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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仗一出来,瞧着刘医生尴尬的脸还有白敏熹阴暗的要结冰的表情,周密心里差不多明白了*分,他扬了扬眉,先喊了叔叔阿姨,然后语调如常的询问,“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虽然不知道曹莹怎么想的,但似乎此刻不太想给周家制造什么麻烦,她走过来问道,“周密,普天超和尤喜尔昨晚上离家出走了,我们没有任何消息,因为昨晚的事儿……可能是你们一起散步,凑巧也在场,也应该很清楚原委,这件事我们大人处理的太急了,这两个孩子实在也倔强,别的都不怕,就怕他们出什么事,有什么危险,我们心里都非常着急,所以你看能不能尽量想想有没有相关的消息吗?”
周密一脸深意的看着曹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想到他们真的这么做了。”
曹莹一听,哎呀!真有消息!赶忙问,“怎么说?”
“其实……我们昨天……不是去散步,也不是凑巧在场,是提前和尤喜尔他们约好了见面。”
周密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呆住了,连周正都蒙了,她心想,难道是我失忆了?怎么不记得普天超说过呢?
周密双手抚着额头的发际感叹道,“因为看到尤叔叔和刘阿姨跟他们争执的厉害,一切都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看着尤喜尔哭的很惨,周正替她难过的同时自己也伤心又害怕,在我肩膀哭的死去活来的,所以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好过去。等叔叔阿姨走了以后才和他们见面。”
哦!——几乎可以听到所有人恍然大悟的一声感叹。
什么周正和男生抱着,什么两情侣散步,真是无稽之谈啊!周正是俯在他肩膀哭泣,周密怎么能袖手旁观不去安抚?
周正和周密天大的误会一下子烟消云散,虽然白敏熹仍旧眉头紧锁,但看得出对澄清这一点已经大大的松了口气。
但众人就更要追问,“你们提前约好见面要干什么?他们俩都有什么计划?知道他们俩要离家出走你们怎么不提前通知家长呢?”
周密也皱着眉,摊手道,“他们原本预想顺利高考后,各自考上了大学,然后在暑假期间和家长提出两人的事儿,以为至少会减少一部分阻力。他们约周正见面也是想让周正一起帮着想想办法更好的解决,并且这段时间尤喜尔的心理压力也很大,所以只好找朋友排解一下,我觉得这种约定见面也无可厚非所以就同意跟着去了。至于他们离家出走,完全是因为觉得事情无可挽回才走的,我只是看昨晚的情形以及普天超‘宁死不屈’的性格也能猜到了。”
听到这周正总算明白过来了,她实在没想到周密临危不惧、随机应变的能力简直登峰造极!如果不是这种场合她简直要拍手叫好了!解释的合情合理、干净利索!这让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相信周密的话。
刘医生这才充满歉意的连声问道,“那,那周密,你知道他们大概回去哪吗?”
周密看了看曹莹,回答说,“不知道,但是带着尤喜尔,就算是体贴她,普天超也不会贸然去不熟悉的地方吧?去北京的可能性更大。”
曹莹一听就明白了,转身和白敏熹表达了匆忙打扰的歉意,然后和大家赶忙离开了周家。
客厅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周正还在旁边站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周密也没走开,他们俩看着白敏熹抚着额头坐在沙发上,脸色严肃的很。
听到刘医生说周正和男生拥抱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一半失去理智……即使前几天刚对周正说过她还像个孩子,谈恋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就刚才的一瞬间,她竟然信了并且带着愤怒、伤心甚至还有绝望。
这种绝望表面上看上去是对孩子任性早恋的痛恨,是对她成长的担忧,哪怕是对自己在众人面前突然丢脸的恼怒,但其实呢?那个最深最深的根源,白敏熹不敢想,不敢想……她不敢想象如果孩子因为遗传……而再度复制了一个因感情复杂而失败的母亲的人生。
她也为自己一直深深无条件信任周密却总是下意识怀疑、担心周正而感到浅浅自责。可是没有办法,周密成熟、懂事,有分寸,周正始终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才真正能长大。
还好,无论如何事出有因,周密总算顾的周全。
她把额头埋在手心,重重叹了口气,再抬眼看着仍旧长身玉立站着的周密,轻轻靠着墙,双臂抱着,成熟沉稳的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仔细看的久了,眉目情动,像极了周京。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似,早些年想到这的时候还会脸色晦暗,现在早已经深藏不显了。
她慢慢直起身体,看了他们俩好一会儿才说道,“周正,上次我问你的时候你替普天超和尤喜尔瞒着,仗义的很,听周密这么一解释,原来你们都心有明镜!这件事,不是你们本身的错,但也没做对,这种情况下不知道什么叫独善其身?自己都顾不周全,你还能顾谁?另外,你们两个以后也要注意距离,要知道居心叵测的人有的是,不要招惹不必要的误会和嫌疑。
这件事我虽然不再追究,但——绝对——下不为例。”
本就低着头的周正心虚的赶紧把头压的更低,都不敢去看白敏熹的脸色如何,只一味乖乖的点头称是。
白敏熹看看周密,他没说话,也没反驳,当然,她也不想强迫他说什么。这件事和周密本来也没有直接关系,即使怀疑丛生的时候,她仍旧没有怀疑周密和周正的关系,因为她自己本能的也会死死的封闭了这个想法。
两个孩子虽然从小一起成长,吵闹的时候多,却也看得出周密对周正的好,但这种好,在她看来只是姐弟情谊,是周密本性的对家人的温柔体贴,对手足的包容谦让。
就像这次周正难过了就会在周密肩膀去哭一样,他们彼此纯净的信任和美好的感情是最不容玷污的,她不容许别人怀疑更不容许自己怀疑,哪怕天塌了,哪怕世界末日,哪怕她……死了——这也绝对不可能。
第二天普家在北京一栋属于英才名下的别墅里找到了普天超和尤喜尔,英才早已去了国外,只剩下空房子让普天超占用,家长们虽然生气,但总算有惊无险把孩子们带回来了。
周正一直想告诉尤喜尔周密帮着说谎圆场的事儿,无奈尤喜尔被关了两天禁闭,谁也见不着,周正急的抓耳挠腮。
但也不见他们父母来告状,想必是说谎的事儿没有拆穿,可是周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周正满肚子疑问,但自从白敏熹教训两人注意保持距离后,这两天他们上学、放学都前后隔着十几米,周正回头看周密的时候他也低着头没注意到。一旦到家,除了吃饭前后偶有交流,但也都是有白敏熹在场的家庭谈话,其他时间都各自在房间里。
眼看明天就要离开l市去北京参加美术培训了,周正满腹小女儿的心情都无处安放。
好容易挨到了下午放学,两人仍旧是前后走到了家,因为第二天要离开,所以晚上不用再去晚自习了,但要去肖一行画室告别。夜路不安全,白敏熹倒是提前发话让周密陪她去,周密没有意见,面无表情。
去的路上两人还是相隔三五米远,一直没怎么说话。
到了画室,肖一行和周正聊了很多问题,像个父亲一样仔细叮嘱她在京学习、生活的各类事项,周正也很是感动。
临走的时候,周正发现之前看到的肖一行画的“师娘”的画已经完成很久了,但是仍旧是容貌不慎清楚,怎么看都是抽象的,难道真的像肖老师所说的已经淡忘了女人的样子了么?
周正没敢问,出来的时候看肖一行把画像收了起来,放在专门的柜子里,打开柜门的瞬间,周正用余光瞧见了一排排竖立叠加的油画,全都是那个女人。
回去的时候,周正仍旧和周密前后走着,周正小声的叨咕着,“你说,肖老师真的会不记得喜欢的女人的样子吗?为什么执意画成那样?”
过了好半天都是安静的,周正刚要说别的,突然听到后面回答了一句,“过五十年你会忘记我的样子吗?”
周正一愣,站住了脚步。
会吗?五十年?五十年是多久?半个世纪?
可别说半个世纪,就是一个世纪,只要她活着,怎么会忘记周密?那个和她最亲密的人呢?
周正摇了摇头,听到周密慢慢靠近,直到停在她身后,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五十年都忘不了,何况是生离死别的肖一行又怎么会忘?”
周正点点头,肖一行浓郁至此的思念怎么会用这么模糊的方式来表达?这背后究竟是什么故事?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转身问道,“可是周密,可是你要是离开五十年,我可以画你,我要是离开五十年,你怎么纪念我啊?”
周密咬着牙,突然抓着她的胳膊三两步把她带进了路边的一个深深的胡同夹角里,灯光全都被墙头遮掩了去,黑暗给了周密无穷的力量,他猛的把周正抱在怀里,双臂紧紧扣着她的后背,两人像被强力胶黏成了一体,唇舌浸润,深深吮吻。
亲的一塌糊涂之后,周密突然抬头气恼的问,“我什么要离开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