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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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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太久太久没玩的如这几日般逍遥又自在、热闹又疯癫了。

    灵池旁的花树林被她在那夜为了救小银龙而夷为了平地,小银龙便陪着她,从蓬莱上杳无人烟的最西边儿,迁来了一片林。

    真真是一整片林,覆盖了山巅上除灵池外的其它空地儿,简直如同自家后园子一般好好布置了一番,还专门在灵池边儿搭了座木凉亭,亭子由淡紫色花藤攀爬装饰,好是素雅清隽。

    现下的山顶之巅,各色的花,各样的树,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忙活了好些天,不光不觉累,还饶有兴致地给每一种树木花果都取了名字。

    只不过,取名这种事儿,原本于她而言,属实是比植林还累得慌的事儿,好在她发现了投机取巧的法子:统统往那小银龙身上看,像哪便指哪为名儿。

    有叫龙尾花的,有叫龙犄树的,还有叫龙须草,龙爪藤,龙耳叶,龙珠果。

    魑吻乐得其所,全不反对,统统点头称好,心里更是美滋滋。

    而她取着取着,自觉甚佳,好似顿生了大约是刘先生那种文人时常渴求的‘灵感’之类的东西吧,竟停不下来了。

    “以后,这亭子就叫龙影亭,这山顶叫望龙顶,这池子是盘龙池,这山,就是藏龙山!”她站在最高一棵大树上,俯视着下方,好是意气豪迈地宣布着,脸上欢洒着得意。

    差不多以自身命名包揽下整座山的银龙,自然捧场,在池里欢乐地打转游着,边游边拍打尾巴,溅起层层水花,像是在庆贺他的神仙姐姐完成了某项大著作一般。

    她也跟着乐,忽地想起这山顶上能取名的都取了,可还有山半腰呢!

    打铁要趁热。

    她凌空一跃,向着小银龙方向,清脆唤了声:?“魑吻,回。”

    银龙出水,如银光乍现,风驰电掣,朝最高那棵大树飞去。

    下一瞬,她便稳稳当当落在了他颈背上。

    她尤其喜欢站立于他背上,张开双臂,迎着光,逆着风;如此,又能拥抱光的温度,又能感受风的速度,颇具酣畅淋漓之感。

    没一会儿功夫,至山腰上。

    她极胸有成竹的,昂着下巴,双手背后,起着文人范儿,来回踱了几步,说:“这儿就叫栖龙台,这洞好说,就叫卧龙洞!如何?!”

    他跟着呼应:“好说!好说!”

    “这棵老树嘛……”

    她步至崖边,仰头望望那棵参天老树,又看看魑吻,好像他身上能用的地儿都用得差不多了,一时灵感顿失,实在词穷,半晌说不上个名儿来。

    “这棵树就让魑吻来取吧!”小银龙腾到她面前,自我举荐。

    她犹疑地看着他,似乎不认为他一个万年没摸过书边儿的小家伙,能有取名儿的灵感?倒也不想泼他冷水,遂点头首肯。

    “这树上的花都是两瓣子,一粉一白,即使落到地上也不见分开。不如,咱们就叫它‘不离花’吧!既有不离,当有不弃,这果子,咱们就叫……‘不弃果’,姐姐喜欢否?!”

    “不离花,不弃果,不离又不弃,不离不弃……”

    她痴痴念着,心想,若一切皆能不离又不弃,那该多好……显然,她觉着自己多半是应了二白叔口中常吐的那句话:尽做白日梦!

    但她还是猛一点头,说着喜欢。

    小龙子便异常悸动,欢喜的不得了。

    他若一欢喜,她便眉开眼笑。

    ??

    连日下来,虽是玩地兴高采烈,乐不知返,但她始终还是记得的,七婆婆的寿辰将至,断然不能错过。

    只是心里头不知怎的,跟生了横七竖八的枝桠子似的,好不自在。

    每每想起七婆婆,而眼里看着的是盘旋在身边,一起有说有笑的这条银龙,就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这夜,她本打算下山一趟。

    既是去看望婆婆,必然不能带上魑吻那厮了。

    哪料,那小银龙竟耍起无赖来,将她缠个结实,不肯松身。

    她被缠个死死,不忍反抗,只能动嘴上功夫。

    “我就去看看婆婆,明儿个婆婆寿辰!”

    “……”

    他的沉默,显然代表拒绝。心里闷闷不乐,嘴上不做声,暗自腹中呓语,‘别人寿辰,干我何事’。

    “我去去就回,一定很快!”她极力劝说,连哄带骗。

    魑吻佯装气怒模样,别过头去不再作声。

    “……”要下山,不带我,那不行!

    “我不能带你去见婆婆……”

    “……”那就一块儿待在山上看月亮等日出,池里泡个澡洞里睡一觉,多好!

    好说歹说,这家伙就是冷着张脸不为所动,前后总算回应了一句,说:“你应过我定不会再离开的!”

    “我不是要离开,就一夜,我就回。”

    她就纳闷儿了,她离不离开,这小家伙迟早也是要回东海的不是?难道还能一辈子把她守在这山上不成?!

    “不成,说了不离开就不能走,一夜不行,一步也不行!”

    “……”这回,换她哑然了,着实不知还能如何劝。

    在她的印象里,始终觉着他不过是个娃娃,如今顶多也就是个粗壮了许多的大龙娃娃,可就是想不通了,万年不见,怎地会这般执拗这般霸道呢?!

    偏偏在这霸道的小家伙面前,她还颓然没了底气!

    罢了,反正就当他还只是个娃娃,让让他吧!

    最后,她终还是得骑着他,才下得了这座藏龙山……

    只是,前去的方向不得不调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