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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晌午,房员外设宴款待青黛,连白狐都落了座。
十几人的大围桌上菜式多样,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
尤为明显的,便是中间那座用豆腐雕成的菩萨。
林乐暗骂一句狗大户,欣然吃下侍女递到嘴边的肥肉。
嗯,滑嫩多汁,赞不绝口。
房员外举杯敬酒,“多谢女侠昨晚出手相助,使我识破骗局,让小女重见天日。”
说道此,房员外不禁哽咽。
昨夜,房大小姐披头散发爬到房员外跟前嘶哑嚎叫,却未见女婢说的那般凶恶伤人。
出于父女情深,房员外蹲下拨开了女儿的散发,看到那俩行清泪。
这时候,房员外才明白,自己的女儿没有疯,将她拥入怀中,久久不放。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青黛举杯轻抿一口。
“哟,吃着呢!嗝!”门柱上斜靠着一少年郎,满脸涨红想来喝了不少酒。
“咦,好俊俏的小娘们,给爷笑一个。”
“胡闹!来人,带他去醒醒酒。”房员外呵斥少年郎,转头向青黛致歉,“女侠莫怪,此人乃我义子,平日端庄儒雅,今日醉言还望女侠莫怪。”
林乐看着离去的义子,跳下座位跟了上去。
下人搀扶着义子进了厨房,把门关了上,林乐偷摸过来,蹲伏在墙角边偷听。
进了厨房的义子没了先前那般步履蹒跚的模样,从水缸里勺了水大口喝起来。
“昨晚的事,细细与我说来。”
下人把昨晚的经过一字不落地说出,当说到房员外抱住大小姐时,义子脸色变得阴沉。
“少爷,您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叫小翠今晚行动。”义子打开门,看到墙角边的林乐。
“咦,这不是女侠旁边的白狐吗?”下人疑惑着。
“一只畜生。”义子拾起一块石子砸跑白狐。
夜里,青黛与林乐坐在房大小姐梁上,隐匿着气息。
林乐的项圈已被取下,青黛摩挲着剑压抑自己的兴奋。
女婢小翠推门而入,手上端着药,来到房大小姐旁边。
“小姐,该吃药了。”
房大小姐惶恐不安,虽然她竭尽全力地嘶吼着,但是对方却不为所动。
小翠捏开房大小姐的嘴,表情狰狞,“快给我喝!”
眼看时机成熟,青黛从梁上一跃而下,擒住小翠。
看有其他人,小翠赶忙把手中的碗摔在地上,大喊道:“来人呐!有刺客!”
一时间,门外火把窜动,房员外推门而入。
小翠见是房员外,挣脱开青黛,小跑到房员外跟前,“老爷,有刺客,她们想害小姐。”
心中得意的小翠却没有发现房员外那择人而噬的目光正对着她。
“小翠!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小姐!”
“我没有,我与小姐亲如姐妹,怎么舍得害她?”小翠泪眼婆娑。
房员外来到床沿边,安抚惊吓过度的房大小姐,指着碎裂的碗,“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奴婢心疼小姐,寻郎中觅药方,辛苦万分为小姐熬制的良药,到老爷这却成了祸害小姐,人家还不如一头撞上在这门梁上,以证清白。”
小翠做势就要撞向门梁,却被突然进来的义子抱在怀里,小翠望着眼前的义子,眼里充满了柔情。
“义父,小翠这般刚烈,想必这陷害一事还得重新定夺。”
房员外心中苦涩,自己这义子是自己从小抚养到大,虽是义子,但与亲生并无不同。
先前青黛说义子害女儿性命,自己内心还存着侥幸,而如今却一一被言中,房员外体态耸拉,老了几岁。
“我可不记得请过俩位。”房员外看到了义子身后的方老爷与李老爷。
“房老爷这话就见外了,虽我等生意上有些许冲突,但也是街坊邻里,如今见得房老爷家庭不睦,自然要尽力相帮。”
这等黄鼠狼给鸡拜年,房员外难以置信的是,自己义子竟然还勾结外人!
“哎,家父年事已高,外面的生意还得劳驾俩位帮衬。”义子识房员外以无物。
“你这等狼子野心!不得好报!”房员外怒斥道。
“来人!送老爷回房歇息。”
一众家丁围住了房间,蜂拥而上。
林乐躲在青黛身后,表示丝毫不慌,甚至想笑。
就在此危机关头,房宅外脚步声震天动地,宅门被拍得震天响。
门仆跌跌撞撞来到这边,“少爷!外面...外面好多官差。”
“慌什么!”
数十官差开道分开众人,县令漫步走来。“呵,今天房宅可真热闹啊,我没来晚吧?”
“大人能屈驾来此,真乃我房宅之大幸。”义子笑脸迎前。
可县令并不买他的帐,错开身子走进屋内。
“老房,还没死吧?”
“有劳老哥了。”
这短短的俩句话,让在场的人一窒,方、李俩位老爷见阵仗不对,早早地逃离。
难怪了,难怪在本地经营几年的房家能一直压着他们方李俩家,合着县太爷是房家后台。
俩位老爷暗恼义子不明事理,现如今的他们只希望房老爷不要秋后算账。
县令轻哼一口,细数义子罪状,“勾结外人,侵吞家业,此罪一;唆使女婢,残害亲族,此罪二;目无尊长,不侍长辈,此罪三;数罪并罚,判你个流放都绰绰有余!”
义子哈哈大笑,“都说官字俩个口,您这般颠倒黑白,无凭无据,栽赃陷害!我乃当朝秀才,小心我告你个徇私枉法!”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官差中走出一位少年郎,粗衣麻布,很不显眼。
可县令却恭敬地给少年郎鞠躬,让众人不得不高看他几眼。
少年郎拿起碗片,用尾指点了药汁含入口中,细细品味。
“确实是致人哑巴与精神失常之物!”
“胡言乱语!”义子知道里面之物,他自信便是御医都无法检验出,而现在这少年郎却出言断定,义子自信对方是在诈他。
这话落到县令耳中,县令不乐意了,“哼!你可知道他是谁!他乃镇妖司余大人。”
众人大吃一惊,连义子的眼神都开始变得不坚定。
林乐挠了挠头,扯了扯青黛的裤脚,“镇妖司,那是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