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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正东依旧坐在床沿看着她,他不动身色的打量着她。
看着她发梢上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到她白白的脖子里,她长长的睡衣一直延到膝盖,可是隐隐还是可见里面玲珑的曲线,还有她腿上白里泛着红的肌肤,她精致的脚踝……
赵念欣不经意的从镜子里看到彭正东,眉头微微皱起:“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有的话,你可以说了,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
彭正东微微移开了视线,站起来,慢慢走近。
赵念欣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彭正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竟是说了一句:“你还是将头发留长吧,长发更适合你的脸型。”
赵念欣以为他要说什么,说的竟是这个。
她冷笑一声,便转过身去,拿起梳子梳了两下,似是随意的说:“刘海都遮住眼睛了,看来还得去剪短一些。”
彭正东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现在是非要和我对着干吗?”
赵念欣冷笑:“哪敢,我现在可是成全你们,别人让我退出,我就退出。”
被他扣住的手腕越来越紧,她感到了钻心的疼痛,却还是若无其事的别开眼光。
“赵念欣,你到底是想怎么样?”他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她想怎么样,真是可笑。这句话是该她来问吧。
彭正东即是和小双有了纠葛,舍不得放开新欢,又何必千方百计将旧爱拴在身边?
当初和他一起的时候,还以为他爱她爱到非要绑在身边的程度,现在看来,呵,未必!!
赵念欣难受,可是即使知道如此。
现在的她还是有些舍不得放手。她要时间考虑。
她微微低头,声音也是柔和了几分:“磷粉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
彭正东的眼眸黯了黯,这件事情他他想了很久,她们都有可能是嫌疑犯。
幸好虚惊一场,如果不发现及时,后果不敢想象。
彭正东沉默了
赵念欣抬头。
彭正东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他想知道的事情肯定可以第一时间办到,看着他脸上阴郁的表情,八成还是怀疑自己。
赵念欣心下凉了凉:“怎么,不敢查了,怕查出来是你的那位知心姐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赵念欣的语气依旧戏谑:“彭正东,我真的高估你了,你为了她,还会自欺欺人吗?”
彭正东的唇线紧紧地抿着,像是撒着一层寒霜,一字一句道:“结果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别再这样了。”
赵念欣猛的抬起头。一种的诧异一闪而过。
她怎么想,也是没有想到他还是不相信她,他在忠告自己,以后别干了。
“好,很好,谢谢你的忠告,以后我都会远离你们。”她几乎脱口而问。
彭正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惊异的脸庞。声线依旧平静的没有波澜:“她不会笨到用火烧自己,她从来都善良,小时候对小猫小狗都很好,她没有任何心机。”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请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良久,她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彭正东并没有走开,而是又靠近了一步:“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赵念欣嘴角依旧冷淡:“没有,你出去。”
彭正东的眼神射出了一抹寒光:“赵念欣,这个时候,你不是该为你自己辩解一下。”
赵念欣指着门外:“滚!”
彭正东也冷笑:“赵念欣,你就是这个样子,你跟我说一声委屈会掉一块肉吗,你叫我相信你,可你现在连一句话都懒得跟我说,好,你愿意背这个黑锅,我倒是也乐意成全你。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彭正东冰冷的甩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他似乎也不管她要去要留,他心已不在了,她做什么都无所谓了吧!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留下赵念欣一人。
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不是不愿意和他说,而是现在叫她怎么说,说可能是赵小双陷害自己吗?他和赵小双之间不是已经……
想到这个,她更加难受。
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觉得在也走不进他的世界。
什么钩心斗角,她连钩心斗角的目的都失去了,她为什么还要活在这样的漩涡里。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其实一点也没有变,在他的面前还是忍不住会哭,她的坚强对于他就像是一滩水一样不堪一击。
可是,她不要再哭了,太丑。
果然,她下楼的时候,彭正东不在,车子也一同消失了,他再也管自己了,还真是说到做到。
她拖着笨重的箱子,把自己的衣服、鞋子,该拿走的都带走,再也不要回来。
在门口的时候,她有些心痛的回顾,曾经的她们真好,昨天还一起疯狂的玩闹,今天就是这个样子。
看来他也死心了,那样也好,她也不再纠结,赵小双的话回荡在耳边,她说那一晚,不说她都差点忘了,她给彭正东发短信说不会找他负责,不是么?
她真傻,傻到以为彭正东会为自己改变,以为他们真是天作之合是彼此的永远。
她能去的地方当然是周红哪儿,去之前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周红求之不得。
她没有告诉她和彭正东闹别扭了:”周红你铺子找得怎么样了?我想要工作,不想在家里待了。”
“念欣宝贝儿,来吧,正好给我暖床,冬天快要来了会很冷,包吃包住,还给你工资,以后还给你配个男秘书。”周红有些欢快的说。
待两人见面的时候,周红看出了她的异样,她是过来人知道男男女女再好舌头也会有背牙齿咬的时候,她有些关心的问:“念欣,是不是跟正东吵架了?”
她摇头否认,这一次她是下了决心,害怕周红会劝自己,所以她索性先不告诉她:“没有,我只是想上班,不想天天待在家里。”
周红大概是最近太忙,根本没闲心顾虑其他,见她那么认真的说便也没有再多问。
赵念欣想起了嫂子说的话,她父亲去理发给别人吹牛,而被别人占了便宜,她有些心疼她道:“你还是和家里没有联系?”
周红笑了笑,有些麻木道:“怎么没联系,每个月生活费照样给,只是暂时不想回去,不想让她们失望。”
“你不应该这样对她们,她们原本朴实节约,却因为你一再用钱满足她们,你如果多回去陪陪她们会比给钱更好,她们想见到的还是你。”
周红打断她的话:“好了,别说她们,我知道怎么处理,先把箱子放到里面去吧!”
两人将箱子抬进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周红拿着旁边的时尚杂志不停的翻来翻去,像在找什么东西。
见她心不在焉的东翻西翻,她忍不住问:“周红,你找什么?”
“我想取一个店名,什么样的店名,又响亮又有会让女人停下来舍不得离开?”
赵念欣摇头道:“你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别人的服装店找灵感,不是照着去一样的名来取,我们可以借鉴,借鉴懂不懂?”
周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有些温和道:“好啊,我怎么没想到,最好我们一起去看看最近都流行什么服装,一起去看看吧!”
赵念欣点点头:“行吧!我也好久没有出去了,咱们趁机可以去转转。”
“念欣,你等我,换套衣服,咱们出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收拾出门,今天两人的造型正好一白一黑,两人进电梯的时候,周红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平常她们的关系倒也是如此,只是今天这身打扮真心让人觉得有点腻歪。
意外的是在电梯里再次邂逅了上次遇上的大姐,只见她目光清冽的看像她们,大概是当她们是拉拉了,那眼神别提多古怪。
周红明知道她误会了她们,她却还是故意彰显,一把揽过赵念欣有些暧昧道:“哦,亲爱的,你给我的感觉太特殊了。”
大姐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停的摇头,到一楼的时候,她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周红笑得前赴后仰。
逛街的时候,周红突然想起波波会画画,虽然不喜欢他,但说不定他也可以帮她取店名,如果可以也可以挂一副他的画,就挂小兔子和小白的照片可能还会招揽生意。
她思索了片刻:“念欣,能不能找波波帮忙,送我一副画?”
周红的问话提醒了她,上次让他帮忙打钱还没有找他,便拿出手机给他电话。
波波看到来电很高兴,今天对他来说很烦躁,小白犯错了,将他的东西摔坏了,现在还躲在沙发里不出来,他很生气,正在跟它作斗争。
电话刚响两声他便接起来:“嗨!小甜心,怎么想起我了?”
“波波,你在干嘛呢?我有点事情找你帮忙,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波波笑笑:“怎么会不方便,有什么事情?”
“我想要一副你的画,我和周红一起开服装店。”
波波没有犹豫,大方的说:“可以啊,我这儿画,你都可以拿去,是你自己来拿还是我给你送去?”
赵念欣回头看来看周红,将手机放一边,征询她的意见:“波波问我们是自己去拿还是给我们送来?”
周红正拿着一件荧光绿的小外套在身上比划,她朝她眨眨眼:“让他来吧,我请他吃东西,咱们先要看看市场。”
她回头对波波道:“你过来吧,陪我们逛街,然后请你吃晚饭。”
“嗯,好吧,逛街就不必了,你把地址短信给我晚点过来。”
挂了电话,周红在旁观问:“念欣,这衣服怎么样?”
店员不等赵念欣说话接着周红的话说:“美女,你真有眼光,这是瑞丽杂志款,这个款式还获了奖,你真是有眼光。”
周红被捧得晕乎乎的,她撞了撞赵念欣:“喂,你觉得怎么样?”
赵念欣实话实说:“这衣服有点太先锋了,我感觉波波那样的人会喜欢,正常一点的人是不会喜欢。”
她生气的瞪了她一眼,淡淡道:“没欣赏水平,这衣服多独特,我一眼就相中了。”
店员害怕她不买,接连的吹捧:“小姐,你的眼光就是好,你看你长着中西结合的鼻子,你五官那么精致,穿什么都好看。”
赵念欣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口才,周红将她拉到一边:“看到没有,做店员就要像她这样。”
周红很大方,看上了几样全部都买了,后来还留下了小妹的电话,很巧合的是她叫曾红。
到吃饭的时间,两人去市中心一家西餐厅,这个地方她们很熟悉,以前有和何嘉宇来过,那时候还没有这么豪华,那时候这个餐厅还没有这么高档。
波波很守时,他刚落座的时候,凑到赵念欣的耳旁道:“念欣,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你那朋友了。”
赵念欣以为是彭正东,便有些紧张:“他说什么了?”
何嘉宇摇摇头:“他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彭正东对他不会这么客气吧,她好奇道:“你说的不是彭正东?”
“不是,是你同学,有一次我跟你一起去过,她妈妈做的水果茶特别棒。”
赵念欣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还在吗?”
“嗯,我看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神色有些慌张。”
会不会何嘉宇已经看见她们了,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来,她对周红道:“你们先坐一会儿,我下去一下。”
何嘉宇果然在门口,他手上拿着一支烟,火机打了好几次也没有点燃,他再也不是那个青春少年,有些消沉,有些忧郁。
她拿过他手上的打火机,帮他点上:“是不是早看到我们了?”
何嘉苦笑,他抽了一口烟:“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我也是刚联系上。”不想看到他伤心,因为,她知道在她们三个人中,周红从来都是最有主见的那一个人。
他眼角有些湿润,应该哭过,何嘉宇有着别样的美,即便是青春不在,他还是让人心疼,他像一个完美的天使,虽然她们只是朋友她却为他感到难过。
“嘉宇,我一直也在帮你,想你们在一起,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做主。”
何嘉宇猛chou了一口烟,差点被呛住:“没事,我就是远远的看看她就可以。”
赵念欣去拉他,热心道:“嘉宇,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吧!进去坐坐正好可以聊几句,就算做不了爱人也还是朋友。”
何嘉宇摇摇头,倔强道:“算了,念欣,我只是看看而已,知道她很好就好了。”
赵念欣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心里也没底,周红还没想通要不要见他,这会儿他突然出现也许会让现场气氛尴尬,只是她真的舍不得她们分开。
“念欣,你说当初要是我们在一起,会不会就不像现在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何嘉宇突兀的冒了一句。
这样的问题,她真没想过,自从他和周红好了以后,自从她和彭正东好了以后,她就再没有想过,她想守护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彭正东而已。
手机嘟嘟的响,她不得不拿出电话,没想到这想着他还真是他打来的电话。
下午和医院商量好要接母亲出院,他走得匆忙没有给她招呼,原本以为她气消了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回到家里却看不见她的人,衣服也被收走了。
彭正东很生气,他几乎是吼出来:“赵念欣,你在干什么?”
“我在吃饭,怎么了?赵小姐不是说让我滚,我已经滚了,你可以让她回去住了,反正她也有钥匙。”
彭正东对着话筒大声道:“你说什么胡话,赶紧给我滚回来。”
“对不起,我滚远了,滚不回来了。”
“你说小双我有这儿的钥匙?谁告诉你?”
赵念欣冷笑,有就有呗,干嘛搞得那么神秘,她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以友情的名义守护着他,他母亲喜欢她,而他也不会对她怠慢。
“你还是别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你最好去问她,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闲扯。”她怒气冲冲的将他电话挂掉,她不可以接受他对自己的怀疑。
何嘉宇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她:“念欣,你这样不好,对男人要温柔一点,怎么可以这样泼妇,他是真的喜欢你,不要错过,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是永远的错过,就像我和周红,再也回不到昨天了。”
何嘉宇无尽的伤感,他字字句句敲打着她的心,电话又来了,她看也不看的接起:“好了,我现在忙,晚点给你说。”
大概她也真的怕了,害怕真像何嘉宇说的那样,她就后悔莫及,她们错过太多,所以这一次她语气好多了。
却听见电话那端传来周红的声音:“你在搞什么东东?快上来了,菜都凉了。”
她有些尴尬:“哦,我还以为是……”
周红笑了笑,调侃的说:“还不承认,是不是跟正东吵架了?不要赌气了,快上来吧。”
赵念欣淡淡道:“嗯!”
周红沉吟了一下,有些小声道:“让他一起来吧!”
赵念欣差点跳起来,她声音有点大:“你是说让他一起来吗?”
“你干嘛这么兴奋,让他来有这么高兴吗?就当是老朋友一起吃饭而已,他不来我也会抽时间去看看他。”
赵念欣挂点电话,走到何嘉宇面前:“嘉宇,周红让你上去。”
何嘉宇很开心,却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摸着脑袋装酷的说:“她让我去就去,那多没面子,我不去。”
赵念欣知道他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别人都退了一步,他却还不配合。
“走吧,饭菜都凉了,我好久没看见你了咱们总可以说几句话吧!”
何嘉宇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步子却显得特别欢快,跟着赵念欣上去了。
何嘉宇没有挨着周红坐,而是挨到一旁的波波坐,周红见了他淡淡的点头:“嘉宇好久不见。”
何嘉宇显得很尴尬,对于她伸出来的手,他也不好意思去握,有些拘谨的抽着烟。
波波倒是滔滔不绝的和他攀谈:“你喜欢画画吗?喜欢小狗吗?喜不喜欢小猫啊?”
或许这样的问题,他逢人便会问。
周红叫来了几瓶红酒,找不到话说她就和何嘉宇开始拼起酒来,你一大杯,我一大杯。
赵念欣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由得伤感,中途的时候,她找了个借口带着波波离开。
好在波波并没怎么喝酒,离开西餐厅在外面转了转,一阵阵冷风吹来,感到有些生冷。
她没有周红住处的钥匙,再说这会儿她有不想去打扰她们,让她们彼此诉说衷肠吧。
波波乐呵呵道:“念欣,不如,去看看小兔子和小白吧?”
“嗯,我也真的想念这两个小家伙。”她发现自己对动物的依赖远远超过人,人与人太复杂,再好的朋友,再好的恋人都经不住世界。
波波开车很快,他吹着口哨,心情似乎不错。
“念欣,如果,如果你不跟我在一起,我就去找你那朋友,就是今天挨着我坐的男生,何嘉宇好吗?”
赵念欣瞪了他一眼,认真的说:“波波,不许乱来,嘉宇是周红的,她们是最佳组合。”
“最佳组合?那是曾经吧?我看周红根本就不会喜欢他,她在玩他而已,女人我见多了,她那样的女人我尤其知道,对了,你是说要跟她一起做服装生意吗?”
赵念欣点点头:“嗯,我准备跟她一起。”
“为什么要一起呢?不如分开各做各,比如你卖鞋子,她卖衣服这样你们又不会有冲突。”
“不,我不想操心,我也没有生意头脑,我只是想找个事情做而已。”
随着车子嘎然而止的声音,她们已经到了。
波波接个她手中的袋子,两人肩并着肩朝他住所走,赵念欣不经意的抬头,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虽然光线不太清楚,但她已经看到他怒气冲冲的样子。
波波停住了脚步,她们肩并着肩还算有点距离,看见彭正东正怒视着她们,他朝赵念欣靠近了一点:“念欣,别怕,我保护你。”
赵念欣直摇头,知道彭正东是个醋坛子,一旦触及他的底线她不想象后果。
“波波,别这样,你先上去,我跟他说点事情。”看见他来找自己多少有些欣慰,哪怕他那么的不信任自己,她还是想他。
波波并没有离开,而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因为他担心彭正东会伤害他的小甜心。
距离越来越近,赵念欣只觉呼吸困难,他的姿势一动不动,她了解他有多暴力。
“你来干什么?磷粉的事情调查清楚了?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你是来抓凶手吗?”赵念欣一连串的先发制人对他说道。
她看见他两手紧握拳头,潜意识害怕他会揍波波,故意挡在他面前。
“赵念欣,闹够没有,闹够了就跟我回家。”彭正东语气出奇的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回家?那儿不是我的家,我不想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你还是走吧!”赵念欣语气比他更冷,不是语气冷,她的心也冷,总之她不愿意再和他玩下去,她的青春已经给了他,不要再搭上自己一辈子。
彭正东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是断断续续的咳嗽,他笑了笑,如沐春风,就是这样的笑让她如坠深渊,她一下子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自己。
“谁让你共享一个男人,你男人又不是鸭子,又不是共别人享受的。”他看似无意,却有意的针对波波有感而发。
波波的脸唰的一下红,他知道自己不好,也知道彭正东不喜欢他这样的,可被他当着赵念欣的面说,火一下就上来了。
“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做鸭子?那也得需要本钱,至少要年轻,帅气有学识,你以为人人都可以驾驭,那没几分技术,你这样的倒付钱也没人要你。”波波没有好气的反唇相讥。
彭正东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无耻之徒,好意思说技术?不就是床上的技术取悦别人而已。”
赵念欣站在两人中间,她拉开两人:“好了,别吵了,你们不要见面就吵,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彭正东闷闷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说,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波波扭着身子,不高兴的说:“哼,你以为我想跟你说,你不知道你有多讨厌,你脸上都刻着讨厌两个字,你真的好讨厌,小念欣我们走,不要理他。”
“小念欣,也是你喊的?你不拿镜子照照,你什么玩意,居然敢跟老子抢女人,你他妈是男人嘛?你这不男不女,不人不妖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喜欢女人?”彭正东声音拔高了不少,几乎是吼出来,
波波也不甘示弱,嘴犟道:“我就喊,我还喊她小甜心,小宝贝,小萝卜干,你怎么样,你咬我啊,你掐死我啊?我不男不女,我不人不妖,可我愿意因为她改变。”
两个男人互不相让,甚至水火不容,他们是天敌,有你无我,只要他们同时出现就会天雷钩地火。
有路人指指点点,有人看稀奇,自古都是有戏的地方就有观众,赵念欣囧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只听砰的一个闷响,彭正东快速的给了波波一个耳光:“我警告你离她远点儿,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就不相信治服不了你。”
波波扑上去,又踢又打,他抱着彭正东的脖子就狠狠的咬上去,看上去他是被急疯了。
赵念欣没想到两个男人会动手,她急得直跺脚,再这样下去疯的不是他们,而是她,本来有路人指指点点就够丢人,这会还搞成这样更让她无地自容。
“都他妈给我住手,谁要再耍横,我永远都不理他。”她指着两人没好气道。
两人的动作在半空中停住了,扬起的手垂了下去,然后谁也不说话怒视着对方。
赵念欣知道,她若不走,这狗血剧还要继续上演,彭正东横起来她根本就阻拦不了,她们之间需要解释的地方太多,显然不是在这个地方说。
她有些无奈道:“波波,对不起。”
波波尴尬的摇摇头,尽管他知道,很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但他无怨无悔,他愿意默默的守护着她,哪怕只是远远的朋友的名义都行。
他轻轻叹息,有些无力道:“傻瓜,别说对不起,就算没有你,我跟他也不是一路人,我为你担心,害怕他会伤害你。”
“波波,我先跟他走,有时间我再跟你联系,有时间再来看小兔子和小白,当然还有你,谢谢你。”
波波点点头,无奈的说:“嗯,你自己小心,有什么给我电话,不要害怕,不论什么时候我都可以不顾一切帮你,只要你幸福。”
她想要握握他的手,让他别担心,她会好好的,可是某人的脸黑得吓人,她只好朝波波挥挥手:“我先走了。”
走了一段路才来到他的车子旁,没想到他将车子停在另一个小区的门口,他在哪儿待了很久,一直在等她们出现。
不得不说此时的夜景很美,当夜幕拉下,整个城市都笼罩在霓虹的幻灯光下,远远望去,如星空下的异世界。
车潮涌动的跨过一座桥上,她们谁也不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待酝酿,又或许她们需要安静。
赵念欣闭上眼睛,她有点累了,心神疲惫,很快她便模模糊糊的进了梦想。
看见一个女子,像极了她的背影,梦里的她正缓缓爬上桥栏,笨拙的动作,有好几次差点跌落下去。
本干净的拖鞋已经被污泥和灰尘沾染得脏乱不堪,随着她不断往上攀爬脱落在地,象牙白的小脚,冷得苍白。
右手上,是醒目的一片血红,在栏杆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手印。
潮湿的江风吹刮过被泪水浸湿的面颊,带起一阵一阵的刺疼,也让她氤氲的双眼更加迷离不清。
似乎她经历了一场无以言表的悲剧,她怎么会是这样想哭却哭不出来,她拼命的挣扎。
她被一阵痛彻底惊醒,因为她做梦又哭又闹,被彭正东给了一个耳光。
这会儿果然在一座桥的路边停了下来,彭正东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
她看了看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冷冰冰道:“正东,我们不合适,我们还是分手吧!”
他居然敢打她,有一次就有二次,现在的她们还没结婚,他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她再也不要委屈自己,他有什么不得了,不就是仗着自己爱他,她可以不爱他,可以做到。
她从车里钻了出来,因为车子空隙太小,让她无法呼吸,必须要呼吸新鲜空气,她感到自己会死,再说完那句分手的话就感到一种死刑前的味道。
无尽的绝望和空虚似汹涌的海浪朝她扑面而来,单薄的身子重重一颤,若不是双手撑着桥栏杆,或许,刚才那一瞬间,她就掉下河去了吧?
掉下河里?低头凝视着灯光下迅速流动的江水,一个疯狂的声音在身体里咆哮开来:跳下去,快跳下去,这世上没有人是真心爱你的,连你最爱的人都背叛你了,活着还有什么用,跳下去,就可以解脱了!
茫然的眸色一片慌乱,握着杆柄的手不断地发颤,心中的恐惧扩展到四肢,扼住她的咽喉,让她窒息。
“没人会爱你……没人的……”干涸的泪水再次涌出,苍白的唇瓣哆嗦着,喃喃自语。
似想起了什么不堪的记忆,面露不安,风中凌乱的发丝拂过湿漉漉的面容,哀戚虚弱的小脸只有无尽的悲伤。
血淋淋的双手捂住双耳,想要阻止那恐惧的内心声音,却是忘了,当她松开栏杆时,所有支撑消失时,她该如何再在桥栏上站稳?
重心不稳,身形猛烈一晃,赵念欣瞳孔一缩,察觉到自己往桥下下坠的瞬间,竟有种解脱感,或许,死了也好……
只是在她的双脚离开栏杆时,纤细的腰际骤然出现一股强劲的力道,伴随着她的惊呼,人已经被重新带入了桥栏内。
剧烈的碰撞,一阵天旋地转,没有丝毫的痛觉,可是,她知道她摔倒了,因为惯性,因为有人的大力一扯,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赵念欣没有在意,任由他搂着她的腰,惘然的目光盯着黄晕的路灯,酸疼的眼眶内溢出一连串的泪珠。
后背上是暖暖的温热,让她冰冷的心脏获得了暂时的安慰,在人前强装起来的坚强,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击溃,碎了一地。
蓦然转身,不顾他的僵硬,染血的双手想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地环住了他的身子,呜咽地低声抽泣起来。
雪白的衬衫被她的源源不断的泪水晕染开一块湿地,腰间的那双修长的大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洁,优雅而干净,此刻有些无所适从,想要去拍她的背,却在半空停下,维持着尴尬的动作。
“呜呜……”嘶哑的哭声,带着时而的哽咽,淹没在汽车驰骋的声响中。
他没有推开她,在这个绝望的夜晚,他的心情也同样沉重,他不会是抛弃她的人。
他安静地躺在地上,任由她撒娇般,依赖着他的温暖,躲在他怀中,放肆地哭泣。
抽泣的声音逐渐减弱,的削肩平复着情绪,赵念欣红肿的眼睛微微眯起,哭累了,疲倦涌上大脑,鼻间是淡淡的薄荷香,让她忍不住就想这样睡过去。
他抱着她,任由她撒野,就这么看着她,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伤她的心,她做恶梦,甚至想以死来逃离他,他是魔鬼吗?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说:“念欣,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会让你这么伤心,我以为只有你才伤我的心,没想到我竟然让你如此难过,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们好好相爱吧,就像你现在这样乖乖的在我怀里多好。”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彭正东,我要跟你分手。”
而他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认真的模样:“小混蛋,你说什么呢?我胳臂脱臼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还有半个身子在他怀里,他居然将车停在河边看着她胡闹,看着她发疯。
“你,你刚才打了我,我不会原谅你。”她语无伦次的指责他。
“你还说,你今天是疯了,又哭又闹,还撒泼,我真是怕你,有什么想不通不可以给我说,我们有什么不可以说,干嘛要以死相逼还要跳河,你不怕跳下去淹不死你,臭死你。嗯哼,那可就是你自讨苦吃了。”彭正东一字一句,思路十分清晰,他总是这样,不论什么时候都不急不慌。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车子,而且根本直不了身子,砰,她的头撞在车顶上,更要命的是她像惯性一样倒在他怀里。
彭正东笑得前俯后仰,只差没有摔倒了。
赵念欣气呼呼道:“干嘛,看见我碰着头那么高兴,我摔倒你很高兴?
彭正东抱过她,吹了吹她的头:“好了,别闹了,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我怎么会高兴呢,我舍不得你。”
一句舍不得你,让她心慢慢有些柔软,她真是一个不争气的家伙,明明要和他分手,却贪念他的怀抱,就是这样的温暖的怀抱她想依靠一生一世的怀抱。
他可以给她明天吗?
如果可以,她愿做扑火的蝴蝶,她愿意跟随他的步伐,和他一起慢慢变老,给他生两个小北鼻。
“你,你欺负我,你不是好人。”她结结巴巴找不到什么理由反抗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他征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