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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天,城主方牧年露了面,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布解封全城,第二件事情就是联络了俩位副统领控制了城卫军统领陈秉信,并且罗列了陈秉信三十二条罪状报上京城,第三件便是发出城主公文通缉胡来等人。
这三件事可谓是引起全城轰动,成了闽州城居民热议的话题,不过越是高层反而很少谈及,柳景仪这边更是表现得漠不关心。
第二天方景良便带着徐天来一行人出了城,刚到城门口,一阵骚动,徐天来好奇伸出头去看,只见一个人被平躺在一个板车之上,双腿齐膝而断,面如白纸,被兵丁团团围住进了城来,徐天来问道:“这是什么人啊?”
一童子过去问了回话:“说是是前几天盗城主府的贼人。”
方来心道:城主府还真被盗了啊。徐天来又看了两眼就放下了轿帘。
出得城来,前面来人通报,说是晚上赶到一处庄园歇息,徐天来叹道:“这出游都没有一点出游的样子了。”
方来道:“等小师叔再大些,我们就只带三五人出行。”
徐天来张口欲言,却什么都没有说。其实方来那里知道,徐天来有一刻甚至动了逃跑的念头。
不多日,一行人到了一个峡谷处,再出去就是漳州地界,朱一江道:”景良师叔,我上去看一看?”
方景良微眯着看了一眼,道:“都是在自家地界上,不用了,走吧。”
朱一江虽然有心坚持,但见方景良已策马向前,就不便多说,也就策马赶上。
行至中段,朱一江感觉有些不对,擅作主张抬手让队伍停了下来,对方景良道:“景良师叔,我感觉有些不对。”
方景良只是抬头看了看,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道:“一江师侄想太多了,此处虽易设伏,但你看虫鸟仍鸣,树石安静,多虑了吧!”
朱一江只得干笑道:“师侄唐突了。”
谁知此时忽然崖上如雷声涌动,朱一江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大石滚落的声音,双腿一蹬,向后跃起,还没等落地,所乘之马已被砸成肉糜。
朱一江落地便叫道:“有埋伏,大家不要往后撤,跟我往前冲。”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后面轰隆一声,山石滚落,已经断了他们的后路。
这时徐天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要起身,左右两个头伸了大轿,方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山峦山岳,只见二人伸出手,齐声道:“两位快随我上马。”徐天来看向方来,方来点了点头,山峦山岳将徐天来方来二人一人一个拉上马来,祭起方景良给他们的防御灵器,策马并排飞驰,也不管其他人。
哪些山门童子还好,一人一马跟随山峦山岳左右,不时用剑挑飞碎石,其他轿夫马夫等早就乱作一团,只知道跟着到处跑,机灵点的跟着山峦山岳一起,其他的到处寻找对方躲避,大石一下,不知被砸死砸伤凡几。
朱一江几次想要飞跃上崖,都被崖上的灵箭给压了下来,甚至肩膀小腿还各中了一箭,想扶在山壁上暂行躲避,大石已很难对他造成威胁,但灵箭却是不停的射他,他只得左右腾挪躲避,虽看起来有些狼狈,但还是能把一切尽收眼底。
挑飞几支灵箭,朱一江见徐天来等人快马加鞭快要冲了过去,方景良在前方开路,大石落下则大袖一涨推飞大石,灵箭更是近不了身,朱一江见状,便飞身下来骑了一匹无主马,就要跟着他们冲出峡谷。
谁知此时方景良忽然说了句:“一江师侄和我断后。”方一江不得已,也只好调转马头。
徐天来被山峦抱在怀中,脸上也没有几分惊惧之色。一行人冲出峡谷之后不敢稍停,因为山峦看见前方树林中人影闪动,他一拉缰绳,策马往右边旷野之处奔逃。
后面方景良见徐天来等人出谷,也就没了顾忌,就要对朱一江下手。
谁知此时异变突生,朱一江忽然大叫一声,声音刺耳,连方景良都觉得心神震动,崖山众人还以为他会乘着此刻逃向谷外,方一江却反其道而行,几个纵跃上了崖顶,也不跟他们纠缠,飞一般的跑了,直到方一江已经跑了只剩下远处一个背影,崖上众人才反应过来。
山峦众人逃了近一个时辰,不管他们如何转换方向,后面追兵还一直远远缀着,山峦远远看见前面有一座破旧大院,于是带领众人冲了进去。
刚到院中,山岳大喊道:“谁在里面,出来。”里面有人答道:“是我。”转出一人,一瘸一拐,众人一看,原来是朱一江。
山峦问道:“景良师叔呢?”
朱一江苦笑道:“逃散了。”
山峦这把徐天来放了下来,从怀中拿出一物,原来是报信的冲天响雷。他看了一眼众人道:“捂上耳朵。”
随后山峦指尖灵气涌动,响雷立刻冲上了天,在空中爆开,声音响彻天地,闪光更是映了半边天。
做完这一切,山峦清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下方一同,方一从,一十三个童子,四个外门弟子,二十来个脚夫五十余人,哪些个脚夫更是惊魂未定,几乎个个带伤。
山峦跳上房顶,又跳了下来,道:“后面追兵快到了,一江师兄可有什么拒敌之法?”
朱一江也是一愣,没有答话,原来三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惯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仗,那里有什么拒敌之法?
还没等到他们想到什么好办法,外面箭雨已经袭来,瞬间又减员了几个脚夫。
徐天来忽然道:“快退到房子里面去。”原来这一幕让他想起了许久之前的记忆,自己一家被围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就是这样安排的。
众人此时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护着徐天来退进了屋子。
刚进屋子,徐天来又对山峦道:“请问这位师兄名讳。
山峦答道:“我叫山峦。”指了指山岳道:“他叫山岳。”
徐天来道:“还请山峦师兄开了防御灵器顶住房门,防止他们用重弩冲门,其他人麻烦把隔墙板拆了,将所有窗户堵上,一江师兄还能上屋顶查看情况吗?”
朱一江笑了笑,站了起来,道:“还可以。”
山岳看了他一眼,道:“我去吧。”跃上房梁,掀开一个几片瓦,窜了出去。
朱一江山峦山岳等人虽然还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追兵的问题,但是都默契的没有说,而是选择听徐天来的。
过了一会,箭雨停了,山岳从屋顶跃下,低声对徐天来道:“追兵不多,还没有进院子,东边松散。”意思是可以从东边突围。
徐天来沉默了一会,看了看山峦,山峦点了点头。
徐天来便大声道:“追兵临近,我们再要一起走可能都走不了了,我想让大家从四个方向突围……”
话未说完,山岳插话道:“不可。”说完直接抱起徐天来从东边厢屋就跃窗而出,山峦则抱着方来紧随其后,方一行只是慢了山峦一步,也跃窗而出,三人速度极快,其他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外面一阵骚乱,山峦等人已经跟追兵交上手了。
那些童子及外门弟子见此情况倒是没有多乱,只是互相看了看,立刻分成两路,一路由方一从带领走北边,一路由方一同带领走西边。
那些脚夫倒是一阵哗然,有几位甚至哀求众童子不要抛弃他们,一个人上前想要拉住众童子,九百一十四反身一剑直接齐颈削了他的头,血喷的到处都是,众脚夫见状,连连后退,再不敢上前阻拦。
一众童子这一刻似乎只知道直行,遇墙推墙,遇窗拆窗,很快就消失在这些脚夫的视野之中,只是听见外面又是一阵骚乱,呼和之声此起彼伏。
山峦等人不顾自身安危,只求保护徐天来快速突围,倒也被他们冲了出去,跑出去十几里路,山岳把方来放了下来,道:“你们先走。”说完便原地布置陷阱阵法。
山峦也不多说,抱着徐天来便又往前狂奔。
徐天来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和自己之前的遭遇何其相似,莫名的问了一句:“山岳师兄会没事的吧?”
山峦面无表情,道:“就算遭遇不测,那也是他应该做的。”显然早已见惯了这样的情况。
徐天来心底有些难受,但再没有说话。
又跑出二十里地,山峦知道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遂叫众人停下,他看了看地势,便道:“再往西又十里地,就是官道,顺着官道往西十几里有一个驿站,你们凭我南离令牌可以在那借到马匹或者让驿卒燃起烽烟,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三人步行良久,朱一江道:“前面有人设卡。”方来自意外发生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这时候自告奋勇的道:“我去看看。”
方来提着小心走到设卡处,问道:“你们为何在此设卡?”
几人也不回答方来的问题,一个乡民打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可有路引?”
方来本来不愿跟他一个普通人解释那么多,但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出了南离长老令及身份路引,道:“我要见你们管事的。”那乡民拿着令牌翻来覆去看不明白,对身边一人道:“方大哥要来了吗?”
那人道:“快来了吧,往常都是这个时候。”
那乡民看方来衣有血迹,腰间佩剑,于是对方来道:“你先等一下,我们里正很快就来了。”
方来那有这功夫在这等,于是急道:“难道我这路引不对?”
那乡民沉默了一下,道:“也不是路引不对,反正就一会的功夫,就劳烦你先等一等吧。”
方来气急,转身就走,那乡民急道:“唉唉唉,你不能走。”其他乡民也涌了上来。
方来在俗世那里受过这样的气,拔出剑,怒道:“我可是南离外门长老,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再敢无礼休怪我刀剑无眼。”
乡民轰然后退,先前那乡民指着方来道:“我们可不认识什么南离东离得,我们可是城主府亲召的,你……你可不要乱来。”退了几步又道:“你不怕死吗?”
方来性本机灵,但这一天经历了这许多事,再加担心追兵,也变得有些急躁,本来修行人就看不上普通人,方来就对这些人动了杀心。
方来刚要转身,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定睛一看,是几个猎户,那些乡农欢呼着围了上前,之前哪个乡农对着方来指指点点,把方来给他的令牌给了一个猎户,方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令牌还没有拿回来。这猎户便是杨凌见过的哪个十村里正方铮。
方铮见到令牌,还不等方来讨要,就双手递了过来,赔笑道:“这些山野粗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冒犯了这位小爷,还请这位小爷原谅。”转头对那几个乡农喝道:“还不过来给这位小爷磕头赔罪?”
几个乡农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过来规规矩矩的磕了头,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赔罪话。
方来气也消了一些,便道:“把你们的马先借给我。”
方铮面露难色,因为这几批马可是城主府府卫的战马,也只是暂时给他们用的。
方来问皱眉道:“可是舍不得?多少银两你自管提。”
:“小爷息怒,这马匹是城主府借给我们用的,小人实在是没有权利处置。”
:“你知不知道最近的驿站在何处?”方来想起山峦给他说起的驿站,于是问道。
方铮道:“知道知道,就在前面不远。”
方来道:“那你带我们去。”刚说完,只听后面一声惊呼,方来转头一看,见朱一江抱着徐天来飞身而来,后面追着十几个劲装蒙面男子。
方铮反应也快,立刻撘起了弓,叫道:“上弓。”背后猎户打扮的人也立刻搭起了弓,待一逃一追众人到百步之内,方铮道:“射。”
众人都是猎户,准头自然没话说,都直指目标。但那些蒙面人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所有箭都被他们拨开。
方铮面色一变,道:“围我御敌,除了两三个惊慌失措的乡农,其他人倒是抽出猎刀,和方铮站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