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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狠毒的人也不是渔翁的对手,告诉将士们今晚都给我好好杀一场,取胜了有的是他们要的功名。”杨峥目光一闪,杀气腾腾。
高航还是头一次看到杨峥露出如此吓人的杀气,微微愕了一下,才应了声腾腾腾的下了楼。
“今年应该可以过个好年了。”待高航的身影出了小楼,渐渐没入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杨峥才恢复了常态,刚才他并非有意做出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而是想告诉高航,上了战场就不该有仁慈。
一切的一切,只有胜利。
“将军,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将士浑身是血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喊道。
“什么事,如此慌张?”刚刚取得胜利尚未来得及品尝这份喜悦的曹宁微微有些不悦,转过身瞪了一眼那将士语气冷冷的问道。
“那边有敌人攻了过来,人数还不少……”那将士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露出一脸的恐惧说道。
“朝廷的人,姓杨的果然好算计。”曹宁骂了声,抬头望去果见在城门外的黑暗里隐隐有人马涌动,速度并不快,但马蹄声,步伐之声,以及铠甲咔咔的声响,无不让人毛骨悚然。
“一定是姓杨的领兵来了,将军与曹钦鹤蚌相争,这样的好机会,姓杨的怎么会放过?”千户徐涛提马上前道。
曹宁眯着双眼看着远方没有啃声,火把下映出他的阴晴不定的脸来。
黑暗中骑兵奔驰的乱蹄声,越来越近,那种大地震动的压迫感,让每个曹军将士心头都为之一紧。
渐渐地领头的几支火把开始露了出来,就着火光众将士放眼望去,入眼的便是黑压压的一片,清一色的黑马,清一色的白色铠甲,黑黝黝的鸟铳无不彰显着对方的强大。
“那是,那是神机营?”
曹宁这边有人大声喊道。
人堆里开始涌动起来,神机营的威名并不仅限与北方的鞑子,对于反叛者同样是噩梦,神机营创建后,多次跟随皇帝出征,用手中的厉器——三眼火铳摧毁了一个又一个敌人。
“英国公……”人群里不知谁又喊了声。
众将士寻声望去,果见对方队伍中一老者身着红色明光铠,这种盔甲古代的一种铠甲,在胸背甲上有一椭圆形,称作护心镜的金属板,提高了胸部与背部的防御力,名称即因护心镜而来。明光铠被认为是最好的盔甲,在本朝唯有战功卓绝的将帅才有资格穿这样的贵重的盔甲。自小皇帝亲政后,英国公因年事已高,子懋复为太师,俱加阶特进,俱勋左柱国,俱再知经筵事,俱再监修国史,并不领兵作战,已经多年不曾出现在战场上,众将士差不多将他给遗忘了没想到今晚会在这里看到他,其震惊不亚于皇上亲临了。
但很快曹军将士发现,一个英国公还不足以让他们彻底惊呆。
陆续出现的火把下,一队人马一字儿排开,灯火下那些熟悉到了面孔清晰可见,英国公张辅,泰宁侯陈瀛,驸马都尉井源,平乡伯陈怀,襄城伯李珍,遂安伯陈埙,修武伯沈荣,都督梁成、王贵,尚书王佐、邝埜,学士曹鼐、张益,侍郎丁铉、王永和,副都御史邓棨。除了武将外,还有文官,六部里面,户部尚书王佐、兵部侍郎于谦、吏部左侍郎曹鼐、刑部右侍郎丁铉、工部右侍郎主永和、还有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邓栗、翰林院侍读学士张益、通政司左通政龚全安、太常寺少卿黄养正等朝廷当时的中流砥柱,主要的大臣,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黑压压的人马就那么看着他眼前的曹军。
寂静的夜色里,曹军只觉得这一刻自己仿佛进了狼群。
曹宁心里冰凉,长长地叹息一声:“想不到我曹宁竟能让姓杨的如此大费苦心,也算值当了,人活一世,要死则死大名耳。”
火把劈里啪啦地燃烧着,一马当先的涨辅高声道:“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围。”
数十万大军立即丰盈而动,领先的神机营人人手持三眼火铳迅速摆好了阵仗,居中而立,其次,五军营﹑三千营闻风而动。
阵阵的马蹄声,伴随着战旗呼呼之声,空气里陡然多了几分杀气。
夜色平静如水,黑压压的云层不知何时被风吹散,露出一轮圆月来,银白色的月光当头洒下,落在了几十万大军的脸上,盔甲上、火铳、马鞍、刀刃、甚至是用来壮胆的火炮也沾染上了一丝阳光。
四周变得宁静无比。
双方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对方,燃烧的火把时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远处的永乐大钟鸣钟三次,钟声悠远,让这座杀气腾腾的战场多了几分佛家味儿。
张辅勒马上前,刀一般的目光往人堆里扫了扫,忽的叹了口气,道:“你们都是大明的将士,刀枪对的本该是敌人,可你们现在对的是谁,是自己的兄弟,你们看看你们身边,也许是彼此的兄弟,彼此的朋友,当初在敌人的战场上并肩作战,建立功业,可这才几年的功夫,你们就做了流寇,做了逆贼,你们这么做,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朝廷养了你们十年,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拿着朝廷的武器,穿着朝廷的盔甲,骑着朝廷的战马来反叛的么,难道你们别了妻儿父母,跨上战马就是来做反贼的么?你们别忘了,你的妻儿父母可还等着你们回去,你们里面许多人都跟着张某一起上过战场,面对凶狠的敌人你们不曾做出对不起朝廷的事情,如今这是为那般?”
这几声责问,问得锵锵有力,但谁都听得粗来,英国公心头的那股淡淡的惋惜之意。
四周依旧沉默。
风呼呼地吹了过来,吹得每个人的脸上,也吹进了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