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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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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

    栗旗书带着组织的指示,又一次潜入县城,到了新华书店将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告诉了张全忠。

    张全忠道:“壶南组织的同志近期也来过县城领取过革命书籍,可是他们真正在哪里,我也弄不清,除了戴书记,下面的我一个也不知道。”

    这时小掌柜忽然说道:“上次来书店领取书籍的那个同志不是戴书记。”

    “那是谁?”

    “记得他跟戴书记来过一次,叫——我一时也记不起来了,姓平。”小掌柜道。

    “姓平?要不我跟你一道去南面一趟吧。”张全忠道。

    南面就是常行一带,从百尺、流泽、韩庄、南北行头一直至南。

    张全忠临走的时候要将跟他一同担任过侦察任务的公安局杜继周同志叫上,他是流泽村北鳌街村的,现在他被调到县武委会任干事,他是那一带人,认识的人多,比他们方便。

    他们不由分说就一同到了根据地找到杜继周同志,领导同意杜继周同志跟他们一块回家乡帮助查清壶南县委领导同志牺牲的真相。

    流泽村是一个大镇,临近韩庄村又是一个大村,杜继周找到流泽村民兵赵仁保,向他打听最近这里有没有关于壶南的风声,就是捉拿或者捕杀壶南八路的事件。

    赵仁保又找来民兵赵长乐,二人共同回忆这几天村里的反常情况,他们说,村街上的“流泽饭店”是一个日伪特务接头的场所,那里以卖饭为名,其实每天进进出出的都是些鬼鬼祟祟不正当的特务汉奸。

    “常行公安局副局长王廷玉经常来这里吃饭,一住就是两三天。”赵长乐道。

    杜继周问:“这个饭店是谁开的?”

    “以区上公共名誉开的吧,经理是韩庄村申何元,副经理也是韩庄人叫李随羊,会计是流泽村郭松则,厨师是大河村郭来则,打杂的是流泽文录山还有韩庄村申何则。”

    “他们贩卖料面,聚众赌博,与顽伪公安局有密切联系。”赵长乐道。

    韩庄村申何则杜继周认得,他们家的亲戚跟他是邻居,平常过年过节他们还在一起放爆竹挑灯笼玩耍。

    杜继周上韩庄找到申何则,开始他不肯说,经过杜继周再三给他做工作,他才告诉他们:

    “我是最近才由李随羊介绍进去打杂的,才第三天那日,我亲眼见我们村里的两个在常行公安局便衣李林狗和韩自兵,他们手提着一个血糊糊的心肝要我给洗漱干净了炒个盘子喝酒,我照着办了,等厨师炒好盘子后,他们让我坐在一起喝酒,我不会喝酒,就吃了几嘴肉,没想到他们喝来喝去喝醉了。

    他们问我:你猜这盘子里是什么肉做的?我说,没吃出来呀,他们笑着对我说:傻屌,你吃过吗?我一听就忍不住吐了个翻肠倒肚,他们又说:这心可不是一般人的啊……”

    针对壶南县委书记遇害的事,开始大家都不知道究竟壶南县委书记的姓名,后来王强才将真相回报了组织,组织上秘密给壶南县委书记戴一之同志开了追悼会,然后大家认真听取县委给他们下达的指示,严格遵照执行。

    “现在的关键是要设法找到我们联系不上的同志们,他们现在正处于极度的危险中。”县委书记李泽道。

    栗旗书将小掌柜说过还有一个姓平的接头人,李泽道:“看来那个姓平的同志还会到同仁当铺去。”

    “那里已经暴露了,特务们也不会再用那个地方了。”王强道。

    “可是我们的同志不可能知道啊。”栗旗书道。

    “我还是到地委一趟吧。”李泽道。又嘱咐他们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杀害壶南县委书记戴一之同志的真正凶手。并强调大家不要把壶南县委书记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就连戴一之同志的家属现在都不能告诉。

    于是,他们又重新回到流泽村找到了民兵赵仁保和赵长乐,给他们安排了个任务,就是设法找到李林狗和韩自兵,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些真实消息,时刻注意这几天流泽饭店的动向。

    申何则自那次吃人心的事,心里就像长出来一个疙瘩,一提就犯病,见到肉食就呕吐,已经不想在那里干了。

    听领导给他安排任务是找到李林狗和韩自兵这两个人,他也乐意接受,找到他们,最起码对他的良心也是一种安慰,对得起那个受害者。

    几天过去了,流泽饭店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像平常一样,照常经营,他们提到的常行顽伪公安局副局长王廷玉和经理申何元等一点踪迹也没有。

    又过了两天,申何则带来了消息,在韩庄南山上一个枯井里发现两个人的尸体,就是李林狗和韩自兵。

    杀害壶南县委书记的真相眼下成了一个谜。

    张全忠回根据地参加了悼念壶南县委书记牺牲的追悼会回来新华书店后,已经是夜里二更天了。在当前的形势下,组织上一直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是否在根据地躲避一阵子,工作进入暂时的休眠状态。

    张全忠虽然接受组织上对他的提醒,他还是说:“书店里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安置,再说那些特务分子也没有抓到他什么把柄。”

    就在张全忠回去后的两个时辰,跟随他的特务们就把他的书店包围了,他听到动静,急忙简单地安排了小掌柜几句,就让他从楼上后窗逃走,楼上后窗有个通往房顶的烟囱,平时不用,就是为了遇到危险时才要用的。

    他没有做任何无谓的抗争,他知道这回让组织说到骨子上了,只要小掌柜能逃脱,他的一些事情就会继续下去。

    那些包围他的特务就是常行公安局刘国庆派来的,跟上次盯梢流泽区助理员张元生那样,他们一直怀疑那次吴树修跟张元生就是在新华书店里接头的,从天空中横飞下来的那个酒瓶一定是从书店里的楼上扔下来的,造成他们自己人打开了自己人。

    吴树修被捕后,他们就没有放过对张全忠的盯梢,可是也没有抓到他的任何把柄,张全忠最近去了一趟流泽,又去了一趟东面八路军根据地,在他的身后就一直尾随着特务们。

    张全忠走后,领导派栗旗书设法保护他的安全,栗旗书就尾随着张全忠来到书店,他是眼看着那些特务们包围了书店的。他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忽然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跟他一样也在后面跟着,那个人好像也发现他了,朝一个胡同而去。

    栗旗书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要追上这个一直让他惦记的人,因为他确定这个让他熟悉人就是他的哥哥栗旗尚,他不会看错。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那个胡同很窄,他们兄弟二人可是在两股道上跑的,他清楚哥哥是国民党员,当初参加国民党还是一个上进青年所做的事。那个时候他没有参加,他比哥哥小几岁,也是迟早的事。

    后来哥哥跟着顽固派做事,北伐革命。他也参加了,此间他参加了共产党,国共两党都是同胞兄弟,都是国民革命军。

    到后来同胞兄弟都相互不认了,他跟哥哥也分道扬镳了。

    现在这个栗旗尚到底是什么人?栗旗书心里忐忑不安。

    拐进胡同里的那个人似乎就没打算走,他也认出了栗旗书,他是他的兄弟,他不会认错,他第一次在壶南就认出他来了,他知道他是共产党里的人。

    栗旗书追进胡同,看见他就在那里等着他。

    就是栗旗尚,他的哥哥。

    “旗书?”

    “哥哥?你是——”

    “一言难尽啊。”栗旗尚道。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我跟你一样,也是来通知张经理有危险的,已经迟了。你不是也一样吗?”栗旗尚道。

    “你是壶南县委的?”

    栗旗尚点点头。

    “你不是——”

    “你是说我是国民党员?”

    栗旗书看着他,不知道回答什么。

    “国民党员就不能参加共产党了?我早不是了。”

    栗旗书期盼的就是这个结局,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消息。

    “哥哥真的是壶南县委的?”

    “你知道壶南县委书记戴一之同志是谁吗?”栗旗尚没有正面回答兄弟的话。

    “是谁?”

    “就是刘保顺同志!”

    “刘保顺?保顺哥?”栗旗书很惊讶。

    “嗯。我的名字也不是栗旗尚,叫平怀发。”

    “你就是姓平的那个?”

    他们眼看着特务们将张全忠从书店抓走。

    到了常行,开始对他进行审讯。

    在审讯中张全忠破口大骂,特务们没有从他的嘴里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他们用触煤圪栏(用来通煤火的棍棒)把张全忠的牙全部戳掉,把腮帮戳透,满嘴牙齿全无,左腮留下大窟窿,惨不忍睹,弄得他不省人事,然后扔入牢房。

    组织上对张全忠同志被捕的消息很重视,多方找人托关系进行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