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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初春等人收拾了几大箱子的东西,全数放在马车上,绿萝去数了数,一共有十几车。
霍丹兰和霍古贤两人的行礼,有霍家人护送,途中还来了个楼大夫,赵淑并未去见,她正闲散的坐在贵妃榻上看手中的医书。
这个年代的医术,极为稀少,等闲人是买不到的,书内的方子和关于药理的记载也不是最多,赵淑边看,边在边上做笔记,毛笔写出来的字笔迹粗,她写的极为仔细。
盛夏在一旁伺候着,见小朱子打外面进来,她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赵淑在看书是极不喜欢被吵。
小朱子忙收慢脚步,与盛夏站在一处静静的等赵淑,两人都知晓郡主没事的时候极喜欢看书,而且大都是大家闺秀不看的,什么史书,医书,以及一些游记灯,至于什么《列女传》《女则》《女戒》从未碰过,这几本书放在书房都蒙了尘了。
以前也是有女先生的,后来如同画师般听了别人的撺掇,觉得郡主冥顽不灵、太笨拙,便走了,后来也一直没再请新的女先生,想来太后都死心了罢。
不过看郡主如今这势头,没有先生,她也能自学成才。
赵淑完全不知她两人在心中默默夸赞了自己一番,写完最后一个字,便抬起头来,“怎样了?”
“郡主,端王殿下找着楚央了,见楚央果真是男子,差点没拿刀杀了楚央,幸好咱们的人救得及时,楚央才幸免于难,不过脸上被划了一刀,怕是一生都要留下疤痕了。”
赵淑放下笔,心里说不上是愧疚,还是什么,总之极为不坦然。破相是她始料未及的,楚央那样好的样貌,破相了虽也是一件好事,但谁说得准呢。楚央格外在意容貌呢。
想了想,“多给他那些银子吧,让他走得远远地,户籍的事办妥了吗?”
“刘长史都已经办妥了,还是书香门第之后。可免兵役,算是对得起他了。”小朱子答道。
“时间差不多了,把消息透露给张侧妃,过不多久皇祖母便出宫了,我们去宫门前与皇祖母汇合,孙六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吗?”赵淑说到这里,想起一事,对盛夏道:“去把小郭子叫来。”
盛夏忙躬身退下,便只剩下小朱子了,“孙六姑娘好像刚刚进府了。看到霍小公子,便去给霍小公子拿糖吃,正与霍姑娘在一处说话,奴才原也是来禀报此事的。”
赵淑听了点点头,“去吧。”
小朱子退下,去办事去了,不多会,小郭子与盛夏一道过来,先行了礼,“郡主。”
“把杨全交给海老。端王在咱们府匿藏兵器的事,我休书一封,你给卫大人送去。”说完,她看了一眼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取出早已写好的信递给小郭子,毫不留恋的出了门。
刚出得门,便见孙云与霍丹兰两人,一人牵着霍古贤一只手往这边走来,见到赵淑,孙云忙放开霍古贤的手跑到她面前。“你呀,府上来了这么可爱的哥儿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都没带什么礼物,我不管,这见面礼你得代我送。”
霍古贤忙极为礼貌的拱拱手揖礼,依旧是那小大人的做派,“孙姐姐多礼了,方才贤已收到孙姐姐的见面礼,反倒是贤失礼,不曾给孙姐姐准备礼物。”
孙云疑惑,问:“我何时给你见面礼了?”
“方才孙姐姐给贤糖吃。”霍古贤一本正经的说着,那模样别提有多可爱,赵淑看得一刻粉红心不断冒泡。
孙云满头黑线,“那算什么见面礼,改明儿姐姐让郡主给你个好的。”
霍丹兰见孙云与霍古贤要就见面礼这事说得个没完没了,急忙拦住,道:“莫让太后久等了,咱们走吧。”
几人来到前厅,毕巧和庄嬷嬷选出来随行的丫鬟婆子以及家丁都等在前厅前了,还有张六等大部分府兵,此次留下的府兵只有几人看门而已,所有东西都已入账上锁。
赵淑看了一眼随行的人,乌泱泱的都等在前厅前,其中与庄嬷嬷等人站在一处的还有绯鹏,许久未见绯鹏,他似乎没以前那么瘦了,也长高了些,“可见过你哥哥了?”
如今绯池是科举舞弊的原告,必然是被保护得极好,也从未到永王府来,就连送信都不曾,科举舞弊案也不知如实才能了结,想来几方人马还在厮杀,她手还太短,不知这其中的额凶险与战况。
绯鹏点了点头,“见过了,昨日在一品居见的,哥哥过得极好,让奴……奴才代他问郡主好。”
如今他在说奴才两字的时候,依旧是有些结巴,这两个字很是羞于说出口,赵淑也并不是为难人的人,若绯池能飞黄腾达,菲鹏自然也不会在自己手底下做一辈子的账房,她便笑了笑,“你是账房,等同与幕僚,无需自称奴才。”
绯鹏脸色涨得通红,心中更是感激赵淑,赵淑此时却不看向他了,简单了说了几句,便领着人浩浩荡荡出了府。
正门关上的那一刻,赵淑有种此生命运已彻底改变之感,好多往事在她心头萦绕,却没以前那么愤恨了,事情总得一步步来,她还有很多时间。
与之一起一道离开王府的,还有一些获准离府的姨娘和歌姬,这些姨娘和歌姬都是经过细心调查,没什么问题之人,还都给了遣散费,她们从角门走出来,远远的看着赵淑,心中不知是该感激,还是该怨恨。
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出了王府她们便不知该何去何从,天地之大,哪里才是她们的容身之所。
但她们不敢说出任何怨言,心底也生不起一丝丝的反抗,这个时代便是如此,地位高的人,能随随便便掌控无数人的命运。
赵淑也看了她们一眼,能放她们出府,已算是自己最大的让步,那些没得准离府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郡主。”正想得入神,便听到有人在唤自己,赵淑顺着音源看去,只带了一小药童的彭老太医正急急往她这边走来。因走得急,他那山羊胡一抖一抖的。
赵淑笑了起来,道:“彭老可是来辞别的?方子研究出来了么?”
“有头绪了,老夫打算跟郡主一道去观州,郡主莫不是打算将老夫扔在京城罢?”彭老太医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他定不能留在京城,留在京城就无法从小郡主身上得到方子了,所以坚决要跟着走。
赵淑想了想,铺子还是要开的,否则这一大府的人如何养活,既然老太医不辞辛苦也要跟着去,带着也无妨,反正当初太后给的懿旨是彭老太医协助她研究方子,此去也不算罔顾朝廷法度。
思及此,便点了点头。“那彭老太医辛苦了。”
彭老太医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在京城等了。
太后离京,皇帝、皇后率领嫔妃、众皇子公子,宗室、文武百官相送,一直送到京郊十里,才停下,赵淑站在太后身边,明德帝摸摸她的头,“阿君照顾好皇祖母,莫要再惹她生气。”他不放心的嘱咐着。
“阿君遵命。定好生照顾皇祖母,请皇伯父放心,阿君再也不胡闹了。”赵淑规规矩矩的给明德帝磕头。
明德帝看了跪在赵淑身后的执海,心下复杂。身为帝王,他征服过很多人,却从未使得执海臣服于他,其实赐个人给阿君并没什么,但执海不同。
虽然执海如今已经不足为虑,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到当年他犹如地狱阎罗般为他们母子扫平那仿佛泰山一般横在眼前的障碍。对于这个人,他是从心底里敬佩、忌惮。
“平身吧。”明德帝到嘴边的话,却不想说出来了,太子之事,或许对她也是个打击,她素来与太子亲厚。
赵淑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太后身边,皇后摘下手上的凤镯套在赵淑手上,“伯母在京城给你准备好吃的等你回来。”
对于赵淑,皇后是有些愧疚的,那日赵淑给她送双皮奶,她至今还记得,阖宫上下,唯有这个平日里自己都有些嫉妒的侄女还惦记着她罢了。
古语有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孙六拜别了爹娘,红着眼睛走到赵淑身边,好看的小脸白白的,鼻子却哭红了,极为滑稽。
话别,太后在宫里早便做全了,招呼赵淑上车后便下旨启程,马车走动的那一瞬间,除了皇帝之外,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赵淑撩开车帘看了一眼,人真的好多,视线一一扫过赵弼、紫柔、德妃、淑妃……最后落在随行保护的卫廷司身上。
他身边还跟着个霍白川,两人一个一身戎装,面无表情,仿佛千年寒冰,一个一身白衣如云,面上总是扬着阳光般的笑容,骑在马上,就算尘土飞扬,也堵不住他侃侃而谈的嘴。
赵淑与孙云一辆车,车上除了绿萝和孙云的小丫鬟半束,两人年纪都差不多大,很快便看对眼了,坐在一处,偶尔还偷偷说两句悄悄话,比如我家姑娘对我可好了,我家郡主从不打骂我之类的。
孙云凑到赵淑旁边,与她一同看外面的两人,悄悄在她耳边道:“你的霍先生怎么那么多话。”
“请注意措辞,不是我的霍先生,至于霍先生为什么那么多话,大约是他长了两条舌头。”赵淑没好气的放下帘子,死也不让孙云再开。
她拗不过赵淑,气氛的瞪她,“小气。”
说完,又忍不住无聊和赵淑说话,“你说卫大人只是护送咱们到观州便回京,还是一直与我们在观州?”
赵淑白了她一眼,“卫大人乃朝廷重臣,你觉得会与咱们在观州养老?”
“你这话我便不爱听了,什么叫养老?”孙云作势要哈赵淑痒痒,她急忙投降,将绿萝拉过来,插在她与孙云中间。
绿萝像是母鸡护崽子似得死死防守,让孙六没能得手,两人在车里又不敢闹得太厉害,便压低声音笑起来,方才那离别之愁便散去了许多。
不同于赵淑此时的欢愉气氛,永王府潇湘院此时仿佛至于寒冬腊月般冰冷,张侧妃一双厉眼死死的盯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小丫头,大声道:“来人,将这两个贱人的舌头给我拔了!”
“侧妃饶命,侧妃饶命,奴婢句句属实啊侧妃。”两丫头不断的磕头,额头上很快便浸出了鲜血,但张侧妃阴着脸,毫无情面可讲。
随着她一声令下,门外进来几个粗使婆子将那两丫鬟压了下去,顿时整个潇湘院便响起丫鬟凄厉的求饶声,然而似乎嫌吵,婆子伸手取来一块粗布便将两丫鬟的嘴堵住了。
如意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她努力的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被张侧妃叫住了,“如意,王爷现在在哪里?”
“在……在……”如意在了一会,愣是结巴得没能把话说出来。
“在哪里?”张侧妃大声的问,几乎是嘶吼出来,她的心很乱,很慌,方才从娘家回府,在路上便听到有人说端王流连在勾栏院,还是那种有龙阳之好的人常去的地方。
她其实并不想相信,但不知为何,心里有道声音告诉她,这是真的,近来王爷行事诡异,貌美如魏姬都不宠了,她知道魏姬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但王爷不说,喜欢玩儿刺激,她便也不点破,左右不过是个歌姬罢了。
然而,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王爷不爱******了,爱男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爱慕了一辈子的男人,是她的神,她的所有,是她精神上,肉体上,生活上的依靠,这个依靠怎么能有那样的所好!
不,她不能接受,若真如此,她不如去死,不如去死!
“王爷与皇上送太后出城了侧妃,您不要信那些谣言,王爷不是那样的人,您与王府夫妻几十年,侧妃您应该最了解王爷了呀。”如意终于克制住心中的害怕,跪趴到张侧妃脚下,抱着她的脚哭了起来。
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王爷怎么会有龙阳之好,怎么会传出王爷为了争夺小倌与人大打出手这样的恶毒消息?
有这样污点的王爷,让侧妃如何抬起头来做人,让王子与郡主们如何寻到好亲事。
张侧妃一脚把如意踢开,面如寒霜,踢开后又将如意扶起来,摸着如意比她年轻许多的脸,道:“日后莫要自称奴婢了,叫姐姐罢。”
如意慌张跪下,“奴婢不敢,侧妃,奴婢不敢。”
张侧妃悲凉一笑,敢与不敢,从来由不得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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