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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
如此天气,显然搭建云梯的损失会比进攻城门容易防御许多,匈奴的进攻重点也明显地放在了城门处。
他原本打算提议自己前去防御云梯那一侧,让主将在城门之上指挥要好一些,见到项明想要去云梯侧指挥,下意识地想要阻止。
“将军此举,另有深意,我们至于守住城门便可。”
李儒知晓项明的计划,见袁绍此举,连忙上前,手搭在对方肩头,低声解释。
“那绍便期待将军凯旋。”
听完李儒的解释,袁绍面色顿时一变,拱手对项明道。
项明摆摆手,向着城墙的另一头走去,袁绍却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项明离去的背影。
这几日,他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个男人在战场上的人格魅力。
无论是在匈奴攻城时的冷静指挥,还是在需要他强大武力的时候果断出击,还有此时主动去防御相对难守的城段,种种表现,都让他极为叹服。
论武力,是他所见过的最强武将,策马冲杀从来都不会无功而返;论对战场的掌控能力,无论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何进,还是征战一生经验丰富的老将卢植,都比不上项明。
哪怕是古之霸王,也最多做到这种程度吧……
更不要说,对方还有写出绝世诗词的横溢才华。
“假以时日,他也许真能重现古楚项家的辉煌,成为大汉顶尖世家。”
袁绍轻声感叹道,声音中充斥的,也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忌惮。
作为袁家的长子,袁绍也说不清这种情绪的究竟为何,项明若是崛起成为顶尖世家,势必会对原本的顶级世家造成很大的冲击,首当其冲的便是第一世家袁家,可以说,自己家族的利益损失很大。
不过,当今情势,天子绝对不会再次发动党锢,凭借自己与项明的关系,若是能够与对方联手,在十年之后何进退出权力中心之后,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掌控朝堂。
袁绍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野心从他心底逐渐蔓延。
“将军?”
何进想入非非之中,被李儒叫醒,突然反应了过来,此地乃是战场,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摇摇头将思绪清空,跟着李儒来到城门之上。
此刻,匈奴骑兵已经发动了冲锋,如黑色洪流一般,距离城头不到五百步。
敌军仅剩一道未被封死的城门,一旦冲破,阳关便唾手可得,因此匈奴再次改变了战术,没有专门用箭矢压制城头的部队,而是所有人按序一拥而上,在接近阳关的时候向城头射出一支箭矢,随即收弓取刀,进攻城门,然后向两侧分散回转,对城头的压制交给下一排接近的士兵。
这种战术若能成型,对城门的攻击将会是源源不断的,就算汉军倾尽所有去防守,能守住多长时间没有人能够估量,但绝对不会太长。
这场战争,终于到了最后的白热化阶段。
第一排的匈奴士兵已经张弓搭箭,看向城头,神态凶恶,眼看就要射出箭矢。
突然,他们胯下战马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样,齐齐人立而起,将他们摔在地上。
后排的匈奴战马躲闪不及,也一头撞在前排的战马身上,顺带将地上的骑兵踩踏致死。有几名惊险地躲过第二排战马的士兵,也被再后排的战马践踏,还未至城下,匈奴骑兵便自己乱作一团。
黑色洪流,顿时土崩瓦解。
马腾疲倦的面容在城头浮现,见到此景,顿时露出了笑容。
开战之前,项明便让他在城门之外撒下铁蒺藜,此时终于获得了奇效,他也终于可以安心地回去休息。
铁蒺藜,源于战国,相传乃是墨翟所创,乃是布防街道,城门等地带的利器,军队驻营时,也常常在营区四周布设铁蒺藜,以防敌军夜袭。
其形状为四根数寸长的铁刺,掷在地上总会有一根铁刺朝上,战马一旦踏上,便直接会穿透马蹄,造成伤害。
而铁蒺藜本来作用并没有如此巨大,除非敌军是夜晚袭营,否则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铁蒺藜必定会暴露无疑,最多是花上一点时间清理,阻碍敌军进攻尚可,若是想通过铁蒺藜造成大量杀伤,那是做梦。
而匈奴兵力远超汉军,阻碍进攻这种举动不但对于整个战局产生不了多大影响,反而有可能会激怒对方,这也是此前项明没有动用铁蒺藜的原因,甚至并没有将铁蒺藜当做常规的战略物资。
就算是李儒,在玉门关之时也没有动用铁蒺藜,所以阳关城内储备的铁蒺藜数量不少,但能够获得如此显著的效果,还是要得益于此刻这极端恶劣的天气。
满天的飞雪,不仅仅阻挡了双方的视线,带来极低的温度,更是将地上的铁蒺藜全部覆盖,只露出短短的尖刺。
若是平时,匈奴还可能发现地面的异样,可在这种天气下,非是杨机铁木真这种视力极佳的存在,压根就不可能在远处发现铁蒺藜的存在。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敌军还会在城外布置铁蒺藜,冲锋起来之后即便察觉到些许异常,已经为时已晚。
锋利的铁刺刺穿马蹄,就算是久经训练的战马,却依旧不是人,没有主观上的意志,动物的本能让它们做出对战局极为不利的举动,一时间,城下马嘶人喊,乱作一团,冲锋之势直接停滞了下来。
原本项明以为阳关之内底牌尽出,没想到大雪直接给他增添了一张底牌。
并且还是王牌!
“放箭!”
趁着这个机会,城上的袁绍立刻下令,汉军弓箭手连忙射出手中箭矢,在他们身后,投石器也随之运转,一时间,匈奴死伤惨重。
“继续放箭投石,杀了这些胡狗!”
见效果斐然,袁绍大喜,心中不禁又对项明多了几分尊重。
此时看来,这边的防御颇为轻松,项明还让自己来防守这里。
即便是出身袁家,高傲不凡的自己,也对项明的为人感到由衷的佩服。
当第一名匈奴骑兵手中的马刀砍在城门之上的时候,匈奴一方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鲜血染红了整片战场,地面上的铁蒺藜都已经被他们用血肉清空。
密密麻麻的尸体倒在雪地上,映衬出几分血腥的凄凉。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