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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旧欢(3)你的朋友都是医生,我最讨厌学医的!
也许有生之年梁织不会遇上第二个容铮,那些早已尘封的一切,只存在于记忆中,即使午夜梦回偶尔会想起来时,也会觉得是淡淡的温暖。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无人可以替代。
在这经年的时光之前,她记得这个男人对她一切的包容,久远到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
那一年,初冬。
北方的初冬气温骤降,而这人潮如织的机场依旧热闹非凡。
容铮在这一天回国,正好这天梁宋凑巧于是在这里等着他,两人是大学同窗,之后工作又都是在一起,同样的一家三代都是医学系统有关的人,这关系自然是外人无法比的。
两人走出机场,容铮将自己的行李箱放进后背箱,梁宋在旁边问着:“你这三个月跑去外面学习,你可知道那一楼层的多少年轻漂亮的小护士想念?”
两人关系好,于是开玩笑时也不用介意。
闻言,容铮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扬,唇边勾勒起一抹促狭的笑容,初冬的阳光不是很强烈,打在人身上确实微微暖。
“行了,说正经的,幸好你回来的凑巧,还可以赶上我的订婚宴。”梁宋正了正语气,眉宇之间皆是骄傲得意之色。
容铮起初听到时觉得还有些惊愕,不过转念又想,按照梁宋性子,只要他自己有这个念头,与早晚都没有关系。
“行啊,动作够快,那我先恭喜你和白薇。”
两人家世相当,又是一样的职业,当然更容易走到一起,何况还有两三年的感情。
这样想来容铮倒也觉得没什么。
“你可别急着嘴上恭喜,等那天记得给我包个大的红包,这才像话。”梁宋笑了笑,又问:“阿铮,你说这么多年下来,追你的人不计其数,怎么就没有如得了你眼的?”
“当然比不上你风流,当然也不想这么快就定了心。”
容铮唇边的笑容浅浅淡淡,他虽然有着一双看似风流的桃花眼,却是沉稳的丝毫不见轻佻。
即使他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熟知他的人亦是知道,他并不是个玩玩的人。
“先送你回家?”在上车之前,梁宋可以把声音压低了一些问着。
容铮本来还觉得好奇,现在于是疑惑着反问道:“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特意来机场接我?”
话音刚落,梁宋打开车门,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他指了指车后座的位置,轻声说道:“我爸的宝贝千金也是今天回国,你们两航班隔得时间不长,所以做个好事情。”
容铮这下才了然,目光也是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车后座有个娇小的身影裹着毯子睡的正香,也许是刚才那段时间等的烦了,手边还散落着一本杂志,毯子将她的大半张脸掩下,别人根本无法看清她的长相。
“我还是第一次真的见到你这个妹妹。”
坐上驾驶座之后,容铮又不免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多看了一眼。
梁宋发动车子,目光之中划过一抹说不清的复杂,不过仅仅是一瞬的时间。
他低声地笑了笑说:“我父亲的宝贝,自幼被惯着长大,以后你可注意些,别让她看上了,脾气也许难伺候。”
容铮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浅淡地勾了勾唇,就当做一句笑言听过即作罢。
梁宋的母亲是后来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改嫁给现在的父亲,这个妹妹和他并无什么血缘关系。
也许是因为照顾车后座的人,梁宋把这车子开得很慢。
从机场到容铮家的距离本就挺远,现在更是等的让人着实要些耐心。
最终等到了容铮家前时,铁门前门口警卫检查的声音让车后座熟睡的人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梁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先看了一眼窗外,这显然不是她自己家门前。
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梁宋,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容铮下车之前听到的唯一一句话,娇俏的女嗓,带着几分撒娇和任性,即便是对着自己的兄长亦是直呼其名字,果然是个从小被惯着长大的女孩。
此时的容铮正好推门下车,他眼角的余光从后视镜内悄然打探了一眼。
匆匆一眼,只看到了一个娇俏的侧脸,随后关上门,阻隔了一切。
若是真的算起来,这才是他们初次见面,却只是谁都没有看清楚谁,简短而匆匆。
梁织也是听到了这关门声才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抱着毯子靠着后座,目光却忍不住探出窗外打量了一下。
“我的一个好朋友,今天和你差不多时间的航班回来,所以正好一起来接他了,下次再介绍给你们认识。”
梁宋一边调头一边如是解释,丝毫没有注意女孩已经变得不悦的神色。
这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多凑巧的事情!
梁织的性格脾气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她低声地自言自语道:“噢,原来不是特意来接我的,主要还是接你朋友?”
梁宋对这个妹妹一向无奈,“织织,你的脑回路和别人可能不太一样,所以关注的侧重点也总是和人有偏差。”
“……”
梁织被噎住,轻轻抿了抿自己的唇瓣,姣好的面容上还带着些淡淡的绯红之色,年轻朝气清新,这是她给人的第一感觉。
正觉得无聊时候,梁织回头看了眼刚刚的地方,不禁疑惑着问道:“他们家怎么住在军区啊?”
梁宋觉得现在给她解释别人家的一家三代有些嫌烦,于是随意地说:“你要是有兴趣,下次介绍你们两人认识,你自己问他就可以了。”
闻言,梁织本就提不起什么兴致,现在脸上的神情更淡了。
立刻满不在意的拒绝:“算了,我不想认识,你的朋友都是医生,我最讨厌学医的!”
说完之后她有重新在后座躺下,甚至用毯子蒙着自己的脸,似乎又有谁惹她不开心了。
好在梁宋对这个妹妹的脾性早已习惯,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将实现放在前方的路面上。
若是在别人听来,梁织说的这些话肯定就是玩笑话的级别。
可梁宋却是清楚,她是真的讨厌。
家里不能有任何消毒水的味道,即使下了班回来,也一定要保证身上不能有这些味道,是父亲定下的规矩,足以证明他有多在乎这个女儿。
在等红灯的过程中,他微微转过眼眸试探性地唤着她的名字,“织织?”
“做什么?你是不是又要去接朋友?”
梁织没有睡,而只是用毯子蒙着眼睛生了一忽儿闷气,不过她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现在这语气听上去仍是不太好,不过早已消了气。
梁宋沉吟了一瞬,而后又觉得无所谓,他直言道:“今天晚上白薇的父母会来我们家……”
一听到这个名字,梁织就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还没等梁宋把话说完,她当下就开始炸毛,“停车!”
梁宋当然不会听她的话,只是继续说:“今天也算是爸给你办的接风宴,只不过时间凑巧,薇薇的父亲正好今天空了下来,所以两件事情才凑到了一起,爸让我叮嘱你早些回去。”
“就只说凑巧凑巧,哪有这么多凑巧的事情,偏偏要趁着我回来这天?我看以后还是不回来好,一直在国外算了。”梁织来了脾气,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说的话有多冲。
梁宋把车子停在路边,不由得说:“梁织!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是个成年人应该说的吗?”
以前也没少被教训过,在家里所有人都不会说她一句不是,就只有梁宋会摆出兄长的姿态教育她,可从没哪一次,让她觉得像现在这样委屈。
车子刚停下,她就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都砸下。
毯子,杂志,手机,包……
最后在大打开车门出去之时,她又后知后觉的不忘记把自己的钱包和手机带上,在梁宋解开安全带来逮她之前,就匆匆跑到了马路对面上了一辆的士很快离开。
原本好好的回来,现在倒是吃了一肚子的气。
“梁宋你这个榆木脑袋……”她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冬日午后的阳光微暖,冷风却还是吹得她手指有些僵硬。
走进一间咖啡店点了一杯温热的摩卡,直到续完第二杯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要给父亲打一个电话。
坐在咖啡店外的露天椅子上,瞅准了这个应该是父亲下班的时间,电话拨出还有有多久就被人接了起来。
梁父一接到电话就直接放缓了声音问着:“织织,现在天冷,要见朋友下次可以见,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先早些回来。”
哦,原来说她出去见朋友了……
梁宋这找借口说谎的本事也越来越厉害了。
梁织只是这般想着,倒也不曾说什么拆台的话,她一向是这样,放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冷静一段时间,马上就能想通一些事情。
总之,她自己也有错。
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于是撒娇般地说着:“爸,我难得回来一次,国内的朋友都已经大半年没有见着了,我再过一会儿回去,就一会儿啊……恩,您别催,都是女同学,没有男的。”
“嗯,我晚饭在外面吃,您和江姨就好好招呼客人,我过一会儿回来。”
梁父之后在电话里又说了些什么,不过梁织就是没有心思听罢了,挂断电话之后她靠着椅背开始发呆,一会儿之后又撑着自己的下巴发呆。
到底是什么是时候开始她和家里的关系变成了这样,从母亲去世的那时候开始?还是江姨进家门开始?
就像现在这样,她一直都只是一个人。
在外面游荡了好久之后,一直到自己的手机耗尽已经没了电,这才打车回家。
她还只是刚推开家门,客厅就是灯火通明的样子,这下把梁织心里吓得不轻。
不该啊,这都已经十点了,怎么这下面还有人?
正准备蹑手蹑脚地绕开客厅上楼,就被一个严肃的声音喊住了,“这么晚回家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梁织,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梁宋,从他不悦的神情上来看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时候和他硬碰硬。
于是随意地应了一声,算是对付过去,免得到时候又把父亲给惊动了。
梁宋见她这样不吭声的样子,也只是皱了皱眉,知道这丫头气性大,于是说:“去书房和爸说两句,他刚才一直在等你。”
“哦。”梁织这样应下,依旧提不起什么兴趣。
要说在这个家里谁对梁织的震慑力最大,也就只有梁宋了。
也不知他究竟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十岁那年江姨进家门,带来了这一个比她大了五岁的小哥哥,从此他也改姓了梁,而她却从来不叫他哥哥,就一直这样没大没小地叫着他的名字,这样一来,就是十年。
在她转身上楼的时候,偶尔的回头,就听到了梁宋在讲电话的声音。
她扁了扁嘴,前一刻对她还是这么凶巴巴的样子,现在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倒是变得绕指柔。
梁织没再想什么,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在高中第一次表白被拒之后,她一气之下选择了回国,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好像是她自己错了。
就应该当初留下来,就算是像块牛皮糖一样在他身边绕着,哪里还会有什么白薇黄薇的事情?
梁织想着,反正又不是真的结婚,或者说已经到了彻底定下来的时候,怕什么?
以后有的是机会。
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这个点梁织还是比较害怕进父亲的书房,父亲平日里工作忙,作息一向很规律,这次这么晚还在书房里,除了在等她之外,梁织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于是蹑手蹑脚推开父亲书房的门,还不等父亲先一板一眼教训她,先出声道:“爸,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
梁父手边放着一些案例,本想故意沉着脸端着架子,可到底还是架不住女儿的撒娇。
他招了招手,示意梁织走到他身边,问道:“和爸说说,是不是今天又被你哥训了?”
梁织虽然脾气不大好,但不是是非不分,只是自己心里有一点点小别扭。
她犹犹豫豫了一会儿,心烦地摸着自己地耳朵,支吾道:“也……也没有。”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如果不是和你哥闹不愉快,你会这样的时候跑出去见朋友?”
梁父的表情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说不合,那感情看上去好的和亲兄妹一样,而要说特别和,倒也不见得。
以前也是动不动就吵架,不过家里也就只有梁宋敢这样。
不过梁父都把这一切原因归咎于女儿的脾气上,尽量能容忍就然让着她一些。
“他今天说好了要来接我,结果其实是为了接他一个朋友,把我一个人晾在车上好久。”
她随便驺了个理由,其实到现在梁织都不清楚那人是谁,叫什么,就这样把人家拿出来做了挡箭牌,好像挺不厚道的,不过又想,反正不认识,无所谓。
“哦,是这样?”梁父轻笑出声,这时候倒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织织,就为了这事情和你哥置气?你可二十岁了,不是十二岁啊。”
梁织不太好意思,其实她哪能说是自己不想见到那个白薇,也不想见到她家里人,所以才干脆在外面游荡,眼不见为净算了。
她岔开了话题,挽着父亲的手臂娇笑着说:“我在您心里可不就是十二岁?”
梁父摘下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又望着自己女儿娇俏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以后可不能一直是这样的脾性,爸在的时候你还能十二岁,以后成了家,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日子。”
“爸,您好好的大晚上说这些做什么。”梁织的语气一下子急了起来,她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生老病死的感慨,一点儿也不行。
梁父示意她安心,又玩笑一般地说:“爸只是在想你这性子以后没人要啊,难不成还能赖着你哥一辈子?”
“我才不要。”梁织低下头,小声地嘟囔着。“他都马上要把未来嫂子带进家门了,以后哪能让我赖着一辈子?”
梁父失笑,这话题就这样过去。
女儿刚回来,难免就像现在和她多说两句话,于是问:“今天你哥接的是哪一个朋友,你认识吗?”
梁织摇头,“他的朋友我怎么会认识,男的,二十多岁,家里是住在军区里面的。”
“哦,原来是阿铮,这就怪不你哥晾了你一会儿,他和阿铮关系铁。也对,今天他回来,我倒是记不清楚了。”
梁织对于这个人提不起兴趣,却为了不扫父亲的意思,顺着他的话往下问:“这人是谁啊?”
梁父解释道:“阿铮的爷爷一起算是我上司,现在老人家早就已经退休了,就是去年带你去见过的那个容老爷子,还有印象吗?”
“哦哦。”梁织很快回答,实则她心里都不知道已经忘到了哪里,当时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情?
梁父忽而想起了一件事情,语重心长地问着:“今年的体检做了没有?”
“做了。”她又是一口回答,反正早就练就了说谎不带眨眼的能耐。
梁父看她这个样子,就大致知道了情况,于是板着脸又问:“既然做了,那你说说美国的医生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专业术语听不懂,总结来说就是一切正常。”
若是别人听到这句话也许还会觉得不信,一家的医生,她竟然说听不懂专业术语。
父亲是医生,曾经她母亲也是医生,后来梁宋也随了父亲的意愿,选择了外科医生这职业。
可偏偏梁织最讨厌的就是医生这个职业。
梁父的神色严肃了几分,不容置喙地道:“抽个时间爸陪你去检查一次,从你这里简直听不出一句真话。”
梁织无奈地吐了吐舌头,像是满不在意地勉强接受:“那好吧。”
回了自己的房间,梁织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放在抽屉里的相框拿了出来,陈旧的老照片已经积淀下了岁月的痕迹。
这是梁织十岁之时和母亲的合照。
她把相框贴在自己胸口,只觉得心脏那一处又是一阵抽痛。
依稀还是在她小学的年纪,一场疾病恐慌,在医学界掀起了滔天巨浪,至今她都忘不了,母亲直到离去都没能让她见上一面……
而不到半年时间,父亲就带着江姨进了家,也许怨恨就是自此产生的。
算不上恨,只能说是心理膈应,这一时半会儿的几年里她接受不了。
梁织关上了灯,就这样抱着相框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许是大半年没有回家,此时熟悉的地方让她心慢慢安定下来。
她的梦里面出现了很多场景,有小时候母亲还在之时的天伦,有后来梁宋跟着她父亲第一次叫她‘织织’的时候……
然而后来梁宋对她还是这样爱理不理,哎……
*
在军区医院内,做完了一切检查之后,梁织百无聊赖地趴在父亲办公室的桌子上,这会儿父亲估计正在仔细研究着她的检查报告,这一时半会儿之间没人会来理她。
她想了想,看着自己面前才动了几口的便当,于是生出了一些坏心,用干净的筷子把这便当里面的菜重新摆好,看上去就跟从来没人动过一样。
然后喜滋滋地抱着这个餐盒出去,在这楼层里兜兜转转了好久,也向好多人打听之后才找到了这一间小小的办公室。
两张桌子上同样的整洁,梁织看了下桌子上的记录本,确定了靠窗的那个位置是梁宋的。
于是把这餐盒放下,在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等候梁宋回来。
反正已经快到中午,再怎么忙总是要回来的吃饭的呀。
这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人影,梁织拿起笔筒里的钢笔,无聊地转着玩。
可这心思不在这上面,难免就闯了祸,没有扣紧笔帽的钢笔不小心被她摔在了地上,再次拿起来的时候,笔头已然弯了……
梁织这下子有点心虚了,到别人这来搞破坏……
谁让她自己玩归玩,还非不注意。
她一想前两天梁宋对她的态度,那行吧,抵消了。
只是这金灿灿的笔头,就这么很不雅观地弯了……哎,大不了赔他一支。
这张靠窗的桌子收拾的很安静,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此时有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暖得让人直想要伸个懒腰。
梁织在这桌子上找到了一叠便利贴,用这被摔坏的钢笔,很艰难地画了一个猪头的形状,然后又在一旁写了个‘sorry’。
餐盒,便利贴,钢笔,全部摆放在了一起,这大概是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在道歉了吧?
然而她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有人回来,趴在这办公桌上不知不觉得就睡了过去。
也许是这里的光线太刺眼,她把脸全都埋在了手臂下面,耳畔除了她腕表上指针行走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迷迷糊糊间,似乎是有人走了进来,嗅觉间闻到了一股与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不符合的清新。
不过此时她睡得正香,换了个姿势,也没打算去理会。
容铮皱着眉打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这张便利贴,再看着自己的钢笔,这才过了短短多少时间,就在这给他搞了破坏?
看着这便利贴上的图像,复又看了眼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人,浅声自言自语,“画的倒是形象,挺有自知之明。”
可别在他桌子上流口水,心想着要不要去把梁宋叫进来。
可最终,容铮还是自己走了出去,悄然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留下一室的安静。
梁织再醒来的时候这里还是没人,她不禁懊恼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真是的,等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去哪儿了?
也没再这继续等下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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