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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水浑的都能跟黄河下游的水一个颜色了,可皇帝好像没看见一般,要求臣子们开始准备秋狝。所谓秋狝(xian),就是秋天的围猎。皇帝想打猎,一年四季都有现成的名头,在春季称为春蒐(搜);在夏季称为夏苗;在秋季称为秋狝;在冬季称为冬狩。如今是六月,要等各部门准备好了,弘历要打猎,最快也要秋天才成——国家领导人出行神马的,最麻烦了!
皇帝下命令了,你就要坚决执行。这还是一个封建统治下的集权社会,皇帝的意志百分之八十五就是国家的意志。皇帝想要去打猎,你就不能以“朝堂上还有许多人被参了,却还没定下处罚细则”为理由阻止皇帝出去强化八旗民风。
所以,即使党派斗争的很厉害,皇帝的出行日期、出行路线、出行规模、出行地点,都非常有效率的被研究出来了。但是随行人员是要由皇帝钦定的,而弘历好像是忘了有这码子事情一般,压根不提一字。
皇帝说是要秋狝,却没有说要带哪些人去。这令在摩拳擦掌的众人内心都十分忐忑,皇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显然,这次秋狝大家都准备要挤一个名额,哪怕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大臣。因为在他们看来,朝堂乱成这个样子,皇帝是一定要进行整顿的,而这次的秋狝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政治信号,能带去围场的,一定都是亲信。到时候,开个小会,讨论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什么的,肯定都是在那三天两夜的行程里的。
不过……各位大人,你们真的是想多了,弘历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打猎而已。朝堂的水很浑,后宫的水也不干净,改革的路子还只是一些设想,真正实施起来,阻力又很大。在这个时代里,真正能理解他意思的人,真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皇帝也是有精神压力的啊!他只是想着要去发泄一下心理压力,并没有大臣们心里所想的计划一二三。人啊,还是想的简单一点的好。
七月的下旬,皇帝的随行人员选定了。因为弘历本就是打着重振八旗“马背上的民族”的旗号去的,带去的自然都是满人,不是满人,也得是包衣。可是,你又不能把所有人都带去,还要留下人控制朝堂是不是?虽然木兰围场离京城很近,皇帝也只出门三天两夜,可必要的措施还是要有的。
弘历盘算了许久,还是带上最近越发能折腾的弘昼,并且特别叮嘱他要带上永瑛。其他的人,弘历叔叔辈的,留下十六皇叔庄亲王和十七皇叔果亲王在京城留守,其他的人统统打包带走!这个“统统打包”的意思是,但凡有七岁以上男丁的、姓爱新觉罗的人家,不分嫡子庶子,不分是否袭爵。只要你不残、不傻、能拉开弓箭的,都要跟着一起去。
大臣里面,六位军机大臣,留下三个,分别是徐本、张廷玉和那延泰,也就是说,满洲旗那三个鄂尔泰、讷亲和海望都被带走了,当然还有他们的儿子们。另外,硕王那个十三不靠,又极能得瑟的,想了想,弘历还是带了一起去。
说起这个硕王,还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好孩子,那群弹劾弘昼的家伙里面,居然没有硕王这个渣!他就是看出了皇帝明显的回护,所以根本就没去趟那趟浑水!皇帝对此表示十分的无奈啊!
他想收拾掉这个异姓王已经很久了!苍天啊,给他个机会吧!如果有人问,弘历作为土著+穿越的双料外挂人士他为什么不以“混淆宗室血统”为名直接灭掉硕王府呢?
在这里,我们要解释一下。弘历不管怎么说,在21世纪都算是事业有成的商务人士,他因为工作关系知道什么是脑残就不错了,哪里会记得梅花烙的具体细节呢?所以,开外挂直接以混淆宗室血统的罪名KO了硕王府这一做法,是不可行的啊!
解释完了我们继续说秋狝,秋狝一般都在九、十月份,秋高气爽,正是进行户外活动的好时候。弘历再九月初十,也就是永琛生日的第二天,带上大队人马、兄弟儿子去木兰秋狝了。
秋狝是一次比较大型的集体活动,弘历格外重视。九月初十一大早,他就在乾清宫的大广场上开始训话,与会的主要人员是由他的儿子、他兄弟的儿子、他的臣子额他臣子的儿子组成,一般的侍卫和亲兵是没有资格参与这么高规格的狩猎动员大会的。
皇帝训好话,也要十点多了,于是大部队开拔。皇帝出行,肯定是要清道的,闲杂人等通通避让。闲人太多,容易造成踩踏事故不说,还会使图谋不轨的人有机可乘。皇帝出行,要是真像电视上演的到处都是围观群众,那皇帝被人暗算的几率也忒高了点。
前头是先遣部队,先把道路分开,使人回避。中间是八旗的仪仗队,再来一小批引路间护卫的人员。再下来才是皇帝的车架。恩?你说皇帝为什么不骑马?还是那句话,皇帝怕刺杀啊!不论是微服出巡还是全副仪仗的巡游,皇帝可是从没全程骑马的情况的。如果皇帝觉着兴致来了,自然会下车换马。但一般情况下,皇帝都是坐在车子或是轿子里的。
皇帝的车后方跟的是各位年龄在七岁到十四五不等的大小少爷们,再外围是他们个人的亲爹,后面还跟着銮仪卫的各位弟兄,再后面还有一些打酱油的八旗兵丁。
这次秋狝是纯雄性动物的狂欢节。皇帝没带一个大小老婆,甚至连宫女都没有带上。阿哥和臣子们自然也有学有样,只带着随身的太监和侍卫,没有一个女眷。
到了地方,也该吃午饭了。于是,大家停下来,休整一翻,吃个午饭,睡个午觉。然后再爬起来进行下午的活动。
皇帝狩猎,也不是到了猎场举起弓箭就射的,他还要先检阅一下队伍。八旗子弟,按着旗位排列站队,听听皇帝的精神训话。然后弘历自己拉弓射箭,十箭十中,获得欢呼一片。而后,和亲王等一干皇帝两代以内旁系亲属都当众射箭,表现一下战斗力,以示不堕八旗威名。
其实这样折腾一翻,也就晚上了。再吃个晚饭,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才是真刀真枪的往上拼。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在场地上先集合。皇帝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兄弟、儿子、侄子并侍卫若干。皇帝如今能带的出手的,就是大阿哥和三阿哥永琛。四阿哥不够年龄,五阿哥还是个奶包,根本不能策马奔腾,射杀猎物。
在打猎之前,看着才学会骑射没几天的永琛,皇帝决定,先分组。未成年的,就是七岁以上十四岁一下的,算一组,十四岁以上到十八岁的算一组,十八岁以上的算一组。也就是少年队、青少年队、成年队,三个层次。
未成年的,就只能射靶子,打猎也是圈一块地方,用网子围起来,放一些兔子小羊这样没什么战斗力的动物练练手、试试运气。
青少年队有他们自己的活动范围,但范围也不是很大。更何况,大部分情况下,每一个主要人物的身边都会跟着几个不怎么重要的人物。比如鄂尔泰的儿子身边跟着的,肯定就不能是讷亲的儿子,而是其他二品三品八旗官员的儿子。
这样一来,那块专属于十八岁以下、十三岁以上的未成年骚年们的活动场地就足够他们用的了。其他的成年男纸们,你们撒开鸭子奔跑吧!皇帝有令:但凡在每一组获得第一名的选手,都会获得皇帝的特别奖励。至于那些垫底的,皇帝虽没有明说,但是看着那一群明显没什么战斗力的,歪歪斜斜的“烂泥”们,他老人家笑的很阴险。
哼哼,等这两天的活动结束了,你们就知道你们将面临的是什么了。
这一天,各组的战果都很丰盛。少年队第一名是永璜,获得兔子三只、山羊一只。第二名是永瑛,获得兔子三只。第三名,居然是硕王的庶子浩祥!剩下的,或是一只兔子,或是一只山羊,都各自有收获。永琛,获得白兔……一窝。这娃在轮到他进场围猎的时候,人家直接拿着网子上了。射靶子的时候倒是很有准头的,射活物……人家说,要亲自抓两只宠物回去给额娘养着。
青少年队的各位成员也都非常给力。鄂尔泰的儿子获得了第一名,紧随其后的是胤裪的大孙子。在这一个组群里,垫底的,是那个据说文武双全的硕王嫡长子,富察浩祯。这货只射中了一只野鸡,还是个掉了毛的病鸡。浩祯和浩祥出生虽没差许久,但偏偏就隔着一个农历年,所以浩祥得以摆脱他哥哥的压制,初露锋芒。
不论是少年队还是青少年队,我们都有借口说孩子还小,还在发育,臂力还没有完全锻炼出来。但是成年队,那简直是要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在跑马的过程中,甚至有些官员家的儿子们居然跌落下马!打脸,太打脸了。
你打皇帝脸的后果,就是皇帝要打你的脸了!皇帝打你的脸还算便宜你,他要打,那就是打你全家的脸。虽然你认错态度良好,可皇帝已经怒了,所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那群扶不上墙的烂泥们给聚集到了狩猎前射靶子的场地上。
“朕以为,八旗腐化还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贵胄子弟已经堕落到这般田地了!当年努尔哈赤大祖若是领着你们这班人去攻打前朝,别说一个吴三桂,就是十个吴三桂帮你们打开城门,你们也攻不到京城!”皇帝吹胡子瞪眼睛的在那里嘶吼,底下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传旨太监们也声情并茂的重复。
“宗室子弟就这幅德行,你们也不用参加围猎了!统统给我留在木兰训练!什么时候骑射过关了,什么时候才能再返京城!”弘历愤怒的拍着身边的桌子大吼,眼看着这群纨绔子弟的爹们有废话要讲,于是皇帝再次拍桌大喊:“今日年在十八岁以上,又没有任何斩获的人都去射靶子。如果十箭有五箭不中,就都给朕留下来操练!”
听得这话,连那些纨绔子弟的爹们的表情也都不太好看了。其实,古话说的很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什么样的儿子,大概也会有个差不多废柴的爹。
听到皇帝大有把所有人都留下的意思,诸多大臣们也都开始跪地抗议了。“皇上,今日所到之人都是肱骨之臣,若是不能按时回京,必然会对社稷造成损害啊!”恩,皇帝很霸气,可是也需要人干活啊,你把大臣们都留下来了,谁给你干活呢?
“恩,说的有道理。那么,武将仍然是刚才那个要求,文臣就不要求十箭五中了,文臣就十箭三中。若再做推脱,你们就统统留下来!届时,朕就把努尔哈赤大祖的牌位请过来让他看看,他的子孙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了!”回头看见吃苹果吃的很开心的弘昼,皇帝眼睛一瞪,手一指弘昼:“朕的弟弟可算是京城第一纨绔了,他都能十箭五中。你们若连一个纨绔都胜不过,朕也不需要这样的‘肱骨之臣’!”
喂喂,您弟弟的偶像是当年的十四阿哥,鼎鼎大名的大将军王。武力值当然高了!就那十箭五中的成绩,还是放了水的呢!你让那些每天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真纨绔子弟如何相比啊!
皇帝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爱新觉罗家的黄带子和红带子都老实了——上面那些个亲王的面目表情都很狰狞了,九龙夺嫡还能剩下的阿哥们,都不好惹啊!他们甚至还是皇帝的长辈,这群人都不反驳皇帝了,咱们作为爱新觉罗家的人,怎么着,也不能被那些满洲老姓的人家瞧不起吧!说句霸气侧漏的话,天下,还是姓爱新觉罗的,爷,也是姓爱新觉罗的!
为了爱新觉罗的天下和爱新觉罗这个姓氏的荣耀,能上的都上了,不能上的,硬着头皮也上了。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箭术大比拼,大概只有一小半的人合格。
皇帝眼看着自家丢了面子,当然也不能让手下的群臣好过,那些没得着猎物的,都上来射箭。可是,人家那群人没得着猎物,不见起是因为武力值不够,多半是为了照顾自己的“主子”。如今心无旁骛,真实水平自然就发挥出来了。
于是,第二批人反倒是留下的少,而成功的多。而留下的那群人,多又是文臣的儿子多,武将的儿子少。这一刻,皇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能带来木兰的,都多少有些本事,不然他也不会用他们当官,而这些有些本事的人和自家那些纯米虫PK当然是获胜无压力啊!
皇帝面部表情极度抽搐,但没办法,君子言出必行,他还是天子,金口玉言,说的话自然得兑现。弘历象征性的征求了一下最有带兵经验的十四皇叔,也就是祯贝子的意见,在得到其首肯后直接提升他老人家为恂郡王,令其总领这群废渣。不论付出多少汗水、多少辛苦,也务必要将这群废渣变成好材料,即使不能成为好材料,也得成为好肥料!至少,他们得能派上点用场!
“爱新觉罗家不要无用之人,你们也不想努尔哈赤大祖半夜爬你们的窗户吧!”皇帝语气阴森的威胁。至于那些“奴才们”,那就更好办了,主子们都以身作则了,你们还不跟着效仿?“朕每个月给你们发的钱粮可不是用来养废物的!”皇帝瞪眼。
在以君主**了臣子们寥寥无几的反驳声之后,皇帝又带着他的大臣和侍卫们拍拍屁股走人了。徒留一群纨绔子弟,和新上任的恂郡王——一个打算努力操练八旗子弟,尤其是宗室子弟,使其不堕努尔哈赤大祖威名的前任大将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