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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非压制着心中的躁动,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姜容。
姜容傻傻地看着祁非,不明他为什么要推开她。
祁非看着姜容脸上的泪水,手抬抬又放下。转而看见姜容抱着的被子……
“不抱着点东西我害怕……”
“去床上睡吧,我陪着你。”祁非接过姜容手中的被子,虚揽着她往床边走。
姜容踢掉鞋子躺在床上,只觉得床上暖暖的,还残留着祁非的气息。
“那你呢?”
祁非开了一盏壁灯,轻声说:“我不困,你睡吧。”
姜容乖巧地点头,果然有祁非在安心了许多,闭上眼睛,不会再有那些有的没的了。
她翻了个身,呼吸渐渐均匀。
祁非的目光从姜容身上移开,去酒架上取了一瓶红酒,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举着酒杯看着万家灯火小口喝着。等安抚好身体的情绪后,他也渐渐有了困意。
床极大,加个他也绰绰有余,只是……要真躺下,他只怕就得再起身去冲冷水澡了。想了想,拿过姜容抱来的被子,铺在地毯上,压在身下一半,另一半折过来,正好可以盖在身上。地上的毯子极厚,绒绒的,并不会觉得凉。
想的虽好,这一夜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不敢出太大声响,怕吵醒姜容,着实难过。
恍惚间,只觉得有人看看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撩一撩的,弄得他发痒。
祁非睁开眼睛,只见姜容蹲在一旁,低着头,长发有一半都散落在他的被子上,有一些顺着被子滑了进来,触着他的肌肤。
“怎么醒得这么早?”外面天还漆黑着。
“你怎么睡地上?多难受,你去床上睡吧,我回房睡就行……”
祁非撑着地,坐起身。
“不怕了?”声音微哑。
“嗯……”声音软糯酥麻。
“那也好。”
“被子给我……”
祁非起身,抱起被子递给姜容,姜容接过来,往门口走。
“你好好休息……”
她刚要去开门,突然身子被大力一带,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接着双脚离地,被拦腰抱起。
姜容手中的被子坠落在地,祁非从被子上踩过,把姜容安置在床上盖好被,也一同在旁边躺下,隔着被子把她揽住。轻声说:“睡吧。”
很快祁非就明白了陪着姜容在床上休息是一件多么自虐的事情。姜容睡觉极不老实,可能是被子被祁非裹得太严的缘故,没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把被子踢开,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搭在祁非的胸膛上。
胳膊上一层薄汗,祁非怕她凉着,帮她虚虚盖上。姜容一条腿又毫无征兆地斜抵在祁非的腿上,掀起来的被子带着温热有些甜腻的气息,让祁非有些受不住。
“水……好渴……”不知是梦呓还是真的渴了,姜容没头没脑地喃喃说了这么一句。
祁非要起身给姜容倒水,伸手准备把姜容的腿移开,手那么轻轻一触碰,他就知道他犯了多了严重的错误。
姜容此时搭在祁非腿上,微微抬着,睡裙顺着斜度滑落在腿根。
他的手直接触碰到没有遮掩的肌肤,入手如丝缎般滑腻。姜容似乎感觉到腿上有被触碰的感觉,低软着嗓音含含混混道:“阿宁你往那边点……我腿都没地方放了……”
或许是被子里有些热,她踢开被子后腿在床上一点一点的蹭着,找凉快的地方。突然觉得有一处清清凉凉的,所幸把两条腿都搭了上去。
祁非体表夏凉冬暖,他看着腿上搭着的藕段般细嫩的小腿,长出了一口气。
心中顿起的绮念让他颇有些尴尬,他对姜容虽然宠爱,可不知道是姜容显小的模样,还是过于纯粹的心思让他对姜容的感情更偏向于宠。至少在婚前,他从没想过要把她如何。
如今被姜容这一撩拨……
“还喝水吗?”
没有声音回应他,看样子是又睡着了。
祁非轻轻地把姜容的腿移到床上,开门出去透气。
他们住在二楼,门外是圈成圆形的扶栏,扶栏下是闲坐的花厅。程宸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正对着挂在一旁的地图发呆。听到楼上有声响,抬头正巧看见祁非,一笑:“你也没睡?”
祁非:“别误会,我没你这么拼。”
“哦?”
他们这住处是丝毫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的,姜容已经睡着,祁非也放心让姜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顺着一旁的楼梯下楼,在地图前站定,那不仅仅是一幅地图,上面标注这各地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的关系,敌我亦或中立。
“我们认识不过几日,你就这么相信我?”
程宸笑着摇头:“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不知道信任二字怎么写了。”他成竹在胸悠然地说,“他们已经把你逼得没有退路了不是么?就算不是如此,你内心潜伏着的冲动早就压制不住了吧?”
压制不住了么?世事流转,时光变迁。一人振臂一呼便群起响应的时代早已经远去,然而这种血性与豪情刻在骨血里,烙在灵魂深处,历久弥新。
地图上圈圈点点,标注各种难懂的记号。z国霍臻名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祁非手指轻点在霍臻的名字上:“这个人,可以争取,容容的母亲现在完全撒开手不管,名副其实的霍氏掌控人。”
程宸摇头:“他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干系。我跟他实在算不上熟,不过却也知道他是个凡事留一线的人,想让他破釜沉舟,可有些困难啊。”
祁非笑了,这个程宸口中说不信任,还是真是处处小心啊。
程宸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笑:“不能不小心,我这些年每根线都绷紧了,当真是连好觉都没睡过一个,现在更是一步都不能踏错。”
“若没有当年那件事,你还会插手去管么?”
当年程母不明不白去世。
“若没有b国的事,你呢?”
两人相视大笑。
姜容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此时靠在门框上,揉着太阳穴无奈地吐出几个字:“两个疯子。”
***
第二天一早,姜容吃过早饭,便和小纪一道回去,路上又免不了一番折腾。
回到宾馆,姜容插卡打开手机,意料之中,阿宁早把她电话打爆了。一连串的未接提醒,让她都有点不敢给阿宁回电话了。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她酝酿了一会儿感情,勇敢的拿起电话回给阿宁。
然而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狂风暴雨。阿宁的声音略低沉:“容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姜容:“……”怎么办,感情酝酿好了,但是那一天一夜只顾着说话了,根本没了解b国最新的进展。听阿宁这意思,是祁非在报道上已经挂了?
失策,知己知彼才能装得像啊。虽然隐瞒阿宁她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答应过程宸的,她也不肯食言。把事情综合起来看,她觉得还是隐瞒下阿宁比较好,姜容还自我安慰着:这是善意的隐瞒。
小纪该机智的时候还是很机智的,看姜容的反应就已经猜了个大概。当下掏出手机,查了下b国的最新情况,递到姜容眼前。
姜容冲着小纪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宸哥身边呆过的人啊,该贴心的时候就是贴心。
报道上并没有提及姓名,只说z国一行游客,被此次事件波及,生死未卜。
姜容:“……”这种情况她是不是该哭啊。
她对着小纪指了指眼睛,小纪顿了一下,点点头。
姜容:“……”原谅她真的哭不出来啊。
电话对面的阿宁见姜容久久不出声,声音急切得不行:“容容?你怎么样?这事现在还只是报道,祁哥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阿宁的话说得没有底气极了,说起来她也没有休息好,江楼那边也很乱,姜容这儿有死活联系不上。祁非的生死事关一整块油田的归属,昨天那一晚是很多人的不眠夜。
姜容略带哽咽:“阿宁,我……没事的。”
阿宁:“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她真不难受。
阿宁:“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真哭不出来。
姜容一边装作难受的语气跟阿宁说话,心里想的却是,过一阵子,真相若是大白了,阿宁会不会劈死祁非。算了,她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怎么应对阿宁吧。
“阿宁,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小纪在呢,我想想不开也没这个机会。我并不只有祁哥,我还有你们。我不能因为自己心里难受,就不顾及你们的感受,我会好好的,阿宁。”
“那你把电话给小纪。”
“好。”
姜容把电话递给小纪后,才算真正的解脱了。长吁了一口气往床上一歪,揉着这一路上不得放松的小腿。
不多时,阿宁和小纪聊完。
姜容拍拍小纪肩膀:“辛苦了。”
小纪:“……”
“不过我还有事麻烦你,如果我想查几年前的事情,要怎么入手?”
小纪指指他自己:“你问我?”
“是啊。”
“为什么问我啊?”
“因为我觉得这方面你很厉害啊。”姜容一拍脑袋,“我还问你做什么,小纪你直接帮我查查好不好?”
小纪:“……你哥哥的事情?”
“是。”
小纪摇头:“这件事不行,宸哥特意嘱咐,你哥哥跟这事没有关系,让我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姜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