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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晶挑了挑细长的眉毛:“我怎么不能来?难道恬恬是什么见得不人的人?”
褚屹山找不出话来反驳,气憋在那里,只好瞪她一眼。
赵小晶越发来劲了:“瞪我干什么?我还没说你呢!把我扔在酒店就跑了,说什么老朋友相邀。我一想不对劲啊,老朋友相邀怎么我就不能跟着去?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她斜褚恬一眼,“看来见不得人的是我啊。”
褚屹山再瞪眼:“你别胡说,赶紧给我回去!”
褚恬懒得跟这个女人计较,太丢份儿,她拿起东西就想走,却被赵小晶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别着急。”她说,“别急着走啊,怎么说也是半年没见了,恬恬你好好陪你爸爸说说话。免得到时候你爸爸又要跟我生气。”
褚恬笑了下:“我要是知道他带着你来,怎么都不会来见他。”
赵小晶笑容一收:“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她笑得更好看了,“就是想提醒下褚总,我们B市好歹是个大城市,别什么人都往这儿带。”说着她看了褚屹山一眼,笑容中尽显讽刺。
褚屹山老脸挂不住了,可仍试图在赵小晶面前拿出点威风来,他拉过赵小晶,想制止她,但赵小晶一把甩开他的手,一手夺过了褚恬手中的盒子。
褚恬怎么也没想到赵小晶会这么不要脸,怔了一下,就要上前夺回盒子:“还给我!”
赵小晶冷笑:“放心,我还不至于看上你那对破镯子!”
却见她双手麻利地打开盒子,从镯子下面取出一张金卡来,拍到了桌子上。重重的一响,震得褚屹山的褚恬都愣在了当场。
看着这两人的表情,赵小晶十分解气:“怎么,你不是大城市么?怎么还会在意我们这些小地方人的钱?说这话你都不嫌脸红,我呸!”
“行了!”褚屹山脸色冷若冰霜,“闹够了没有?恬恬是我女儿,我给她钱怎么了?你他妈别以为进了我家门就爬到我头上去了,宠你几天,就这么不像样!”
赵小晶睁大眼睛,几乎不相信这是褚屹山说的话。她指着他鼻子:“你敢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信不信我出了这个门就去医院!”
“你敢!”褚屹山怒道,可看着却不像刚才那么有气势了。
两人争吵间,褚恬已经回过神了,她看了眼褚屹山,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然而她什么话也没说,再也没看两人一眼,收好镯子,就推门离开了。
一顿饭的功夫,外面的雨就下大了。
褚恬回到车上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可她丝毫没有停顿,立马启动了车子,驶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雨越下越大,大有瓢泼之势,雨刷刚扫过去,下一波雨水又重重地砸在了车前窗上。又逢周末,外出的人很多,绝大部分车辆都被这忽降的大雨堵在了主干道上。褚恬的车夹杂在其中,寸步难行。
褚恬静静地坐在车子里,没有开灯。或许是大雨冲刷玻璃,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过了许久,她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褚恬瞬间清醒过来,看着湿润的指尖,有些许的不可思议。她竟然哭了?为了褚屹山和赵小晶那对—男女?她反应过来,狠狠地擦了擦脸,却发现眼泪越来越多。
她哭什么呢?
她其实并不是因为赵小晶给的难堪给觉得委屈,因为就算她进了他们褚家的大门,在她心里也始终是个外人。而她褚恬,绝不会在意外人分毫。她在乎的,是她的父亲,褚屹山。想他以前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谁都不放在眼里,可如今娶了这么个祖宗回来,疼爱女儿,都要看她的眼色。
可恨,又可怜。让她根本没办法再对他发脾气,所有的怒气只能化成泪水,发泄出来。
良久,放在一旁副驾驶位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
褚恬瞥了一眼,看见屏幕上跳跃着徐沂两个字。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才按下接听键。
徐沂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她在干什么?褚恬张望了下,发现不远处城墙上挂的mao zhu xi像,随口道:“没干什么,在看mao zhu xi呢。”
“……”徐沂沉默一分钟,忍不住笑了,“褚恬,你怎么总是有本事让我哑口无言?”
他的话语很温和,可褚恬听了,却又掉下眼泪来。她发现之后,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徐沂也听出来不对劲了,不再跟她开玩笑:“是不是有什么事?”他问,语气有些急切,“我听到打雷声了,你在外面?哭了?”
“没有。”褚恬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我就是想你啊,想你想的不得了。我今天去参加程勉和笑笑的婚礼,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特别想你。我——我,想让你抱抱我。”
隔这么老远撒个娇,就为让他抱抱她。这个理由让别人听见,怕是会笑。
可徐沂却笑不出来,他望了眼正在不远处简易篮球场上打球的战士们,折身回到宿舍,关上了房门。在这个分外安静的空间里,他听见自己清晰地对电话那头的女人说:“恬恬,想不想过来看看我?”
“啊?”
“我是说,你过来。”这个男人说,“我想抱抱你。”
徐沂的邀请,深深地诱惑住了褚恬。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就向老刘申请休年假。
幸好上周狂加了几天的班,西汀四十周年庆典的活动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然而老刘听说她要请假,还是批的不情不愿。褚恬才不管这么多,她现在是全身心都投入到休假的准备当中去了。从这周六开始,再加上年假,差不多可以休七八天呢。
转眼,就到了周五。褚恬刚下班回家,就接到了徐沂的电话。他知道她明天要过去,所以特地打电话来一一交代清楚。褚恬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我之前还开车送笑笑去过你们T师的营区呢,也没出什么事。”
徐沂不为所动:“不要开车过来,这边路不好走,你又不熟悉路况,容易出事。”
褚恬撇了撇嘴:“可是坐车过去的话真的好麻烦,要倒三趟车呢。”她看着她刚刚记下来的地址,长长的一行,最后落在村字。“X村?”睁大眼睛,褚恬问,“怎么那么偏僻?”
“是比较偏,所以你还是坐车过来,好让我放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褚恬也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褚恬难得睡了一个懒觉。吃过简单的午饭,坐车直奔城东的汽车站。
第一趟开往部队营区的车是在下午两点,褚恬到的还有些早了,她拎着两大包东西坐上车。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这趟车人就满了。褚恬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不由得有些庆幸。幸亏来早了,否则连站都无处下脚。
然而褚恬没能得意多久,等车开起来,向北驶入郊区之后,窗外的尘土纷纷卷入车内,惹得她咳嗽不止,赶紧关上车窗,用纱巾遮住了脸和头发。反观其他人,许是经常往返于这条车道,早已见怪不怪。
透过薄薄的纱巾,褚恬打量着窗外。车子渐渐驶过繁华的村落,开往多是荒草野地的郊外,偶到一片村舍,才下去一拨人。褚恬原想,或许部队周边要比这里繁华一些,然而随着车上的人越来越少,而窗外的景越来越荒时,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会是——坐错车了吧?!
褚恬被自己吓了一跳,环顾了下车厢,见最后一排还坐着一个老大爷,便连忙扶着车椅挪了过去。老大爷还在睡觉,可褚恬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她轻轻地将老大爷拍醒,将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他看:“大伯,您知道这地方怎么走吗?”
老大爷是个老花眼,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去X村?”
褚恬连忙点头。
“那还远着哩,坐完这趟还得再倒一趟,之后还要再走几百米山路才到哩。”
也就是说,她没坐错了?褚恬松了一口气,继而又觉得有些奇怪。这部队的营区建的地方太荒了吧?难道是出于保密的目的,才选择——隐蔽性这么好的一个地方?这么一想,褚恬顿时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她不欲多说,正要挪回去的时候,老大爷叫住了她:“小姑娘,你是不是往部队里去啊?”
褚恬意外地看着他:“您怎么知道?”
老大爷笑了笑:“那部队就在我们村啊,我在那儿住了几十年了,这条路走了几十年了,一看你这样穿着打扮,又大包小包拎着的,就明白啦。”
褚恬惊喜极了,差点儿跳起来。原来这老大爷就住在X村,那她跟着他走岂不是就迷不了路了?这样一来,她就不用给徐沂打电话了,自己悄悄地到了营区门口,然后再打电话,让他来接。
车到站之后,褚恬跟着老大爷下了车,又转乘另外一趟车,到了X村。
老大爷一下车,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往里走。看褚恬走得慢,还特意帮她提了一包东西。褚恬心怀感激,却并没有觉得轻松多少。实际上她整个人都已经有些虚了,背上全是汗,早已湿透了她的雪纺长裙。
此时此刻,褚恬就有些后悔了。正犹豫着是不是打电话让徐沂来接的时候,老大爷停下来了,指着前方一个右手边的一个路口说:“往里面拐,再走个两百米就到了。地方人不能随便进,我就不往里面送你了。”
褚恬千谢万谢,送别了老大爷,拎起东西往里面走。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被墙圈起的大院子。院子外竖立着一个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卫兵神圣不可侵犯八个大字。褚恬心里一阵轻松,可算找到地方了,而且还没走冤枉路。一时间,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她快步走过去,看见了门外站着的哨兵,本想上去打个招呼,可不经意地往里头一瞥,褚恬愣住了。
目之所及,能看到的有两栋正对着大门的两层高的营房。而从营房直通大门的这条主干道的两侧,各搭着两个藤架,上面长满了蔬菜瓜果。而在这主干道的右侧,竟有一排塑料大棚!当时当景,褚恬脑子里蹦出两个字:农场。
那徐沂口中所说的那个新调的单位——就是这个农场?
意识到这一点后,褚恬真想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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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八一建军节。
祝贺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建军87周年快乐,所有看我文的军嫂生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