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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非晚在这个时刻听到这句话,脑子里第一反应上来居然不是担心或者急迫,而是愤怒中带了点好笑。
她的手一把就往谢问辰腰间伸,一边拽开皮扣夹子一边骂:“你有本事带枪你倒是有本事拿出来用啊!你这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话音未落她一抬眼就看到谢问辰身后有个人冲上来就要勒住他脖子,电光火石间她一把掀开谢问辰,完全条件反射的开了保险栓连瞄准都不带直接就对着扳机扣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在山林之间显得格外突兀而可怖,紧接着那人就捂着腹部倒了下去,血流汩汩自他手指间漫出来,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
这一枪的威力实在太过强大,以至于周围几个人齐齐愣了好几秒,下一刻他们立刻反应过来,果断的转身掉头就跑!
但是已经晚了。
在监狱里浸淫三年,和形形色|色罪犯打过交道的俞非晚深知,在你的能力高于敌方时,一定不能在犯罪现场留下活口——尤其她此刻对于这群能够奸杀女人致死还面不改色分尸的败类,简直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她举起手臂,有些脱力还因为刚才巨大的后坐力麻痛感的胳膊禁不住在微微的颤抖,可卡在扳机处的手指却端的稳稳的,看似轻而易举的直接朝顺着几个不同方向连发三枪!
几声巨响和男人嘶吼的惨叫声接连响起,哗啦啦惊起树林中栖息的飞鸟无数。其中有一个人中弹之后勉强爬起来想继续逃跑,被俞非晚几步上前,又一发子弹结果了性命。
——结束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俞非晚简直是脱力一般松开了手,还在发热的枪管砰的自她指缝间落下,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卡在一块石头边上不动了。
俞非晚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这才发觉自己如同刚从水里头捞出来一样,冷汗已经浸湿了全身的衣服,可浑身上下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完全松懈下来——之前是被逼到绝境一股气性不要命的冲上心头,如今危机过去,她脑海中浮现方才经历的一切,竟无端的生出了一点震撼和后怕的感觉。
这感觉的冲击力度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俞非晚脸色灰败的在原地坐了十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她踉跄起身拾起枪往跪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明显在忍受巨大痛苦的谢问辰身边走去,哑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
她后几个字突然就消失在了喉咙里。
谢问辰目前的情况极其糟糕。
他完全是用自己的脊背硬生生抗下了那记石块,所受伤势不知道比俞非晚厉害了多少倍。石头尖锐锋利的棱角直接在他背上拉出了深深一道口子,血肉都翻了出来,显得极其狰狞而可怖。微微有些长的头发下露出的侧脸苍白如纸到有些发青,大量的失血正让他体温不断地降低,只凭一口气撑住不断喘息着——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没有晕厥,大概也只能归结到此人意志力太过强大了。
俞非晚矮下身小心的扶住谢问辰,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半是担心半是责备的骂:“还能行吗?我说有枪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非要自己挨那一下,觉得当英雄很爽是不是?”
“……没有,”谢问辰脸上浮起一丝有些窘迫的古怪神色,苍白额头上冷汗一颗颗滚落,也难为他还能强撑着说出话来,“我……我不会用枪。”
“……”俞非晚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在谢问辰很快就做出了下一步指令,勉强对抗着还在不断失血的身体艰难的说:“你把我的手机掏出来……我做过改装,信号应该是满格……就是用它我才……”
他话还没说完,下一刻身子突然晃了一晃,头一下子就栽倒在俞非晚的颈窝里。
一个完全昏迷的成年男子半个身子完全压上来的重量还是有些不太好受的,更别说俞非晚也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身体情况濒临强弩之末,毫无准备差点就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倒砸的摔倒在地。
她苦笑了一下勉强坐稳,扶起一边谢问辰的身子,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打开手机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自从上次跟张志东去了趟晚宴,谢问辰跑了大半夜搜寻无果后就把自己的手机要了过去,捣鼓了大半天之后才还回来——估计也就是在那时候他给手机里头装了卫星定位之类的东西,这才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山里准确找到她的位置,于千钧一发之迹赶到现场。
俞非晚打开谢问辰的手机,联系人一栏上存着的号码寥寥——除了俞非晚外就是公司几个其他同事以及导演制片人的手机号,活似个无家可归孤身一人漂泊在b市的伶仃青年。
俞非晚又掏出了自己的电话,对着联系人屏幕想了很久,最终拿谢问辰的手机拨通了席徽的号码。
极其热烈动感的彩铃声响了很久后,席徽啪的一声接起了电话,张扬而尾音带笑的声音就从那头传过来:“——喂我席徽~您哪位?”
俞非晚笑了笑,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沙哑的声音:“席徽我是非晚,你方便说话吗……嗯有事……我跟谢问辰现在在剧组拍摄的那片山里,具体方位待会儿我用这手机发给你……对事情还有点大我还受了伤……不太好收拾,已经出了人命……你多带几个人来,别告诉你爸……这事儿和郁家有关系,我怕万一暴露了会死的很难看……好的好的……实在太感谢了……”
那边席徽连声保证尽快就到然后挂断了电话,俞非晚花了好半天弄清楚谢问辰的手机怎么用后终于把定位信息给对方发了过去,很快就得到了她们已经在路上的回复。
俞非晚垂下眼,近乎脱力的靠在身后的石头上,目光在怀里青年苍白瘦削却漂亮的侧脸上缓缓游移了许久,目光里慢慢浮现上一丝笑意来。
这笑容虽然极浅,看着却是从内心深处生出来的,如果谢问辰此刻还醒着一定会因为她此刻的神情怔楞一下——那一抹笑意是如此的轻柔而温软,还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意味若有所思般的满足,连带着她那方才经过一番生死搏斗的,苍白中还透着凛冽的脸色都柔和了几分。
四周悄无一人,不远处横倒尸体的血液还在一分分变冷,夕阳最后的一丝余晖静静的透过树林间隙留在相依而坐两个人的身上,成为这场意外之后第一次能静下心来的安静时刻。
谢问辰再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了满屋子冰冷凄惨的白色,最近的铁架子上挂着吊瓶,正在一滴一滴的把溶在生理盐水里头的冰凉液体压进他的血管里去。
背部的伤口应该是重新包扎过了,但稍微一动还是会刀割一样的疼,就好像有人用锯子一寸寸锯开皮肉,锋利的刀刃毫不拖泥带水的挥过去,简直是痛入心扉一般的狠辣刺痛感。
这场景和感觉立刻就让谢问辰心里浮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微微动了一下手指,不着痕迹又带点厌恶的轻轻蹙起了眉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仿似叹息的呻|吟。
这声音极其轻微,可一边披着衣服倒在椅子上小憩的俞非晚却瞬间惊醒的跳起来,在看到谢问辰醒来的一刻立即坐到床边,一把将他按回床上掖好被子。
“不许动,不许起来,给我好好躺着!”俞非晚手忙脚乱的按住他时正好碰到了自己腿上的伤,当即痛的“嘶”了一声,一转头又是疾言厉色的训斥道,“你的伤太严重了,逞英雄很爽吧你?明明可以把我推开再躲的脑抽了非要用自己去扛,嫌你背上的骨头不够硬是吧?啊?!”
下一刻她的手突然毫无预兆的被握住了。
刚醒来的谢问辰还处在浑身疲惫无力的状态,指腹微凉的虚虚抓在俞非晚的掌心上。血色冲上苍白的脸泛出些微微的红晕,他轻咳了一下,语气疲惫的问:“……你的伤呢?”
俞非晚一把抽出手,干脆利落的把他的手重新按回被子里去:“叫你好好躺着你就躺着,一醒来就问我的伤你是想干嘛?装情圣啊?”
她恶狠狠的朝谢问辰瞪去一眼,结果目光一触及他的五官,视线立刻就僵住了。
谢问辰无疑是生的极其好看的那一类,哪怕此刻他穿着病房蓝白色简陋而统一的病号服,因卧床太久头发散乱的垂在苍白的脸侧,可配上他那瘦削而比例完美的五官时,立刻就生出了一种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脆弱精致的惊艳味道。
而此刻他那褐色的漂亮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俞非晚,其上似乎有浅浅的水汽氤氲流转,再配上他泛红的面颊和轻轻抿起的淡樱色嘴唇,样子简直是可怜而无辜极了。
这货……这货是在卖萌?!
俞非晚一边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悚然一惊,一边却根本舍不得移开眼——天知道这副神情出现在谢问辰那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是有多不容易,不过也实在是太过漂亮而精致柔软,俞非晚觉得假如自己是个男人,只怕当即就硬了也说不定。
然而谢问辰那副神情出现的时间却极其短暂,下一刻眼中的水雾便立刻消失的一丁点就没剩下。他淡淡别过了眼,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然后还不待俞非晚出声就立刻试图转移话题:“对了,沙琪她……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口,俞非晚瞬间沉默了下来。
当时她受伤,席徽匆匆赶到也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但还是控制住自己没腿软。好在席家近几年崛起,又是做鱼龙混杂的服务业这一行的,手下对深谙市井暴力的人不少,当即就下令让几个跟班立刻把现场处理干净。之后俞非晚让席徽先把谢问辰带回去,自己则先去剧组说了声情况——当时沙琪没找到还丢了俞非晚,整个剧组都乱成了一锅粥。俞非晚只说她是不小心迷路了从山坡上摔下,立刻就被送回了b市的医院。
后来她住院不在剧组,只有剧组里女二号带着一干人来探望的时候说起当时沙琪迟迟找不到,汪盛强气的掀了好几次桌子——但自从郁夜明带着几个人把单独请出去谈了一个小时后,回来时他的脸色就变得漆黑而沉默,淡淡的宣布沙琪路上遇见了投资方时正好心脏病发作,顺便就被送到了医院的消息。
紧接着各色公关媒体听到了风声就立刻行动起来,网络报纸上沙琪影后病重,正在医院进行救治的新文就仿佛插了翅膀一般飞了出去。又过了半天,几乎是顺理成章的,官方无比悲痛的发布了抢救失败,一代影后自此撒手人寰的噩耗。
事实是如此的冰冷而残酷,以权势操纵下巨大的机器系统粗暴果断的掩盖了其下的一切真相,回想起当时山谷下郁夜白放肆冰冷到扭曲的眼神和她身边的秦修霁,竟让俞非晚觉得无比荒谬而可笑起来。
或许不是没人怀疑过真相,只是碍于一手操控舆论和历史那太过可怕的势力,所有的声音都选择了缄口不言……所谓情势比人强,心知肚明却敢怒不敢言的悲哀,大抵也不顾如此了罢。
谢问辰看到俞非晚垂下眼一言不发,神情中却分明透出一股悲凉的意味,心中当即就猜到了大半。他无声的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覆在俞非晚的手背上,斟酌了一下词句:“……别难过了,毕竟你……”
“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俞非晚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开了口,她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的坐在床边,目光直直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平静的说,声音里却透出了股让人心惊的冷静,“……哪怕是在这个圈子里到了像沙琪一样顶尖风光的地位,在那群所谓上层阶级人的面前却还是如同待宰的羔羊,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所以我……”
所以她之前一味向上攀爬,还可笑的以为自己只要避开秦修霁就能摆脱前世阴影的想法,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打从回到b市的第一刻起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沙琪离开时即便她脊背依旧挺直气质依旧高华,可再一联想到萨皮利坦那群人暴力而人渣的作风,就已经可以预见到等着她的会是怎样暗无天日的未来。
而她当时却只能控制住自己青筋爆出的手插在泥土里,一声大气也不敢出,紧紧盯着这位在她重生开头这段时光频频温暖伸出援手的前辈一步步走远,任凭巨大的自我厌弃和颓废感从骨头中的缝隙里透出来,如同寒冬腊月深潭里结了冰的水,整颗心浸在里面无比刺痛,感觉一切都是灰败的。
“所以我想了很久,”俞非晚垂下眼吐了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状似轻松的微笑,“……我觉得现在自己惹了这么多上流社会的仇人,保不准哪天就会小命不保。所以现在为了以防万一,我有两个选择。”
谢问辰挑了挑眉,露出个愿闻其详的神情。
这动作他做出来其实非常好看,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淡漠和优雅感,可俞非晚此刻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垂着眼自顾自的说:“第一,我可以隐姓埋名就此退出娱乐圈,到一个二三线的小城市去找份能养活我自己的工作,就此和这群人井水不犯河水,安安稳稳的过掉这一辈子。”
谢问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颇有嘲讽意味的笑了一声。
这笑声似乎激怒了俞非晚,她霍然抬起头来,盯着谢问辰一字一顿的道:“第二,就是我把自己变成名流,不依附于任何人走进那个圈子,拥有与之一战的实力,跟他们死磕到底。”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极其冷凝,颇带了些凛冽而决绝的味道。下一刻她停下深吸了一口气,结果兴致勃勃的目光却对上谢问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她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挑衅般不满的问:“你不相信我?”
谢问辰苍白俊秀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笑容,一向褐色冷静的眼底此刻在病房里的日光灯下似有波光流转:“我信……只是我很怀疑你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把自己变成名流了之后,能坐得稳那个位置吗?”
俞非晚为了证明她真的是个从外表到势力都足以胜任名流之位的犀利人士,当即豪气万千的一拍床单,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睨着谢问辰:“怀疑我是不是能坐得稳那个位置……据说到了所谓的上流社会会有无数人勾搭倒贴,我坐上那个位置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潜规则了你你信不信?!”
谢问辰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哼笑,其中蔑视和不屑之意不言而喻。
这个动作终于成功的激怒了俞非晚,让她觉得眼下必须给这个不停拆自己台子的经纪人一点颜色瞧瞧。当即一把拎住他病号服的宽大衣襟,拿出上辈子演暧昧戏和床戏的演技,缓缓俯下身作势就要朝对方的嘴唇亲下去!
俞非晚保证她当时仅仅是想做做样子决不会真的亲到,目的只是为了欣赏一下对方因为自己逼迫而尴尬脸红的羞窘神态。
但当她都快触碰到对方嘴唇的那一刻还不见谢问辰有什么类似于尴尬的反应,反而那双玻璃珠般透亮的褐色眸子明显越来越深沉,呼吸即使有意抑制但还是显得粗重,浑身肌肉紧绷起来而手臂也不知何时突然按住她的背——直到这时俞非晚才霍然转醒,心头漏跳一拍当即想要抽身而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只见谢问辰竟然完全不顾手背上还插着吊针,清瘦的手臂携着极大力气果断粗暴的一把掰过她的肩,带着种铺天盖地的气势翻身过去将她压在身下,低下头就狠狠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