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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心中危机感顿起,不由得想到了在三川郡时,嬴政心生怒气,对他冷颜相对的模样。他很不喜欢嬴政那样对他。
徐福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有利自己的应对措施。
他想也不想就抬腿勾住了嬴政的腰,明明神色依旧是清冷的,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平白多了几分诱.惑,“不止半分,有很多。”
殿内燃着火盆,温度节节攀升,徐福与嬴政紧紧贴在一起,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便能令人想歪。
徐福微微仰着脸,两人目光相接。
昏黄温暖的火光映在脸庞上,衬得徐福的眉眼昳丽起来,嬴政觉得心中有一团火霎地燃起,炙烤着心肺,让他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摁倒才好。如此想着,嬴政也就真的顺着心去做了。他搂着徐福将人带到了床榻边。
徐福满脑子的七十次,见嬴政如此动作,不仅无比顺从,还隐隐带上了两分热情。
于是嬴政那一肚子的火光还没能发出来,就被徐福给哗啦浇熄了。
……
晨光熹微。
一只白皙的手臂缓缓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与颜色沉黯的被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宫女怕他着凉,连忙抓起衣袍上前来。
徐福慢吞吞坐起的时候,宫女正好将衣袍为他披上,将底下的美好风景遮了个严严实实。
徐福由宫女服侍着洗漱一番,尔后换上崭新的衣袍,宫女细心地为他系上革带,一边笑道:“这是王上刚命人做好的呢,也只有徐奉常能穿出这样的风采了。”那宫女跟好话不要钱似的,一打一打的往外蹦。
宫中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他们也看出来了,徐福如今的身份不仅仅是秦王男宠,他还有官职在身,更重要的是,他在百姓之间名望极高,身边朋友师兄也都是秦国官员。宫女隐晦地往宫殿外瞥了一眼……
就连扶苏公子和胡亥公子也与徐奉常甚为亲近,他们焉能不再加把劲儿,力求在徐奉常跟前,留下个绝好的印象?
等徐福收拾完毕,便要挪到另外的殿中去用饭,谁知道等他一走到宫殿门口,方才看见扶苏和胡亥两个小孩儿,眼巴巴地站在门口,显然已经等了他多时。
“老师。”扶苏双眼一亮,出声叫道,面上的思念之情不似作伪。
胡亥看了一眼扶苏,学着叫了声老师,叫完他又觉得不太对劲,小心地改了口,“……父亲。”
宫人们骤然听见这个声音,差点双腿一软给胡亥跪了。
……王上的儿子管徐奉常叫“父亲”?
徐福这时候也有些惊讶,虽然胡亥算作是他的干儿子了,但是毕竟胡亥年纪小,他和嬴政也很少在胡亥面前提起,父亲和父王的概念。上次让胡亥学着叫他“父亲”,似乎还是胡亥两岁的时候。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胡亥竟然还记得?
不是说小孩子的记性最糟糕了吗?
徐福收起心中的怪异感,只觉得扶苏和胡亥两人虽然年幼,但都不是到别人家孩子能比的。或许是基因比较好?徐福收起思绪,微微躬身,问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胡亥竖起手指头,“半个时辰。”
徐福将他手握住捏了捏,有些冰凉,于是徐福只得打消原本的计划,牵着扶苏和胡亥,将他们带进了殿中,随后吩咐宫人们将饭食都拿到殿中来。
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徐福倒是难得有了点儿当家长的感觉。
虽然扶苏和胡亥早上也用过一些,但是不得不说,嬴政在他们俩身上花的心思,的确不如对徐福更为纵容。徐福只要饿了,随时便能进食,一声吩咐下去,就会有人马不停蹄地去做吃食,什么膳食规矩,在徐福这里统统不奏效。
而扶苏和胡亥,多少因为要学一些礼仪,所以用饭食不能过多,一日两餐,都是定下了的,但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现在都是能吃的时候,看见又有食物端上桌来,就忍不住跟着再吃一些了。
徐福用得比较少,他的肚子大半部分的位置都被补汤填满了。
他和扶苏都停下来后,却见胡亥还在往嘴里塞东西,小小的两颊被塞得鼓鼓囊囊,一脸说不出的蠢。
徐福有些忧心。
这个样子以后能好好跟着他学卜卦算命吗?何况胡亥性子还比扶苏跳脱多了,扶苏能安安静静坐下来朗诵给他听,胡亥或许是抱着书简往嘴里咬?
“嗝!”胡亥捂住嘴,但是打嗝的声音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漏了出来。
胡亥脸都不带红一下的,他放下手,特别无辜地看了看徐福,又看了看扶苏,“我吃饱了。”
徐福有了点儿当家长的忧心感,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吃多少东西来着?
他犹豫了一下,问扶苏:“要不你牵胡亥出去遛一遛?”
扶苏压下眼底的无奈之色,点了点头,“那扶苏过一会儿再来看老师。”
“嗯,去吧。”徐福挥了挥手,看着他们两个小小的身影,慢慢挪动着出了宫殿。
等他们都走得远了,徐福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做家长的觉悟还是不够啊,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是由自己带着他们二人出去散步才对,但自己竟然直接将胡亥交给了扶苏,几乎是出于惯性地直接将扶苏抬到了成年人的高度。
徐福正在进行自我反省,那头却有内侍小心地踏进殿来,低声道:“徐奉常,王上有请。”
被这么一打岔,徐福自然也就将所有思绪都抛开了。他向来心宽,心中只暗暗道,扶苏这样照顾胡亥,也是培养二人兄弟情谊,避免将来自相残杀,将嬴政心血毁于一旦嘛!越想徐福就越觉得,自己不插手是对的,放养也可以养出好孩子来的!
一点也不称职的新手父亲徐福,爽快地跟着内侍往嬴政那头去了。
嬴政在处理政务的大殿中等他,徐福进门时,在殿中还瞥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是蒙恬和尉缭。
他们二人几乎是各站一边,颇有点谁也不待见谁的意思。
徐福不太明白这二人之间能有什么龃龉,于是干脆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嬴政身旁去,整个过程几乎是一气呵成的,自然地不能再自然了。
尉缭抬头看了一眼徐福,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
蒙恬却是紧紧盯着徐福瞧了一会儿。在东郡时,几乎时时都能见到徐福,待回到咸阳后,蒙恬将军倒是觉得有些不大习惯了。
见徐福已经到了,嬴政便直接开口道:“寡人已命桓齮继续攻打赵国。”
徐福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嬴政是要说他随军的事?才刚回到咸阳,现在突然提到随桓齮去攻打赵国,徐福倒是有些无所适从了,目光不自觉地黏在了嬴政的身上。他要是这样快就走了,那欠下的债,会不会越累积越多?
徐福心里涌起了一点儿不情愿的感觉。
蒙恬忍不住道:“王上,蒙恬自请出战。”
嬴政摇头,“你同国尉留于咸阳,掌咸阳安危。”
徐福从嬴政这句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嬴政也要离开咸阳?难道是和自己一同前去?
“寡人随阿福一同前往,鼓舞士气。”嬴政这才道出了他们的安排。
徐福面上的神色不自觉地轻松了不少,“好。”
倒是蒙恬和尉缭,乍然听见嬴政如此称呼徐福,面色都有些尴尬。
嬴政恍然未觉一般,继续当着这两人展示自己同徐福间的亲密,他转过头,与徐福低声说起了话,一时间尉缭和蒙恬二人倒显得多余了似的。
“旱灾刚过,蜡祭之时你又未在咸阳,待到大傩后,寡人便带着你前往平阳,你如今在秦国声名不小,随寡人出去走一走,定能得到更多的拥护,也能让百姓们安一安心。”
“王上此次出行,要待多久?”徐福倒是先想到了这一点。
“恐是要半年的功夫了。”嬴政轻叹道,“寡人欲将秦国各郡县都巡视一番,若是都无事安好,寡人征兵打仗,自然也就更有了底气。”
秦国百姓安居乐业,秦国后勤才能全面无忧。这个道理徐福也懂,他也很高兴能和嬴政一同出去走走。除了车马实在不太行以外,倒是有几分出去旅游的味道。
“好。”徐福应了一声,连他自己都未发觉,他看着嬴政的目光,满满透着“我都听你的”的意味。
嬴政十分享受徐福这样的目光,极大地满足了他内心那不可说的欲.望。
他强大,但徐福也并不弱小,能被徐福这样绝对信赖地依靠着,实在是最美的滋味!
他们两人低声聊了许久,下面的蒙恬有些站不住脚了,忍不住出声道:“王上,蒙恬实在不适合与国尉一同接管咸阳城的安危,还请王上同意蒙恬也随军出战。”
“不必。”嬴政还是残酷无情地拒绝了他,“有桓齮足以,去岁秦国大胜,但是却降下了天灾,今岁我等便放慢脚步,只攻打赵魏两国,还不需要你出马,此次将魏王打回去,怎的你还没打够吗?”
嬴政与蒙恬少年时便颇有几分交情了,因而此时嬴政还出声调侃了蒙恬几句。
蒙恬憋红了脸,不过他那张坚毅的脸,因为去了东郡一趟,晒得有些黑,所以倒也不大看得出来。只是尉缭向来会观察人的面部神情,见蒙恬这般模样,便知道他是不乐意与自己打交道。
尉缭心中不满,笑道:“王上收回成命罢,我同蒙将军,恐怕确难共事。”
嬴政说出口的话,怎么还会吃回去?
他淡淡地反驳了回去,“国尉说的是何话?蒙将军素来倾慕国尉之才,从前国尉欲离秦而去,便是蒙将军亲自上门,求得国尉留了下来。想来国尉与蒙将军应当情谊深厚才是,你们二人携手护卫咸阳,寡人再放心不过了……”
倾慕……携手……徐福总觉得嬴政用的词,实在有几分微妙啊。
蒙恬闻言有些恍惚。他挽留尉缭的事,像是过去好几年了一般,他都不大记得清了,从尉缭做了国尉之后,蒙恬便与他很少来往了,二人之间说能有什么情谊,那绝对是扯淡,当初尉缭还恨不得用目光弄死他呢!
所以现在尉缭见着他,都难有个好脸色,而蒙恬渐渐的,倒也少对尉缭和颜悦色了。于是二人之间的气氛便是冷到了这个地步。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他们之间不合拍,但王上竟然能睁眼说瞎话……
蒙恬轻叹了一口气,暗暗道,不过王上说得没错,从前他是十分仰慕尉缭大才的,所以才费了心思,一心想要为秦国留下此人。
那时若是留不住尉缭,他恐怕就宰了尉缭了。幸好……尉缭留下来了,他也没宰了尉缭。尉缭可是徐奉常的师兄啊。蒙恬忍不住朝徐福的方向看了一眼。
嬴政心中有些硌得慌。
打从徐福进殿后,蒙恬便有意无意地往徐福看去,他们不过是一同去了东郡,蒙恬的反应就变得这样奇怪了,嬴政不欲往着某个方向去想都难。
尉缭觉得嬴政那番话,实在臊得慌,这简直就是当初的耻辱啊!尉缭暗自咬牙,面上却是淡定无比,道:“那便就如此吧,师弟要出行,我这便先回去为师弟收拾些东西。”
徐福眨了眨眼。
他又没住在尉缭那里,尉缭能给他收拾个什么东西?尉缭这是……怕再被嬴政的话戳肺管子,把自个儿气死了?
“我送师兄出去。”反正当初尉缭指责嬴政的仇也报了,现在徐福就来发挥一下师弟爱好了。嬴政负责气人,他就负责安抚。
徐福从嬴政身旁走开,然后送着尉缭往外走。
刚出了殿门,尉缭就忍不住道:“王上纵容你到何等地步了?你在他身边都半点规矩也无了,若是日后他对你不再有心思,今日种种便会成为日后他厌弃你的理由……”
“嗯。”徐福淡淡应了一声,显然并未听进耳中去。
尉缭被憋得心里更难受了。
徐福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低声道:“这一时我过得欢喜就够了,何苦非要压抑自己?”其实徐福是真的忘记那些个礼仪规矩了,嬴政在他跟前,也从来不与他讲究这个。既然如此,他何苦还要时时记着,来委屈自己?所幸这个时代还不至于像后面的朝代,对待君臣礼仪极为严苛。
尉缭倒是反被徐福说得无言以对,只能闷闷地闭了嘴,平日里瞧上去极为锐利的人,此时倒是有些倦色,随即快步出宫去了。
若是国尉府中下人瞧见了,定然会又叹息一声,道,可怜的国尉啊,定然是又觉得空虚寂寞冷了啊……
尉缭前脚刚走,后脚蒙恬也待不住迅速出来了。
徐福往回走时正巧和他打了个照面。
蒙恬面带两分笑意,直直走到徐福跟前来,问道:“昨日徐奉常休息得可好?”原本蒙恬此问也就是关心一二,就如同现代见了面,问你“吃了吗?吃的啥?”一样。
徐福却是脱口道:“不太好。”他此时脑子里都还闪动着昨夜和嬴政的激.情画面呢。
“怎么会不好?”蒙恬不知内里,登时便上了心,忙关心地又问了两句,“可请了侍医?是因为回咸阳的路上太过劳累的缘故吗?”
徐福没想到他对自己身体这样上心,不免有些尴尬,他面上冷淡地与蒙恬拉开了距离,“不用,歇一歇便好了。”
见徐福答得极为简短,蒙恬当他是没休息好的缘故,便也不追问了。
“蒙恬将军在东郡颇为劳碌,回去后也要好生休息。”徐福也随口关心了一句。
蒙恬脸上的笑容顿时浓了几分,望着徐福那张极为出色的脸,顿觉自己心跳越发的快了。
徐福并不知自己这句话给对方带来了多大的影响,而同样的,蒙恬也全然没有注意到,徐福身上的不对劲之处,如他那仿佛王宫主人的做派,以及代替嬴政关心下属口吻……
徐福转身欲走,因动作幅度大了些,蒙恬这才不慎瞥见了他脖颈间的红印。
蒙恬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吻痕。
蒙恬忽然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他又不是蠢人,这一瞬间,那些原本被他忽略过的细节,迅速在脑子里串联了起来,等他回过神来,脑子里清晰浮现出那个猜测的时候,徐福却已经走进大殿里去了,他只能隐约看见徐福的背影。
修长挺拔,清冷却勾人。
我怎么会对徐奉常生出这样的心思呢?
蒙恬神色有些恍惚,一时间受到的冲击实在有些大,他不得不转身,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身煞气地出了王宫。
只有他自己知晓,那个时候,连抬腿,似乎都变得艰难了些。
心中被梗塞住之后,仿佛坠着千金,难受至极。
蒙恬不自觉地想到了,徐福从床榻上坐起来,发丝散乱,清冷的面色间掺杂着一丝慵懒的模样……这副模样,只有王上一人有资格瞧吧……蒙恬掩下了面上复杂的情绪。他总是脸色严肃,所以哪怕他这个模样回了将军府,也没有谁会怀疑何处不对劲。
但蒙恬没想到,他一身煞气出宫时,被人无意中瞧见,于是第二日,他与尉缭不合,在秦王跟前大闹一场,各自不愉离去的消息就传遍了咸阳城……
只是这个时候,在王宫之中,扶苏正跪在嬴政的跟前,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道:“扶苏想同父王和老师一起,去瞧一瞧秦国的国土。”
胡亥嘴里叼着糕点,懵懵地转头,举起小短胳膊,盲目跟风道:“胡亥也要。”
嬴政脸色一沉,“要什么要?”
胡亥转头看向了徐福。
胡亥这张小脸,再配上楚楚可怜的眼神,还是比较能打动徐福那颗心的,于是徐福攥着胡亥的小胖手,把玩了一番,出声道:“若是带上扶苏公子与胡亥,也是可行的……王上以为呢?”
再丢下扶苏和胡亥,这两小孩儿就快成留守儿童了。
他们俩搁在偌大的王宫里,就天天等着他和嬴政回家,那可怜的劲儿,光想一想,徐福就觉得自己和嬴政不能这样不称职。
他和嬴政本来与这俩小孩儿相处的时日就较少,若是再更少上一些,感受不到家庭爱与关怀的孩子,会不会长得更歪?指不准没几年胡亥就中二叛逆期了,让他不干啥就偏干啥,于是弄死了哥哥,弄爸爸,最后把秦朝也弄完蛋了。
这个多米诺骨牌效应是很可怕的……
嬴政微微皱眉,却是认真思考起了徐福的话。他和徐福想的方向又全然不一样。扶苏必然是他未来的继承人。总是待在王宫中肯定是不行的,就算给扶苏安排了再好的老师,也不如现实去体验一会儿带给他的收获大。作为未来的太子,扶苏不能困在咸阳做个井底之蛙。
是应该带他出去走一走。尽管这样的行为,会破坏掉他同徐福的二人行。
倒是胡亥……
“那扶苏便与我们同去。”嬴政总算松了口。
扶苏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胡亥扯了扯扶苏的袖子,“哥哥,玩儿……”
因为徐福和嬴政在侧,扶苏倒是极耐心的,真的陪着胡亥玩儿去了。
此次巡视之事,便算作是板上钉钉,再无更改了。
走之前,嬴政将咸阳城中仔细做了部署,确保不会轻易再犯之前的错误了,然后秦国才举行了大傩。
徐福着盛装举行,再度受万人朝拜,咸阳城的百姓们几乎赋予了徐福绝对的信任。
尉缭站在的一旁远远地瞧着,瞧着这个昔日稚嫩无比的师弟,变得越发出色优秀,光彩夺人,忽然间尉缭反应过来,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嬴政未来或许并不会厌弃徐福。
看,徐福这么多人朝拜,谁敢享这样的大礼?
再看,这么多人,他们都这样信任徐福,掌握着这样一股隐形力量在手中,要在咸阳城中作乱实在太容易不过。哪个君王敢给自己的男宠,这样出手对付自己的机会?
这样大的隐患,实在不像是秦王那样的聪明人会做的。
所以,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因为秦王清楚个中隐患,但他却乐得将这样大的权利,交付在徐福的手中。
尉缭为自己的猜测感觉到心惊。
秦王这样的人……当真能谈什么情深吗?
大傩很快便结束了,尉缭收起了思绪,却正好对上了嬴政的目光,淡淡的一眼,极为威严。不知为何,尉缭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他那优秀的师弟,似乎也只有嬴政这样的男人,足以配上了……
至于女人,尉缭已经完完全全想不到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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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十三年,桓齮受命攻打赵国平阳邑,秦王收拾行李,携奉常徐福同行,也往平阳邑而去。
等徐福一行人都行到城门口,一骑侍从疾驰而来,“徐奉常,等一等……”
因嬴政出行低调,那侍从并不敢开口直接呼“王上”,于是便只喊了徐福。
徐福掀起车帘朝外看去,“何事如此惊慌?”
周围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方向,他们看着徐福的脸庞,发出了阵阵惊叹声。但他们出于对徐福的敬畏,倒是没敢大呼小叫起来。
侍从难得失了分寸,脸上的惊慌之色几乎掩盖不住。
“徐奉常,你刚走,胡亥公子便跟出来了,在殿外狠狠摔了一跤,如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谁也哄不住……”那侍从一脸为难。
宫中知晓胡亥并非嬴政亲生的人,少之又少,现在见胡亥摔跤又大哭不止,谁敢放纵胡亥哭下去?若是胡亥公子出了事,他们就等着被王上扒皮拆骨,施以重刑吧……
徐福怔了怔,很快便想到了当年胡亥未及周岁,半夜哭喊不止,险些丧命……徐福脑子里几乎还能还原出当时的画面,胡亥哭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那软绵绵的身子,无力地蜷在一起,多惹人怜惜啊。
此时扶苏也从里头探头出来了,扶苏眉头皱得更紧,问道:“胡亥哭了吗?”
侍从连连点头,“是,口中还喊着扶苏公子呢。”
徐福和扶苏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胡亥,可怜巴巴喊“哥哥”的模样。
之前扶苏在嬴政跟前目的达成,也就直接将胡亥抛到脑后去了,全然没去想若是自己离去,胡亥会是个什么反应。反正胡亥年纪小,他们不带他去,他应当也是不会记得这事的,顶多难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们都是这样想的,但却忘记了这样的常理在胡亥身上根本行不通。
“回宫。”嬴政不得不出声道。
侍从面上一喜,忙调转了马头。
等他们又赶回到王宫中去后,还未走近便听见了胡亥近乎嘶哑的哭声,哭得都有些绝望了……
徐福心底抽痛了一下。
这和那一次是全然不同的感受,那一次他只是个旁观者,而这一次徐福倒是有了点儿揪心的感觉。
而扶苏脸色比他变得更快,几乎是疾步跨了进去,将胡亥从嬷嬷手中接过,将他直接带了出来。
徐福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他低声道:“准备些药物和胡亥能吃的食物,再收拾好他的衣物,一同带走。”
宫人和侍从们都愣了愣。
嬴政出声道:“按徐奉常说的去做。”嬴政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众人顿时醒神,忙按照吩咐去办了。
待到半个时辰后,哭得累了的胡亥趴在了徐福的怀里,眉头纠结在一块儿,五官都变得有些皱巴巴的了。
等他们再坐着马车出咸阳城时,他们的车厢里就又多了一个豆丁。
随行的侍从们忧虑不已。
原本带了一位扶苏公子,他们就已经压力十分大了,如今又多了个更为年幼的公子,他们的脸色实在愉悦不起来。
但是很快,他们忧虑就被打破了。
因为扶苏和胡亥实在太省心了,胡亥年纪小但却不瞎胡闹,基本上一个扶苏就可以搞定他。反倒是的旅途中,徐福偶尔觉得没事做了,便逗一逗胡亥,胡亥俨然成了车队中吉祥物般的存在。
这样轻松有趣的行程,实在难见!
就连嬴政也没想到。
胡亥丝毫也不抵触马车生活,他和扶苏不同,扶苏早熟,习惯马车生活并不令人惊奇,但胡亥才多大?他竟然也半句怨言也无,整日凑在徐福和扶苏的身旁,偶尔被嬴政捞起来玩一玩,他还能笑嘻嘻的。
就这样慢慢的,他们仿佛出来春游的一家四口,优哉游哉便到了平阳邑。
桓齮率领的大军驻扎在城外二十里地的位置。
许是赵军被秦军欺压得过了头,打到平阳邑来的时候,平阳邑中的赵军反倒被激起了几分血性,加上平阳邑本身防御不错,因而桓齮还未能将它轻松攻下。桓齮接到嬴政前来的消息后,便心中忐忑不已,忧心嬴政怪罪自己。
终于到了这一日……
桓齮听人来报,王上到了,他忙带着人亲自迎接过去。
一群将领兵士,小心地等在路口处,不久之后,他们终于见到了……一辆马车,那马车慢吞吞地到了跟前,桓齮以为路途遥远,连马儿也疲惫至极了。桓齮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想着要如何给王上也解解乏才好。
此时却见车帘掀起,里头当先下来一人,着白袍,散着发,气质高洁,容颜说不出的俊美!好个相貌!
桓齮很快便将此人和脑中的名字对上了号,忙上前笑道:“徐奉常,王上呢?”
徐福指了指马车里,先回转身抱了胡亥在怀中。
众人见状,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王上在里头吗?怎么一转手抱了个娃出来?那一瞬间,众人都以为自己脑子出问题了,或者眼睛出问题了。
等他们又赶回到王宫中去后,还未走近便听见了胡亥近乎嘶哑的哭声,哭得都有些绝望了……
徐福心底抽痛了一下。
这和那一次是全然不同的感受,那一次他只是个旁观者,而这一次徐福倒是有了点儿揪心的感觉。
而扶苏脸色比他变得更快,几乎是疾步跨了进去,将胡亥从嬷嬷手中接过,将他直接带了出来。
徐福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他低声道:“准备些药物和胡亥能吃的食物,再收拾好他的衣物,一同带走。”
宫人和侍从们都愣了愣。
嬴政出声道:“按徐奉常说的去做。”嬴政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众人顿时醒神,忙按照吩咐去办了。
待到半个时辰后,哭得累了的胡亥趴在了徐福的怀里,眉头纠结在一块儿,五官都变得有些皱巴巴的了。
等他们再坐着马车出咸阳城时,他们的车厢里就又多了一个豆丁。
随行的侍从们忧虑不已。
原本带了一位扶苏公子,他们就已经压力十分大了,如今又多了个更为年幼的公子,他们的脸色实在愉悦不起来。
但是很快,他们忧虑就被打破了。
因为扶苏和胡亥实在太省心了,胡亥年纪小但却不瞎胡闹,基本上一个扶苏就可以搞定他。反倒是的旅途中,徐福偶尔觉得没事做了,便逗一逗胡亥,胡亥俨然成了车队中吉祥物般的存在。
这样轻松有趣的行程,实在难见!
就连嬴政也没想到。
胡亥丝毫也不抵触马车生活,他和扶苏不同,扶苏早熟,习惯马车生活并不令人惊奇,但胡亥才多大?他竟然也半句怨言也无,整日凑在徐福和扶苏的身旁,偶尔被嬴政捞起来玩一玩,他还能笑嘻嘻的。
就这样慢慢的,他们仿佛出来春游的一家四口,优哉游哉便到了平阳邑。
桓齮率领的大军驻扎在城外二十里地的位置。
许是赵军被秦军欺压得过了头,打到平阳邑来的时候,平阳邑中的赵军反倒被激起了几分血性,加上平阳邑本身防御不错,因而桓齮还未能将它轻松攻下。桓齮接到嬴政前来的消息后,便心中忐忑不已,忧心嬴政怪罪自己。
终于到了这一日……
桓齮听人来报,王上到了,他忙带着人亲自迎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