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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骑人马将苏白一行围住。
马儿适才奔得急了,现在被马上骑士强行压制着,鼻孔不停的喷着白气,不时嘶鸣几声。
到了此时,便是小厮们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个个脸色煞白。
苏白面色阴沉,心下盘算,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这几人正是昨日客栈中盘桓的一伙人,连那少年,也背负钢刀,独自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
大当家的凌厉的眼光扫过苏白等人,看向那灰衣汉子:“怎么回事?”
却是那黑脸汉子回答:“王八羔子晓得不对,要往回跑!”铜铃似的眼睛瞪着苏白。
灰衣汉子笑嘻嘻的道:“聪明得紧呢。”
众人目光都投向苏白。
苏白心下已经盘算了一番。这时抢在那大当家再度开口之前,拱手道:”这位壮士,在下苏白苏子清,携家眷往杭州赴任。途径贵地,惊扰了诸位,不胜惶恐。只是在下此行匆忙,无甚贵重器物,只有些许盘缠奉上,聊表欠意,还望笑纳……“
说着,给小厮喜寿使了个眼色。
可惜喜寿吓得傻了,一时竟反应不过来。还是六安胆子大些,人又伶俐,连忙从行李中取出一个小箱子奉上。
灰衣汉子瞅着当家的脸色,笑嘻嘻的下马接了箱子,当着众人的面就打开来。
满满的全是铜钱,还有几块银饼子,和一小袋金豆子。
这个时代,金银虽是贵重金属,但并不是硬通货,不能直接做消费使用。也还没有银票这种东西的存在。因此人们外出仍然需要携带很多笨重的铜钱。金银可以拿到金铺里兑换成铜钱。
这一口箱子的价值,大约足够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花用好几年。
苏白屏住气,祈祷这伙剪径贼能适可而止不要贪心,放他们一条生路。
然而却让他失望了。
二当家的阴测测的笑:”官老爷当咱们是叫花子打发呢。“笑声让人觉得背脊发冷。
立刻有人从马上空甩一下马鞭,”啪“的一声,从苏白耳畔划过。骂道:”咱们昨日等了你这狗官一天,你却走得像乌龟爬一样的慢。一天的路程偏要分成两天走,害的哥几个风餐露宿。这样便想打发了咱们?“
苏白脸色青白,勉强道:“确是寒酸了些,众位若不嫌弃,暂请收下。他日遣人到杭州寻得在下,定有丰厚程仪奉上……”
汉子们面面相觑,轰然大笑,骂道:“娘老子,当咱们是三岁的娃?老子们寻到你那杭州府衙,只怕你备下的是镣铐木枷!”说着,又是一鞭子甩在苏白耳边。
那挥鞭之人拿捏得极准,鞭稍几乎是贴着苏白的耳廓划过,带起的疾风剌得苏白耳廓发疼,偏偏又一丝一毫都没有伤到。苏白暗暗心惊。
“诸位想要怎样,还请明示,只要在下能做得到……”
二当家笑笑,“也不要怎样,就是想请官老爷到咱们山上去看看风景。待得官老爷腻烦了,家里人来接,咱们便放你下山去。”
苏白心下雪亮。所谓“家里人来接”,自然是指家人拿着大笔的钱财来赎——竟然遇上了绑票的!若是剪径贼还好,拿了钱财走人,偏遇到这等绑票的,要如何脱身才好。对方虽然嘴上说着收了赎金就放人,可若是遇到那等没有信用的,拿了钱也一样要撕票的!
苏白大脑飞速的运转,却苦于找不到脱身之法。眼光掠过,看到苏览月所乘的那辆青帷马车,忽然手脚发凉——即便这群绑匪拿了赎金真的放了他,那女儿怎么办?月儿这般漂亮的女孩子落入那样的贼窟,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苏白早年外放为官的时候,便曾经剿过匪,深知贼匪的心狠手辣和那匪窝里的腌臜龌龊。他怎能让自己的女儿落到那种境地!
一众骑士见那当官儿的半晌低头不语,正不耐烦要开口喝骂,那当官儿的却抬起头似乎认命了似的,沮丧的说:“即使如此,我等便随你们去。只是我乃朝廷命官,尔等不可随意轻侮……”,又道:“小女年幼,适才只怕受了惊,且让我宽慰一二……”
众人见他识趣,都放松下来,也没有阻拦他。
苏白下马走到马车旁,用马鞭微微挑起车帘,探头进去。
苏览月苍白着脸,强制着让自己镇静的想迎上去。苏白却按住了她,快速的低声道:‘别管别的,只管跑!“
苏览月愕然。
苏白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抽马臀!
那马吃这狠狠的一鞭子,扬起前蹄,长嘶一声便要发足奔驰。
众人又惊又怒。呼喝声中,一个矮小的身影鹰一样踢开苏白飞掠到马背上,紧紧勒住马颈!那人身量虽小,膂力却大,竟生生的将那马压制住,踢踏着马蹄,喷着白气。
呼喝声转为喝彩:”好虎哥儿~!“
那矮小之人正是大当家的独生子虎哥儿。
虎哥儿站上车辕,撩开帘子,昏暗车厢里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的身影。小的那个八成就是大家伙拿来打趣他的那个大官儿小姐。他哼了一声,伸手就抓住那丫头片子的前襟往外扯。手上突然吃痛,竟被那丫头片子咬了一口!虎哥儿大怒,扯出她来另只手高高举起就要抡下!
一低头,阳光下却见到一个皮肤白皙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女孩,大大的黑黑的眼瞳紧张得不会眨,带着惊恐望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巴,唇色粉嫩得像腊月里飘落在雪上的梅花瓣。
就这一眼,那只抡起的手便滞住了。
便在这一窒之间,一只大脚带着吃奶的力从车厢里踹出。是雅芝惊恐下的本能反应。虎哥儿猝不及防,倒仰着便栽下车来。
苏览月不顾胸前衣襟撕裂,从雅芝发髻间抓下一根簪子就往马臀上扎去!
这次那马连蹄子都不扬了,痛嘶着撒腿狂奔!
众人见虎哥儿制住了那马,已经放松下来,孰料兔起鹘落的几下,虎哥儿已经栽下车,伤马拉着那车疯了一样就冲了出去!拦也拦不及!
苏览月紧紧抓住车辕,剧烈颠簸中向后望去,只在尘土飞扬的朦胧中看到父亲抽出腰间佩戴的那把仅仅是作装饰用的未开锋的”宝剑“,才挥舞一下,就被人用大刀砍到在地!
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