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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赵驿丞府中对外对那丫鬟的死绝口不提,想要从他那里下手简直不大可能,唯独这名赏金人,但现在连赏金人又自杀了,线索跟断线的风筝一样这么断了,真是雪上加霜啊。
明明知道赵驿丞府中有古怪却又动不得,毕竟抓人之前一定要有实质性的证据,没凭证就平白无故莽撞的去抓人,这显然不合逻辑,也很有可能被倒打一耙。
林希等人在府衙用膳后,本想出去走走,刚出府衙没两步,柳倾叶就来了,眼见柳倾叶走了过来,谭若涵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害怕,垂着头躲在襄萍身后。
林希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有要事跟你说!”
柳倾叶说话的声音很冰很冷,闻听柳倾叶有事,林希道:“有何事,师傅?”
“你是不是还在查赵驿丞府中丫鬟被害一事?”
林希点了点头未应话,一提起这些时日的案子,简直跟无头苍蝇一样,丝毫没有半点头绪。
“我来是要告诉你,那丫鬟就是被赵驿丞找的赏金人杀害的。”
“为何呢?”林希皱起两道眉问道。
“那丫鬟或许发现了赵驿丞与萧员外企图勾结控制整个南昌府的粮。”
“赵驿丞跟萧员外勾结?”看柳倾叶这认真的样子,并非在说假,林希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为师怎么知道的”,柳倾叶道:“为师现在也只知道这么多,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去查。”
对于柳倾叶的话,林希深信不疑,至于萧员外勾结赵驿丞企图控制整个南昌府的粮,这确实值得怀疑,既然柳倾叶都这样说了,那就证明这件事几乎八九不离十。
换句话来说,如果柳倾叶说的是真的,萧员外府中的官粮极有可能就是府衙粮仓里的,若想要证明这一点,那丫鬟就是证人,可如今她已经遇害…等等,好像线索并不是完全断了,那丫鬟是连夜逃出城的,也就是说她出城时,城门的士卒应该会看到。
故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武守将正在城墙上巡逻,眼见武守将在城墙上,林希等人抬腿也跟着上去。
“武大哥!”
闻听声响,武守将回头眼见林希来了,便迎了过来,道:“林兄弟,身子好些没?”
“好多了,有劳武大哥挂念!”
说时,林希还故作抬了抬腿。
武守将道:“今日来找我有何要事?”
林希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前两日我们不是在城外发现了一具尸体嘛,然后你不是说帮我问问士卒有没有那丫鬟出城记录嘛。”
“对,对,我记起来了”,武守将道:“瞧我这记性,你要不来的话,我估计到死我都想不起来,嘿嘿…等等我马上叫人过来,你亲自问他。”
不到半晌,武守将唤了身侧的一名随从叫来一士卒,抬手道:“这位是府衙同知大人身边的师爷,他有事要问,你最好给我老实作答,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那士卒顿一脸憋屈样,好像在告诉武守将,你平时对我们好过吗,不过他也只是心里捣鼓两句,拱手道:“是!”
林希凝着那士卒,道:“半月前,也就是在初十前的夜晚,你有见过一名女子出城门吗?”
那士卒想了想道:“有!”
“是何时候?”
“大概好像是初九的那晚。”
“你记清楚了?”
“回师爷,我确定!”那士卒道:“前些时日每晚都没有人进出城的,唯独初九的那晚有个女的非得要出城,还给了我!”
不用说也知道是银子,不过林希并没在意,当初在进南昌城时,自己也还给武守将贿赂了数十两银子才进了城,道:“那女的长甚样,穿的是何衣物?”
“那女的一副娇俏楚楚,高盘缠发,穿的好像是翠绿色的衣物。”
那就是那丫鬟没得跑了,也就是说她发现了赵驿丞的秘密,才引来杀生之祸,不然那丫鬟怎么可能前脚刚离开,后脚被杀害,紧接就是府衙粮仓走火,那这么说来,萧员外府中的官粮一定也是府衙粮仓里的了。
可是他为何勾结赵驿丞烧毁府衙粮仓,还企图将整个南昌府的粮控制住,难道是为了钱,若是为了钱,他们俩一个是吏部尚书左侍郎之子,一个是御史大夫的远房侄子,肯定不缺钱啊,若不是为了钱,那二人的目的又是甚呢?
不管是何目的,背后有何阴谋,都要给他查出来,这样才有可能将功赎过,弥补之前粮仓走火一事,离朝廷赈灾粮仅仅还有数日,林希担忧萧员外与赵驿丞或该有所动作了,便将想法告知陆同知。
尽管陆同知还有些迟疑,不过先下想来其中确有问题,道:“你分析的这些不无道理,但我隐隐觉得事实远不如此。”
“伯父,有何高见?”
“林希,你看啊”,陆同知道:“府衙粮仓是何等重要之地,每十二个时辰都有门子看守,若真是那门子玩忽职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在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就将粮仓几乎尽毁。”
“我也清楚这一点,只是粮仓里只有一处起火点”,林希点了点头道:“依伯父这意思,可是那门子在撒谎,还有内鬼?”
“不无这种可能”,陆同知道:“不过,反过来说,应该就是如此!”
林希未应话,二人默契的点了点头,眼下萧员外那儿倒不用太过担心,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只要金启昭他们查出萧府官粮的运输路线,基本可以将其抓捕归案,唯独赵驿丞不仅不露出半点破绽,而且还一致对外封锁了那丫鬟被害的消息,要想从府邸下手简直难上加难。
不过也用不着太过担心,只要将萧员外缉拿归案,严刑逼供于他,不信他不招供出来,不信他不出卖赵驿丞,另外这件事只能暗中进行调查进行,除了林希、陆同知以及他身边两个亲随知道以外,其他人一个都不知情,就连谭知府都瞒在鼔里。
倒也不是信不过谭知府,谭知府为人虽有些阴晴不定,但对百姓的心倒也看得出真心,而是信不过府衙中的那个内鬼,所以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者说回来就算其中有何判断错误,那也不会有人受到责罚。
于是二人心知肚明将此事咽进肚子里,一如往常装作甚事都不知道一样,就等一边金启昭搜索萧员外府中官粮运输路线,一边又暗中观察府衙中究竟谁是内鬼。
又等了数日,金启昭他们基本将萧员外府中官粮的运输路线摸清了,就是从南昌府运至桂林府,在从桂林府运至广州府,最后才回南昌府,这兜兜转转一圈,萧员外还真是不嫌累啊,难怪又费钱又费时,就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别人查出来。
怎么说呢,金启昭好歹跟了陆同知那么久,不说别的,查线索自是有一手,这不,分分钟就查出萧府官粮的运输路线,废话不多说,既然查出了萧府官粮的来源正是府衙粮仓的,那就该让谭知府知晓真相且抓人了,但也仅仅只能让他一个人知晓。
“这怎么可能,府衙粮仓的官粮怎么会在萧府府中,你们有何凭证?”林希从前与襄萍盗粮开始讲起到,其中谭知府在闻听时,听得一怔一愣的,老眸瞪得比熊眼珠子瞪的还要大,简直不敢相信,半晌才道。
林希抬眸凝了一眼陆同知,陆同知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道:“是这样的,我们已经查出这批官粮的运输路线就是从南昌府运至桂林府,再从桂林府运至广州府,最后才回南昌府。”
谭知府仍是不敢相信,堂堂南昌府米商,吏部尚书左侍郎的儿子,萧员外会盗府衙的官粮,说出去别说他不信,就是南昌府的百姓都未必会信,道:“这又能说明甚呢?”
“这当然不能说明甚”,林希笑道:“但是,知府大人好好想想,若萧员外这批粮是正途而来,怎么会兜转一圈呢,而且还是从南昌府出发,又在南昌府结束,这显然不合逻辑嘛,您说是不是?”
“那依你的意思?”
“其实现在很事情很明了了,就是赵驿丞勾结萧员外控制整个南昌府企图扰乱市场。”
“可他们扰乱市场粮价,是何目的,你们又可知晓?”
林希摇了摇头未直接应话,这点问题上,林希陆同知二人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俩一个是吏部左侍郎的儿子,一个是御史大夫的远房侄子,府中更是在南昌府数一数二的有钱,这么有钱的两个人,企图控制整个南昌府的粮,扰乱粮价,说出去几乎没人相信,这显然也说不通啊,故道:“无论他们背后是何目的,现在趁萧府中的官粮还没倒出去,我们得加快一步阻止,至于甚目的,将他押回来审讯,一切自会真相大白的。”
“可你们知道一旦羁押了朝廷吏部尚书左侍郎之子,你们有想过是何后果?”谭知府虽还是不大相信,但听林希的意思,看来事实就是如此了,语重轻长道:“而且一旦羁押错了,你们的仕途可全都毁了!”
“这,小的都知道”,林希道:“可一旦错失这次机会,整个南昌府都不得安宁,我想知府大人是不会愿让百姓受苦的罢。”
顿了顿,又道:“何况我们这算是为民除害,即使途中有诸多波折,我们也得继续下去,不然到头来受苦的却是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