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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晚自习后,疲惫的陈尚东回到宿舍,舅舅打来电话。
“尚东,明天周末,晚上来家吃饭吗?”
“舅舅,不好意思啊,我明晚要去学生家里家访,没得空呢。”陈尚东不想去,借口招之即来。
“家访?你当班主任了?”
“代理的。”
“代理也不错,好好干,你父亲明天过来...喂喂喂,听得到吗?附近放鞭炮,我开车呢,没事挂了啊。”
“舅舅,你说什么?”
对方已挂断,陈尚东只好收线。
此时此刻,市郊狮子山脚一栋位置偏僻、独门独户的两层小楼里,二楼尽头的小房间隐约有声音传出。
透过月光看进去,一位警察两眼被蒙蜷在墙角,嘴里塞着布条,带着镣铐的两手使劲挣扎却徒劳无功。
警察的腮帮因为用力正不停颤动。
良久后,警察感到疲倦,渐渐放松四肢,开始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下班后跟两位同事吃过晚饭唱了几首歌,回家的路上却遭到背后袭击,昏倒后竟被带到这不知所谓的地方。
自己得罪了谁?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袭警?
这又是哪里?家人不见自己回去会不会着急?
警察的心里有些烦躁。
没多久,屋门打开,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进来。
“你们到底是谁?敢公然袭警?”
一名汉子不理他,拿着资料念道:“贺军,32岁,证物保管中心保管员。妻子向琼,30岁,在区工商局任财务出纳,女儿贺亚楠,在晨光第一小学读一年级。父母健在,弟弟贺东在东郊派出所工作。”
“你们要做什么?”贺军惊骇至极脱口问道。
另一名汉子出声道:“我们不做什么,问几个问题。你只要老实回答,不仅家里平安无事,你也会毫发无损。”
“恐吓?我要不呢?”
“你自便,可以试试。”
先出声那名汉子见他犹豫,掏出手机点了点,放在贺军耳朵旁播放。
“你爸爸叫什么?”
“我爸爸叫贺军,你们认识他吗?”
“我们当然认识,他让我们叮嘱你要好好上学呢。”
“那你能叫我爸爸早点回家吗?我想他了。”
“当然可以,你快走吧,妈妈在校门口等急了。”
“叔叔再见。”
“小朋友再见。”
音频文件播放完后,两眼被蒙的贺军黯然低头,“你们要问什么?”
“前段时间,有帮小偷团伙偷了一台黑色苹果手机,你知道它在哪儿吗?”
“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它不在物证保管中心二楼了?”
“你们怎么知道物证保管中心二楼?你们到底是谁?”贺军感觉不对,严厉地出声问道。
“老实回答,别多问。”另一名汉子上前一步。
先出声那名汉子拉住他,摆摆手。
“贺军,你刚才说的如果假话,会造成什么后果,你知道?”
“我说的句句属实,它真的物归原主了。”
两名汉子面面相觑,“原主?是谁?你还记得吗?”
“市一中的一个老师,名叫陈尚东。”
“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
“头一次碰到有人在领取失物时否认,所以我格外有印象。”
两人默然,“那手机你打开看过吗?”
贺军愤然道:“你们怀疑我的职业操守?”
“没有,就是问问,你必须如实作答。”
“我没有。”贺军断然答道。
两人对视一眼,“好,问题问完了,你好生休息吧。如果你说的一切属实,我们会尽快放你。但是......”
“我知道,守口如瓶嘛,我会的。”
“这样最好,你好自为之。”
两人出去后,贺军陷入沉思。
二楼另一头也有个小房间,里面有四人蒙着双眼、手脚均戴镣铐挤成一堆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咱们要被枪毙了是吗?”一人瑟缩发抖出口问道。
“蝎子你别说蠢话,偷几部手机就枪毙,你信吗?判决呢?刑都没判怎么执行?”一人撞过来喝道。
“独狼,你他么就知道欺负我。老大,你不管管?”
“你俩累不累?歇会成不?你看人家野猫就沉得住气,什么话都没说。”
“他八成是吓晕了,一动不动的。”蝎子颤声说道。
老大和独狼慌了,“不会吧。”
见野猫半晌无声,似乎真被吓晕了,三人开始感到害怕,使劲挤成一团。
蝎子问道:“既然不枪毙又不判决,凭什么打晕咱们还蒙眼带镣的转移到这里?看守所里待着不挺好的吗?”
独狼沉吟道:“不像转移,要我说倒像劫YU。花雕,你觉得像劫YU么?”
蝎子不住声地埋怨道:“我早说过,那部手机来头不小,咱们最好别打主意,花雕你他么非要一意孤行。人家赵德良做为一省豪富,没点手段敢做出头鸟吗?想用三张女人照片敲诈50万,咱们怕是连命都要撂在这了,想想就好笑。还有,你不怕那个老师拿到手机后先去敲诈赵德良?人家凭什么等你出去再乖乖地把手机还给你?我看啊……”
“你他么别瞎哔哔了行不?”花雕怒斥道。
“本来就是,我说错了吗?”
花雕狠声道:“先一口咬定手机是那个老师的,等咱们出去再拿回手机,这可是咱们四人商量好的,怎么如今单单怪我?谁想得到偷几部手机会关押这么久?照片你们都看过,敲诈的主意也是蝎子你最先提出来的,这会儿埋怨什么?我不信他赵德良为几张照片敢杀咱们。”
独狼劝道:“对,花雕说的没错,谁会想到这次被抓碰上了国庆?关久了大伙都心烦,互相体谅点吧,少说两句。”
蝎子挪挪屁股开口道:“你们想过没有,手机里若有更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办?”
此话一出,满屋噤声。
这可能真的不能排除啊!要真是那样的话......
三人细思极恐,抖若筛糠,就连晕死的野猫都醒了过来。
“蝎子你他么不会说话就闭嘴,搁这吓唬谁啊?那次要不是你心急火燎地叫姑娘进来,咱们早把后面的信息看完了,如今要死也得你先死。”花雕脸色大变喝骂道。
“我…我那是……”
屋门推开,两名汉子走进来。
花雕耳朵灵敏,颤声问道:“你们是谁?”
两人不理他,“蝎子是哪位?”
“我…我是。”
“起来跟我们走一趟。”
“别…别枪毙我啊,不关我的事,我…我老实交待……”
“走吧,少啰嗦。”
两人架着哆嗦的蝎子出去,门关上后,剩余三人终于崩溃。
“完了,这回怕是栽了,咱哥几个真要撂在这了。”独狼喃喃自语道。
花雕竭力稳住心绪,“别急,咱们看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