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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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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阳光透进帐子,照在灵璧的眉眼上时,她方才悠悠转醒。

    一觉黑甜,灵璧只觉得自己睡得舒爽极了。她闭着眼,慵懒地伸伸懒腰,打打哈欠,在心中盘算着今日要做的事,她甚至愉快地想,也许今晚可以熬个通宵,咬咬牙将这几日的方子都敲定下来。

    慢腾腾地睁开双眼,一张近在咫尺的隽秀脸庞出现在灵璧的眼前。原本混浊的大脑慢慢运转起来,灵璧忽然意识到自己正缩在花满楼的怀中,与他额头相抵。

    高挑精壮的身体与娇小单薄的身体紧紧相贴着,呼吸纠缠,心跳相随,有那么一瞬间,灵璧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幼年,回到了那段蜷缩在花满楼怀中安心入睡的时光。

    安心么……灵璧默默地想,恐怕对如今的自己来说,这样的拥抱反而是一种痛苦和折磨吧……

    当年,她是全然信赖,懵懂无知的孩童,她需要这样的拥抱,只因这拥抱能让她感到心安;而如今,她已是能够嫁人的年纪了,她待在这样的拥抱里,总是忍不住地想去夺取,去占有,夺去他的呼吸,占有他的每一寸肌肤,让他的身与心永远都只属于自己。

    可她知道,她绝不能这样做,只因他与自己的心思并不相同。他不爱她,他不想要她,他对她并没有情。

    霎时,脑海中闪过当初两人决裂的场景,灵璧紧紧抿上双唇,心中一阵刺痛。

    她曾经那样哀求他,求他施舍自己,求他爱自己,求他不要离开。那样的蠢事,她一生中做过那一回便已够了,今后,她要在他面前重新捡回所有的尊严。

    为了能更好地爱自己,她必须放弃他,况且,如今的她有许多比情爱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猛地坐起身,灵璧毫不留恋地预备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仍被花满楼紧紧握着。她有些恼,忙要将手抽出来,谁知花满楼握得极紧,她连抽了好几下都未能得逞。她的动作极大极重,丝毫未曾顾虑正在熟睡中的人,然而奇怪的是,一向敏锐的花满楼却并未被吵醒,他仍昏沉沉睡着,动也不动。

    灵璧心中一突,停止了挣扎。踌躇片刻之后,灵璧为花满楼诊了脉。

    花满楼的脉象沉弱无力,显然连日来心头憋着郁结之气,又兼之少眠少食,这才一下昏睡过去,好似无知无觉一般。

    望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腕,灵璧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低低唤了一声老伯。

    瞬间,老太监出现在帐外,同样低声向灵璧请安。

    “几时了?”灵璧问。

    “……巳时。”

    灵璧捂住脸再次叹息。两个人一觉睡到大中午不出帐,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众人八卦的眼神。

    原本花满楼当众失态,紧紧抱着她不放的场景就已让城中人窃笑不已了,后来花满楼紧紧跟着自己,又在昨日清晨与自己一同出帐,城中之人早已将两人视作一对因洪水分离,如今总算相逢的有情人。

    灵璧恹恹地向老太监嘱咐了今日的要紧事,让他找人安排,又着人要了水,搬了桌子和医书过来。既然暂时出不去,那便继续看医书吧。

    一晃又是两个时辰过去,花满楼总算醒转过来。他甫一醒来,便慌乱地摸索起来。

    彼时灵璧已将就着吃过了午饭,正靠在床头看书,她的一只手仍被花满楼牢牢握着。花满楼拧着眉,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当他感受到灵璧平稳的脉搏之后,他才终于舒展了眉眼,平静下来。

    灵璧见花满楼醒来,冷冷道:“既然醒了,就把手放开吧。”

    花满楼默然片刻,缓缓松了手。

    灵璧轻哼一声,揉了揉手腕,起身开始整理今日拟定的药方。花满楼略有些不自在,却仍是笑着,出去打水洗漱了。待他回来之后,灵璧正支着头坐在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以书卷敲击着桌面。

    花满楼微有些吃惊,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本以为灵璧会趁他洗漱时迅速离开,以防他又来纠缠,可她非但没有走,还专门坐在这边等他。

    桌上是一碗热腾腾的红豆糙米粥,灵璧指指粥,淡淡道:“不想饿死就过来吃饭。”

    花满楼依言坐过去,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他坐下,灵璧反而站了起来,自他身边走过。花满楼心中一紧,手中的力道不觉重了几分,使得勺碗相触时的撞击声越发清脆。他正恍惚着,却发现灵璧站在他身后不动了。

    柔软的小手在花满楼的额角,耳轮处揉捏着,片刻后,花满楼感觉到自己的耳轮上被扎了针,有些痒,有些麻。

    “你的耳朵被洪水声震伤了,需得扎几日针,再敷些药。”灵璧的声音仍是淡淡的。

    花满楼微微勾起唇角,只觉这碗糙米粥嚼着越发有滋味了。待一碗粥下肚之后,他也不言语,只静静坐在那里。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讨灵璧喜欢。

    灵璧将新碾碎的草药小心地抹入花满楼的耳洞中,又自怀中取出一瓶药丸丢在花满楼手中,而后便转身出了帐子。没走出几步路,灵璧忽觉得袖口一重。她甫一转身,便瞧见花满楼脚下磕绊了一下,向着她扑了过来。

    自进入河南之后,花满楼的耳朵便被震伤了,如今灵璧又在他耳中抹了草药,更使他听力锐减,这样的他在如今路面复杂的开封几乎是无法行动的。

    可花满楼却顾不上这些,他只想快些追上灵璧。方才他走得急了,没留神脚下便被绊住,使他一下扑进了灵璧的怀中。幸而他是习武之人,能在身体失去平衡时迅速反应,这才不至于将灵璧扑倒在地。

    身体相拥在一起的瞬间,花满楼的呼吸忽然间粗重起来。前两日他方寸大乱,只知道自己找回了从小养大的孩子,他纠缠她,拥抱她,他的心中只有找回珍宝的喜悦和唯恐再次失去的不安,并不曾想过其他。而如今,灵璧被他抱在怀中,他忽然意识到曾经的那个孩子已彻底长大了。

    怀中是她单薄瘦弱的身体,柔软压在他的胸膛上,正急促地起伏着。淡且好闻的发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的手正扶在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上。

    恍然间,花满楼忽然忆起灵璧从前说过的话。

    “及笄后我就可以嫁人了,七哥,我、我想你……”

    霎时,花满楼面色微变,身子僵住了。

    灵璧冷着脸推开花满楼,正欲转身走开,忽一眼瞧见花满楼衣摆上的泥泞。沉默半晌,她伸手拽起花满楼的衣袖继续前行,她的面色虽不好看,脚下的步伐却放得极慢。

    花满楼顺从地跟着,还未走出几步路,他忽得一翻手掌握住灵璧攥在他衣袖上的小手。十指相扣,骨节夹着骨节,手心贴着手心。花满楼的拇指轻轻磨挲着灵璧的手背,一下一下,似是安抚,也似是寻求慰藉。

    灵璧转头怒瞪花满楼,又拼命想要甩掉他的手,可面对着花满楼从容优雅的笑脸和他那只始终握得极紧,根本无法甩脱的大手,灵璧实在是无可奈何。

    罢了罢了,随便他怎么胡闹吧。灵璧略有些心塞地想。然而在接下来的一段路上,令她更加心塞的事却在不断发生。

    一路上,迎面而来的灾民们皆冲着灵璧挤眉弄眼,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甚至还有脸厚的灾民故意挤过来上下打量花满楼,又贱兮兮地同灵璧打招呼,“阿璧大夫,早啊。”

    一个“早”字说得千回百转,荡气回肠,仿佛藏着无限深意。灵璧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一脚朝着来人的下三路去了。

    待踹完人之后,灵璧深呼吸了几下,无力地念了几声佛。在她的身后,花满楼以手掩唇,轻咳了几声。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之时,正福娘亲忽自远方冒头,扶着丫鬟笑盈盈走过来了。

    “阿璧姑娘来啦,”正福娘亲笑得眼角皱纹又叠了几层,“我今日做了几盒点心,正等着你呢!”

    自灵璧赠药之后,正福娘亲便常常给灵璧做些点心送来,有时还会捎带些贴身的衣袜,极是贴心。

    闻言,灵璧眼睛一亮,咧嘴笑起来,“夫人真好,我又有口福了!”

    正福娘亲摆摆手,笑了一阵。她抬眼瞧了瞧身姿挺拔的花满楼,又瞧了瞧他与灵璧交握的双手,半晌拖着声调问道:“这位是?”

    灵璧微变了脸色,声音中透出一丝凉气来,“这是我哥。”

    正福娘亲掩嘴笑了笑,揶揄道:“不知这哥哥,是亲哥哥呢,还是情哥哥呢?”

    灵璧咬牙切齿道:“这是我亲哥,亲的不能再亲了。”

    正福娘亲“哦”了一声,口中直念叨“年轻好啊,年轻真好啊”,扶着她的丫鬟吃吃笑起来,冲灵璧丢了个“你装你再装”的小眼神儿。

    就在灵璧无限心塞之时,西边忽然骚乱起来。灵璧神色一凛,忙带着花满楼赶了过去。

    只见一顶帐子前立着许多穿麻衣的人,他们神情高傲,袖口处皆绣着朵莲花,竟是这几日在临近几座城中忽然冒出的白莲教。

    说起这白莲教,这可称得上是流传了大几百年的老牌邪教了。平日里,这些教众奉无生老母为尊,自以为修炼到了长生不老,刀枪不入的功法,常聚众滋事,骗人钱财。

    当初闹洪水时,这群教众一个个人畜无害,同普通灾民一道接受朝廷的救济。待灵璧出现将瘟疫控制住后,他们一个个又摇身一变,成了受无声老母庇护才不染瘟疫的神人。

    灾民们极信赖灵璧,自然是不信他们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灵璧的治疗方法到了瓶颈期,病情轻的人能够痊愈,病情重的人却无论如何也好不了,许多人又动摇了。

    当白莲教一众人瞧见灵璧走过来时,他们暗暗在心中冷笑起来。这群教众明白,若他们想从灾民手中获利,那么首先要做的,便是摧毁这群灾民对灵璧的信任。

    是以这一次闹事,他们是专门冲着灵璧来的。如今主角到场,这戏便要开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