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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话确实不假,杭州风景秀丽人杰地灵,别有一番风味。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清风拂面,东方不败偕同白苏泛舟游湖,饱揽两岸大好风光,之后下船沿湖西行,半晌之后忽有一处庄园闯入眼帘,格调雅致精巧,青砖黛瓦,高脊飞檐,几株丹桂越墙而出,洒下一片阴凉。
正门之上悬了一块黑色烫金匾额,上面写了“孤山梅庄”四字,笔力遒劲,风骨挺拔。
白苏暗自思量,看来是要刷梅庄四友这几个小boss了。
东方不败见那山庄大门紧闭,鸦雀无声,以为是常态,也不曾多想,揽着白苏的腰肢,飞上屋顶,径自朝主院掠去。
离得尚有一段距离,便听得有人朗声笑道:“承蒙前辈抬爱,原本即便是赠予前辈也无不可,只不过这东西并非令狐冲所有,故此不敢擅作主张,否则宝剑配英雄,倒也相得益彰。”
两人隐约看到另一穿着褐色长袍的老者闻言面露喜色,犹豫片刻后忍痛道道:“风少侠一番好意,老朽深实感谢。但是老朽可不能白占这个便宜,咱们便来比划几招,手底下见真章如何?”
“这人是梅庄四友中的老大,喜爱弹琴,擅长剑法,而且博学广识,江湖人称其为黄钟公。”东方不败轻轻巧巧地踩在一株翠竹梢头,身姿随着秋风微微摆动,神态闲适,如履平地,远远往院内众人看了一眼,小声对白苏解释道。
相较而言,白苏虽然轻功绝佳,但对内力的掌控却望尘莫及,只是依靠着东方不败的方站稳脚,他认真回忆了一番原著内容,立刻明白剧情进展到了哪里,目光不自觉地朝其中一位青年剑客看去,只见对方虽然形容落拓,面容憔悴,神色间却自有种坚毅洒脱,并没有因为近日际遇而自怨自艾,白苏提起的心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注意到他的神态转变,东方不败轻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
那边正聚精会神与黄钟公比武的令狐冲打了个寒颤,手上动作竟慢了一拍,险些被对方手中的瑶琴伤到,幸而任盈盈出声提醒,他及时反应了过来,这才堪堪避过,自此却不敢再轻忽大意,一心一意地投入战局当中,不知不觉间便将独孤九剑使了出来,一时剑意大盛,匹练般的白光倾泻而出。
见令狐冲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满座皆惊,就连心高气傲的东方不败都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睛,沉吟道:“不愧是风清扬的传人,却也有些过人之处。”
那边厢战况越发激烈,两人斗得不可开交,过了盏茶功夫,令狐冲才以一招之差险险取胜,他倒也未露出任何志得意满的高傲神态来,收起碧玉萧站在一旁,规规矩矩地躬身说道:“前辈承认!”
梅庄四友相互对视几眼,尽皆惨然而笑,黄钟公悲戚道:“君子一诺,当价值千金,我们兄弟几人既然答应与你比试,现在输了也是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老夫这就带风少侠去地牢。”
其余三人惊骇道:“大哥!”却无颜出面阻止,只得在那里犹豫不定。
令狐冲不知其中究竟,但见他们神色悲苦,心中隐约觉出几分不对,探寻地看向一身男装的任盈盈,对方迎着他的目光坦然一笑道:“大哥莫要忧虑,等会去到地牢,自然真相大白啦。”
许是心情很好的缘故,任盈盈说完之后抿唇娇笑,嫩生生的脸颊边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当真明媚娇俏,又因她作男子装扮,竟多了些雌雄莫辩的美,令狐冲看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光随即黯然。
几人收起武器,来到内室当中,正在令狐冲心思烦乱之际,黄钟公已上前掀开床上被褥,手上一番动作,片刻后,床板轰然裂开,露出一方黑黝黝的洞口,向问天任盈盈两人有些激动,紧跟在黄钟公身后便跳了下去。
等到众人身影消失不见,东方不败才施施然走入室内,留在外面把守的秃笔翁和丹青生大惊失色,齐齐行礼道:“教主?您怎么来了?……属下参见教主。”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本座若是再不来,只怕这孤山梅庄就要成为他人囊中之物了。”
秃笔翁和丹青生冷汗涔涔,连忙道:“属下不敢。”
东方不败走到床榻边,依法将暗室之门打开,对两人道:“前方带路,本座要去会一会我那老友。”
当下丹丘生掌灯,秃笔翁带路,一行四人下到暗无天日的地牢当中。
彼时任我行和令狐冲正在过招,白苏几人站在不远处,收敛气息,静悄悄地看着,东方不败目力惊人,虽然置身暗处,距离又远,却能将此间情形一一收入眼中,嘴角慢慢勾出满含嘲讽的弧度。
中年男子被粗大的铁链牢牢缚住,身着破衣烂衫,满头乱发纠结,坐在丈许见方的囚室之中,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让人瞧不清他的面容,却正是三年前被东方不败击败的任我行。
任我行久困于此,常年无人相伴,此时好不容易盼来一个生面孔,与向问天和女儿任盈盈叙过旧后,竟也不顾他往日教主之尊,放下身段和令狐冲较量剑术,谈兴正浓之时,却忽然鼻尖一耸,立刻变了脸色,破口大骂道:“东方小贼,你也来了么?!”
东方不败越众而出,微微一笑道:“任大教主,别来无恙否?”
一袭红衣,绝代风华,日月神教东方不败的名号早已传遍江湖,又有谁人不知,令狐冲观他衣着相貌,心中已有猜测,他出身华山剑宗,虽然因生性豪爽,并不像其他名门正派那般见到魔教之人就喊打喊杀,但因着当年之事,再加上任盈盈和向问天的潜移默化,却也对东方不败甚为厌恶,不禁持剑而立,神色十分戒备。
任我行哈哈大笑,震得密室之中灰尘抖落簌簌作响,他隔空拍来一掌,大声道:“你这叛徒,胆敢纂|夺教主之位,老夫今日必报此仇!”
向问天趁机摆开架势,意欲偷袭,然则东方不败却早已有所预料,又岂会让他得逞,不过细细小小的一枚绣花针,就让他的宝剑断做两截,众人见状无不骇然。
任盈盈稍一停滞,燕子一般飞纵而来,任我行和向问天也同时出招,东方不败却仍应对从容,脸上笑意越发冷酷嗜血。
任盈盈本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深知此事不成功便成仁,若是不能将东方不败斩杀,自己和父亲再难活命,自然不愿放过任何一份助力,连忙高声道:“令狐大哥,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令狐冲心道你们以多欺少,我怎能再上前?待要不去,任盈盈却又催促得紧,最后咬了咬牙,纵身加入战局,口中朗声道:“东方教主,令狐冲本不欲与你为难,但你掳走我小师弟,囚于黑木崖三年多,实非君子所为,令狐冲今日拼了这条命,也要向你讨还旧债!”
东方不败明知事有蹊跷,却因记恨令狐冲当年抱走白苏,害得兄弟两人分别十五载,巴不得能找个借口将人杀死,又怎会出言解释,甚至有意激怒他道:“冠冕堂皇!华山之人都是如此惺惺作态不成?!”
任盈盈万万料想不到令狐冲竟会在危机关头说出这种话来,美眸一转,想要遮掩过去,故意用众人都听得见的音量说道:“东方叔叔,事到如今你又何苦推诿,左右即便东方叔叔败了,我也不会伤你分毫。”
“好个阴险女子!”东方不败微怒,出手再不肯留丝毫情面,指尖银针嗖嗖飞过,恰恰正中任盈盈周身几大穴道,可怜这曼妙少女顿时不能动弹,跌倒地上,如花似玉般的脸庞正正落入一小片泥污当中。
“盈盈!”任我行惊呼出声,发了疯似的不断出掌隔空拍打那团红云,东方不败却慢下动作,闲庭信步似地变换身形,一边问道:“任大小姐,这几年我待你如何?”
任盈盈狼狈地仰着头,咬唇道:“你待我很好。”
东方不败又叹了口气,慢慢说出那番震惊无数读者的感叹,最后甚至幽幽道:“……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注1)
令狐冲听他语气怪异,不知怎么的便生出几许恶意,笑道:“你若和任大小姐易地而处,要我爱上你这个老妖怪,可有点不容易!”(注2)
“找死!”东方不败双目凝视着他,眉毛渐渐竖起,脸色发青冷笑道。
令狐冲看到他生气,只觉得快意无比,心中着实爽快,往昔豪爽男儿,此时却陡然变得尖酸刻薄起来,笑着说道:“是须眉男儿汉也好,是千娇百媚的姑娘也好,我最讨厌的,是如你这般男扮女装的老……”(注3)”
“大师兄!”白苏见他出言侮辱自己大哥,全身针刺般难受,不顾先前东方不败的劝告,直接从角落阴影处走出,睁着一双明澈干净的眸子,认真道:“大师兄,还请你不要这么说我哥哥,他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东方不败是个好人?哈哈,如果这话换个人来说,令狐冲只怕会当场笑掉大牙,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只觉得既惊又喜,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苏道:“小师弟?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这魔教妖人一处?”
白苏只道令狐冲是受了任盈盈的教唆,所以心存偏见,忍不住出言维护东方不败,“大师兄,他就是我找了许多年的兄长,哥哥虽然成了日月神教的教主,但在此之前,他从未有任何对不住任我行父女的地方,一切所为都有他的不得已,你莫要与他为敌好不好?”
“兄长?”令狐冲满脸震惊,失声道:“怎会是兄长,你,你不是男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