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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东晋;地点:秦州……]
告别绿珠,逾越了时间和地点的孟赢溪睁眼起身,她发现自己在迤逦的半山上,四下林木蓊郁,古柏苍翠拂地,巨槐尉然参天,完全是一幅清幽雅然的画面。
她于山色美景中行出一段,听得附近有水声,过去一看,只见泉自石罅涌出,泉眼深七、八尺许,荇藻交横,流如碧玉。这自地下石隙中涌出的清流,如沸水翻滚,喷雪溅玉,流经之处清澈见底铪。
“嗬……这么美妙的泉水,我还是第一次见,得尝一尝,不然可惜了。骟”
孟赢溪探身下去,将甘甜无比的泉水喝了个够,然后又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她就着兴致飞身掩荫含翠,郁郁苍苍的林木之上,逆势登至山顶,结果发现远处暗灰色的城市建筑群。
孟赢溪喜而出声,“不知这是哪座城池,时间又是什么时候?好期待……希望又可遇到奇人异事。”
折回到半山的时候,孟赢溪察觉有人行走之声,她便隐秘地悄悄靠过去。
原来是遇到了两个携带水囊前来取泉水的老者,这两位老者身体还算健朗,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也稳稳当当,他们正你一言我一句地在闲谈。
因为自认山中无人,所以此二人话语的内容也颇为大胆无忌,甚至可以说是犯了杀头之罪。正因为如此,孟赢溪不自觉地被吸引住了,一直暗暗尾随窥听。
“我才不信文武双全,一心为民的窦刺史会忤上,唉……深为百姓拥戴之人竟一被抄家,二被发配到那沙漠戈壁包围的沙州,真叫人深感惋惜和同情,这背后定是那大秦天王苻坚另有图谋。”
“窦滔毕竟是前朝之臣,这个苻坚总有些放心不下吧。”
“昆伯,你的想法太过迂腐,什么叫放心不下?我看这苻坚怕是看上了窦刺史那貌美绝伦的夫人苏若兰。”
“呵呵……也是,成兄你这么一说或许有些道理,听说这苏若兰从小天资聪慧,三岁学字,五岁学诗,七岁学画,九岁学绣,十二岁学织锦,算是姿容美艳的书香闺秀,十分稀罕。”
“嗯,没错,据说她嫁与这窦刺史还有一段佳话。”
“哦……还有佳话,我怎么不知道?且道来听听。”
“据说这苏若兰是扶风美阳镇人,其及笄之年时,提亲的人虽络绎不绝,但皆属庸碌之辈,无一被她看上。后来有一日她跟随家人游览阿育王寺,在寺西池畔看到有位英俊少年仰身搭弓射箭,弦响箭出,飞鸟应声落地;俯身射水,水面飘出带矢游鱼,真是箭不虚发。而池岸有一出鞘宝剑,寒光闪亮,剑下压着几卷经书。苏若兰见此情景顿生仰慕之情,便主动上前攀谈,此一少年即是窦滔。”
“如此说来,他们夫妻俩是一见钟情而成婚,真令人羡慕啊!”
“可惜大秦天王嫉妒天作之美,硬是将美满迎福的一对夫妻给拆得遥不可及,惨无人道啊!”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诶……听说你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快道予老友听听。”
“你听谁白口胡说的?空穴来风,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
“嘿嘿,我就知道你是损友,肯定不说。”
“哈哈哈哈……”
听到后面的内容无趣,孟赢溪没心思继续跟着,于是便下山去了。
[秦州城……]
孟赢溪从两位老者的谈话里寻得了一些信息,她因为大秦天王苻坚而知道自己是来到了东晋时期,但限于知识有限,除了知道这个时代出了个以清新自然的诗文著称于世的陶渊明以外,无法记忆起更多的内容。
她漫步于秦州城中,看着这座陌生的城池暗道:“读书还是有用,可惜自己不够用功,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苏若兰,什么窦滔,我完全没印象。”
为避免***扰而保持老态的孟赢溪肆意行走在闹市,她看着行行往往的各色路人,这些人那并不匆忙的身迹与生活节奏极快的现代人大相径庭。
在脑海里唯一印象深刻的东晋名士只有陶渊明,她私下念道:“考试时还专门考过这位五柳先生,我记得他质性自然,不愿以心为形役、不肯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而解绶去职,过起了躬耕自足的田园生活,陶渊明的作品好象是有《饮酒》,《归园田居》,《桃花源记》,《五柳先生传》,《归去来兮辞》。”
孟赢溪顿住思绪,摇摇头自己笑了,“唉……想这些做什么?要去拜见一下这个与李白一样嗜酒如命的诗人吗?呵呵……陶渊明在哪里都不清楚,又要远行,想想就累。我好久都没清闲过了,一直在各朝各代与这些古人不停地打斗又打斗,替她们揪心再揪心,还不如趁自己眼下有些白痴,随心所欲地游玩一番,等熬到下一个月下再说吧。”
做出不去寻找名人的决定后,她便随性而走。游玩也要有个目标地,与其乱转,还不如设定一个方位来带看沿途事物,于是孟赢溪决定先去被抄家的窦刺史府上看看。
因为观美女习惯了,一随心就想起老者们说的那个苏若兰,众人说她十分美丽,真相到底如何?还是亲眼所见才能品味。
[窦刺史府……]
因为这窦刺史就如老者们所说,果然深得民心,所以问起这地址来路人都诚心相告,很快就在几次的打听后渐渐接近。由于沿途的街市实际无特殊景致,于是这个历史的游客倒对窦刺史府期待起来。
地方一到,孟赢溪除了看见窦刺史府门口有几乎塞满了道路大列的士兵把守外,她还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奇怪声音。
她暗念:“嗯……不对呀!怎么有哀鸣声?好象还有鞭打声,是从窦刺史府里传出来的!”
老妇人加快脚步过去。
两个本地衙役把刀呵止:“站住,此地被官府封禁,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老妇人叨道自己又要出手搅局,不能洒脱游玩了。她目光如针地洒过去,“官差大人,我不想无事生非,但又不能坐视不管。何去何从,你帮老身拿个主意怎么样?”
衙役们没搞懂她说些什么鬼话,但见此妇人衣着锦绣,非普通人家,一时不好得罪人,万一惹上茬子就麻烦了,于是软了口。
“老夫人,我们职责在身不敢违抗,您还是绕道而行为上。”
老妇人的态度就跟丈母娘似的,“我不呢?”
素来民不与官斗,看老妇女这架势好象身份极不简单,也许家中有人做了大官,衙役们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越发不敢得罪她。
衙役赔着小心道:“这……这,老夫人的家府是否要穿此路过去?”
“嗯……”
“那好那好,我们送您过去。老夫人请随后,喂喂喂,前面的人让一让……”
说着,两个衙役转身就去开路,领着这个略显神秘的老妇人从密集的士兵中间穿走过去。
走个路都有人帮着开道,士兵们也当这个妇女是个人物,纷纷主动避让。
行到窦刺史府正大门时,老妇人又听到响彻耳边的鞭打声、哀号声,这次还听到了质问声。
“噼!噼!啊!”
“说……这藏宝方位图如何解读?”
里面被鞭策的女子弱声道:“将军大人,百口难辩呐!这不是什么藏宝图,只是一首回文诗而已。”
“噼!啊!”
“呸!你这个贱婢女,当本将军不懂诗文呀?这是诗么?天下的诗人比蚂蚁还广众,放眼古今就没见过有何人照此法作诗!”
“噼!啊!”
“快说!”
“呀!”孟赢溪忍无可忍,激发出逆血护体潜龙,震开周围的士兵,一掌击开上了内锁的大门,逼冲进去。
这番动静可不小,士兵和衙役们的惨叫声和炸雷般的破门声回旋于耳。老妇人的突然出现叫窦刺史府里面的众人骇然退步,惊恐地哑口观望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