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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雪花随着寒风纷飞,上海的气温条件很难存住雪,但今夜却开始变得异常起來,在雪絮的交错中,苏曼撑着她手中的那把黑色碎花伞走到我与白樱的面前。
这一刻我们沒人愿意开口打破此时宁静的气氛,于是各自沉默着、相望着,直到我指尖的香烟快要燃烧殆尽之时,苏曼提醒我道:“笨蛋,再不丢掉烟蒂就烫着手了…”
我因为她叫我的一声“笨蛋”而有些失神,但沒想到那还在燃烧着的烟蒂果真已经烧到了我的皮肉,导致我下意识的将它甩脱离指尖,然后不停的吹着那被烫红的一小块皮肉。
苏曼轻轻咬着嘴唇,似乎是想笑又强忍着,很快她又转身对我身边的白樱说道:“我想跟这笨蛋单独待一会儿的时间,可以吗?”
白樱瞥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说:“他又不是我的人,你领回去吧…”
“谢谢…”苏曼朝白樱很客气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看着我,笑道:“笨蛋,还不过來……”
我被苏曼此时的言谈举止而惊讶,这压根与我之前在楼上见到的那个她有着天翻地覆的差距,但沒给我太多想象的思维空间,白樱便举着她手中的伞具起身离开了我的身边。
看着白樱的身影渐行渐远,我突然莫名的心生一阵愧疚,于是下意识的叫住她:“小白……”
白樱疑惑的转过身來凝视着我,但最终留给了我一个礼貌性的笑容,又匆匆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车子方向……
一切都发生的让我始料未及,在白樱离开之后,我的情绪一再陷入低谷,苏曼则是走到我身前替我整理了衣服,便直接拉着我的手走向了旁边停放着她的那辆SRX,而我就这么跟个傻子似的被她牵着朝前走去,直到我回过神來低头看向手掌传來的柔软与舒适的温度,她再次轻轻一笑,对我说:“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大理的时候,那个客栈的主題:记住今天,忘记明天吗?”
我点头:“知道,那家客栈的名字叫‘缘來就是你’还是你起的名字…”
苏曼将她肩膀上背着的吉他递给了我,说道:“所以我们现在也不要去管明天与昨天,就纯粹的记住今天,好吗?”
我虽然对于她的行为举止有些疑惑不解,但还是克制不住的点头同意。
打开车门之后,苏曼主动将驾驶舱的位置让给了我,然而自己却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系上安全带后,对我说道:“去机场吧…”
我启动了车子,却沒有立即行驶,忍不住问她:“你现在要走吗?”
她点头:“去大理……我们俩一起…”
“这个时候去大理干什么?”我不禁更为疑惑了起來。
“笨蛋,当然是去体验一次‘记住今天,忘记明天’的这个主題呀,我们一起从城南走到城西,多有纪念意义的一件事情…”
我沉默着注视着她,也沒有从她的脸上发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其实对于苏曼的性格我很了解,在我的眼中她一向都是这么的神经质,说走就走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特性,所以在我最初认识她时,她的行踪几乎是漂浮不定的……于是我也沒有思虑太多,直接一脚踩下油门,如果她肯疯,我宁愿陪她一起疯,哪怕注定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而已。
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赶上早高峰的点儿,又加上大雪堆积了一地,导致每行驶一小段路程都得停留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需要驾驶车子,但身旁的苏曼则是躺在副驾驶位置上已经进入了熟睡状态。
到机场的一段时间,平常只需要半个多小时,但这一次却足足跑到天色大明将近八点的时间点儿,当我把车子刚刚停稳的时候,苏曼很快便颤动着长长的睫毛睁开了泛红的双眼,凝视着我问道:“到机场了吗?”
“到了……”我看着她那红通通的眼圈,心有不忍道:“要不你再多睡一会儿吧,去大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不用了……我休息好了…”说罢苏曼便朝身后的座椅位置上看去,问我说:“我的吉他沒有碰坏吧?”
“应该沒有,我害怕把你吵醒,一路开车很小心的…”顿了顿,我皱起了眉头问苏曼:“不是……我很好奇……”
“沒什么好奇的…”苏曼打断了我的话,轻轻一声叹息,无奈的笑着说:“王也,别问我太多了好吗?你就当是赶着青春的尾巴,陪着我疯狂一次吧……有些东西有些事儿,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因为谁都不能保证这一眼,就会是彼此间的最后一眼…”
我被苏曼的言论而心思压抑,但还是撇了撇嘴点头问她:“那你说咱们去大理,这个吉他能带上飞机吗?”
“当然能带呀……我每次來回飞就都带着,过下安检就行,交给托运就等于把它给砸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给它也买一张机票,这样不就好了嘛……”
“给它也买张机票,会不会太任性了…”
“你不舍得花钱吗?”苏曼轻微的低着脑袋,小声道:“我沒带钱……所以你得保障我们去大理之后的,所有开销资金…”
我不禁有些为难,因为“梦回唐朝”这家公司成立之后,我的身上就已经欠下了不少债务,个人工资卡加现金顶足也就不到一万块钱,而这小一万块钱最多也就够一个人來回游趟云南,若加上苏曼一起的话,还真的不太够用。
可能是苏曼觉察到了我脸上细微的忧愁,她朝我伸出了双手,说道:“把你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出來,我们得先提前策划一下此行的攻略…”
我很听话的掏出钱包,又把全身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到了她手中,道:“我全身就这么些资产了,信用卡还是六千的额度沒來得及升,不过也已经快刷爆了…”
苏曼从我手中接过钱包,随即轻轻朝着双手呼了一口热气,便开始一块两块的清算起了我掏出的所有资金。
车窗外,雪花如蒲公英一般四处飘落,不一会儿的时间便连我眼前的车挡风玻璃都被掩盖,看着身边还在认真数着钞票的苏曼,我渐渐眯起了眼睛,幸福的空气染遍四周,而我却也很迷茫着,她为何要去大理,对于我來说仍是个谜……甚至在暴风雪的天气影响下,有些航班也不一定正常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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