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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五毒教五
白岳泽被折腾了一晚,脑子一度昏沉,等彻底清醒过来,已经被人裹得严严实实抱到了营中。
营地里甘龙与夔衍守夜。甘龙见状,愣在了当场,一旁夔衍赶忙把甘龙拉到了一边,于是乞颜昊仪抱着白岳泽大摇大摆的进了大帐。
白岳泽又好气又好笑,想起傍晚在林间藤蔓间中发生的种种,恨不能亮出狐狸眸子,直接咬人。于是一进大帐,白岳泽毫不犹豫,一口咬在了乞颜昊仪的脖颈上。乞颜昊仪猝不及防,腿脚一软,但还是小心翼翼将怀中的人放在了地上的毯子上。
“谋杀亲夫?过河拆桥?”乞颜昊仪揉了揉脖子,嘴角咧了咧,看来自己的媳妇是真的有点急了,还真没口下留情。
白岳泽瞪了乞颜昊仪一眼,从什么时候起,榆木疙瘩的树皮变的如此厚了?之前那副冻死人不偿命的气场哪里去了?难道真是近墨者……不对,近朱者赤?
白岳泽干脆不理睬那个在一旁傻笑的人,直接迈步向床铺走去。在芒山中瞎转悠了几日,又被那块木头挂在树藤上折腾,白岳泽此刻只觉得浑身酸痛,腰酸背痛,手脚乏力,连小腹间也传来阵阵的抽痛。
“岳泽,我看你现在是走不了路,还是让为夫……”
乞颜昊仪眼见白岳泽脚刚粘地,脸色就白了几分,于心有些不忍了。他伸手去扶身旁的人,白岳泽却只是扶着他的肩膀,一动也不动。
乞颜昊仪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赶忙收起戏谑的心情,低下头查看,“岳泽,可是身上不适?”
白岳泽低着头,不言语。
“岳泽?”乞颜昊仪心中一紧,今晚好像是有些过了,难倒自己的媳妇真的被伤着了?
就在乞颜昊仪准备把人抱到床上细细检查的时候,身旁的人却身子一软,瞬间就倒了下去。
乞颜昊仪惊得心跳几乎停止。自从知道了白岳泽的真实身份后,乞颜昊仪恨不能将其捧在手心。白岳泽小产后身体底子受了重创,乞颜昊仪万分悔恨之余,更是搜集国内名药,让谢辰迂小心调养着。所以当白岳泽脸色苍白,一声不响晕倒在自己面前时,沙场上指挥百万雄兵皆镇定自若的梁国太子却慌了神,他几乎是立刻冲过去,一把搂住了白岳泽无力的身体。
怀中的人面若白纸,脉息紊乱,额上还挂着密密的冷汗。乞颜昊仪来不及多想,直接为白岳泽输入真气。
纯净的真气源源不断自丹田处输入体内,小腹中的酸痛得到缓解,白岳泽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但是仍旧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岳儿,撑着点,我这就去找谢辰迂!”
乞颜昊仪一边说,一边将怀中的人抱到了床上,然后作势就要叫人。然而他还未起身,衣袖就被人轻轻的拉住了。乞颜昊仪一低头,只见白岳泽拉着他的衣角,费力的摇了摇头。
开玩笑,这几天体力不济再加胃气翻滚个没完没了就已经够让人郁闷的了,现在再让那个鬼精灵的药王关门弟子知道自己被他们的太子绕在树藤上xx的晕了过去,那么敖邢他们也就瞒不住了,那么离整个军营知道这件事就不远了,他白岳泽面子事小,今后如何在营中立足可是事大!不行,白岳泽不淡定了,绝对不能让谢辰迂这个时候过来!
白岳泽打定主意,应该并无大碍,今夜应付过去就行了。他靠着乞颜昊仪的胸膛强撑着坐了半个身子,自己右手慢慢的搭上了左手的脉搏。这营中不是只有谢辰迂一个人会诊脉,白岳泽自己就懂一些岐黄之术,虽说不能像药王那样让人起死回生,看看自己身子的状况还是绰绰有余。
乞颜昊仪见识过白岳泽的一些小法术,也深知他的本事。此时见他自己诊脉,乞颜昊仪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一边小心为怀中人输入真气一边耐心等待。
白岳泽本来只是想探探自己的脉象,若是只是因为在山河社稷图中消耗太甚,那么用九曲莲花灯多修炼几次就罢了,只要应付过乞颜昊仪今夜的紧张,到了明日,□□的晕了过去这件事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了。结果,白岳泽的右手手指刚刚放在左手手腕的脉搏上,整个人就僵住了……
脉象如盘走珠,脉搏滑数冲和,圆滑间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
这是……滑脉……
滑脉亦喜脉,这是连未出师的药童都知道的道理。
喜脉……
所以在山中的这几日,胃气翻腾,浑身乏力,根本不是山河社稷图的威力……
所以刚刚不慎晕倒,也不是那块木头又在犯迂……
而是因为……而是因为……
不知不觉间,白岳泽的眼眶泛了红,双手也扶上了自己的小腹。
而是因为这里不知在何时,已经又孕育出了一个弱小的生命,继那个可怜的孩子后,又一个与那块木头血脉相同的生命……
三年了,没想到,竟然自己还能如此的幸运……
幸好,这次还有机会……
“岳泽!可是又腹痛?我、我今晚是做的狠了,我、我这就去叫人过来!”
乞颜昊仪彻底慌了,难倒白岳泽的身子又不好了?他习惯了白岳泽冲他龇牙,他可接受不了白岳泽这么面色苍白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怀里,而且眼眶还泛着红。
乞颜昊仪刚想起身,衣袖依旧被紧紧拽住了。乞颜昊仪一愣,手就被轻轻拽着,放在怀中人的小腹上。
这是……?
乞颜昊仪愣着抬起头,正对上白岳泽水润般的墨色双眸。
“岳泽,这是……”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乞颜昊仪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有了。”白岳泽嘴角一弯,一双黑曜石的眸子璀璨如天上的星辰。
乞颜昊仪浑身一颤,嘴唇动了几下,却无声音。
白岳泽见状,无力的靠着身后的人轻声笑道,“可有想说的,若说不出,那我可睡了。”
乞颜昊仪抱紧了怀中的人,仿若一不留神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以男子之身孕子,内丹化婴九死一生,白子岳就是活生生的痛彻心扉的例子。乞颜昊仪心思几经沉浮,庆幸之余却又痛不欲生,备受煎熬,脸颊两侧是水痕足以说明了一切。
白岳泽轻轻拂去乞颜昊仪脸上是水痕,弯着嘴角,打趣道,“木头,既然有了,我可就准备生下来了。这次你算好,若是再赖上旁人,不认亲骨肉,我可不饶你……”
白岳泽话还未说完,乞颜昊仪差点就喷了出来,刚刚那些烂七八糟痛彻心扉的心思瞬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内疚与疼惜。
两人四目相对,乞颜昊仪再也忍不住,狠狠将人揉进了怀里。
“岳泽,我乞颜昊仪何德何能,今生能得你倾心,我之前……却伤你如此……”
“哦?我何时说过倾心与你?”白岳泽眯着细长的眸子,依旧是嘴角微弯的样子。
“我……”乞颜昊仪语塞,这个还用说吗?如不是用情至深,霄儿是哪儿来的?这个孩子有是哪儿来的?
白岳泽见乞颜昊仪发愣的样子,不由轻叹一声,“真是块木头……”
乞颜昊仪将头埋在怀中人的发间,许久也不愿放开。
那一夜,乞颜昊仪看了白岳泽一夜,他不敢睡,也不愿睡,更舍不得睡。白岳泽浑身酸痛乏力,双手捂着小腹,靠着乞颜昊仪,不一会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乞颜昊仪就这么得偿所愿的看着怀中如玉般的人出了一夜的神。乞颜昊仪抱着被子里的白岳泽,时不时贴贴他的额头,或是用手轻轻拂他的眉眼,亦或是吻着怀中人的嘴角,仿若一个口渴的人,怎么喝水都无法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