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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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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两个月之前,s市就查出了第一例禽流感病例。不过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恐慌。这个时候人们都还没有意识到禽流感的可怕,只是把它当作一种难缠的病毒性感冒。然而随着全国范围内禽流感爆发和扩散,致死人数从一例两例不断攀升到一百两百。人们终于意识到了这种传染性疾病的来势汹汹,全国上下都开始严阵以待。

    s市国内的主要港口城市,属于传染性疾病的高发区,但s大处于市郊,上一世是也压根没有被禽流感波及,笑成不小心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只是这一次却有了变数。

    不但笑成毕业那一年才会爆发的传染病突然提前,经管院,也就是他们院大四的一个学生,昨晚被查出患病,整个s大全面封校,更别说住在同一栋宿舍楼的笑成他们。

    校方安排了医护人员,一个一个给他们进行排查,要等结果出来之后才能放他们离开宿舍。在观察期之内,他们经管院这两层所有人都只能在宿舍呆着。

    医学院不住这一栋,卫邵歌的同学就比他更自由一点,至少可以在学校里走动。因此每每约着去打球运动,都会特意给卫邵歌得瑟一番,弄得他十分郁闷。

    禽流感的潜伏期在七到十五天,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要度过半个月的观察期。

    他们大都是二十岁上下,血气方刚,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那些仅仅是被关在学校,而没有被隔离的学生,其实并没有多担心。最初的慌乱过后,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这次封校甚至成为他们和自己高中同学,外校朋友在网上聊天的谈资。

    然而那些被隔离的人,心情却不一样了。

    即使对自己身体素质再有信心,在隔离期结束之前,谁也不能打包票说自己一定没事。

    这种传染性疾病谁都可能感染上,既然楼栋里已经有人感染了,未必不会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因此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

    这种紧张不安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酝酿发酵,时不时就要爆发一下。宿舍楼栋里不时发生争端,尤其是走道还有平台——这也是他们除了宿舍之外唯二可以呆的地方。

    除他们这两层之外,其他几层的学生都被转移出去,整个宿舍楼空荡荡的,更让人焦躁不安。

    才是隔离第四天,杨家鹏就耐不住了,吃着了几口中午给送过来的快餐,突然一摔筷子站了起来,“妈逼,这是给人吃的?”

    宿舍里气氛并不如平日轻快活泼,杨家鹏说完这句话也没有人开口符合或者是打趣什么。

    笑成应该是所有被隔离的人里面最为冷静轻松的一个,下来就是卫邵歌。

    他长久以来保持着运动的习惯,每个月都会体检。笑成刚刚收到的上个月体检报告显示,他的身体非常健康,因此他并不担心。

    虽说这不是百分之百的事,但上天既然给他了翻局重来的机会,总不会在骰子还没停稳就把他从赌桌上拉下去?

    况且,有什么是他没经历过的。

    因而笑成心里十分稳定,这几天也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些,并没有多么不安。

    而卫邵歌,或许是因为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心智,深知焦虑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才极力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不泄露分毫。只有眼里偶尔显现出的不耐烦让笑成发觉他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镇定自若。

    杨家鹏把筷子摔了,转头打开游戏,戴上耳机,很快就沉浸了进去。宿舍里隐隐能听到一些游戏里打斗的声音。

    宁坤倒是多吃了几口,很快也放下了筷子,收拾了一次性饭盒,也坐回书桌前打开电脑。

    只剩下卫邵歌和笑成还坐在桌子上。

    笑成心中并不慌乱,一口一口吃着,同时思考着之前还没解决的机器的事情。也就没注意到卫邵歌。

    突然听到一声清咳。

    他抬头看过去,不过有人比他反应更快,毕竟这时候咳嗽还是蛮敏感的。卫邵歌笑着解释到,“不小心呛了下。”说着他去接了杯水坐回来。

    听到这一句,宁坤才把头重新转了回去。

    卫邵歌明显也注意到了宁坤的动作,却没做出回应,仍旧一边喝水一边跟笑成说话,“你心态真挺好的,这两天见你还在忙事情?”

    被隔离之后,大家都有些无所事事,就是有事也没心劲去干。晚上打游戏到一两点,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只有笑成还维持着平日的作息,并且明显是在忙着什么。

    就连卫邵歌自己,都有些心绪不宁。他头一次有些佩服一个人。

    听到卫邵歌的话,笑成先是笑了笑,才开口,“不干点什么整天也没事做啊,还有十一天,等过去就好了。”

    卫邵歌听出了对方话里些许的安抚之意。

    他先是恼怒了一下,随即的,他内心变得极其安定。

    好像仅仅是因为笑成这么一句算不上安慰的安慰。

    这让他陷入了某种不可思议,以至于笑成离开桌子都没察觉。

    笑成打开电脑和景氏联络了一下,说明自己的情况,然后又到阳台上,给纺织厂——不,现在要叫缂丝厂的负责人打了一通电话。把事情安排下去之后,笑成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有一下没一下点按着手机的屏幕。

    机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他前段时间跑遍了江浙一带,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每拖迟一天,就是一天的亏损。偏巧这个时候他又被困住了。

    看来等到隔离解除之后,他或许就要亲自去一趟日本。

    这么想着,他转过身拉开门准备走进宿舍,但有一次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他改变了主意。

    是他父亲笑康。

    这已经是被隔离的第四天了,笑成才接到笑康的电话。

    但这并不代表着笑康不关心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而是笑成压根就没把自己被隔离的事情告诉家里。笑康工作极其繁忙,只是知道s大被封校,而不知道笑成被隔离了!

    笑康知道笑成的身体素质,轻易不可能染病,也就没太担心,毕竟他是医生,不会像一般人一样惶惶不可终日。笑成母亲想要给笑成打电话还让他拦住了,就是为了避免给儿子传达恐慌的情绪。

    这种时候健康的心态往往更重要。

    但这都是出于仅仅只是封校的前提。

    笑康在等笑成的电话,结果等到自己老朋友的消息,说自己儿子竟然被隔离了!

    身为医学界的泰斗,笑康不可能不知道隔离意味着什么。

    他马上就打电话给笑成。

    第一句就是,“要不要我想办法把你弄出来?”

    笑成拒绝了。

    “爸,没必要,我出来了一样有隔离期。”

    笑康何尝不知道这个,只是一时心切。听笑成这么说,也就作罢了。但也和笑成说了许多话,确认笑成状态尚好,才挂断电话。

    和父亲通话结束之后,笑成还有些百味陈杂。

    他又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才走进室内。算算还有十一天,笑成也有些烦了。

    结果就在第九天的时候,被隔离的这些学生当中,出现了第二个患病的。

    马上的,又出现了第三个。

    惶恐不安的情绪快速到达了一个顶峰。

    当天晚上,卫邵歌突然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