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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俱倘的十分钟还是保守了,他最终只用了六分钟就到了。
他迅速地判断出夏回清这次的状况要比之前严重得多,已经达到了必须要输液的程度。
夏回清捂着自己的手,坚信自己能行。
李俱倘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呼了上去,说:“你要想当着你哥的面窒息而死你就继续缩着,我看你能活几秒。”
夏回清委屈巴巴地捂着自己的头,把手伸了出去,乖巧地任由李俱倘给她扎针。
李俱倘没好气道:“闭眼,你绷这么紧做什么,我是会吃了你吗?”
夏莫听捂住了她的眼睛,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弹。
可能是跟过往的经历有关,夏回清每次扎针都会浑身剧烈颤抖一下,要是经验不足的护士根本来不及反应,很容易滋血。
作为她的御用医生,李俱倘早就习惯了,迅速精准地扎进她的静脉,甚至都没给她震颤的机会。
由于夏回清体质特殊,李俱倘给她用的镇静剂是特别改良过的,见效很快,不到十分钟夏回清就睡了过去。
夏莫听有些担心,“这见效是不是有点太快了?真的不是晕过去了吗?”
李俱倘翻了个白眼,“这是由我亲手制作,专门针对她的,你说呢?”
夏莫听悻悻然闭上了嘴,试探着动了动夏回清,见她确实没有要苏醒的痕迹,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
他看见夏回清那洇血的指甲,沉默片刻后拿过指甲剪仔细给她修剪好,确保她不会再无意识地抓伤自己。
李俱倘伸了个懒腰,直接就躺在那厚实绵软的地毯上似乎是要睡觉,丝毫不见外。
夏莫听看他一眼,李俱倘已经把眼睛闭上了,慢悠悠说:“你们最好留一个家属,要么是哥哥您,要么是林意漫。”
“别问为什么是他俩,因为这是她最信任的人,比起其他人会更让她安心。当然了,我这个医生是没得跑了,今晚是必须得守着了。”
林意漫小心地摸上床,躺在夏回清身边,护着她不让她蹭掉针。
夏莫听则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盯着她看。
李俱倘睁着一只眼睛看了看他俩,嗤笑一声,“当然,两人都在那就最好不过了。”
半小时后,于逢摸了过来,坐在夏莫听脚边,也跟着静静地盯着夏回清看。
十五分钟后,谢宴跟于逢也过来了。
李俱倘无语地瞪着天花板,有气无力道:“……那倒也不用全部都过来。幸好这屋挺大,不然我都没地儿躺。”
夏莫听撩了撩夏回清那被冷汗浸湿的刘海,一言不发地起身去拿热毛巾替她仔细地擦干净了脸。
夏回清哼唧一声,夏莫听立刻顿住了手,呼吸都不由自主屏住了,直到她没有别的反应后,这才又继续。
擦个脸擦了十多分钟才搞定。
夏莫听自己的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顺手地擦了自己的额头,这才问:“所以刚刚是怎么回事……”
他无聊地转着那热毛巾,漫不经心道:“她刚刚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之前的自己呢……”
他抬眼看向于逢,跟他对视上的那一秒又移开了视线,“……跟我到处找你的时候很像呢,你来之前的时候。”
李俱倘看着这满屋子的人,只觉得就连空气都稀薄了,生无可恋道:“没什么大事,区区惊恐发作而已。”
林意漫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然而人的植物神经反应是无法掩藏的,她那微微颤抖着的手指昭告了她刚刚的着急。
她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指,说:“还记得我之前在局里撞见你们的时候跟你们说过什么吗?”
“……她有双相。”
夏莫听在事发第二天就去查了相关的资料,除了书面资料以外,又抓着可怜的李俱倘问了一整天。他知道惊恐反应是什么,但文字终归还是太抽象了,直到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一幕才让他认识到惊恐发作时的恐怖。
那感觉就好像他眼睁睁看着夏回清在自己面前溺水挣扎,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抿了抿唇,握紧了拳,半晌才低声说:“但我没想过发作时会是这么严重的,比当时的我要严重的多。”
林意漫抬眼看过去,说:“因为这是两辈子的总和。双相从上辈子就一直伴随她至今,况且她经历了那么多,这只会加重她的病情。沉淀了两辈子的负面情绪,是没那么容易战胜的。”
李俱倘莫名其妙道:“你们在说什么鬼话,什么两辈子?你们他妈的又背着我搞了什么事情?”
林意漫:“……”
忘了这还有个“外人”了。
夏莫听极其自然地忽略了这个话题,问:“但我查过了,也问过很多,发作时间都不会太长,可她从发作到李医生过来时足足过了半个小时。”
李俱倘叹了口气,说:“那其实也并不是很准。每个人的应激反应都不同,具体情况还是需要具体分析的。”
他看向夏回清,说:“这丫头失联的时候应该就断了药吧?”
林意漫不确定道:“药物确实还留在我这,但是不能排除她去别的地方开了药的可能。”
李俱倘笑了一声,“也是,这死丫头可是敢伪造我的签名开处方单去黑医院开药的家伙啊。”
他站起身,打量着夏回清,不爽道:“要不是上次恰好撞见她自伤,我都还发现不了这事儿。她是真敢啊,拿着个伪造的处方单去拿黑药,也不怕吃到假货。”
林意漫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是不是假货,吃了这么久的她一下就能吃出来了吧。”
“那倒也是。”
李俱倘摸着下巴想了想,认可了林意漫的想法。
旁边夏莫听以及身后谢宴等人的视线实在是太过炽热,烫得他感觉后背都要起火了,他只好继续解释说:“那既然如此,就从她归来的时候开始算起,一共断药了半年,再加上莫名其妙的沉睡一共是七个月。”
“当然了,这其中还要删去有人偷偷送药的那半个月。”
林意漫身子一顿,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李俱倘当然看到了,冷哼一声,说:“一共是六个半月。”
“我昨天来的时候她都还睡着,应该是今天才醒的吧?”
“嗯,今晚七点多的时候醒的。”
李俱倘沉吟一会儿,说:“你们,在这期间交谈过什么事情吧?”
他眯了眯眼睛,一一巡视在场众人的表情,说:“长时间的断药加上剧烈的情绪起伏,她会惊恐发作很正常。”
这下心虚的不止林意漫了,夏莫听也移开了视线。
李俱倘冷笑一声,“区区惊恐发作……逼出了俩欺负病患的坏人呢。”
夏莫听:“……”
林意漫立刻撇清关系:“……我没有啊,是他干的。”
夏莫听:“……请你现在滚出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