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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斯年去酒窖里拎了瓶01年的罗曼尼康帝.
好吧,其实那瓶酒是巢友儿眼尖发现的,她稀奇地说这酒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大,得喝。
当时封斯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心算了一下,无语了,
“你十八岁?”
“对,请叫我小仙女。”
封斯年一脸嫌弃,“我这有13年的康帝,跟你一样,六岁。”六岁的智商。
后一句他自己在心里默默想。
“小气劲,我就要喝01年的。”巢友儿靠在柜子上说。
封斯年还是把那瓶酒拿了出来,“喝不完七位数买走。”
巢友儿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酒窖,她到餐厅的架子拿了两个高脚杯和醒酒器皿出来,“我可没那么多钱。”
开酒前被她拦住说要拍个照发朋友圈,封斯年任由她去了,看到有扣费的短信,巢友儿才想起自己买给他的马服。
到亲自给她煎了块七分熟的牛排,又切了盘蔬菜沙拉端到餐厅,“食材用完了,只有牛肉很多。”
转身时发现餐厅的人不见,从厨房出来,看到她抱着个盒子走了进来。
巢友儿望着他,目光轻佻地打量着他,“围裙不错。”
然后她就看着封斯年把围裙脱了下来随手一扔,“吃饭。”
巢友儿拉开椅子,把方盒放在他面前,“送你的。”
封斯年看了眼桌上精美工巧的礼盒,他的眸色很淡,只轻轻看了一眼,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解开丝绸带子,那套深蓝色的马服整齐地摆放在里面。
巢友儿手肘支在餐桌上双手轻撑着下巴上,“喜欢吗?”
封斯年抿了抿唇,盖上盒子,“多谢。”
“我问你喜欢吗?”
封斯年给自己和她倒了杯红酒。
见他油盐不进,巢友儿眼中的热情很快就退却了,她鼻子拱了拱,小声地嘁了声,“没劲哦。”
封斯年把礼盒放在一旁向她举了举杯,嘴唇淡薄,“欢迎光临寒舍。”
见他没碰就要喝,巢友儿端起酒杯朝他撞了过去,生怕那被不碎似得,随着清脆的一声响,她的心情又好了些。
“cheers.”
……
巢友儿想,如果不是张衡在她车里安装了GPS,要不就是这孙子跟封斯年有什么秘密的勾当,所以才会分分钟就知道了她在南城的消息。
知道她不愿接电话,就一条条的发短信过来,那提示音有点没完没的响,后来她被弄烦了,直接把手机撂进了垃圾桶里。
但这行为实属有些脑残,可对一个严重醉酒的人来说,似乎还说得过去?
巢友儿完全把那酒当水喝了,跟没见过酒一样,双眼都有些迷瞪了,还撑着下巴看着封斯年赤.裸.裸地笑,“牛排不错。”
封斯年下巴朝着腿边的垃圾桶微扬,“接。”
“我不。”
男人的剑眉微蹙,冷淡的面容露出几分凌厉来,“聒噪。”
巢友儿也是怂,听到他说吵,立即徒手伸进垃圾桶把手机捞出来按在脸边,“喂张衡。”
听电话的时候,巢友儿不自主地摸了摸手边封斯年的衣角,被那人一手推开,两分诧异三分嫌弃,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五分莫名其妙。
巢友儿没看来电显示,听到对面一直沉默着,她跟变脸似得,脸色冷下来,就像张衡就在她对面,“我知道是你,别装蒜,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一旁的封斯年因为她不文明的话微微凝了凝眉,不悦。
巢友儿此时突然一掌在餐桌上落下,“张衡你有完没完了?你是不是得了失忆症忘记我们俩已经离婚了,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
“我,巢友儿,跟你张衡已经离婚两年零九个月了,所以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有关系吗?”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话,巢友儿的情绪明显又上升了几个度,朝着电话低吼道:“对,我就是喜欢他,我跟他还在一张床上呢,用了你最喜欢的姿势,一次能干坏三个避.孕.套,我真是爽的不行,也终于发现了,也不是只有你的活好,论长度论技术,你还赶不上人半个黑蘑菇呢!”
‘啪’的一声震响,巢友儿的脚下落了一地的碎渣子。
封斯年静静地看着她,抿着唇,没吭声。
巢友儿自己其实也惊了,她看了看手里已经挂断的手机,又低头望了眼脚下那一片红,葡萄酒浆果的醇香味直冲鼻腔。
巢友儿的动作像个迟缓的老人,她红润着脸颊悄悄抬眼看向封斯年,“我不是故意的……”完全是因为她的大脑因为醉酒变得不听指挥不协调造成的。
封斯年见她要起身,大掌按住她,冷声:“别动!”
巢友儿委屈地瘪了瘪嘴,她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看着他,“对不起我无意打掉了你的酒。”还是01年的罗曼尼康帝。
一瓶不下七位数的酒……
封斯年找来工具铺在她脚下的地板上,因为她穿着拖鞋,他向巢友儿伸出手,“绕过来。”
一句绕过来听到巢友儿耳朵里莫名变成了过来。
她意识浑沌迷瞪,嘴角勾出一个淡笑,伸出纤长的手指搭在他的肩上,“我来了。”
脚下的地板很滑,巢友儿直接淌过那摊红酒直直扑了过去。
封斯年被她抱了个满怀,她顺势伸出两只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封斯年眉眼低垂看着胸前的女人,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打下一片阴影,巢友儿在他怀里看的咯咯直笑,甚至还伸出手勾了勾,“好大!”
封斯年黑脸:“松手。”
巢友儿最烦他这衣服不痛不痒冷冰冰的木乃伊样子,他越说她越过分,手臂把他的脖子越圈越紧,“七位数。”她默默在心里算了算,嘴立即撅了起来,软了嗓音,有点娇滴滴的,“可是我没有钱还你怎么办?”
封斯年的剑眉越皱越紧,别过脸,他的喉咙滚了滚,他放柔声音,“好了,你松开,我不让你赔偿。”
巢友儿还在自说自话,“张衡真的是烦死了,我去哪儿他要知道,我交什么朋友他要过问,连我现在出来旅游,跟人交往他都要管,太窒息了!”
“我决定了,以后不再用他分给我的钱了。”
巢友儿抬起头安静地盯看了他几秒,双眼有些泪朦朦的,仿佛盖了一层锃亮的水波,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突然凑近,呼吸交缠,“没有钱赔你,那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
最近镇上百货大楼里的辛彤老板娘失恋了,很多人都挺诧异的,似乎谁也没见她跟谁恋过啊。
入秋的某一断时间,又听说百货大楼的老板娘继失恋后,又跑去南边的一座古城里旅游找艳遇去了,哈哈,真刺激。
张衡,家在祖国最东北的一个不知名的村子里,因为爱好摄影,十六岁时拿着一只二手的微单相机北漂,他一边自学导演专业的知识,一边在北城给人打工维持生计,偶尔去剧组跑一跑龙套,晚上就在一家电影院里给人放碟,闲了就看一些镜头剪辑的书籍,折腾了五六年,突然有一天撂挑子不干了,据说是炒股赚了笔钱,也有人说是因为认识了一影视公司的贵人,在他艰难的求生路上扶了他一把。
大火是在零五年左右,一部微电影将新锐导演这个名词跟张衡这个名字牢牢拴在一起,也是张衡第一次走进大众的视野。
在之后的那几年里,张衡赚点钱就立马观测市场走向,把所有钱都投进去,别人都说他爱冒险,估计也只有张衡自己知道,他怕穷,所以才拼了命的想要钱生钱过好日子。
巢友儿是在他真正富起来的时候认识的,没什么特别的邂逅和爱情童话,无非是一个文青遇上了愤青,莫名的合拍,天雷勾地火。
张衡也相信,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应该是愉悦的,没有芥蒂的。
但一切在那个天雷滚滚的午后翻天覆地的变了。
张衡出轨了。
出轨对象是北城舞剧院的一个舞蹈演员。
一切都源于一个电影的选角,当时试镜的人很多,林恩赐是唯一一个不够资格还没有阅历的非科班演员。
其实之前这是被媒体猜测报道过,但以张衡的势力和对太阳宫的影响,这个新闻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巢友儿也见过了八卦新闻,并没有在意。
而当时她自以为跟张衡如胶似漆,量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那女孩子大概也就二十二三岁的年纪,花样年华啊,如果真要用身体去交换什么物质条件,张衡还真的不是什么首选对象。
并且以张衡平平无奇的皮相和三十多岁快奔四的尴尬年纪,如果有妞儿能在短时间内对他有什么真爱,那还真的是挺操蛋的。
但事实却就是这么操蛋,就是这么令人无语至极。
巢友儿好歹跟他也相处了几年,了解那种娇滴滴的妹子应该是他以前最讨厌的一款。
哎,她也会说以前。
原来人的口味是能随着岁月变化的。
变得还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记得当年他们闹离婚的时候还轰动了整个娱乐圈,从发现出轨到上法庭判离婚,头条新闻的第一版永远乐此不彼出现的是他们二人的名字。
好好一导演,竟也混到这般田地。
被小三整的真的算是身败名裂了,名声臭到人人唾沫的地步,等那什么林恩赐被曝光后,那女人为了‘脱罪’,再一次将张衡告上了法庭,什么猥亵罪潜规则偷税漏税一大堆罪名,这两个女人是铁了心要毁他。
离婚,净身出户,也算是活该。
巢友儿表面上光鲜亮丽得了财产也走的潇洒,也只有身边几个朋友知道,那天晚上她骂的有多撕心裂肺。
“妈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要外面有个女人,还有对方有个洞,他就想钻,林恩赐?操!是不是水多也特别紧有点欲罢不能?张衡,你他妈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只知道草人的畜生!”
赖沈靖只见哭过那一次,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
包括后来的这些年,巢友儿开跑车玩公司,闲了做美容跟富婆打麻将,日子越过越好。
但好景不长,听说张衡出狱那天起,改头换面,开启了追求巢友儿的行动,有点疯狂,也有点恶心。
“对,我就是恶心他,就算他在我面前像倪香为陆飞祈福那样磕一千个响头,头磕破了脑浆磕出来了,我依旧恶心他!”
……
同年的十月金秋,倪香跟赖沈靖日常聚会,听到旁边那桌有人讲八卦,大概是说前太阳宫总裁封斯年回北城了,在北郊漏了个面,第二天又消失了。
有人猜疑说是回来追女人,还有人说是回来追昌茂海洋的老板娘倪香。
这三角恋的关系链差点让当事人把嘴里的咖啡给吐了出来。
回去把这事儿当笑话给老公听,她在一旁哈哈大笑,陆飞的脸色黑的像炭,颜色跟那个锅底灰似乎没什么差别。
真的是气的把火全发泄到了她身上,后来倪香也被他折腾生气了,掐着出去愣是没让泻进去,床上到处都是他们弄的战绩。
“你说你,毫无依据可言的谣传也能把你气个半死,真想不通你这智商怎么把昌茂扶起来的。”
陆飞当时真被她弄疼了,趴在床上别过脸,是又气又委屈,“总之你最近给我哪儿都不许去,把那孙子的电话号码和那什么微.信,包括电子邮件,都给我拉黑!”
后来倪香那手指头算了算,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战仅仅持续了不到六个小时。
只是因为次日八点,倪香收到了一份从南城寄过来的一份快递。
哈哈,陆飞一听到快递员说快递是从南城发过来的,便鲤鱼打挺一般的从床上惊坐了起来,拖鞋都没穿跑到门口大掌夺走倪香手里的快递文件。
一边暴力地徒手撕一边嘴里破口大骂的,“看吧我就知道这孙子贼心不死,你都结婚了!他竟这么不要脸还在肖想你,妄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妈的!”
可当他骂骂咧咧打开那个文件,看到里面躺着的一个精致的结婚请帖的时候,陆飞的眼中像是炸开了烟花,请帖上互相依偎笑容甜蜜的两人让陆飞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陆飞一把抓住倪香的肩膀,把那张请帖凑过去,就差没贴到倪香的眼睛里去,他高兴的不得了,“哇,三哥这个人也太不义气了,都要办婚礼了才通知我们!”
“三哥这结婚的速度堪比火箭啊,也太快了,真刺激!”
“老婆,这不是你那朋友谁谁谁吗,就那个张衡的前妻,叫什么来着?巢友儿,对,就是巢友儿!”
倪香当时对这个消息也震惊的不行,竟是巢友儿,居然是巢友儿!
可当她抬眼看到陆飞嘚瑟的样子,又不由翻了个白眼,“你得了吧,之前见了人就动手,一口一个渣男孙子的叫,前几天更是做梦都在骂人家,那些垃圾话,我都不想跟你学,丢人!知道人要结婚了改口就叫三哥了?”
听到这话,陆飞扔了喜帖贱兮兮地抱着她的腰,一个劲往她脸上亲,亲的她一脸口水,他还在笑,就是那种很开心的笑。
也丝毫不会因为她的话而羞恼,一直举着那张请帖傻傻地笑,说什么这对新人怎么看都觉得般配,“真是养眼,三哥眼光可以啊。”那样子,光看着帖子就像是真的见过新娘本人似得。
……
封斯年的婚礼订定在了南城,倪香和陆飞没去参加,因为他们在准备自己的婚礼,哈哈,陆飞对外说是挺忙的,其实如果抽出点时间去参加婚礼也不是没空。
但陆飞这人天生小心眼,死活不让倪香去,笑死。
不过陆飞阔气,婚礼当天派人甩手送上999万份子钱送过去,然后转身带着老婆出国环游了。
……
封斯年的婚礼排场搞的还挺大,业界的人几乎都来了参加了。
封斯年当天西装革履,被巢友儿的伴娘团折腾的差点没了半口气,五十个俯卧撑,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后来也就做了三十个吧,巢友儿就心疼不愿意了,从床上跳下来把那群起哄的人推开了,“好了好了,我老公一把老骨头了,你们把他腰折腾折了,晚上谁来伺候我!”
封斯年当时脸一阵红一阵青,小声叹气说她口无遮拦胡闹。
嘴上虽然责怪着,但口气里,谁都能听出来是真的很纵容和宠爱。
哎哎哎,终于啊。
恭喜三哥,哈哈。
当天还发生了一个插曲,说大不大,因为毕竟两人都领过证了,婚礼只是一个形式。
但说小,这个插曲还真是不小。
也能用操蛋来形容。
当日娱乐头条报道。
封斯年跟巢友儿的当天婚礼上,著名电影导演张衡去人婚礼闹了,那叫什么?抢婚。
对,领了几个保镖,那是准备抢婚的架势。
他那天拿着大喇叭,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穿过花海,穿过红毯,走向正在举行最后礼成仪式的二人。
就是封斯年准备说我愿意的时候,戒指都还没交换。
张衡拉着巢友儿的手就要往外扯,还对封斯年说什么巢友儿我已经睡了好几年。
“封总,兄弟的女人你睡了不觉得膈应?我能不能求你,别跟她睡了?也不要跟她在一起,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要断我后路!”
“封总,封斯年,三哥!求你了!”
“你要什么有什么,能不能别跟我争?”
“我张衡什么都没有了,就一个巢友儿!”
现场一片哗然和混乱。
后来闹剧僵持不下的时候他被巢友儿在婚礼当场抡起手臂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她是真的狠,爱是真的爱过,但也是真的不爱了。
巢友儿当时看他的那双眼,那股子恨意,看的张衡是心惊肉跳,手指都在抖,整个胸腔堵在颤抖,她说了一个字,“滚。”
又说,“这是我的婚礼,也是我对过往画的一个句号,我神圣的婚礼,你却在今天把它玷污了,张衡,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的!”
张衡当场对着巢友儿下跪了,磕头了,嘴里不停地求原谅,求她回头。
但后来封斯年出手,一拳一拳砸下去,张衡被他打的头破血流,最后被保安扔出来,挺惨的。
赖沈靖也在婚礼现场,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戏剧性的婚礼场面,也不知道说什么,一个劲的叹气,出来时还跟倪香打电话感叹,“张衡,男人啊,那个男人真的太不理智了。”
也做的太绝了,一点面也不给巢友儿留。
至于吗?
离开了谁不能活,真的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