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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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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做什么。”

    这话说的有些不客气,婉容听着心下一凉,强撑起精神应对,笑嘻嘻的抬头看着他的脸色道,“想你了呗,过来瞧瞧,怎么不欢迎哦。”

    李君瑞脸朝前,根本不低头来看她一眼。婉容头顶踮脚才到人颚下,就是想瞧瞧动静也是不能,心里惴惴的,左等右等不见他说话,暗自着急。

    “午膳用的好吗?秋乏气躁,不如用点花果茶,好不好。”婉容拉着他的衣袖,使劲晃晃,满面娇柔,做足温顺的表情。

    “来人,给瑞妃沏花茶。”

    李君瑞大马金刀的坐到了榻上,手都不来拉她一下,目光更是自进来都没看她一眼。

    婉容撇撇嘴,怎么可能放弃上去就择了他一只腿做,也不等他手来揽,自个就环住了他的脖子,眼睛努力去找他的,就这么不要脸的凑了上去。

    李君瑞被她弄的,实在没了办法,并腿想扔她出去,自己心里过不去,任她这么挂着,他自己气不顺,不肯多看她一眼,偏偏人家差不多快跟他额碰额,眼对眼了。

    上房揭瓦的胆子是他一手促成的,到如今再来后悔,显然是全晚了。

    “什么样子,好好坐不会。”李君瑞双手掐着她的腋下,作势要把她扔出去。

    婉容硬撑住,极为无辜的眨巴眼道,“怎么会,我坐的可好了,又稳又舒服的,你也喜欢对不对。”

    李君瑞一时怒起,双目几乎喷火,狠狠的盯着她看,可惜对方完全没有接受到他的意思,依旧不知死活的,兀自顽笑。

    “混蛋,”忍到极限的某人直接把她翻了个背,准确的找她的臀部,势大气沉的啪啪啪三大巴掌下去。

    满室余音缭绕,稍歇,落针可闻。明明肉痛的紧的婉容,源于过程太突然,没及时找着状况而导致呆滞的一声没出。

    “你……”眼泪先一步的涌了出来,婉容一翻身,捂着屁股爬到了床榻的底部,激怒的满脸通红。

    李君瑞头也不回,依旧坐在那里,双手撑在腿上,上身微微躬身,头颅低垂,有种说不出的不快,萦绕在他的身周,消散不去。

    婉容本在下一秒就准备嚎哭,窥探着一眼过去,力道全用在了别处,哭声咽在喉咙死活出不了,愣愣的盯着他的背,也跟着不知所措的沉默。

    “你还要什么?”就在婉容以为就这么沉默到天荒地老了,他突然开口,语带沉重之意,“还有什么是没有给你的?”

    “朕自信,这些年并不曾亏欠你,怎么就还不能让你对朕说实话。”

    “没,我没有……”婉容窝着一汪泪,咬着唇下意识的想反驳。

    李君瑞根本不给她机会,冷笑道,“那你今日做这些,又为了什么?”

    一句话憋死,婉容想拿话敷衍,又不敢,睁着眼无计可施。

    他等了她几息,陡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道,“说实话,朕什么都答应你。”

    婉容死死盯着眼前骤然拔高的身影,话到喉边,眼看着往外涌,可一秒她就不这么想了,她说实话,那他呢,他又有多少瞒着她,凭什么!

    不,这次她要全靠自己,不靠任何人,她要知道事情的原本,而不是有他告诉她的所谓真相。

    她抱着腿坐着,他站着,等到场面冷的嗖嗖发寒之时,钟公公捧着茶盘进来了。

    真是掐的一手好时机,满脸堆笑,像是压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您的茶。”他仔细放好,又满脸堆笑着恭敬着即将退下。

    可惜媚眼全给瞎猫看了,上头的两位主子都不搭理他。

    “师傅,”李君瑞开口把人留住。

    钟公公一愣,他可从来不在人前这般唤他,只是另一当事人婉容还在一边撑气场,根本没注意。

    “是,”快要退到门外的钟公公停步回来。

    “从今日起,你就跟着她,但凡有什么事,都听她的吩咐,不用再来回禀朕。”说完这句,他就宽袖子一甩,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婉容张口结舌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愣神,这算什么意思?这是明知她心中所求之事,然后同意了,随意她如何,只是要让钟公公监视。还是根本没同意,想让钟公公把她拦住。

    堂皇的御书房内,就剩下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人,不过显然,迷糊的只有婉容一个。

    “但听主子吩咐。”钟公公表情不变,依旧笑容满满的回。

    婉容带着一堆人去,又带着原班人马回来,还多跟了个钟公公。

    回去雍翠院,她好生动破了脑子,思来想去了半天,最终还是把钟公公叫进来。

    “明日,我出宫过道张府,钟公公能否安排妥当。”她说完就仔细看他的神色,更多的意思在于试上一试。

    “主子放心,奴才必会安排妥帖。”钟公公一贯的从容,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下可轮到婉容没着没落了,不免又加了一句,“我是想,不惊动旁人。”

    “明白的,主子尽管放心。”

    这就是全懂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究竟欲意何为。虽说有在明人眼皮底下耍小把戏的觉悟,可这般轻而易举的被人揭破,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

    不过终究还是只是有点,也不是太难过,毕竟她的目的是要见到那个人,结果对她来说才是关键,过程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当天晚上,李君瑞没回房来睡,婉容想着明日的要做的事情,也没在意。偶尔有点牵挂也不过是琢磨着哪怕是真生气了,日后再哄回来就罢了,没怎么往心里去。

    出宫诸事极为顺利,她以为会是从果园那边走,到最后却是被一顶青帷小轿给抬出的宫门,无人上前拦路询问。

    出的宫门换坐马车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巍峨宫墙,不知怎么的,就有了几分无所依从的错觉,似乎她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宫里面的那个人,稍一离开,就会变得极为弱势。

    上一次光顾着兴奋,没有感觉,这一次,也不知为什么,可能是过于平静了,感觉就变的无比强烈。

    她暗自好笑,晚上便能回来了,何必做这多愁善感的无聊反应,真是被养熟了,连往外飞出去看一眼,都觉出几分不安来。

    张府张灯结彩,宾客迎门,而内院深处却是别样静默。

    正日的主角张老太爷由于年事已高,露了一面之后,就由着张大老爷搀扶着回了房间休息,场面上的诸事都交代给了子孙。

    可张大老爷前脚刚走,本做歇下的张老太爷却是从榻上起来,重新更换衣服,健步行至了张府的一处僻静侧门。

    那里往常都是关着,并不进出,往来仆妇极少,今日更是人迹罕至。

    “怎么没来?”张老太爷未至门口就跟张祺照了面。

    张祺跟在老人家身后,做小声回话,“说是出宫门了,想来是快了。”

    若是刚出宫门,要过来最起码也还需半个时辰的功夫,张老太爷脚下一慢,回身就拉着了错开一步的张祺的手肘,像是年老体衰需要人搀扶般,半靠在了他的身上。

    张祺连忙反手捧住了他的手臂,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成了无。

    “你跟我说实话,北边,你外祖父那里,究竟有没有信给你。”

    “没有,”张祺说的是实话,自从来到京城,就再也没有接到外祖父的只言片字。

    张老太爷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远处,不知在想到了哪里。

    张祺来时就神思不属,此刻更没心力追究张老太爷言语中的意思,实在是几天来的事态变化,让他敏锐的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

    常年在战场上积累的血腥直觉,让他觉得今日必有事发生,可究竟是什么,他翻来覆去的查缺补漏,至今破绽不显。

    不对,很不对,他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侧门,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即将倾涌而出,而他拼尽全力也将无力阻止。

    脑后寒毛根根倒竖,从心底往外寸寸透彻冷硬,“为什么,既然钟公公都陪着妹妹了,她还要过来这边。”他乍然出口,荡在寂静无边的偏院里,嘶哑难听。

    她完全可以直接去诏狱,为何多此一举,做这劳什子把戏!

    他眼眶泛红,反手握住了老爷子的手腕,一用力之下,清楚的听到咯咯作响的并骨之声。

    张老太爷不知是痛的还是愁的,满脸的褶皱聚拢,苦哈哈的道,“你这孩子,是你说她要过来,这会再来问我!”没点道理讲。

    张祺目光炯炯之下,陡然松手,冷静的问询张老太爷道,“您知道?”

    尽是不管不顾的赖上他了,非要让他分析个子丑寅卯来。

    “你放心,”张老爷子用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试做安慰道,“无论如何,这里是张家,她出不了事。”

    这里是张家她出不了事,那离开张家呢?张祺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用眼睛凶狠的瞪了过去。

    张老太爷无奈的摇头,“我这边不重要,你问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