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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迷乱的喘息声起伏,女子妖娆蚀骨,仿佛他们彼此都是癫狂的,甜靡的气息里,殿外守夜的宫人个个含羞低头,又是局促又是艳羡。
天色泛灰,寒夜将近。罗帐四角垂下金灿灿的流苏,有几缕拂在龙凤对枕上,绿萼侧卧于枕上,如云的青丝铺散。
她从背后环住她,她单薄的身子紧紧的贴着他温热的后背,她微弱的气息拂在他的耳后。
他的胸膛依旧是那样的坚实,却是一种让她从未感觉到的心安。
李胤回身轻轻的拥住她单薄的身子,迎上她的眸子,眼里满是复杂:“你竟瘦成了这样?”
她的眼角有着微微的湿意,良久才从齿缝间吐出暗哑的语声,“臣妾福薄,这亦是罪有应得。”
他抚上她罗衫半退的肩头,丝滑的衣料摩挲在节骨分明的手指上。她瘦的几乎骨头都能被他捏碎,更像是一个瓷娃娃一般,一碰就碎了似得。
“你可怨朕?”
“臣妾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殿内昏沉,他静静的凝视着她的脸,在微弱的烛火下,是说不出的晦暗不明。
“朕有些折子要披,你歇息罢,晚上再来瞧你。”他并未唤宫人,披衣起身,对镜整冠。临行前倾身至她的榻前,温柔道:“今日不必去给皇后请安了,好好歇息罢。”
李胤说完就要往殿外走去,她还是牵住了他的手,这一牵,他顿住了脚步。
“皇上……”
“你怕的朕都明白,放心罢,朕不会再冷落你。”
他说出这句话,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回,再次欲往殿外走去。
“臣妾想说的不是这些,外面天冷,皇上还是穿了大氅罢。”
她披上衣衫走过去拿起随意丢弃的地上的大氅,亲手替他系好,她垂下眸子,里面有着淡淡的雾气。
他的手在她系上带子时,轻轻的覆在她的手背上:“朕知道你心里苦,可前朝那些人朕得腾出些工夫去打发。”说出这句话,他的声音里不在淡漠。
绿萼微微的螓首,脸上却绽出娇媚的笑颜。
当李胤离开殿中,她依旧站在原地不肯移动,仿佛这样他依旧站在她面前,未曾离开一般。然而殿内仅剩的,是清冷。
直至殿外嘈杂的声音消匿,却是李胤起驾离去,才冲殿外道:“蕙兰……预备兰汤,本宫要沐浴。”
不过片刻,蕙兰进殿便看见她们的皇贵妃正坐在锦榻上,长发缭乱的散在肩上,乌沉沉的似一幅墨缎,脸色惨白的如同雪砌一般。
“奴婢恭贺皇贵妃……”
绿萼阖目冷笑,“在本宫面前,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再说了。皇上昨日明明掀了温初珍的牌子,为何来了本宫这里?你可知晓其中的缘由?”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奴婢听说昨儿晚上那位主子不知为何触怒了龙颜,皇上大怒,拂袖而去了。”
绿萼怔了良久,嘴角方勾起一丝的冷笑。
屏风密致陈列,兰汤馥雅,室内水雾氤氲,不过片刻宫人们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奴婢侍奉娘娘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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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进了内殿,却见温初珍趴在锦榻上,呜呜的哭着。而宫里的奴才们都跪在地上,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些奴才见了皇后只好似救命的良药到了似得,长长的吁了口气,赶忙行礼。
温初珍听见奴才么的行礼声,将脸从锦榻上抬起来,冷冷的目光几乎要将人食肉剥皮一般。
皇后看在眼里,有些浓浓的不悦,她虽是她同胞的姊妹,可亦是一国之母,这跪拜的礼数岂可免去?
“姐姐怎么现在才来看妹妹?是不是等妹妹被赐九尺黄绫姐姐都不会去御前求求情?”
“父亲和母亲把你娇惯的愈发不成体统了。”皇后叹息一声,语带惋惜,“咱们毕竟是同胞的姊妹,姐姐岂会弃你于不顾?”
温初珍噔的一下从锦榻上坐起来,气呼呼的道:“若真是如此,那姐姐替我杀了那个狐媚子。”
“你胡说什么?”皇后惊怒,看了看跪在地上面面相觑的奴才们,冷声说道:“你家娘娘发了疯胡言乱语,若此话传出去,本宫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皇后素来温静娴淑,众人们哪里见过她这般疾声厉色的模样,便忙不迭的磕头领命,匆匆忙忙的退下了。
待众人走后,温初珍冷冷的瞥了皇后一眼:“姐姐这般的小心翼翼,难道怕得罪了那幺蛾子不成?”
“本宫瞧你果真是迷了心窍,昨ri你如何得罪皇上的难道忘了?她在宫内无凭无势,你何必再为难她?”
“姐姐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皇上对她旧情难了。”她用巾帕狠狠的抹了把脸上的泪珠,“为了那个女人,圣上昨日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她不让我好过,我定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你可知你若对付她会将咱们温家陷入危险之中,那洛婷倾自从怀了龙嗣之后,洛家愈发的得了势,如今巴不得抓住咱们温家……”
“温家……温家……姐姐可真是父亲的好女儿。”温初珍气的口齿都乱了,“姐姐你有太子,可是妹妹只想要皇上的chong爱,谁要与我争,我便要她生不如死。”
“你这性子迟早会害了你。”皇后的眼里亦是恼怒,“后宫中的女人再算计又如何?谁能算计过皇上?你若有一日触了皇上的逆鳞,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狼生暗刺窥之则杀。皇后清楚的明白,那阮绿萼便是圣上的逆鳞,任何人都触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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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水汽已经散开,绿萼已穿上素锦的袍子端坐在镜前,蕙兰拿着软锦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袅袅披散的青丝。
她的肤色不再惨白一片,倒是嫣然一片。蕙兰一边擦拭一边在铜镜里暗暗窥视着她的容颜。蕙兰不由得暗暗吃惊,这果真是世间罕有的绝色,连她这个女人见了都惊艳万分。
她正发着呆,手里的木梳不知怎的掉落在地上,摔成两截。
“娘娘恕罪……”蕙兰诚惶诚恐的跪下,不断的叩首。
“你对本宫来说倒还有些用处,本宫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绿萼垂眸,似笑非笑,“来ri你对本宫毫无利用价值了,本宫……”
“奴婢……奴婢定会为娘娘尽犬马之劳。”
“果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绿萼轻笑,“你们都退下罢,今日不必让人守夜了。”
待蕙兰退却后,她重重的咬了下唇,刹那间嫣红几许,比施了口脂还要娇艳。
原本紧闭的窗子竟不知何时被人打开,风吹进她的薄纱袖中,只觉得寒冷刺骨,她不仅缩了一下身子,将手里的钗子往妆台上一掷,缓缓起身。
纱罗曳地,她慢慢的走向轩窗,待伸手欲要关上窗子时,才发觉流苏帘旁站着一个一身玄黑的身影,她往后退去,刚要呼救,才发觉一道暗香传来,顿时发不出任何的声响,身子也随之僵硬。
一件玄色的披风将她劈头盖脸的罩住,她的眼前亦是一片的漆黑。
那人将她打横抱起来,宽厚的胸膛应该是一个男人。她心底的惧怕愈深,看不到,触不到,她的身子任由那个人抱着,只听见重重宫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的心缩成一团,只觉得窒息的恐惧渐渐逼近,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人终究是停了下来。
抱着他的人应该是个男子,她努力想闻出是否有熟悉的味道,却依旧觉得十分的陌生。
她耳边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你们轻一些,莫要伤到了本郡王的小美人。”
昏沉了不知多久,绿萼慢慢的从黑暗中骤醒过来,身子如被车碾压过一般,使不出一丝的力气。
她慢慢的睁开眸子,她借着对面人手里擒着的烛火才发觉自己在一个废旧的宫殿里。
伫立在她对面的人,暗色的衣衫。整个人,被这层暗色蕴染着,似乎笼罩在一层肃穆中。
她缓缓上移视线,借着微弱的光,辨清那个人的脸时,似乎所有的呼吸顷刻间被冻住。
“小郡王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劫持皇妃。”绿萼知晓这李琮不过是个草包,原本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带死士进宫,若被人发觉了可是死罪啊。”
“本郡王就知道你如今可是再次飞上枝头了,不愿跟我去江南了,如今为了美人,便是拼上身家性命亦是值得的。”
他冷腻的手从她的肩膀落在她的脸上,绿萼用力一挣:“别碰我。”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