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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娘心里还想着得马上让墨宜从红鸾阁里转移出去。
可是……已经迟了!
景枫一袭暗蓝色的锦衣,转身从红鸾阁离开,他已经亲眼见到了阿宁,那个小小的孩子和画像上那个跟在沐煜身边的小童是一模一样的……
“尊上!”禹旋一边看着碧娘远去的身影,一边把身子藏在了阴影处,“我进红鸾阁的时候阿宁便已经在了,这个孩子也是没有一点之前的记忆……”
摆了摆手,景枫制止禹旋继续说下去,“知道了,之前让浅安查的事,你接手了多少?”
禹旋皱眉,“三成不到!”当时都是单线联系,而且,还有忆冰楼的人也掺合在里面,小心地打量着景枫的脸色,见他并没有表示特别的生气,禹旋这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把忆冰楼安插在里面的人找出来,并且把红鸾阁的底细查清楚!特别是这位老板娘。”景枫双手负在身后,虽是吩咐着,可是对这事也不大上心,他满脑子都是墨宜,阿宁,沐煜……
眼看着楼主以极快的速度消失,禹旋确定没有人跟踪了,这才转身进了红鸾阁里。
正是晌午,红鸾阁里正睡的舒服,这日夜颠倒的生活,不过几个月,禹旋都快要适应了,如果不是浅安中途叛逃空锡楼,那么她应该会去追查北冥玉的线索,大好的江湖可比这小小的一方红墙来得更快意……
日子过的真够憋屈!禹旋此刻都有些怨恨浅安了。
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禹旋也准备睡上一会。这红鸾阁里头牌有久容,她那里有大把大把的人脉,禹旋很早就注意到她了,也想和久容表示一些亲近,可是……这家伙却是个独来独往的,从来不和楼里的姑娘们多打交道。而且一直只献艺,不卖身,完全就是一付铜墙铁壁。
她近这红鸾阁日子不长,人脉还没有当初浅安当初的十分之一……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楼里不可能支援她太多,一切都得靠她自己一个人,倒在床上用力的按着太阳穴,禹旋突然有点无力的感觉,完全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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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白把手上的信鸽往上一抛,冲着景澜说道,“他催我们尽快回去。”
景澜淡笑,完全没有理会,只是拉停了马,转身挑开马车上的帘子,从马鞍侧面拿出了皮革水袋,又用内力把皮革里的水变得清凉,这才递到马车里,“小桐,喝点水吧!累了没有?”
接过皮革,菀清仰头喝了几口,目光温柔地看着景澜,“我还好,你不用顾及我的!”边说着,边从马车里探出了身子,掏出绢子给景澜擦了擦汗水。
景澜笑眯眯地瞧着娇妻,一把抓过菀清的手便往自己的嘴上送去,菀清嗔怨地瞪了他一眼,“没个正形!”
司白一身桃香,二十四紫骨扇哗地一下子便打了开了,扫了那两人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看你们这样,我宁可瞎了我眼!”
“你那是赤、裸裸地嫉妒啊!”景澜从马上跳到马车上,和菀清坐到一起正给她捏着肩膀。
司白移开眼睛,用力地扇着他那紫扇子,恨不得把那两位全身冒着粉红泡泡地人给扇到十万八千里外!他才是江湖中人见人爱的桃花公子好不好!
可是……现在这地方的人,一个是自家亲妹妹,一个是当朝皇贵妃,哪个都不是可以和司白解闷的。连司徒青怜身边的初久和春雨都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
风越扇越热,司白黑着脸,手上的动作却越发快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
好半天后,司徒青怜才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吧!你们别闹了,这都到皇城外了,再过两个时辰就可以进京都了。”
司白和司徒青怜从来没有什么交集,这一路都不说话,但是……他也发现了为什么在夏樱没来之前,都是她执掌凤印的原因,这个女子对身边的丫环都很好,而且武将之后,学识也不赖,一路上和梅易之的关系不可谓不好……
正想着,便见司徒青怜也拿了水给梅易之送去,“梅前辈,你喝水,已经到皇城了!”
梅易之出了马车,远远地看着京都的建筑,双手微微有些颤抖,“陛下,臣又回来了,自从景枫篡位之后,臣便没有踏足过这里……”梅易之已经颤抖起来了,眼角全都是泪水。
“您别激动!”司徒青怜顺着梅易之的背,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却还是反驳了,“为官为帝,无非求的是天下太平,景当年确实夺位,可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把华褚打理的这么好,国泰民安,百姓富足!”
梅易之虽是比较喜欢司徒青怜的,但是在这一点上却绝对不妥协,气得直抖,“乱臣贼子,谈什么天下太平?”
梅易之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现在已经剧烈地咳嗽起来了。
司徒青怜冲着他鞠了个躬,“抱歉,梅前辈……乱世英雄,青怜实在无法苟同您的观点。”
司白走到两个人中来,“你们两别争了!再争下去景渊也不会从地底下爬上来。”
“你怎么敢直呼先帝大名!”梅易之又吹胡子瞪眼地和司白对上了。
看着那三人叽叽歪歪地吵着,景澜也不管,揽着菀清的腰,又是喂水果,又是讲笑话。
梅易之根本不会自愿跟到华褚的,更别说给他们画什么内部图了,是景澜欺骗他,说是此次前来为的是清肃逆贼,以正朝纲,景澜要重新做上帝位,让景渊的圣旨得以实行。梅易之老头子听了这才答应自愿跟来的,否则,早在东平就咬舌自尽了。
而后,梅易之又瞧了司徒无敌叫人抄誊的景渊手谕,这才微微放了点戒心,但梅易之还是不大相信景澜要重新抢夺皇位,依然没有给他画出那些秘道,说是一天没看到宫门哗变,他一天不会动笔,倔老头,搞的景澜也很为难。
天晓得,景澜是有多不想和景枫做对!
他只要娇妻在侧,软玉温香,大好的河山随意走动,这便心满意足了!什么天下苍生,百姓江山……想想都提不起劲,整天批阅奏折,想着这里的灾情,那里的军情……这种日子也会有人用一生去争么?
“景,你怎么想的!”菀清最近总觉得心跳的比较厉害,“我最近这两天,总觉得心绪不宁,我怕……”
做了个嘘声地手势,景澜笑眯眯地说道,“你别管这些,也别怕……相信我就好!”
菀清缓缓将头枕到景澜的手臂之上,“我不知道……”回握着景澜的掌心,“这一次不一样,我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
景澜皱眉叹气,全力收紧手上的力道,将菀清整个的怀在怀里,“不会的,你尽乱想。”
咯咯地笑了笑,菀清不再多说什么了。
吵吵嚷嚷地进了城,这一路算是比较太平,“到了!”
司白打了哈欠,桃花锦衣被风吹起,长吸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可不是,终于到了!”
帝都京城的傍晚和东平像是一样的……
饭后下棋的老头们,笑眯眯地相互挽着手的大家小姐,菜馆子里热闹的笑声和小二的吆喝声……
这些所有,在余晖的映衬下都显得那么明媚,整个帝都被照耀在光明下!
景澜看着这些,眼底里也用浅浅的笑意,“这样不好么?梅尚书……换成景澜当真可以比这更好么?”
老头子咬着牙关,表情怨毒又愕然。
“皇位之争,动辄便是几万万人的性命,梅尚书,你当真忍心?”景澜还想动之情,晓之以理地感化老头子的,却只得到梅易之转身的一个屁!
却是司徒青怜抓着一个人挑茶叶蛋的老人家问道,“老人家,您多大了?”边问,她边从怀掏出了钱来换这茶叶蛋,“麻烦给我包十个蛋吧!”
接过铜钱,老人答了个,“好咧。”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冲着司徒青怜笑道,“可不是,现在都七十六哩!”
“我看老人家的身子骨还很健朗呢。”司徒青怜剥开茶叶蛋,吃的很香,“老人家您是经历过先帝那一代了……”
“那是自然!”老头子目光有些悠远,“没几年的!”
司徒青怜也顺手给梅易之递了个茶叶蛋过去,瞧着那卖茶叶蛋的老人便问道,“您看是那个时候过的好,还是现在过的好呢?”
老人咯咯地笑了笑,冲着司徒青怜长得意地说道,“先帝在时,我一个月卖蛋就能卖一串文银,可现在……我可以卖一两碎银子哩!”
说罢,司徒青怜便目送着那老人离开。
茶叶蛋的香味还飘散在空中,卖蛋的老人哼着当地的歌幽幽地传到身后。
“哼!”梅易之一甩衣袖,“这能说明什么?从先帝旨意被逆的一刻起,老臣就等着终有一日换天下一个真相,否则……便是我死了,也没脸去见陛下。”
话是这么说着,但是梅易之的耳朵却还是留意着茶叶蛋老人那幽扬的歌声……
景澜扫了这个他应该叫皇嫂的人一眼,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