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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奴婢说的对不?”
长宁眯了眯眼,凑身再次用扇柄挑起糖元的下巴,怒嗔道:“臭狐狸也是你叫的,找打。对了,且由着你了。”
“呃,奴婢胡乱猜的,也对了。”
“不然咧,你以为这时候还有谁敢轻意和你家主子套近乎,不怕一个不小心,脑袋被砍了。”
糖元胸口一窒,抿起嘴没有接话。公主,她好可怜,真的好可怜。瞧着公主故作惬意摇扇的轻松样,她觉得心被狠狠拧了把,明明比她还要小一岁,却为了不争气的太子兄长过早地将自己伪装起来,学会了心狠手辣,双手更沾了不少血腥。
“发甚么呆?下车了。”
长宁很是好笑地瞥了眼兀自发愣的糖元,推了她一下,继续道:“还不快些,难道要本公子亲自扶你这小厮下去,不成?”
“哼!公子你就死劲欺负糖元吧,哪天奴婢生气了,再也不半夜爬起来给你做夜宵。就算板子打烂屁股,也不低头服软。”
“哦……”
长宁挥开扇子惬意地摇了摇,回首觑了眼握拳嘟嘴忍着怒气的糖元,兀自掀开竹帘,由着车夫的搀扶,步下木阶,站定后坏心地勾唇轻笑道:“直接去月盛斋吧,戏可以下次再听。”
马车里的糖元听到这话瞬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刷地一下站起来,砰地一声脑袋狠狠与车厢顶做了个亲密接触,疼得泪眼汪汪,却不敢大意快速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马车,含泪委屈道:“公子,别扔下小的。”
瞧到对方的狼狈,长宁眯眼笑得很是开心。随便拿个小事就想来威胁她,哼!太嫩了,也不想想她长宁自小就是京城恶霸之首——祖奶奶级别的,老早修炼成精了。
不再多作拖延,随手挥退迎上来的小伙计,熟门熟路地上了楼梯七拐八拐后,进了个雅间,手刚碰到门板还没来及推,门已由内自己开了,额尔木图噙着那抹熟悉的嘻皮笑脸,立在门边。
“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来了。果然!快进来了,戏就要开锣了。”
“那说明我来得正巧,臭狐狸,你的脸还是一样的讨人嫌。”
闻言,额尔木图作势温柔地抚了抚自己的脸,回嘲道:“唉,爹娘给了副好皮囊,羡慕不来的。这样天热火气大,让伙计送几碗冰镇酸梅汤来。”
长宁面色一紧,杏眸瞪了瞪,恨得牙槽一阵暗磨,没好气地一把推开挡门的额尔木图,几步坐到桌边落了坐,抬首喝道:“没时间和你胡咧咧,臭狐狸,关门。糖元,过来,倒茶。”
额尔木图得意地爆笑出声,却依言关了门,瞧了瞧桌上已然空了的瓜子果盘小碟,嘿嘿笑了下,说道:“抱歉,等久了,不知不觉就……需要的话,唤小二来再点几下。”
“不必,说吧,好好的怎有时间找我,还约在这种地方。”
“唉,难得出来一趟,先看戏,何必?”
说到这,额尔木图拿眼瞄了下一边垂手立着的糖元,一副欲言又止的尴尬样子。
“她,我放心。有话直接说,别遮遮掩掩的,往日的厚脸皮哪里去了。”
“其实,其实……在下想说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只想说於你一人听。”
长宁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糖元看直了眼,瞧着羞红了美人脸猛抛秋波的二王子殿下,心儿止不住一阵怦怦乱跳。祸水,绝色!当真的‘男’颜祸水。不行,公主的私密事给她十个胆也不敢窥视,她得出去,再瞧下去她向来脆弱的小心肝可受不住。
想着,糖元随便找了个借口,不等长宁答复,就快速蹿出了门到下面大堂里看戏去了。
瞧着一脸得逞奸笑的额尔木图,长宁鄙夷地撇了撇嘴,挥开扇子漫不经心地摇了摇,说道:“人都走了,说吧。再胡说八道,我可就走了。”
听得这话,额尔木图敛去笑容,快步走到门边落了栓,回身坐定后端起茶盏兀自慢饮了起来。
长宁也不急,索性扭身瞧一瞧戏台上唱的戏,轻摇着折扇,很是不上心的样子。
半晌,额尔木图放下杯盏,隔着桌子凑近低语道:“太悠闲了吧,天都要快塌了,真不需要我这边出手帮忙。只凭你们,若有个万一,可就……”
长宁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故作轻松,勾唇笑了笑,觑了眼一脸讳寞的额尔木图,按下冷意,开口回道:“不需要,这是我的自家事。”
“哦,不信任我,怎么怕我趁火打劫?”
长宁倏地绽开甜笑,收扇轻击了额尔木图的额头,说道:“都说了我自家的事情,外人瞧戏就好。对了,你既然这么闲,索性帮我个其他小忙,如何?”
六八回 无猜
额尔木图愣了下,蓦地伸出手握住扇柄抵额,凑近呵呵笑道:“小的听凭差遣!”
“甚么都不问就答应,臭狐狸,不怕我卖了你。”
长宁松开执扇的手,由着对方将折扇占为己有。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侧肘托腮笑了笑,眼神打趣地瞅了会额尔木图的美颜,继续道:“臭狐狸,长成这样,你不累嘛?”
正摇扇自得其乐的额尔木图显然有些噎到,面色黯了黯,蚂蚁论坛首发蓦然挥扇半遮颜,故作羞赧地浅笑道:“浑然天成,由不得小生自己做主。”
“呿,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这么厚的。”
听得这话,额尔木图不乐意了,将脸凑到离长宁只有咫尺远的距离,没羞没臊地嘟嚷质问道:“仔细瞧瞧,吹弹可破,好吧,哪里厚?”
“噗……算我怕了你。得,到此打住。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老早刀枪不入了。”
“哼哼!过奖,在公主面前,若没这铜墙铁壁护着,老早呜呼哀哉了。嘻嘻,小生这话是夸公主,没别的意思。”
说着,额尔木图打开折扇凑近讨好地替长宁扇着凉,一脸谄媚的笑,很是欠揍。
“臭狐狸,我才发现原来你是属土豆的!”
“呃?!怎么讲?”
“欠削!不许躲,今天非拧了你的耳朵下酒吃。”
额尔木图赶紧捂住双耳,从座位上蹿起来,左右一阵闪躲。一番折腾打闹,弄得长宁香气喘喘却连个衣边都没抓到。还好雅间隔音甚佳,否则非闹腾了谁都能听到。
“不和你瞎闹腾了,就一件事情替我做好就可以。”
“小的都垂手候立很久了,主子,你倒是发话呀。”
“呿,臭狐狸,一刻不嘴贱你会死嘛?宫里最近很冷清,蚂蚁论坛首发有空就多来走动走动。最好将那些缩在府宅里的都一一抓出来,水斋诗社有一阵子没聚会了。我希望一切如常,甚至比以前更热闹。
如何做就交给你了,上次曾请大皇姐通知过那些家伙,可……收效甚微。知道王子殿下玉山倾倒丰姿绝世,倾慕仰望者可止百千。只要你伸伸手,挥挥袖,秋波一横,狂蜂浪蝶必不绝尔。那么,一切就拜托了。”
原来只是想利用他这张脸,额尔木图面色黯了黯,甚是郁闷。本想出口反讥几句,可瞧到长宁明显瘦削的脸颊顿生不舍,却又不想对方看出他的心思。一番踌躇后,咬牙道:“小事一桩,没问题。”
“谢啦!那你就继续瞧戏吧,我先走了。”
额尔木图愣了下,脸色瞬间僵了下来,啧,真是绝情呀。很是哀怨地哼唧应了声,回道:“走吧,难得找你一次。到底当我是个外人,多陪会都不肯。” 说着,扭身一副被抛弃小狗的可怜样,蜷缩身子坐到椅子上,水眸闪闪甚是怜人。
骚包狐狸!!不管男女,美人就是难伺候。长宁抽了抽发僵的嘴角,蚂蚁论坛首发伸手按了按酸胀的额际,忍住牢骚,勾了勾唇角,挤出个笑容说道:“怕了你,我不走就是了,陪你看完这两出戏。”
听得这话,额尔木图瞬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嘻嘻笑开道:“啊,真的。那坐,我再给你叫些糕点吃食来。”
不等她说话,额尔木图已跑到门边开门唤小二了。长宁无奈只得坐回去,待糕点果盘上来,一盅冰镇乌梅汁递到眼前,抬首觑了眼鼻尖冒汗一脸喜色的额尔木图,心头顿时一紧,默默没有吭声,冷着脸接过来闷头小口慢饮起来。
额尔木图也不恼,将椅子挪得离对方近点,挥开折扇眯眼笑着替她扇凉。弄得长宁一愣一愣的,很是不明白这白毛狐狸搞得甚么鬼。只感头皮阵阵发麻,往后缩了缩挪了下座位,不想白毛狐狸又往这凑了凑。
如此几番后,长宁没了耐心,将乌梅汁一口饮尽,把盅盏扔到对方怀里,皱了皱柳眉,忍气道:“臭狐狸,别考验我耐心。这次又想玩甚么花样?不瞧戏,我可就走了。”
额尔木图怔愣了下,抬首觑了眼蹙眉杏眸瞪起的长宁,蚂蚁论坛首发鬼使神差地竟然伸出手抚平她眉间的蹙起,喃喃道:“还是笑着好看。”
话不知觉地出了口,彼此皆惊愣住。一朵绯晕飞上长宁脸颊,眸光闪躲,索性扭身侧首装着去瞧戏台上的戏。瞧到对方这反应,额尔木图顿时手脚无措了,白皙的俊颜微赧,眼神四下飘忽不定了会,尴尬地掩嘴咳了咳,低语道:“我说的实话,真的。”
长宁耳廓微烫,觉得屋里气氛怪异的很,臭狐狸的脸尤其扎眼。暗咬银牙,拉长脸,没好气地唬道:“再说,当心拔了你的舌……”
“呵呵,这话今天你说两次了。”
“哼!不理你。”
难得的少女娇态,俏脸明媚,清眸流转三分嗔,七分娇。额尔木图晃了晃神,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窜到脑海里,深吸口气索性趁机说出来:“长宁,将来做我媳妇吧。”
“……”
长宁怔愣住,眸光闪烁不定,面颊绯色,倏地站起身来想离开。额尔木图下意识地抓握住她的手,急急补充道:“别介意,我怕今天不说,以后也没机会说。虽然唐突了些,但我想你知道。”
“臭狐狸,只要你帮个小忙,就这样趁火打劫。你还敢说你没有,这不是趁火打劫,是甚么?”
“呃……当真的窦娥冤,六月飞雪。母老虎,你冤枉死我了!”
“额尔木图,你喊我甚么?混蛋,臭狐狸,今天非拔你的舌头。”
“啊,口误,口误。”
额尔木图吓得赶紧站起来拱手作揖,四下闪躲,可长宁恼红了脸,摆明了一副这次绝不轻饶的样子。怕真闹出甚么动静引来外人窥视就不好了,一咬牙根,额尔木图索性将脑袋往长宁跟前一伸,硬声说道:“给,拧了这耳朵下酒去吧。蚂蚁论坛首发舌头给我留着,不然以后没法说话逗我将来媳妇笑了。”
长宁身子明显怔了下,脸臊烫开来,伸手轻拧了下那耳朵,嘴角抑不住那笑意,闪躲的眸光掩不去羞涩,说道:“巧舌如簧,怎不想做我姐夫了?也不害臊,脸皮真够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