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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在场的人先是一愣,旋即皇后毫不留起看向容熠,道:“怎么?世子这么不小心,还是——”
皇后将语调拉的长长,声音也变得越发阴冷:“还是世子怕这茶里有毒?”
容熠故作惊吓的躬身一礼,旋即笑道:“侄儿怎么敢呢,自然是不小心了,况且侄儿可是精通药理,这茶里有没有毒一闻便知,刚才那茶里没有毒,侄儿只是不小心了,往皇后婶婶恕罪。”
历来还没有谁敢在皇后面前如此嬉皮笑脸的,更没有一口一个“侄儿”挂在最边上的,就是皇后的娘家忠义候郑家的人也没人敢这样说,可是容熠的不羁是出了名的,就算是在皇帝跟前也同样如此,皇后若因此而治他的罪未免显得牵强。
“你通药理?”皇后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脸惊讶对容熠说道。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嬉笑道:“是啊!太子二哥没跟皇后婶婶提过吗?前两年我被叔叔关在慈恩寺里反省,左右无事,便与妙法大师学了些医术。皇后婶婶和在场的诸位娘娘若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不用找太医,告诉侄儿就行了。”
淑妃听了此话凑趣道:“原来我们的世子也不是只知道在女人堆儿里混,竟然还会医术,这可是还是头回听说呢,若是我们那天真有病了,派人去找你,你可不能托大不来啊。”
被淑妃这一插话,众人都忍不住抿嘴而笑,刚才现场紧张的气氛就这样过去了。
皇后没有再让人上茶,直接便命人将见面礼拿了出来。道:“这是南疆进贡的点翠南珠宝簪,便权当是新妇的见面礼了,以后安安分分过日子,不要竟做些荒唐的事,要记住,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这东西是给柳珂的,而这话却明显的对容熠说的。
柳珂正在踟蹰要不要上前行礼谢恩的时候。容熠已经身后将东西接了过来。笑道:“多谢皇后婶婶。”
柳珂也便跟在容熠的身后行了礼。
紧随其后,淑妃给了柳珂赤金牡丹分心,华妃最实在。直接捧了一尊小小的汉白玉的送子观音给了柳珂,并笑道:“你们两个可要加把劲儿了,楚王府的人口单薄,这重任就落在你们身上了。”
一席话说得柳珂满脸通红。容熠倒是喜笑颜开,道:“呈华妃娘娘的吉言了。”
其余诸位小主。有给手镯的,也有给玉簪的,有前头皇后和淑妃、华妃在,她们也不过都是应个景。
秋才人给的则只是自己做的绣品。最是礼轻。
出了坤宁宫之后,柳珂笑道:“你的不羁倒成了我的挡箭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管藏在你身后便觉很安心。”
容熠听了此话,先是一愣。旋即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和激动。
他之前早就认识柳珂,也喜欢柳珂,可是柳珂却从来也没有明确的对他说过喜欢的话。
加之,他们是皇上赐婚,等于是强压下来的婚姻。
他心里一直担心柳珂在心底会有什么阴影和顾虑,此时听了这句话,就好像一直悬着的心一下落实了。
只是一时间他嘴上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良久才道:“原该如此,我就是给你遮风挡雨的那个人,有事你只管藏在我身后便好。”
柳珂侧头看着容熠含笑点点头。
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刚才在坤宁宫你为何要将皇后所赐的茶打翻,是担心里面放了东西吗?”
容熠前后看了看,身边就只有他和柳珂带来的人,便小声道:“不是担心,而是里面就是有东西。”
柳珂一惊,“什么东西?”
容熠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厉,道:“里面放了绝子的药浣花草。”
柳珂听了此话一下停住了脚步,虽然刚才那杯茶她没有饮用,可是还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前世的柳珂折损了好几个孩子,她知道没有孩子的痛苦,今生她可不想再尝那种滋味。
想起刚才那一刻,若不是容熠精通医术,她岂不是一生就要毁在那一刻。
容熠见状,知道柳珂是后怕了,伸手一握她的手,“有我在呢,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太监前来传话道:“世子爷,皇上在御书房等您呢!”
容熠躬身应了一声。
正要移步,引领太监慌忙拦住他道:“世子爷还是从景运门走吧。”
“为何?”容熠脸上不悦的瞪了太监一眼。
还没等太监回话,便听到后面传来凄厉的哭声。
柳珂忍不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宫人正死命的拖着一个女人朝后面走去。
“啊——你们放开本宫,本宫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啊——皇上你会后悔的,皇上你上当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被太子和皇后骗了——你被骗了,三皇子绝对没有做那种事,皇上——”
喊声一声比一身凄厉,让听得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不用问容熠与柳珂也已经知道被拖走的女人是三皇子的生母德妃娘娘了。
只是,德妃的延禧宫已经走了过去,可是那些人依然拖着她朝后面走,看来是被处置了。
容熠轻咳一声,道:“我们走吧。”
此时的皇上怕是依然余怒未消吧,柳珂与容熠对视了一眼,默默朝前走。
他们二人见到皇上的时候,皇上就如平常一样,完全看不出喜怒,只是神情间有些疲惫的颜色,看到容熠与柳珂二人,将手中的笔放下,道:“哦,你们来了。”
“皇上待容熠恩重如山,找了这么好一个佳人相伴终生,容熠岂能不第一时间前来谢恩。”容熠说此话的时候,神情一本正经,完全不是说笑的样子。
可是看在皇上的眼里却无比的好笑。
想想一向酒色犬马的容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令他感到好笑。
皇上脸上的那一丝疲色一扫而光,“呵呵”一笑道:“谢恩的话不用说,只要你真的改邪归正朕便烧高香了。”
容熠赶紧磕了一个头道:“改了改了,肯定改了。”
皇帝见了满意的笑了笑,看了看桌案上自己刚刚写的一幅字,“柳氏,容熠这小子可曾欺负你?”
柳珂发现皇上只要是见到容熠便会显出常人的一面,或许,皇帝对容熠也有真心在里面。
容熠是皇家子弟,可却不是皇子,而且楚王府是诸王中最弱的,甚至现在的楚王都没有像其他的封王一样去就藩,镇守一方,所以他是对皇帝完全没有威胁的存在。
而每次容熠越是见到皇上,便表现的越是不羁。
在这缺少真性情的皇宫之中,是绝对没有容熠这样的异类的。
或许出于这个原因,皇帝格外喜欢接触容熠。
柳珂想到这里之后,她没有像其他的新妇一样羞涩的说“他对我很好”之类的话,而是大大方方的直起身道:“回陛下的话,暂时还没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
容熠听了此话之后瞪大眼睛看着柳珂,不等皇上说话,便赶紧道:“不会,肯定不会。”
皇上见了他们二人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好,朕此次这个媒人果然是作对了,这真是一物降一物。”皇上笑罢自言自语的道。
他说完将刚刚写完的字交给了侍立在一旁的太监,道:“将这幅‘纳言敏行’装裱好了送到楚王府,这是朕赐给楚王世子妃柳氏的新婚礼物。”
还没等柳珂谢恩,皇帝接着笑道:“柳氏,朕赐给你一个权利,若是容熠再出去胡闹,你便进宫告诉朕,朕替你出气。”
柳珂听了此言,脸上颇为得意的看了容熠一眼,赶紧给皇帝叩头道:“有了皇帝这句话,那妾身以后管起他来,底气便更足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哈哈大笑,就连在皇帝跟前的侍立的太监也忍俊不禁了。
他们还没见那个新过门的媳妇这样明初大方的将管男人的话挂在嘴上的,让人称奇的是,这位素来厉害的楚王世子竟然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皇上将自己腰上系着的一块古玉环解了下来,递给身边的太监,对柳珂道:“既如此朕便再将这块玉佩赏你,若是不方便进宫,你便将此玉佩拿出来,见此佩如见朕。”
此时的皇帝,与刚才处置德妃时的皇帝判若两人,脸上的怒气与阴霾一扫而光了。
他们这些在皇帝跟前伺候的人,巴不得柳珂与容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才好。
柳珂也没有客气,笑着从太监的手里接了过来,道:“多谢皇上。”说着将玉佩在容熠的跟前一晃。
容熠故意做了一个苦瓜脸:“皇上~~”
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便听到外面有人喊道:“报——”
“报”字还没有说完人已经进了御书房。
那人跑了一脸的汗,一进门急刹住脚“砰”的跪在了地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