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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烁自从选后开始便没有再出现在柳珂的跟前了。
虽然他经常偷偷的在一旁看着她。
柳珂在一愣之后,忙上前行礼道:“柳氏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她的礼还没有行完便被容烁从地上拉了起来,“你还怀着身子呢,便不用行礼了。”
“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过来了,可带了随行之人?”柳珂猜想刚才她与柳琀说的话,他可能听到了,所以此时也不用怕他误会。
容烁脸上讪讪的,一侧头道:“你小瞧我的武功了,一星半点的人还奈何不了我。”
这就是没有带人了,是私自跑出来的了,若是在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他是皇上自然事事没有错,错的,担责任的就只有她。
柳珂想到这里之后直言道:“不是柳氏不相信陛下武艺超群,只是,这大晚上的,皇上又是刚刚打下天下,政敌是难免的,万一在路上有什么意外,柳氏担不起这个责任。”
容烁静静的看着柳珂,没有理会她说的话,而是道:“你心里其实是恨我的,对不对?”
“没有的事,陛下多心了,我现在过得很好,等几天之后我搬进自己的家里便更没有什么事了。”柳珂浅浅的笑了笑,说完之后劝道:“陛下还是赶紧回宫吧。”
她越是这样说,容烁便越是笃定自己的想法,柳珂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越是在艰难的时候,便表现的越是从容,其实内心的痛苦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容烁想到这些忍不住心痛起来。
他恨自己为什么要顾忌这顾忌那的,明明已经下决心不管怎样都要将柳珂留在身边了,以前在她的面前那样的信誓旦旦。可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住了柳珂的肩膀:“相信我,皇后真的就只是个名分,我的心都在你这里,你是我今生唯一用心的女人。”
柳珂后退了几步,哂笑道:“你给了她名分,却不打算对她负责,你是皇上。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石家表妹若是听了此话之后,该多伤心。”
她说完此话之后,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毕竟石琇是不是伤心跟她没有一丝的关系,只是在她的心中容烁一直都是个敢说敢为的人,就好像他说过一年之内会将她从容熠的手中抢过来,他便真的做了。
虽然有时候她在心里也痛恨他。可是同时也很敬佩他的敢说敢为,此时。他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感觉这跟她认识的容烁有些不一样。
或许他是不允许自己有失去的感觉吧,毕竟现在是皇帝了。
容烁听了柳珂的话之后,愣了一下笑道:“你不担心你自己的处境。倒先担心起别人伤心不伤心了,原来选的是石家的小姐。”
听他的意思,他自己还不知道选了谁做皇后。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就算是没有人主动告诉他,难道伺候他的人都没有透过什么风吗?
柳珂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被容烁尽收眼底。
“我听几个大臣议论过几个官家小姐,当时我心情烦乱,便没有让他们往下说。”容烁说到这里之后,微微笑了笑,“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的心病是什么,谁会自己找不自在,在我的跟前报上新皇后的名字,若是有这样的人,那他一定是不要命了。”
柳珂脸上的神情渐渐淡去,道:“陛下有何必回避这个问题,以后陛下不光会有皇后,还会有嫔妃、夫人、昭仪、婕妤……后宫佳丽三千,慢慢陛下便会接受并喜欢上这现实了。”
容烁握了握拳头,柳珂这是要彻底与他划清界限了。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接受了太后与大臣给他选的皇后,便等于在女人这个问题上他屈从了江山社稷,他在柳珂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发言权了。
可是他却不想放弃,若以后他的生活里没有了柳珂,会怎么样?
他当初要着天下为的是什么?
一想到这些,容烁额头的青筋便绷得老高,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跟柳珂说,半晌方道:“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他说完转身出门。
就在此时,槐香发现柳珂的房中还亮着便推门进来了,正好看到一身夜行衣的皇帝。
吓得她脚下一崴,身体失去平衡便瘫在了地上。
旋即又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好了声音颤抖的道:“奴,奴婢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话没有说完,容烁便已经出了房门。
容烁走了好久,槐香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柳珂的跟前道:“贵人,皇上来了,您怎么也不招呼我们一声,也好给皇上上碗茶之类的,我们如此怠慢皇上,皇上怪罪下来,我们怎么担当得起。”
柳珂听了槐香的抱怨之后,笑了笑,未至可否,只是道:“陛下是独自来的,没有带人,所以也就没有人通传。”
槐香不敢独自去休息了,她这次打算不再听尚嬷嬷的挑唆了,她要一心一意的伺候柳珂。
都已经确定了皇后是谁了,皇上却还大晚上的独自一人穿着黑色的衣服飞檐走壁的来看柳珂,这说明皇帝的心里真的是喜欢柳珂的。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柳珂肯定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
想到这些,槐香便笑盈盈的对柳珂道:“贵人,您去休息吧,奴婢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柳珂一笑,没有理会,直接上床睡觉了。
封后大典定在了十一月的十四日,也就是二十天之后。
柳珂听到此话的时候,只注意到了这句话里面的数字。
十一月十四,二十天之后。
十一月十四也是她搬进楚王府的日子,礼部还真是会挑日子。
那天皇上成亲。那天她重新做回楚王世子妃。
柳珂一笑,继续教导柳崤。
为了到十一月十四这天不那么慌乱,柳珂便命槐香提前收拾着她的衣物了。
皇上潜邸的所有东西都不是她的,只有皇上赏的这些衣服她可以带走。
所以要收拾起来也不是很麻烦。
到了十一月十四日这天,柳珂离开晋王府的时候,对槐香与尚嬷嬷道:“你们两个本不是我的奴仆,伺候了我这么多日子已经辛苦了。你们若是还想跟着我。便同我去楚王府居住,若是不想,便正好留在这里。等哪天若是皇上闲了再来这里坐坐的时候,你们便可请求皇上给你们另谋出路了。”
若是柳珂不再晋王府居住,那晋王府的供应也便停了,她们若是留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
槐香率先道:“奴婢与贵人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与贵人分不开了,奴婢愿意跟随贵人去楚王府。”
柳珂还没有说话,只听不远处“哒哒哒”响起了马蹄的声音。
不多时,便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骑马而来。
柳珂见状,不用做第二人想,便知道是容茗来了。
柳崤不喜欢应酬人。便赶忙先上了马车。
远远地柳珂朝着容茗挥了挥手手,容茗须臾便到了她的近前。
柳珂笑道:“今天是皇帝大婚的日子。你这个小姑子怎么不在宫中等待迎接新嫂子,反而跑到我这里来了。”
容茗跨身下马,冷着脸道:“知道今天皇兄大婚你还笑的出来。”
“今天皇上大喜的日子,普天同庆,为何我就该哭呢?”柳珂不以为意的道。
容茗见了柳珂这幅没所谓的样子,心里便有些生气,道:“你当我乐意来啊,还不是有人不放心,昨天半夜便将我托起啦,嘱咐了这件事。亏得那个人都为你愁得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你倒好,没事人一样。”
柳珂将手中的东西抵到了槐香的手中,笑道:“那依着公主的意思,柳珂该怎么办?挺着大肚子闹上朝堂,哭着喊着要嫁给皇上。”
容茗听了此话,一个崩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亏你想的出来,你若真那样,我皇兄也不会看上你。”
尚嬷嬷见容茗来了,正好是个进宫的好机会,便忙上前行礼道:“老奴叩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是知道的,老奴原在皇上身边伺候,只是因为柳贵人住进了晋王府,每个人照应,便将老奴暂时按在了晋王府,如今柳贵人要回自己的家里了,您看老奴是不是还是回宫中伺候。”
容茗看了看尚嬷嬷,不耐烦的道:“既然皇兄将你给了楚王世子,你便跟在楚王世子身边伺候吧,想三想四的干嘛?怎么不见槐香这么多事儿啊。”
柳珂笑着替尚嬷嬷道:“毕竟尚嬷嬷是皇上身边的人,况我身边有槐香就够了,楚王府被赦,田产自然也就回来了,等我有了进项自己再买些伺候的人也一样,你便将尚嬷嬷带进宫让皇上安置吧。”
容茗见柳珂如此说,便不好再推辞,对尚嬷嬷道:“等会你自己进宫去就行了,先到本公主的宫中落脚,到时候我在母后面前将这里的情况说说,看她怎么安排,皇兄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些小事儿。”
此时,吴仪与石斌已经将柳珂的行礼装到了车上,只待柳珂启程。
“你要跟我去楚王府看看吗?”柳珂一扬眉对容茗道。
容茗本就不耐烦看什么封后大典,况刚才她来的时候,看到了容烁那张臭脸,就好像是每个人都欠他八百吊钱一般,索性去柳珂的新住处去看看也好。
“好,只是我今天出门出的有些急,贺礼只有改天送上了。”容茗对柳珂道。
柳珂扶着槐香的手边上马车边道:“你没有贺礼,我也没有招待你的东西,只能带着你去看看楚王府的景致。”
容茗打马率先上前。
柳珂的马车便跟在了容茗的后面,走出不多远,便看到迎面走来一个马车,里面有两个人正朝柳珂这边张望着,看到柳珂的马车之后,便赶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来人不是旁人,确实柳琀身边的两个丫头,素锦和锦绣。
她们不认识容茗,越过容茗跑到柳珂的马车前行礼道:“大小姐,二小姐让奴婢二人随大小姐去楚王府,她今天不能前来,明天便去楚王府看望大小姐。”
柳珂撩起帘子问道:“你们都到我这儿来了,谁伺候你们二小姐?”
锦绣与素锦忙道:“二小姐身边有伺候的人。”
容茗见状不无羡慕的道:“你怎么这么有福,有这么好的妹妹,这么好的兄长,不像本公主,孤家寡人一个。”
柳崤听了此言不忿的探出头道:“姐姐的弟弟也很好呢。”说完便又将头缩了回去。
惹的容茗哈哈大笑。
柳珂也忍不住笑了,让锦绣与素锦二人也上了马车。
一行人朝着楚王府而去。
如今宫中礼乐已响,皇帝的大婚已经开始了。
本来皇帝大婚几世难遇,诸位大臣都提议要大办。
皇帝却道天下初定,百姓需要休养生息,他身为皇帝要以身作则,绝不做劳民伤财的事情。
众臣见皇帝如此坚持,也便不再去触霉头了。
所以今天的婚礼简朴异常。
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奢华的景象。
礼成之后,新皇后便被安置在了坤宁宫中。
皇上便大宴群臣去了。
石琇坐在坤宁宫的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上,恍若做梦一般。
她从没有想到自己的梦有一天能变成真的。
能陪在那样的一个人身边,与他并肩而站,现在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哪怕现在便让她去死,她也会觉得此生无憾了。
她静静的坐在大床上,头上盖着龙凤呈祥的红喜帕,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能听到侍者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她从天还亮的时候,一直坐到了侍者点上了宫灯。
不过,她不着急,也不生气,因为她嫁的人是皇帝,皇帝自然与一般的人不同。
直到她听到外面起更的声音,才听到一个脚步声那人似是有所迟疑,可是终究还是朝她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