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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到来,没有让阖安宫的气氛变得轻松。
笙歌小小的身姿挺拔有型,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母皇,儿臣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语气坚定而又冷漠。
女皇将冷漠的小人儿抱了起来,无奈地说:“我知道,只是歌儿,母皇年纪大了,也是我对不住他们,宠爱没给过几分,真心分不了,亲情也凉薄,母皇只有一个要求,留条命吧”。
这是身为帝王的无奈,念在一场血缘,不杀已是仁慈。
不可否认,整个后宫的男人都比不上云殊,哪怕是已逝的皇夫在她心里也只是联烟夫郎,也因为他的懂事,也算得上相敬如宾,自己能给他的也仅仅是尊重。
年少的欢喜早已给了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到现在年迈,心里渴望的是,来世只想做布衣,与他相伴一生,不再辜负。
笙歌不懂女皇此刻的眼神,有无奈,有遗憾,有执着,那样的复杂。
看着女皇两鬓斑白,垂暮之年,笙歌心里掠过一丝酸楚,是心疼的感觉。
“母皇,我知道了,这次是杀鸡儆猴,我会斟酌的”。
沉稳内敛的女童,轻楼住女皇的脖子,似乎是在安慰着她。
女皇心底微微颤抖,抱着笙歌的双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女儿这般模样实属难得,女皇也适当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脆弱。
“我知道,歌儿是心疼父君平白遭罪,朕又何尝不是”。
母女两相互依偎着,笙歌这一刻才彻底接受了这个母亲。
以往的笙歌给的是尊敬,现在她想,这个身处高位的女人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对于百姓而言,她是一代明君。
对于后宫的男人来说,她也许不是一个好的妻主,除了云殊以外,对待其他人都是一视同仁,不偏爱,也不宠爱,留宿时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
对于云殊来说,她是自己深爱的妻主,所有的偏爱真情都给了自己的女人。
对于其他皇女皇子来说,她是一座高山,他们会敬重,也会恐惧。
而对自己来说,此刻她只是一个母亲。
笙歌是那种别人怎么对她,她便怎么回报的人,真心换真心,她懂得,也珍惜。
床上的云殊虚弱的睁开双眼,看着熟悉的房间,才就想起自己好像在柳君侍的寝宫晕了过去。
一直守着云殊的阿宝,见他醒来,激动不已。
“贵君,您可算是醒了,陛下和小殿下都担心死了”。
云殊想要做起来,奈何身体没力气,挣扎了两下又躺了回去。
阿宝见状,连忙上去扶着他。
云殊此刻有点迷糊的问:“阿宝,本君这是怎么了?”
阿宝坐在床边,让云殊依靠在自己肩上。
“您中毒了,可吓死奴才了”。
云殊意识回笼,想起自己吐血晕倒。
“本君睡了多久了?歌儿呢,可别被我吓哭了”。
一醒来就问起笙歌,阿宝感觉很无语。
怎么可能,哭,那是不可能的,倒是整个人都变得阴沉沉的,吓人的很。
“贵君放心,小殿下没哭,就是担心您,这会还不曾用膳呢”。
一听宝贝女儿没吃饭,云殊急了“怎么不吃饭,文芳她们怎么照顾的,咳~咳”。
过于激动,云殊咳嗽起来,苍白的脸色由于咳嗽红润了两分。
阿宝……“您别激动,御医说了,您现在得好生静养,情绪不宜过于激动”。
轻拍着云殊的后背,帮助他呼吸顺畅。
殿外,听到动静的母女,急吼吼地跑进寝殿。
一大一小围在床边,一人拉着一只云殊的手。
担忧的问“殊儿,你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父君,可还觉得难受,儿臣去宣御医来瞧瞧?”
感受着妻女的关怀,云殊感觉自己已经好了大半了。
揉了揉笙歌的小脑袋:“父君没事了,歌儿不必担忧”。
然后又看向女皇,神情专注温柔:“让陛下担心了,臣侍已无大碍”。
女皇眼角湿润,紧握着云殊的手:“那就好,你要是去了,朕也跟着你,别再吓我了”。
云殊听到女皇这话,是又感动又难过:“陛下不可胡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看着夫妻俩这情况,笙歌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
“母皇,父君儿臣去找太医”说完就直接退出了云殊的寝宫。
留下那两个浓情蜜意的。
阿宝也很有眼色“贵君,奴去给你熬药”。
房间里没有人打扰,女皇再也控制不住,将云殊紧紧抱在怀里。
“殊儿,朕当时害怕极了,恨不得将幕后之人千刀万剐”。
靠在女皇怀里,云殊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不安和恐惧,回抱住她的腰。
“陛下,这次只是意外,没事了”。
女皇用力地抱着云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他还在,体温是热的。
“朕知道这次是意外,但朕忍不住迁怒,朕只要你好好的,一直陪在朕身边”。
云殊努力的安慰着,惶恐不安的女皇,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
“会的,我会一直陪着子衿的,生死相随”。
嗅着云殊身上的栀子花香:“好”。
两人相拥着,彼此之间心意相通。
许久,女皇松开双手,改为半抱“饿不饿,你都昏睡了一整天了,小厨房炖了粥,我让人端来,多少喝点”。
云殊此时没什么胃口,不过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不能任性。
乖巧的点点头:“好,听你的”。
女皇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来人,去端碗粥来”。
门外的宫侍听到后,立马去小厨房把灶上温着的粥端了上来。
“陛下,贵君”。
女皇挥手:“下去吧”。
宫侍低头行了礼:“是,奴告退”。
端着一碗清粥,摇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温柔的送到云殊的嘴边。
“来,不烫”。
云殊张开嘴巴,将粥喝了下去,忽然想起女儿似乎还没吃晚饭。
看着女皇紧张的问:“陛下,歌儿还没用膳呢”。
某醋女皇……“殊儿,你眼里只有女儿,你妻主也还没吃呢”。
自知理亏的云殊,连忙撒娇:“哎呀,陛下,臣侍不是故意的,女儿还小嘛,我…我就是……”
说着说着,云殊就越发的愧疚了,似乎这几年来,自己对她忽略了许多。
心里越发的愧疚,抱住女皇,闷闷地说:“对不起,陛下,我这几年忽略你了”。
看着他自责的样子,女皇哪里还舍得怪罪,再说只是抱怨一下,不是真的怪他。
“朕不是怪你,只是吃醋了,要怪你早怪了,何须到现在?”
心里知道,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女儿,他还不得当眼珠子,只要他开心就好,过去几十年里,都陪着我,现在分出一些时间给女儿,自己还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
再说,女儿不粘人,占用不了多少时间。
听到女皇宽慰的话,云殊更加愧疚了,决定以后要尽量一碗水端平。
抱着女皇,哼哼唧唧的半天。
直到女皇将他扒拉出来,哄着他喝了粥。
另一边的笙歌,出了阖安宫,便直接吩咐文苑:
“去将五皇姐请来,本王在锦珊池等她”。
然后就带着文芳往锦珊池方向去了,小短腿气势挺足。
五皇女御纤缨,年二十一,乃沈君侍所出。
御纤缨和御潇烟,感情较好,所以御纤缨乃皇太女一派,和二皇女御芷茵成对立。
四皇女和七皇女一父同胞,生父肖君侍,为人低调。
四皇女御锦岚,体弱多病,常年娇养在宫里,嫌少出门。
七皇女御锦夏,生性风流,是个纨绔,至于是真的纨绔还是另有隐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皇家可没几个是单纯的。
笙歌对这些个姐姐们的了解也仅限于此,她可没兴趣去扒别人的脸上的面具。
不过这次误伤到云殊,到也不得不让笙歌警醒。
皇位之争可不是过家家,稍不留神那就是粉身碎骨,自己虽然没什么兴趣,但还是得掌控一下方向,免得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摸了摸腰间别着的令牌,这是前段时间生辰时女皇送的礼物,一支万人精兵,青鸾卫。
原本以为暂时用不到,现在看来,倒是刚刚好。
坐在锦珊池凉亭里,看着池中的锦鲤跃然,笙歌嘴角挑起一抹诡谲的微笑。
半个时辰后,御纤缨姗姗来迟,一路上她大约是想到了自己应该是暴露了。
毕竟误伤到的是后宫中最尊贵男人,也是女皇放在心尖上的人。
看着凉亭里的小人儿,御纤缨感到莫名的恐惧。
很快被她忽略,许是太过自信,不觉得一个五岁稚童能将自己怎么样。
来到笙歌身边,摆出一个看似宠溺无比的笑容:“小九,怎的想起约五姐到这里来?”
笙歌看着一脸虚伪做作的女人,对文苑摆摆手,示意她到外边守着。
“御纤缨,收起你那虚伪的表情,本王为何找你,你会不知?”眼神冰冷,语气嫌恶。
御纤缨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整个人一僵,那股被她忽视的恐惧,再次浮现在心里。
对于这个可以当自己女儿的皇妹,御纤缨打从心底嫉妒,自认为涵养不错的御纤缨,差点没绷住。
“小九说笑了,姐姐不知”。
御纤缨认为只要她自己不承认,笙歌就拿她没办法,她这副模样大概只是在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