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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倾月很无辜地眨了眨眼,一片茫然,表示自己不知情。
齐玄墨却没有如此轻易地就信了她,反倒是视线更为凌厉地看向她,“岳姑娘,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很好的合作关系,甚至于,你想做什么,需要我们齐家做什么,我连多问一句都不曾,便将齐家的信物给了你,怎么?现在反倒是信不过在下了?”
李倾月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件事情,自己似乎是真的做的有些不太地道。
只是从他们手上抢东西,总不好还理直气壮吧?
“那个,恕我直言,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齐玄墨看她竟然还要装傻,冷哼一声,“那仓库里放的可都是一些木箱,至于里头藏了什么,我想岳姑娘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李倾月嘿嘿一笑,“今日的酒菜倒是丰盛,齐公子可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齐玄墨不语,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看。
“你先别急,知道你要来,我可是连晚膳也不曾用呢。难道你真地要让客人饿着肚子?”
齐玄墨看她的两只眼睛始终就盘旋在桌上的食物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倾月一得到了他的许可,立马也就坐直了身子,开始品尝着桌上的美食。
“岳姑娘,明人不说暗话,那些东西,不是我们齐家的。”
“我知道。”李倾月嘴里还在嚼着东西,有些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
齐玄墨闻言挑眉,此事十有*就是她的人做下的了。
“那些东西既然是存放在了我们齐家的仓库,岳姑娘就算是要借拿,是不是也要问过我齐玄墨的意思?”
李倾月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无辜道,“不是我不尊重你,齐玄墨,你确定若是我跟你借,你就会让我挪走?”
齐玄墨被她这么一噎,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合着她要借,他就得应了?
若是她想借的是他的这条命,自己也是不能眨一下眼的?
没有这个道理呀!
“岳姑娘,你这借东西的,反倒是强横有理了?”
“齐公子,不是我蛮横。那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怕你未必知情。当然,若是可以,你倒是可以去问一问汪氏,哦,也就是你曾经的那位好婶婶。”
齐玄墨的眸色一暗,他才刚刚接手齐家的产业,那些东西是在他接手之前丢的,这责任,自然也不会在自己这里。
“岳姑娘,实不相瞒,那些东西到底是何物,我心中有数,姑娘亦是明白。如果说这东西汪家不该私藏,那么,岳姑娘似乎也不应该吧?”
“那齐家的仓库敢保存,是不是也存了什么不臣之心呢?”
齐玄墨顿时色变,周身的气势宛若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开始四处蔓延开来。
可惜了,李倾月是谁?
压根儿就不吃这一套!
“齐公子,有些事情,你未必就真的是一清二楚的。汪家不该保存这些东西,可是不代表了,我保存也是有罪的。”
李倾月这话说的还真是狂气!
齐玄墨的气势微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慢慢地放松下来,“姑娘,你的意思是说,这违禁之物,姑娘是有没收权的?”
李倾月挑眉,丝毫不觉得齐玄墨这话是在讽刺他。
轻笑一声,将杯中的茶饮尽了,再轻放于桌上,拿出帕子来轻轻地拭了唇角。
“齐公子,能否多问一句,你年纪轻轻便名誉苍溟,为何迟迟不肯入朝效力?”
齐玄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前之人,莫不是来为皇上做说客的?
“你也说了,在下还年轻,不愿意过早地被这些琐事所束缚。”
“天下男子,哪一个不是盼着能早日功成名就?齐公子,竟然以为这些都是琐事?果然是与众不同,小女子佩服!”
话是这样说,可李倾月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佩服之意,反倒是在眉梢处,挂着几分嘲讽的笑。
“姑娘也不必说这些酸话来刺激在下。在下不想做官,便不做,似乎与姑娘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呵呵!可是据我所知,齐家连续几代的家主,都是朝中的高官。齐家老太爷,还有您的父亲,不都是为朝廷效力?”
齐玄墨再次冷下脸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倾月耸耸肩,“你这话问地好奇怪!我不就是岳姑娘喽。”
“你到底效命于谁?”
感觉到了齐玄墨身上沉重的杀气,李倾月反倒是越发轻松地笑了两声,“今日的酒菜不错。可惜了,陪酒的人气质不对。既然公子如此不合作,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了。告辞。”
“哪里走?”
话说着,两人皆是飞身而出。
李倾月因为先说了告辞,她掠出的方向,正是院墙之处。
而齐玄墨紧随其后,就是不想让她就这样走了。
两人离地丈余,便在空中直接开了打。
你来我往,赤手空拳,不过是眨眼间,两人已过了十余招。
李倾月一个后空翻,在一间亭子的顶上落脚,看着紧接着站在了对面的齐玄墨,不免笑道,“不过就是吃了你些酒菜,何至于如此小气?”
齐玄墨被她给气得肝疼儿!
他是因为那桌酒菜才不让她走的吗?这小妮子的嘴巴也太厉害了些。
“岳姑娘,我念在当初你在湘州有助于我的份儿上,也不再与你计较,你只需将挪走的东西还来,我便放你离开此地。如何?”
李倾月不屑地笑了笑,“放我离开?笑话!齐玄墨,你是压根儿就没明白你对上的是何人吧?你真以为上次被你挑了我的面纱,你的身手就在我之上了?我告诉你,这里是上京,是我的地盘儿!”
说着,李倾月再次飞身掠出,无意与齐玄墨多做纠缠。
不成想,齐玄墨竟然并没有这番话就放弃,再次紧追而上。
李倾月感觉到了他的气息逼近,真是在心里将他给骂了不下百遍!
无奈之下,两人再度交手!
此时,李倾月也感觉到周围的杀气,似乎是越来越浓。
一个对掌之后,两人弹开数丈,李倾月的身子一斜,便靠在了那亭子的柱子上,四下打量了一眼,“齐公子为了将我留下,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齐玄墨轻笑,反倒是收起了自己的一身凌厉之气,十分儒雅地靠近她,“姑娘的身手之高,在下佩服。为了能让姑娘将真相告之,在下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了。”
李倾月故意伸手抚了一下额,果然,看到了齐玄墨眼中的一丝得意,随后又十分清醒地将手拿开,轻笑了一声,“真以为这种招数,就能将我留下?”
齐玄墨的眼色一寒,“你没有中毒?”
“这种东西,我自小就被喂的多了。放心,一时半会儿,还是睡不着的。”
说着,李倾月还笑得十分妩媚地冲着他笑了笑,两手拨弄着左侧的长发,笑得有几分柔美,还真的风情万种了
齐玄墨被这样的李倾月给惊到了!
又或者说,可能是吓着了!
许是从来没有想过,那样强悍的一个女子,竟然也有如此柔媚婉约的时候。
也不过就是齐玄墨愣个神儿的功夫,李倾月已经再次拔地而起,一路直奔离她最近的院墙。
奈何那院墙四周,早已布好了暗卫,如今不得主子的命令,自然是全神戒备,见李倾月出来,自然是快速地出手相阻。
只是李倾月也不可能全无准备,素手一扬,一些粉末状的东西,便被快速地洒向了人群。
等到齐玄墨追上来的时候,那些黑衣暗卫,已是晕倒了四五个,还有两个,已是晃晃悠悠,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你竟然使毒?”
李倾月立于院墙之上,轻笑道,“怎么?就许你齐大公子对我这个小女子用毒,竟不许我为了自保而用些迷药?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齐玄墨顿时气结,她这样的小女子?
她哪里像是一个无害的小女子了?
“你别走!”
齐玄墨不肯放手,径直追了上去。
两道身影,一浅一暗,快速地穿梭在了田野之中。
李倾月的轻功那可是一等一的,若是单论轻功,天下间能及上她的人,只怕不会超过三个!这其中,就包括了她的师父,顾白。
奈何李倾月跑了约有两里地了,齐玄墨仍然是紧追不放,丝毫没有疲累的表现,这让李倾月还真是又意外,又高兴。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盟友,他的身手好,对自己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想到了自己与齐玄墨之间的那份渊源,李倾月慢下了身形。
齐玄墨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减速,只以为她又要耍什么花样儿,倒也不赶与她离地太近了。
李倾月在一棵柏树上站了,那看起起细细的枝丫,在她的涂毒下,竟然是丝毫不晃。
“怎么?想通了?”
李倾月轻嗤一声,“齐玄墨,是你不肯先与我说实话的,怎么能怪我不肯对你明言?”
齐玄墨冷笑,“从一开始,你便不信我,不是吗?你若是信我,当初只要是你知会一声,那东西你得了也便罢了,我自然不会前来追究。”
“这么说,还真的是我错了?”
齐玄墨冷哼一声,扭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来看她,似乎就是故意想要告诉她,其实她在他的心里,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那些铁矿,我自然是另有用处。现在那些东西放在我这里,总比放在你们家的库房里要安全吧?若是万一被人走露了消息,至少,与你们齐家无关。”
“汪氏已被休弃,她原本就与我们齐家无关了。”
“可是那东西,却是在她被休弃之前,就放在了你们齐家的仓库里头的。齐公子,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有些事情,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齐玄墨抿唇不语,她现在肯承认那东西就在她的手上,与他而言,已经是还算不错了。
若是强行要求她将东西送回,只怕也是不太可能的。
“岳姑娘,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似乎是担心她不肯说实话,齐玄墨又快速地补充道,“你该明白,我们既然是合作的关系,我总该对我的合作对象了解全面吧?”
李倾月拧眉想了想,半倚在了树干上,似乎是考虑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齐玄墨,我承认,我这个人的疑心很重,轻易不会相信别人。你或许会觉得有几分委屈,可是我也只能说,我这个人的性子就是如此。你若是想知道有关我的一切,我可以告诉你,可是前提是,你必须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齐玄墨蹙眉,“我都已经将齐家的信物双手奉上了,难道还看不出我的诚意么?”
“不!那不一样!”李倾月摇摇头,想着自己现在的做派,的确是有些过分,毕竟,齐玄墨在与她结识之后,的确是一直都处于了一种很被动的局面。
“这样说吧,我的身分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若是我将自己的秘密只袒诚十之一二,只怕,我的小命便不保了。”
齐玄墨微惊,到底是什么样的身分,能让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看她的样子,委实不像是作假,难道,她果真就是因为身负血海深仇,方才如此小心?
“齐玄墨,我想将你当朋友。我说的是实话,无论你信或不信,我都要这样说。你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我对你的了解不是太多,可是至少我相信,你是一名君子。”
齐玄墨一勾唇角,也学着她的样子,倚靠在了树干上,“你这算不算是夸我?”
“当然!”
“你以为给我灌上几句*汤,我就会罢手了?”
李倾月苦笑,“你看,你还说我不信任你。我现在诚心诚意地夸你,你不也是不相信?”
齐玄墨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反击,无奈地笑了笑,“好吧,你说,我听。”
“齐公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无需欺瞒于你,可是我也不能因为想交你这个朋友,就将自己置于了险地。你要知道,一旦我出事,我身后跟着的,可不是一二十人那么简单。”
李倾月清了清喉咙,然后一脸凝重地看向了远方,哪怕那暗处无论怎么看,也仍然是暗墨无光的。
“我有意与你成为朋友,我也必须承认,我想要借助你们齐家的力量。我想要报仇,单凭一己之力,可以说是白日做梦。那些东西,既然入了我的库房,自然再没有归还的道理。齐玄墨,刚刚你我过招,你也当知道,若是拼死拼活,你未必就能赢得了我。”
所以这是在威胁他吗?
齐玄墨眯了眯眼,看着对面这个一脸冷肃的女子,突然便心生出了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心疼她?
说不上!
好像只是觉得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现在这般清冷,总是有几分可惜的。
“好,我信你一次。东西我便不再讨要了。只是我明日就要进入京城,之前有人暗杀于你一事,我还在详细追查,纵然不是汪氏主使的,可是其中也少不了她的一份儿功劳。”
“多谢了。”沉默良久,李倾月还是道了一声谢。
“不必。你我是合作的关系,这一点仍然有效。岳姑娘,但愿进入京城之后,我仍然能再与你相见。”
李倾月的身子突然就颤了颤,总觉得他说的这句话意有所指。
抬眸对上了他有些迷人的眸子,对方的笑,似乎是另有深意。
李倾月快速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这样的男子,本就生得俊美,若是再用些心思,想要迷倒一名女子,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多谢,先告辞了。”
李倾月飞身离开,这一次,齐玄墨没有再追。
只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齐玄墨还是微微挑了一下唇角,“岳姑娘,但愿你不要叫我失望才好。这么久了,才让我遇到了一个如此有趣之人,若是太早地揭开了真相,反倒无趣。”
话落,轻笑一声,“相信用不了几日,我们还会再见的。”
齐玄墨的眼睛眯了眯,耳朵一动,快速地挪到了丈余外的一棵树上,仍然是立于枝上,闲闲地问了一句,“还不出来?”
“咯咯!”一道有些清丽的笑声传来,一名身着黑衣的小姑娘出现在了齐玄墨的视线之中。
“你的胆子倒是大!”
小姑娘又嘻嘻地笑了两声,“墨哥哥,刚刚看到你与人说话,是什么人?”
齐玄墨不理她,转了个身便往农庄的方向去了。
小姑娘有些生气,一跺脚,往先前李倾月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再回头看看齐玄墨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小脸儿气得通红!
“就知道欺负我!如果不是怕耽误了你的事,你以为我不敢靠过来吗?”
小姑娘起身追了上去,许久,一片绿叶才自上空缓缓飘落,再经过了先前齐玄墨站立的枝丫,打了个旋儿,飘落于地。
似乎是听到了一声轻叹,然后便看到了一抹黑影,几个起落,快速地离开了。
李倾月回到了雪苑之后,便一直想着自己拿到手的那批铁矿。
经过这么些日子,虽然不指望着能打造出精良的兵器,可是至少,也得有个大概模样儿了吧?
这样一想,心里头就有些痒痒的,总想着自己是不要要去天心阁看看了。
当初天一在码头的仓库里发现的,便是汪家放在这里的铁矿,箱子的上面,放的是一些普通的货物,可是底下,却藏了成块的铁矿。
李倾月很快就想到了,定然是湘州城的山脉里发现了这种比较优质的铁矿,不然的话,汪家人犯不着如此费心地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
毕竟是违禁的东西,在苍溟,可是只有官府才有开采铁矿的权利。
汪家竟然有了这等天大的胆子,他们要铁矿来做什么?
再想想汪家与梅家的紧密关系,不难想像,他们是已经开始在为李奇做全面的打算了。
李倾月不是没有想过要将这一事实捅到皇上面前,可是那样一来,先不说因为离的远,那里又是齐家的地盘儿,其中盘根错节,牵连甚广,单说事情能不能顺利地报到皇上那里,都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就算是有岳倾这一层身分在,也不代表了,就什么事情都能空口说白话的。
到时候,架不住汪家不承认,齐家再火速地销了脏,那么,一切就都白费了。
不仅不会让汪家受罚,反倒是会可能让他们的行动转地更为严密。
现在自己不声不响地将东西给调了包,他们就算是着急,也不敢说什么。
至少,不敢光明正大地去找。
而且,她当初为了不将齐家给拉下水,还特意按照那单子上的数量,将所有的货物都给他们配齐了。
如此,汪家人就算是想找齐家的麻烦,也是不可能的。
而齐玄墨现在如此急着要找回这些东西,只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齐家老太爷,一直以来,都是知道汪家的所做所为的。
就算是汪家人不来责难,可是身为齐家的当家人,也不能就一点儿也不清楚。
自己的仓库里头到底是被外人劫了,还是出了内贼,总要做到心中有数。
齐家老太爷知道这件事情,那么,齐玄墨会知道,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李倾月现在急于弄清楚的是,到底齐玄墨对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
他是只想着将事情弄明白,做到心中有数?
还是说,他实际上是代表了齐家,与京城的汪家,还要持续合作关系?
李倾月可不认为齐家休了汪氏,就代表着齐家与汪氏决裂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件事情,无论她是否愿意将齐家拖下水,汪家都不可避免地会怀疑到了齐家人的身上。
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
次日一早,齐玄墨极为低调地进了城,住在齐家在上京的宅子里。
齐玄墨前脚刚进门,后头管事地便来禀报,汪家的大公子前来拜访了。
所为何事,齐玄墨亦是心知肚明。
“将人请去前厅,待我更衣之后,再去相见。”
“是,公子。”
齐玄墨虽然不喜汪家人,可是有些事,总是要去应付的。
齐玄墨进京的消息,很快便在上京的贵族圈子里传开了。
梁家也因为齐玄墨进京,想要在梁府举办几次宴会,邀请的,也多为京城的年轻勋贵。
宴会开始之前,齐玄墨与宋子夜正式打了照面。
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次日,齐玄墨便在梁钰的陪伴下,一同到护国公府来拜访了。
齐玄墨的母亲与宋子夜的母亲,本就是堂姐妹,且因为二人年纪相仿,未出阁前,也是无话不谈的蜜友,这会儿齐玄墨来拜访,倒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李倾月轻轻地将棋子落下,然后再拿起书来,仔细地比对着。
“小姐,您说,这个时候齐公子来拜访宋夫人,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您的身分?”
对于绿袖的话,李倾月充耳不闻。
她承认那天晚上,她其实就是故意说出那些话来的,她要看看,这个齐玄墨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至于他是不是能猜到了自己的身分,李倾月并不在意。
他猜到了,也未必就是真的。
正如现在,绿妩已是装扮好了,这会儿正立于帷幄一侧,眨着眼睛,看着她。
“嗯,还不错。绿袖,你陪着她一道去给老太爷请安吧,说不准,这会儿齐玄墨也正在那里呢。”
“是,公主。”
李倾月一抬眸,将书搁下,钻进了内室,躺在床上,准备补眠了。
齐玄墨与梁钰上门,自然是要先去给长者请安的。
“给世子爷请安,给两位公子请安。”
宋子夜看了一眼小厮,“怎么不在里头伺候?”
“回世子爷,公主正在里头服侍老太爷用药呢。”
“嗯,那你去通禀一声,就说我带了齐公子和梁公子过来给他请安。”
“是,世子爷。”
齐玄墨的眸光一闪,这么巧?
自己才刚至京城,便满耳都是这位荣华公主。貌似,自她回京之后,就一直是各府各家关注的焦点呢。
就连皇上对她亦是十分的宠爱,各类的赏赐,源源不断地往府里送,生怕这位荣华公主过得不顺心。
先皇的遗孤呢!
齐玄墨不自由主地便浮现出了一张俏脸,说不定,今天,自己的猜测,就可以得到验证了。
他看人,从来就不一定非得要看人的模样。
就像是上次那位姑娘到湘州,自己不曾看到她的真容,仅凭着气味和气息,便能断定,她就是自己一年前所见之人。
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了一年之久的佳人呢!
只因为,她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自己要抓的人。
齐玄墨与梁钰跟随宋子夜进入正堂,看到老太爷正在净口。
一旁一位向着紫杉的女子,面覆薄纱,正伸手接过了老太爷手中的东西。
这位便是荣华公主?
身分尊贵的公主,此刻,竟然真的在服侍这位老太爷?
“妹妹,今日祖父吃药可曾又使小性子了?”
绿妩浅笑,“大表哥又乱说了,外祖父岂是那等讳疾忌医之人?”
一番话,惹得老太爷哈哈大笑,“行了,你也在这儿待了会子,回去歇着吧,你的身子也是才刚刚好,莫要再累着了。”
“是,外祖父,那倾月告辞了。”
齐玄墨和梁钰对着她只是作了一揖,绿妩经过他们二人身边时,也只是微微笑着点了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带着绿袖离开了。
齐玄墨蹙眉,似乎是不太对。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齐玄墨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从走路的姿势上来看,还真是有几分的像,可若是细看,又不太像。
到底是自己想多了,还是那位岳姑娘,根本就不是李倾月?
齐玄墨这一日在护国公府用的午膳,只是可惜了,因为是外男,所以都被安排在了外院用膳,他压根儿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公主,更别提说是再试探一番了。
李倾月听到宋子夜的叙述,对于齐玄墨的反应,还是较为满意的。
现在时机未到,过早地将自己的底牌掀开,万一齐玄墨从一开始就是在故意给自己设套,那么,自己可就是永无翻身之力了。
她身上不仅仅是背负着血海深仇,还背负着几家誓死效忠自己的家族人的性命,所以,她不能不加倍地小心。
之前因为皇上的一道圣旨,齐氏虽然不曾被宋华青休弃,可是也不敢再大办丧礼,匆忙地将其葬了。
原本,只要是齐氏死后,宋华青能将那纸休书拿出来,那么,丢脸地,就不会再是宋华青了。
可是他当时没有拿出来,现在等旨意下了再写休书,未免显得他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齐氏虽然最终还是顶着宋家人的身分下的葬,可是其葬入的,却并非是宋家的祖坟。
这也是老太爷亲自下的令。
其实,就算是老太爷不发话,宋华青也是不敢将她葬入祖坟的。
宋华青因为齐氏之死,后头的流言之祸,可谓是处处失意,整日就知道买醉,再没有了以往的精明睿智。
宋子垣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他现在还不曾正式入仕,还在国子监读书呢,若是父亲就此一蹶不振,那么他又哪儿来的大好前程?
终于,在宋子垣三番四次的努力之下,再加上了三皇子的痛哭和恳求,宋华青总算是又振作了起来。
就在宋华青被皇上下旨,允其重返其尚书之职时,几乎就激动得流下泪来。
倒也不是宋华青这个人太过脆弱,实在是他的前半生,可谓是一切顺遂,虽为庶子,可是自小也不曾受到过苛待,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念书识字,请的先生都是一样的。
后来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因为有着护国公府的庇佑,自然是一路上顺风顺水,直到后来娶了齐氏之后,也是儿女双全,总的来说,一切都是太过顺利了。
就连策划宫变这等的大事,都是一击即中,他如何能不自傲一些?
也正是因为他的心态之故,这一次皇上的旨意一下,对他来说,可谓是沉重的打击。
好在宋子垣的竭力劝慰,总算是让他又振作了起来。
宋子垣送走了三皇子,再到书房与父亲说了会子话,便去了宋娇的院子。
自从齐氏下葬之后,宋子垣就一直不曾与宋娇说过话。
许是宋娇自己也知道错了,所以也一直在刻意地躲着宋子垣。
听到丫头说三公子来了,立马就吓到了。
“你就说我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宋娇说着,便急匆匆地往内室走。
丫头一看这怎么能行?
她都听到公子的脚步声了,定然就已经在廊下了,这会儿小姐说睡下了,公子如何会信?
果然,不待丫头出去回话,宋子垣就已经挑了帘子进来。
“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子。”
宋娇一听到了宋子垣的声音,便吓得浑身哆嗦,别人不清楚他的性子,她这个亲妹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这次自己犯了大错,若是真的被他记恨上了,那自己吃苦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听到脚步一声声地向着自己逼近,宋娇是真的害怕了。
她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床上,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双膝之中,然后心里则是不停地祈求着,走吧,走吧,千万别再过来了。
奈何,老天爷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声,宋子垣,已经站到了床前。
“宋娇,这次的事情,我先给你记着!这段时间,你最好是安分一点,不得再出门招惹任何人。若是让我知道你胆敢踏出房门一步,你信不信我会直接让你下去陪娘亲说话!”
宋娇的身子一颤,头像是拨浪鼓一样地猛摇着,“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错了,我求你饶了我吧!”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疼爱了多年,又怎么可能会真地因为一件错事,就要彻底地放弃她?
“你放心,我们的娘亲虽然没了,可是你的婚事,我还是会记在心里的。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我不会让你难过的。”
宋子垣的声音温柔清和,宋娇心中的惧意,倒是散了一些。
“哥哥,你真的不再怪我了?”
宋子垣叹了口气,看到亲妹妹吓成了这样,小脸儿惨白,他就是真的有火要冲她发,这会儿也已经是熄了七成。
“你以为乖乖地听话,只要你不再惹事,严格地按照我的话去做,那么哥哥就绝对不会怪你的。不仅不会怪你,还会好好地张罗你的婚事,让你觅得如意郎君。”
宋娇一愣,呆呆道,“母亲之前不是说,要让我嫁给表哥的吗?”
宋子垣的脸色一黑,“怎么可能?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他人为妾?三皇子是什么身分,他将来的正妃,绝对不可能会是你的。与其想着与人作小,倒不如寻一个身分低一些的去做正室。”
宋娇当然想做正室!
可问题是,她是想做国师顾白的正室,或者,是三皇子李庆的正妃!
至于其它的人选,她可是从未想过的。
看到了妹妹的反应,宋子垣就知道这个妹妹是个靠不住的。
如今母亲才刚刚过世,他们这边儿也不适宜举办什么宴会,更不可能再提及喜事了。所有的一切,都要往后放一放。
“你现在实话跟我说,之前你身边的碧儿下毒一事,你可知晓?”
宋娇没想到这会儿他还记得这件事,连忙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搜出那种毒药的。”
“那种毒药?”
宋娇的脸色一白,嗫嚅着,低了头,显然是还有事情瞒着他。
“你最好是说实话,不然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宋娇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逼入了绝境,正蹲在了悬崖边上,不需要人推,只要稍稍刮起一阵风,她这单薄的躯体,就要坠入悬崖了。
“我,我的确是想过要报复李倾月,可是我绝对没有去准备什么醉梦,我,我只是让人准备了一些可以让人起疹子的药,我只是想要看着那个贱人容貌尽毁!可是我没有想到,怎么会变成了醉梦!”
宋子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着她的反应,他很确定,妹妹没有撒谎。
也就是说,想要谋害李倾月的人,另有人在!
那么,会是谁呢?
他实在想不出,李倾月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会有谁看她不顺眼。
说实话,在他看来,这位表妹的性子,除了清冷一些之外,还算是不错的。
毕竟,人家是公主呢。
宋子垣看着妹妹害怕的样子,再仔细地回忆了那天的情景,突然一个念头闯入了他的脑子。
那个人真正要对付的人,只怕并不是李倾月,只是要借着这一步棋,来对付他们二房!
更准确地来说,幕后之人想要对付的人是宋娇,或者是母亲齐氏!
------题外话------
双十一,亲们的荷包瘪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