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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就在黄鹏飞拿下沪尾炮台的时候,玄武艇喘着粗气,冒着浓浓的黑烟,顺利到达竹堑港外海。
机器的轰鸣声太响,登陆舱噪音太大,三营的三百五十多号人,一个个抱着枪,默不作声的坐在登陆舱内。
由于暂时缺乏柴油,青龙号、玄武号全都改用的是煤气动力装置。
在原来的时空,二十世纪五十年代,tg因为石油严重眨乏,曾大量发展内河船用煤气动力装置。但传统的煤气动力装置的劳动条件、可靠性、排放等都很差,以致至六十年代中期石油供应稍有好转,煤气动力很快被柴油机取代。
不过,青龙号、玄武号安装的煤气动力装置技术比较先进,热效率得到大大的提高,功率赶上原柴机的85%左右,人员的劳动强度也相应得到减轻。
麦克兰又巡视了一趟他的部队,一路拍着肩膀以示鼓励。该交待的话早就说了几遍,噪音这么大,他不想再多说几个字。在旋梯旁,麦克兰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和士兵们一起,静静等待登陆的时刻。
麦克兰人坐了下来,心却是随着船跌宕起伏。登陆艇把他们送上岸就要返航,这次占领竹堑,隔断南北的任务将是由他们独立完成。嗬!麦克兰忍不住一拳头打在自己大腿上,真tm带劲。
科勒和雷念平、余夕一起走下到登陆舱,“教导员,我们已经到了竹堑港的外面,船正在进港,估计还有十多分钟就能抢滩。”
雷念平、余夕还带了几个杜南岛学兵营的骨干,他们的任务主要是接管竹堑城的民政,安抚百姓;其次是为大安港-铁砧山油田做准备,石油钻井设备早已经运抵原时空的大安港,就等着明军控制这一带之后,好穿越时空,运过来开发铁砧山油井。
余夕今年40岁,是洞庭湖畔一个小县城民政局办公室内的资深办事员,由于对现实生活及婚姻感到厌倦,想包二奶又没那本事,所以穿越。但悲催的是他临行前被老婆发现,带着女儿抱着他的胳膊也一起参加了穿越!
余夕性格比较沉闷,不喝酒、不打牌,为人很是低调,只是对历史地理有些爱好。云澜的组织部最近寻找从事民政工作的人员,才把他从一干酱油众中发掘出来。
竹堑港是头前溪的出海口,距竹堑城只有五六里地。竹堑刚刚建城的时候,竹堑港每天船来船往,很是忙碌,后来因为竹堑一带山林过度开发,水土流失严重。1854年头前溪已经是泥沙淤积,基本不能通航。竹堑港宽是70多米,水下全是淤泥,最深处也只有三四米。
十一月二十五日也是农历初六,上午十点竹堑港正是**位。海面上好多小渔船在忙着捕鱼,一艘三百石的商船正在缓慢进港。
看到海上过来了一艘怪船,冒着黑气,速度很快,越过候潮进港的商船,直接就往口子内闯,海口塘的清军瞭望哨立即发出警讯。
海口塘主要负责守卫竹堑港,由一名额外外委,十二名兵勇驻守。额外外委是从九品,满清武官的最低等级。
额外外委得到讯息,赶紧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到这冒黑烟的怪船速度不降,直接就往河汊里开。这绿营小军官大喜,“这样的大船进不了口子,一定会搁浅,到时候只能是任凭我们宰割。”
“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他立即吼了起来,“给我把弓箭、火枪全都操起来,把绳子也准备好了。”
让海口塘兵丁感到十分惊奇的是,玄武号登陆艇几乎是一直开到岸边,根本没有受到水下泥沙的阻隔。前舱门一打开,科勒、麦克兰带着全副武装的战士踩着齐脚踝深的海水,平端着步枪,快速地朝着沙滩移动。
三百多明军手持火枪,气势汹汹而来,把海口塘的兵勇吓慌了。在额外外委的吆喝下,他们远远的放了几下鸟铳,射出了几支箭,然后就一哄而散,像兔子似的,全都奔向了竹堑城。
一连一排是全营的尖刀排,甫一上沙滩,张迩懋就带着战士排成战斗队形,像一把尖刀直接追向海口塘的溃兵。张迩懋原来名叫张二毛,因为表现特出,经过军官速成班的培训,被提拔为见习排长。
后面的大部队则在行进跑动之中,在军官们的带领下,直接分成左中右三支箭头,冲向五公里外的竹堑城。
那些清军溃兵一口气跑着三公里多,一个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兵勇实在跑不动了,刚想停下,一扭头,呀!明军就在他们身后二三十米。这帮清兵吓得把手里的刀枪、弓箭全扔了,发疯似的逃命。
张迩懋带着战士一直尾随在溃兵身后,控制着步伐节奏,慢慢拉近与溃兵的距离。
“对,就这样压着步子,保持体力。”科勒带着一连已经跟了上来,“咱们就追着他们的屁股,让这帮兔崽子带我们进城。。”
竹堑城就在前面,二连、三连已经分别奔向了竹堑城的北门和南门。
竹堑城是一砖石筑就的城池,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城外还有一道护城河,以为屏障。负责竹堑城一带防务的是北路协的右营。北路协右营有马步战守兵一千零二十六名,其中两百多人驻守大甲,其余全在竹堑城。丁曰健、曾玉明挥师艋舺,北路协右营的兵力被抽了一大半,现在竹堑城只剩下一个城汛把总和两百多老弱病残。
淡水厅同知丁曰健去了艋舺,竹堑城内暂时由王兆鸿负责维持。王兆鸿是绍兴人,监生出身,他也算是有些见识。
海口塘一升起警讯,竹堑城就得到消息,口外来了一艘怪船。竹堑巡检王兆鸿立即意识到形势的严峻。糟了,这一定是明军的袭扰,半个多月没见到明匪有什么动静,这竹堑城一空虚,他们就跑过来骚扰。
王兆鸿寻思竹堑港水浅、泥沙淤积,这明匪大船上不来。但竹堑城缺兵少将,海口塘没有千斤大炮,想要打退明匪,也是难上加难。王兆鸿为人谨慎,一方面派人给艋舺、台湾府等处送信示警,自己则来到西门城楼远眺一下海边动静,督促守城兵丁加强警戒。
王兆鸿带着城汛把总等一帮人刚上到城楼,就看到城外官道有些喧嚣,十多个身穿清军服饰的家伙拼命向这边跑来,身穿花花绿绿衣服的大队人马紧紧的追在他们身后,路上的老百姓躲避不及。
城汛把总手下有人眼精,一下就认出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不好,这是海口塘的弟兄。后面追的一定是明匪。”
城楼上这帮兵勇衙役一个个全是鼠胆,看到这种情形,吓得心惊肉跳,就想要往城下逃。
“慌什么!明匪来了谁也活不了。”王兆鸿连忙予以呵责,他让两个兵丁赶紧升起吊桥,吩咐负责把总亲自带人去把城门关上。
这会儿是晌午时分,正是散集回家的时候。吊桥上走着一辆大车,还有几个挑担的。两个兵丁在城楼上摇动升降吊桥的辘轳,怎么也摇不动。
王兆鸿急了,赶紧探头吆喝起来,“让开,让开,要升吊桥了!”
“别啊,别啊,我们是海口塘的,等我们一下。”海口塘的兵丁急了,他们离城门还有一百多米,吊桥要是真的升上去了,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科勒一边跑,一边敏锐的注意竹堑城的动静,他当机立断,“三排停下掩护。一排二排上刺刀,全速冲击!”
三排停下脚步,“砰砰砰”一阵排枪打上城楼。
m1873步枪射程远,威力足。枪弹打得城楼垛口上碎砖石乱飞,悬拉吊桥的铁链火星直冒。城头上十多个人被打倒在地,有些兵丁疼得在地上打滚,不断发出惨叫;还有的家伙伤势严重,只能躺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呻吟。
这太可怕了!王兆鸿哪看到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他好像被吓傻了,等回过神来,已经被兵勇们裹挟下了城楼。
城汛把总带人下到城门洞,就想用刀枪把进城出城的老百姓全赶出去。枪声一响,城门洞老百姓顿时慌了神,大人喊,小孩哭,车倒担翻,乱成了一锅粥。
“跪下免死,跪下免死!”
科勒带着一排二排,越过跪在路上的海口塘的兵丁,直接冲过护城河。看到明军端着枪杀了过来,兵勇、老百姓吓得往腿脚发软,纷纷跪倒在城门洞内。
王兆鸿被溃兵裹挟下了城楼。到了城下,溃兵就像没头的苍蝇往四面八方散去,更有吓破胆的走不动路,听到明军的喊叫,直接就扔了武器跪了下来。
王兆鸿看到城门洞里面跪了一地的人,心知竹堑城已经保不住了,连忙叫道,“快跑啊!我们出北门,去艋舺找曾大帅去。”
此时竹堑城内已是乱作一团。城里住户撒开腿就往家跑;乡下的农夫提着挑子往其他城门方向跑,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店铺一齐上起了门板,有些地皮无赖也借着这时侯偷鸡摸狗,更有散兵游勇一边叫喊着“明匪进城了,明匪进城了!”,一边沿街四处抢劫。
市面特别混乱,王兆鸿带着人根本跑不快。他们才出了西门大街,就听见北门、南门都响起了枪声。
“快,快走东门!”
人群顿时都奔向了东门方向,但是没走几步,东面也是枪声大作。二连、三连在到达南门、北门的同时,各派了一支小分队及时堵住东门。
“跪下免死,跪下免死!”
西门方向的明军已经追来,王兆鸿等人只得束手就擒。
大街上,三个乘乱抢劫的溃兵倒在血泊中,他们的头颅全被砍了。街边一间店铺内,一个战士手持大刀比划着王兆鸿的下身,麦克兰说话很是干脆,“你要是不降,我们就送你到花旗国。”
王兆鸿眼瞅着没头的尸体,胆子早就吓破了,听说不投降就要阉了去陪洋人,更是一阵恶寒,腿一软,跪倒在地。
一进到城里,三营三个连队立即按照早就划好防区,把城区全部控制起来。四个城门各有一个班把守,大街小巷布满了警戒的战士,不法之徒当场被枭首示众,雷念平、余夕带着宣讲队,全城宣讲《告台湾百姓书》。到了中午,竹堑城全部平静下来,甄别出来的三百多清军俘虏,一一被押送到北路协右营游击官署内。
午饭之后,科勒、麦克兰把一连留给雷念平、余夕,守卫竹堑城。二连、三连稍稍休息了一下,战士们全副武装的排列到北路协右营校军场。
麦克兰站在队伍前,铿锵有力的说道:“同志们,竹堑城我们拿下了,沪尾炮台海警队也拿下了,盘踞在艋舺的八千清军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万岁!万岁!”战士们群情激奋。
“扫帚不动,垃圾不好自己跑到簸箕内。所以,我们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兴明军精神,赶到艋舺去,把敌人彻彻底底的消灭干净。”
麦克兰最后问:“大家有没有信心?“
战士们高呼,“请朝廷放心,请大人们放心,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科勒用力的一挥手,“出发!”
“殊死拼战定海城下,
血染红我们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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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唱着嘹亮的《兴明军军歌》,雄纠纠气昂昂的出了北城门,向北进发。
北城的守卫战士面色肃然,向出征的部队行礼致敬。</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