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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修罗初现
浩瀚8140年,沃野——
那一年,风僭越20岁,在此前他的名字叫做李祸。然而就是这个名字,却像是诅咒一般围绕着自己阴魂不散,风僭越讨厌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就让自己像一个灾星一般,让他的父亲从来不多看他一眼。世人都说浩瀚是天煞孤星,怕克死儿子才不敢接近的。可风僭越明白,父亲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离开了大光明宫、离开了山海城,他来到了沃野,以风僭越这个称号行走江湖,脱离了苍穹,脱离了浩瀚大帝的阴影,他要作为普通的游侠然后强大起来,他要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总有一天,他要做回自己父亲最骄傲的儿子和皇储。
然而,那时候的风僭越也许只是说说大话而已,因为甚至连一点武功也不会,谈何行走江湖,更别说成为救赎主了。
不过,今天的风僭越做了人生有史以来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终于凭着一己之力救了人了,不过,这本应该开心的风僭越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主人,您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风僭越回到住所时,已是夜深了,仆从辟天等在门口关切地说道。
“没什么,刚才救了一个女的,只可惜长得像个女鬼似的。”风僭越叹了一口气,他多么想把今日之事变成英雄救美,可如今反倒成了英雄救鬼。
事情回到了几个时辰之前——
穿越千年,李弃来到了弑神戟的跟前,然而错乱的时空让李弃再也没有任何能力,她只能作为一个普通人,没有了皇天结,没有了法术,甚至连样貌也变得离奇古怪——
“可恶,居然拔不出来!”李弃站在弑神戟的跟前狠狠地骂了一句,她开始暗自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冲动,没有听从孔方的劝告不要来到这里,如今任务完不成的自己怎能有脸回去。
“是谁在那里,是谁敢碰神物!”远处,有人厉声吼道。
李弃转头,见通向此处延绵在群山中的石阶上,举着火把的人群已经鱼贯地来到了弑神台,为首的几个已经在弑神台的脚下,看样子他们是要举行什么祭祀活动,自己所在之处想必是圣地,很显然自己已经冲撞了沃野人心中的神灵,正想解释道歉时,只听得为首的人们不由分说地喊道:“把她抓起来当祭品!”
话音刚落,人群中几壮汉飞身而出,便像是有了法术一般,脚踩疾风向李弃扑来,力气比起普通人大得惊人,在沃野里,普通人只要通过修行,都会有翻沿走壁的能力,他们相信,自己的力量是由弑神戟提供的,他们忌惮弑神戟,所以不得不每年提供大量的祭品来获取力量,他们甚至认为,一旦断供,整个沃野都会遭来灾祸。
“喂,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李弃气急,然而如今毫无法力的自己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凭他们宰割,正无望之时,反手却摸到身后的哭丧棒,转身拔起便朝着壮汉挥去,一时间磷光四射,漆黑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闪得众人睁不开双眼,趁此机会,李弃脱开牢牢抓着自己的手,飞奔而逃。
“怎么回事,祭品跑了,捉住她!”回望高高的弑神台上,那里已经炸开了锅,乱作一团。他们是武林中人,个个轻功了得,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追李弃,眼下只有逃,没命地逃,她穿过了树林,来到了城镇,当跑出柳三街时,牌坊上的灯火已经渐行渐远,周围的一切都暗了下来,其实李弃并不怕黑暗,然而陌生的街道,后面追击的众人不禁让李弃慌乱起来,然而周围却没有任何让自己躲藏的地方,偶有几个从柳三街落单的**和嫖客亲亲我我,便是任何人,都不会理会自己这个孤身的小女子了。
远处,追逐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眼见着就要跟过来了,就在这危险的时候,突然一双有力的手一把将李弃拉近身边幽暗的长廊里,那是一双很热的手,和夜那双冰冷的手完全不同,没等李弃回过神来,那手的主人便将李弃死死地按在了墙上,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熏得李弃的心突得狂跳不止,他很高,可比起夜来说还是矮了,然而他却比夜壮实得多,看似不肥的身躯包裹着的是满是结实精瘦的肌肉。
“你……”李弃正想发话,然而自己的热火烧般地灼烫,甚至自己连想要质问什么的勇气也没有。
“别说话,他们来了!”对方干脆地说道,那声音很年轻,却很有磁性,是这么的熟悉,却又有那么一点的陌生,好似很久以前在哪里听过,正在此时,众人叫嚷地经过李弃的身边,那男子低下头,有意装出嫖客的样子,在这条灰暗的街上,混在这些零散的假嫖客之中却没有一丝的突兀,追逐的众人甚至连看也不看一眼,没有一丝怀疑地飞奔而去。
借着月光,就在男子弯腰的一瞬间,李弃看到了一张好生熟悉的脸,那几乎一模一样的嘴鼻让她第一个念头便想起了风吴月暗,然而转念李弃便想到了另一个人——风僭越,年轻时的风僭越!自己居然毫不费功夫地就与他相遇了!这是命运的安排吗?这是命中注定的吗?李弃心中一暖,此时眼前的风僭越便好似自己的亲人爱人一般,李弃便恨不得这样的姿势,这样的风僭越能永远的定格在这个时候,让自己能这样陶醉其中,不得自拔。
祭祀的人群喧闹地从李弃身边擦身而过,而他们却根本没有注意墙角边亲亲我我的男女们。
“好了,他们走了。”见众人远去,风僭越放开了按在墙上的李弃,拍了拍手,微微一笑,说道,他的笑容就像冬日的阳光,让人暖洋洋的,这就是风僭越,2000年前的风僭越!李弃看着他,不由得痴了,比起轩辕国马上那个伟岸的皇帝,这时的风僭越更加的年轻,没有了胡子的他看上去像极了风吴月暗,不对,应该说风吴月暗像极了自己的父亲,只不过这父子俩的脸型和眼睛大相径庭罢了,李弃凝视着风僭越,就好像风吴月暗复活了一般,李弃发现,自己似乎天生就克制不了对这对父子的喜欢,是那般地兴奋不已。
“你是他们的祭品吧。”风僭越望着远去的人们,说道。
李弃点点头,本来就狂跳不止的心如今更是要蹦了出来一般。
“你别看这个城市看似繁华,内里不知装了多少肮脏的东西,每年他们都要找年轻男女去生祭,却又舍不得自家儿女,当然找你们这种无亲无故的外乡人开刀。”风僭越愤恨地说道。
“这个时代原来还这么落后啊。”李弃心有余悸道。
“落后,苍穹王国本不该有这个下作的事情,很多年前,这里便开始了这样的传统,每年必需有10个年轻男女被当作祭祀的物品,不然整个那都都会饱受遭害,这里的人们笃信这个,据说违反了规定,下场很惨。这里的州府本该管理,但他们也不愿过问此事,说什么相信神明,若是干预了,自己死了不要紧,贻害家族可是大大的罪过了,屁话!什么神明,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鬼神!什么神明的力量,术数,全是江湖骗术!我就要打破这个陋习!”风僭越说着开始激动了。
“原来这时的他不信鬼神。”李弃看着风僭越,想起了2000年后的他,因为年老而开始相信了他曾经痛恨的鬼神,心中不觉地一酸,说道:“可是,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的。”
“那神明就是我!”风僭越接话道,那种骄傲,那种自豪,就像是认定自己将来一定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一般。
李弃愕然,眼前的风僭越就像是太阳之子,他的光芒和热量照耀了这条这个漆黑的街道,她甚至能从风僭越的心中感觉到温暖,那种与生俱来安全感,让李弃忽然产生了一种妄想,风僭越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该是来保护自己的,就像是2000年后马上那英姿飒爽的风僭越,是自己骑着白马的真命天子。
“你,你保护我吧。”李弃不由自主地说道,“在下一个代替我的祭品出现之前,他们一定会抓住我的,你收留我吧,你一定能保护我的。”
“保护?收留?”风僭越错愕地望着李弃,眼神好像是看着一个自不量力的乞丐,是那样的嘲讽与藐视。
“嗯,保护天下的子民是我风僭越的职责,可是……”风僭越说着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弃,这个长相极为普通,却有着一副阴阳脸的女子,轻蔑地说道:“我不与女人为伍,特别是像你这样长得很诡异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