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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仓内的粮食来历不明,问县令,也只得到上天的恩赐这种没有任何用处的回答,但粮食从无到有,总会有蛛丝马迹。而童堡一意孤行分发粮仓内的粮食,结果刚刚运出城外就有一群蝗虫扑过来,黑压压一大片,赶都赶不走,杀又杀不完。
因为都是粮食,也不能用火烧,结果童堡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两袋被咬开,蝗虫们一拥而上,啃完了还用爪子抱住粮食跑。因为蝗虫的数量实在是太多,根本阻拦不了,运出城外的粮食竟然以飞快地速度变少。
就算不把国花放在眼里,也不认为蝗灾是天灾,作为少壮派代表,童堡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够呛。郁木槿得知此事后,也庆幸当初杨骞昊没得手,不然被蝗虫这么一攻击,舆论定然要偏离正常方向。
果然不出郁木槿所料,城中的百姓和城外的百姓一起,更加相信天灾之说,再确定国花是生是死之前,皆双手合十,向着扬州城的方向祷告。
童堡在城外怒骂蝗虫,却又无可奈何,手下的人已经动摇,觉得这正是天灾,童堡无法,只得灰溜溜回来,赖在县衙不走。离开扬州城的时候,信誓旦旦,誓要为陛下分忧,若是不做点什么,他肯定不能离开。
原本看到县衙粮仓内粮食多,就想着把自己运来的粮食和银钱私吞,结果强行出城分粮却出了事。童堡思来想去最终认同吐出准备私吞的粮食,开封运出城外。
这倒是很顺利,粮食和银钱成功分给城外的百姓,只是数量太少,说杯水车薪也不为过,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而此时郁木槿终于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连夜和杨骞昊一起躲在粮仓中。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只不过自从看到夜间也能飞行的蝗虫,和城外用爪子抱走粮食的蝗虫,郁木槿的疑惑越来越大。
今晚,他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解释。
为了方便守在粮仓中,郁木槿此时正在花盆中,整棵花都靠在小鸡仔身上,大概是晚上比较冷,大青虫也不再蠕动着逃跑,而是乖乖缩在小鸡仔肚子下面,呼呼大睡。杨树留在客栈,杨骞昊抱着花盆,躲在房梁上,认真观察周围的动静。
嗡嗡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的,第一只蝗虫出现在粮仓,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成千上万只。粮仓角落有推起来的空麻袋,蝗虫一个个主动钻进去,不一会儿又一只只飞出来,只不过麻袋却逐渐撑满。
郁木槿的感知力很灵敏,他知道麻袋里面都是粮食,却不知道这些蝗虫到底是怎么把吃下去的粮食吐出来的!而且它们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嘴巴,蝗虫也没有这么大的胃装粮食!可无论郁木槿如何感知,就是弄不清楚蝗虫是怎么做到的。
但粮仓为什么有这么多粮食却迎刃而解,原来是蝗虫做的,亦或是背后操控蝗虫的人做的。
杨骞昊一脸惊骇,若不是郁木槿提议守在粮仓里,他绝对想不到罪魁祸首竟然是这些蝗虫。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以至于他的身体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更加抱紧怀里的花盆。
等蝗虫全部离开,杨骞昊终于从房梁上跳下来,取出油纸布,抓了一些麻袋中的粮食,紧紧的包裹,然后迅速离开粮仓。
今天晚上的行动虽然自己没有出手,但实在是太惊心动魄,谁知道蝗虫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瞧着就真的跟“天灾”似的。等杨骞昊揭开围在花盆外面的油纸布,郁木槿立刻变成人形,坐在对方怀里,伸手戳戳花盆里呼呼大睡的小鸡仔,低声说:“我可以确定,此时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为何还无从得知,但粮仓内的粮食一定要看好。”
“缺少人手。”沉默一会儿,杨骞昊同样压低声音。
昊亲王如今的处境确实如此,扬州城的手下一个都没带来,而绛县县令不听指挥,他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最后想来想去,只能让杨树去,但郁木槿不放心,视线最后落到花盆上,看着呼呼大睡像个毛团子似的小鸡仔,郁木槿有了主意。
让小孩去可以,但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最好带上帮手,想来想去,芦花小鸡仔刚好派上用场。
当然,临睡觉前,郁木槿没有忘了把手伸进杨骞昊的衣服里,拿出树枝,熟练的上下摸摸,然后呲牙咧嘴的坐上去,刚感觉有点难受,杨骞昊的树枝就“不负众望”的泄了,还是跟上次使用的时候一样快。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郁木槿在黑暗中裂开嘴露出大大的笑容,低头吻住对方的嘴唇,末了安慰道:“以后会好的。”
……杨骞昊沉默,他已经不再辩解。虽然作为武-力-值爆表的王爷,飞檐走壁,徒手撕沙包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但这都改变不了他一见到郁木槿主动,身体就控制不住似的沸腾,然后沸腾着沸腾着就把持不住。什么时候才能美人入怀,想怎样就怎样,完全把持的住,雄风不倒。
天亮后,郁木槿感觉体内能让自己维持人形的能量异常充沛,便趴在杨骞昊身上,裹着被子,对跑来送饭的杨树叮嘱,“杨树,你带着鸡仔去粮仓那边盯着,一有异状就回来找我。”
“爹你放心好了。”杨树拍胸脯,话锋一转,指着鸡仔说,“爹你不留着鸡仔作伴吗?”在小孩儿看来,郁木槿变成花的时候,刚好跟小鸡仔作伴,还能靠在毛茸茸的小肚子睡觉,多舒服。
摇摇头,郁木槿绝对不会说自己担心鸡仔吃完饭又想着给自己送大青虫,赶忙打发杨树出门。
给杨骞昊的任务更重,这段时间相处,郁木槿已经摸透他的性格,老实憨厚,心眼实诚,但作为亲王的身份来说,这恰恰是致命的弱点。童堡作为朝廷派下来的钦差,绝对不能不理,若是功劳被他拿走,到时候恐怕扬州城的传言又得变一变。为了国花的地位,为了自己,郁木槿也必须殚精竭虑,为昊亲王设身处地的维护形象,为他抢到功劳。
到这时候,郁木槿终于发现,自己一直躲在幕后,待在花盆里出去,并不妥当,但他也不能挂在杨骞昊身上出现在人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还是得待在花盆里,由杨骞昊抱出门。
……可别说,没有小鸡仔做毛毯,郁木槿整棵花都感觉不太舒服。
花盆外面蒙上油纸布,杨骞昊单手抱着,再次登临县衙。此时县令因为昨天杨树那句话,对杨骞昊的态度截然不同,不但亲自奉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改变,更是明里暗里打听消息。
瞧见杨骞昊怀里的花盆,还以为这是给自己的,县令就等着对方开口,自己好看看是什么花,再决定拒绝还是接受。结果县令自然未能如愿,连国花的只言片语都没能打听出来。
童堡也住在县衙,杨骞昊身份摆在那里,当今陛下态度不明,但钦差对上王爷,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故意避开不见。所以,得到消息的童堡也很快来了。如此一来,县令倒是不好再问关于国花的消息。
现在少壮派大臣把持朝-政,对于国花的态度也很明确,这次国花遭火焚,生死不明,大都采取喜闻乐见的态度,县令自然不好当着童堡的面提起。
而待在花盆里,仔细的听着外面的说话声,郁木槿想的更多,看来童堡也不知道粮仓里的粮食是怎么来的,此时咬住不松口也可以理解。暂时排除童堡,只能再看其他关注粮食的人,想抓住幕后之人,必然要从粮食下手。
城外的灾民拖一天就是一天的罪,时间紧迫,眼瞅着童堡和县令当着杨骞昊的面扯皮,再这么拖下去,外面的灾民会死的更多。
郁木槿正在心里着急,晃着整棵花,意图引起杨骞昊的注意,最好是抱着自己去茅厕,自己临时变成人形商量一下,怎么寻找突破口。只不过郁木槿来没来得及做多余的动作,县衙大门口就有了动静。
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一只毛茸茸,嘴巴嫩黄嫩黄,身上带着黑色斑点的芦花小鸡仔探头探脑的查探情况,瞥见没人注意自己,小鸡仔甩开小短腿“跐溜”一下跑进去。
说起来,县衙里面的路都是纯粹的土路,偶尔还有一些棕黄的叶子,黑色的叶子什么的。芦花小鸡仔跑在路上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直到远远瞧见杨骞昊的时候,小鸡仔才紧急刹住脚步,抬起爪爪不停的踩着地面。
尽管小鸡仔并没有发出声音,但耳聪目明的杨骞昊还是第一时间看到,他甚至能诡异的感觉到小鸡仔表达出来的情绪:这只鸡怒了。
杨骞昊虽然不是鸡,但他现在的感觉真的没有错,小鸡仔现在异常愤怒,特地跑来告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