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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芳仪当然不是真病了,但水玲珑也不觉得秦芳仪会在长乐轩整她,罗成之事的风头还没过,秦芳仪和她之间不论谁出问题,水航歌和老夫人都会怀疑是秦芳仪蓄意刁难,秦芳仪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绝对不会这么做,那么,秦芳仪究竟想干什么?
水玲珑捏起一块蟹黄酥咬了一口,没辣味儿吃着不喜遂又放下:"怎么这么清淡?"
枝繁答道:"大小姐,您前些日子吃太多辣上了火,不能再吃了。"
水玲珑摸了摸隐隐有些肿的下唇,的确有刺痛感,她咂了咂嘴,道:"行了,我去长乐轩了。"
"大小姐请稍等。"枝繁从柜子里拿出两个亲手做的护膝,撩起水玲珑的罗裙和裤腿,把护膝系在了她的膝盖上,"以防万一总是好的,大小姐夜里做梦好几次都捂着膝盖,想来是有旧疾。"
其实那不是旧疾,是前世被砍了一双小腿的阴影,即便在睡梦中她也忘不了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水玲珑心中一暖,拍了拍枝繁的肩膀,却是没说什么,迈步离开了玲香院。
雪似乎小了些,依旧纷纷扬扬,倒也没遮了视线。水玲珑让叶茂收了伞,静静地在白雪茫茫的世界里缓步行走。
突然,光线一暗,一股暖意裹住了她娇小的身子,她倏然抬头,冷不丁撞进一双温润如漾开一层春水的明眸,浓密的睫羽像两排密梳,轻轻梳理着鎏金一般的潋滟波光,而那波光深处,清晰映着她运动过后微红的脸。
"参见太子殿下!"水玲珑倒退一步,避开他温暖的气息,同时脱了他披在她身上的氅衣,双手递到他面前。
云礼微微一笑,写意优雅,连质问的语气都令人如沐春风:"为什么要拒绝?"
水玲珑的手都要僵了,他却是不接,水玲珑垂眸道:"臣女不敢有所逾越,请殿下见谅。"
云礼探出手,水玲珑以为他会拿回自己的氅衣,谁料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这么凉还逞能,你这性子,也不知闷了多少事在心里。"
水玲珑一愣,云礼我也就欠了你两千两银子,不算很熟吧?"殿下,请自重!臣女可不想担个勾引未来妹夫的罪名!"
云礼本意并非轻薄她,只想知道她是否寒冷,眼下听了她的话,眸光一暗:"你跟诸葛钰只是在议亲,好像还没定下来,我和水玲溪…也一样。"
水玲珑抽回手,不卑不亢道:"殿下此言差矣,太子府和尚书府的姻亲天下皆知,殿下身上流着龙血凤髓,唯嫡女水玲溪能与殿下匹配,皇后娘娘想必也是这个意思。"
言罢,把氅衣塞回云礼手中,再行一礼,朝长乐轩的方向而去。
水玲珑按了按太阳穴,她以为云礼是来看水玲溪的,可瞧雪地里的脚印,云礼分明是从外院来,此时又果断地去往了外院。看来,云礼对水玲溪已经不那么上心了。在前世,云礼和水玲溪的关系可没僵到这种地步。
水玲珑继续踏雪而行,四周静谧无声,只剩她和叶茂的鞋子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即将抵达长乐轩时,王妈妈小跑着步子追了上来:"大小姐!老夫人身子不爽,让您过去陪陪,夫人这儿叫谁都行,但老夫人那儿却是离不得您,您随奴婢过去吧,奴婢已经和夫人说过了。"
水玲珑看向长乐轩的方向,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味难辨的波光,老夫人会这么做在她的意料之中,那么,会否也在秦芳仪的意料之中?
水玲珑随王妈妈去福寿院坐了一会儿,不过是吃吃点心,喝喝果茶,顺便陪老夫人下盘棋,但点心上火,回到玲香院时下唇疼得越发厉害了。
钟妈妈泡了菊花茶,又放了一勺子蜂蜜,可水玲珑喝了三大杯也无济于事,水玲珑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就这样吧,疼几天就好了。"
"活该!让你还贪吃!"钟妈妈刚走,房里便炸响一声突兀的冷喝,水玲珑正在练字的手就是一抖,好好一张字帖毁于一旦,她想也没想,把笔朝声源处蓄力了过去!
诸葛钰反手一接,稳妥妥地掐住了笔杆,然,笔尖的墨水却洒了他满脸。
"噗嗤--"水玲珑笑了,"活该!让你不请自来!"
诸葛钰恼羞成怒,一双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若换成别人这么捉弄他,他早杀之而后快了!
他走到水玲珑跟前,冷冷地瞪着她:"给爷擦掉!"
水玲珑看着他花猫一样的脸,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忍住笑意:"你自己没手吗?"
"你擦不擦?"
"不擦!"
诸葛钰气得胸口发堵,拿起笔作势要画在她脸上,水玲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诸葛钰很快意识到这个女人无耻到了一定的程度,又怎么会在乎脸上多几滴墨汁?
可他一而再、再而三被她戏弄,实在心有不甘,狗急了还跳墙,何况他这京城第一恶少?
脑门儿一热,他俯身,脸颊贴住了她的:"那就一起脏!"
水玲珑没想到诸葛钰真敢这么无耻,待她回过神时,诸葛钰已经奸计得逞,他得瑟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桌上:"卢会和薄荷做的,能消肿止痛。"
语毕,不带一丝拖沓跃窗而出。
他深更半夜冒着风雪溜进尚书府,就是为了给她送瓶药?
水玲珑用帕子擦了擦脸,想起他仓皇而逃的模样以及那微微发红的耳朵,好吧,原谅他了。
诸葛钰给的药膏效果不错,睡前抹了点儿,次日嘴唇便消了肿。
枝繁从膳房领了早餐,顺便带回了长乐轩的消息。昨天水玲珑临时去了福寿院,便由水玲语和水玲清前去侍疾,水玲清年龄小胆子也小,秦芳仪不过是稍稍加重语气就把她吓得眼泪直冒,不仅如此,她慌慌张张地还打碎了好几个盘子,秦芳仪看着心烦于是让她走了。水玲语机灵隐忍,倒是没出大的岔子,不幸的是,水玲语凌晨去上茅房在雪地里滑了一跤扭了手,再无法端茶倒水,这么一来,秦芳仪的病床前没有女儿尽孝了,怎么办呢?似乎是万般无奈之下,在佛堂关了许久的水玲月被放了出来。
水玲月,呵呵,那可是跟她不共戴天的人。
水玲珑想了想,亲自收拾好果篮,递给枝繁,颇有深意地道:"老夫人昨儿送了我一篮子柑橘,我吃不完,你给周姨娘送些过去,哦,二弟快回来了,周姨娘若是吃不完,给他留些也可。"
用了早膳,水玲珑依例去往福寿院给老夫人请安,半路,不出意外地碰见了专程在这儿等她的水玲月。一段日子不见,水玲月清瘦了些,想来吃斋念佛的日子并不舒坦。
水玲月一步挡了水玲珑的去路,冷冷一笑:"大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如此不待见妹妹么?妹妹我在佛堂里日日夜夜给大姐祈福,巴望着大姐好呢!大姐都不感谢我一下?"
水玲珑淡淡一笑:"我倒是想说,可你受得起么?举头三尺有神明,姐姐奉劝你一句,这儿风大,别闪了舌头!"
言罢,也不管水玲月的脸色难看成何等模样,撞开她的肩,迈步朝前走去。
水玲月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只觉一口浊气堵住胸口,连呼吸都沉甸甸地,格外难受!她看向水玲珑的背影,厉喝道:"贱丫头!你给我站住!"
水玲珑不理她,带着叶茂继续前行。
水玲月跺了跺脚:"我命令你给我站住,你没听见吗?"
水玲珑仍是不理。
水玲月火了,一声令下:"给我打!把她给我往死里打!"
话音刚落,两侧的假山后立时窜出好几名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一窝蜂地朝水玲珑扑了过来!
叶茂眼疾手快地把水玲珑拦在背后,并奋不顾身地与那群人扭打在了一起。叶茂并非习武之人,但力大如牛,又敏捷如狐,几个粗使婆子还奈何不了她。
"你们在做什么?都给我住手!"就在双方扭打成团之际,周姨娘在高妈妈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在她身后,水玲语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拽紧帕子,紧张到了极点。
众婆子一见是她,吓得立马住了手,叶茂也及时退到水玲珑身侧。
水玲月怒眼一瞪,走到水玲语面前,狠狠地扇了一耳刮子:"贱人!敢在背后告我的状!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下人们纷纷低头,权当没瞧见。
周姨娘的魂儿都快吓掉了,这里从前很是僻静鲜有人走动,但自从老夫人允许了她们请安,这条路便时常会有人经过,万一谁瞧了去传到老夫人耳朵里,水玲月是想再次被关进佛堂吗?
她拉过水玲月,朝水玲语抱歉地笑了笑:"对不住了三小姐,四小姐在佛堂里呆久了,许是有些委屈,你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老夫人大病初愈,就别再让她为这些小事烦心了。"
这话,相当一部分是说给水玲珑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