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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黄白柳灰,这就是民间所说的五大家仙,而刘宏波口中所说的黄仙,则是被唤作“黄二大爷”的黄鼠狼。
坊间有流传,据说,只要人类供奉五大家仙之一,就会得到的庇佑,反之,若是侵犯了它们,使得它们受到伤害,它们就会有妖术对侵犯它的人进行报复,让他们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这个我也有听说过。”高雄闻言,在一旁道,“小时候我们村里也有一个神婆,不过大家都叫她仙姑,他们家里世代供奉了一只狐仙,每次有人请神婆去跳大神的时候,她都要请狐仙出来帮忙,村里的人一得了病,就会去找神婆帮忙。”
小时候高雄见过几次神婆作法驱鬼,印象非常深刻,只是后来他知识面广阔了之后,知道了有些自称自己有神灵或者狐仙的神婆其实就是靠忽悠和道具的运作下,给病人强烈的心理暗示,让他们相信自己的病被她治好了,然后精神就会开始好转,于是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被神婆作法驱鬼治好的,所以高雄曾一度认为村里那个神婆是在装神弄鬼的。
但经过那豪门媳妇的事情和今天的经历之后,高雄又不确定了,特别是现在还亲眼看到刘宏波深受黄仙的惩罚。
夏琰看了一眼那铁棺材,眼底的白光若隐若现,透过那重重浓郁的阴邪之气,夏琰看到了一只身体细长的动物,头细,颈长,耳朵短而宽,正是黄鼠狼无疑,只是那只黄鼠狼则面目狰狞,锋利的牙齿突出,一脸凶残之色,它的周身戾气非常重。
夏琰看到的并非是真正的黄仙,而是因为它过长时间被镇压在这铁棺材内,才导致她能够透过这些它留下的阴邪之气看到了它的本体。
夏琰收回视线,然后看向刘宏波,问道:“那这只黄仙是你们家世代供奉的?”
刘宏波点了点头,道:“没错,只是我爸死了之后,才将这个交到我手上的,只是我一向不信这些,所以就没有把它当回事。”
“不对啊,如果你们家世代供奉这只黄仙的话,它怎么可能对你们下手?”高雄在一旁问道,因为如此真如刘宏波所说的话,黄仙只会庇佑他们而不是对他们下手。
闻言,刘宏波把脑袋低了下去,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我根本就没把这个当一回事,所以把这个小棺材带回家之后,我就随便一丢,有一天晚上我喝醉酒回家,一时人有三急,就……就……”
刘宏波的话说不下去,高雄愣了一下,道:“你就对着它撒尿了?”
高雄说完,刘宏波的脑袋低得更低了,而高雄说完也才意识到夏琰还是个小姑娘,尴尬地笑了一下。
“我之前根本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会有黄仙的,否则的话,三年前我也不会把它带回我的家里了。”刘宏波一脸痛苦后悔的神色,“之前我还没有把事情和它联想在一起,以为只是自己突然走了霉运了,想找个风水大师给我去去霉运,可是谁知道那个风水大师说我得罪了黄仙,他根本就帮不了我,不仅如此,那个风水大师还被黄仙给伤了,现在还在住院,于是我就想着干脆把它卖掉,这样既能够摆脱它,又可以有钱付我老婆的住院费和儿子的赔偿费。”
可是谁知道到了致祥斋之后,他们竟然不收他的铁棺材,说是这玩意儿邪门得很,于是他一激动,就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其实刘宏波没说的是,除了那个住院的风水大师之外,他在之前已经找了几个风水大师了,可惜都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不仅没能帮到他,反倒是骗了他不少钱。
虽然说夏琰的一句话直接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但是如果不是看到夏琰她打开了铁棺材的棺盖还没事,刘宏波也不会相信夏琰是有真材实料的。
夏琰微眯着眼睛看向刘宏波,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视了一番,除了看到有阴邪之气之外,并无其他不妥的情况,她道:“现在那只黄仙并没有在你身上,也没有在你身边。”
刘宏波一愣,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师,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那只黄仙已经走了?”
夏琰微微颔首,但是不等刘宏波惊喜,她又道:“但是她走了,不代表就放过你了。”
刘宏波的神色一僵,夏琰却依旧自顾自地说道:“除非是把它找出来,彻底解决掉,否则的话,正如我刚刚所说,它会不会日日夜夜缠着你我就不知道了。”
刘宏波眼里掠过一丝恐惧,夏琰继续道,“而且你现在看到了,黄仙它不在你身边,都已经害得你这么厉害了,如果它回来了的话,只怕你的命也保不住了。”
夏琰这话并非是危言耸听,只是在说实话罢了,而且都说黄鼠狼非常记仇,它会通过气味记住伤害过它的人,然后寻找机会报复,一般乡下的人遇到黄鼠狼,都不会轻易招惹,因为觉得这玩意儿邪乎。
“大师!你得救救我啊!”刘宏波顾不得面子什么的,当即跪在夏琰的面前,声音都带着发颤的,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夏琰现在就像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他只能紧紧地抓住,甚至顾不得夏琰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了。
他道:“我不想死啊!我老婆和儿子还在医院和拘留所等着我呢,大师,你就救救我吧!”
夏琰垂眸,看着手里的铁棺材,里面空无一物,刘宏波说了,这里面原本装的是黄仙的骨头,如今骨头不在,黄仙也不在,夏琰问道:“那节骨头呢?”
“什么?”刘宏波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反应过来,道,“那节骨头我丢在了老家的祖宅里,没有带回来青县。”
“你的意思是,你把这个铁棺材带回来青县的时候,只是个铁棺材,那节骨头一直留在了你的老家祖宅里?”夏琰问道。
刘宏波连忙点头,道:“没错!没错!”
“那么看来要去你老家一趟了。”夏琰幽幽地看了一眼刘宏波,然后道,“我估计那只黄仙就在你的老家祖宅那里了。”
“回,回去一趟?”刘宏波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颤着嘴唇道,“大师,我,我需要跟你一起去吗?”
“你说呢?”夏琰的眉梢微挑,然后道,“解铃还许系铃人。”
“可,可是……”刘宏波吓得身子都在颤抖,“可是我老婆还在医院里需要我照顾,而且还没把我儿子接出来。”
“这是你的事,关乎你自己的小命,难不成你还想让人代劳不成?”夏琰没有开口,一旁的高雄就说话了,语气带了几分强硬,继续道,“而且夏大师刚刚被你的铁棺材给伤了都没跟你计较呢,你现在还想什么都推给夏大师?”
刚刚刘宏波的借口说得再怎么漂亮,再怎么有道理,那都掩饰不了他不想跟着一起去他的老家祖宅的事实,高雄有今天这个成就,自然就和不少人打过交道了,刘宏波刚刚说的话,高雄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了。
“我……”被高雄这么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之后,刘宏波的神色一僵。
夏琰却将铁棺材往桌上一放,然后起身对刘宏波道:“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然后转头看向高雄,道,“高叔,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高雄见夏琰这副严肃的样子,眉头一跳,然后连忙点了点头,道:“夏大师,你跟我来吧。”
看到夏琰和高雄走了,刘宏波连忙站了起来想要喊住他们,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已经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脸上闪过犹豫和痛苦之色,回头,他看了一眼静静地摆在桌面上的铁棺材,明明夏琰刚刚已经说了,那黄仙不在这里,但是看到这副铁棺材,刘宏波还是忍不住觉得一阵惊惧,想到每晚都会钻入他梦中,可他却一点儿也记不起来的噩梦,刘宏波只觉得背脊一股寒意涌了上来。
高雄将夏琰带到了他的办公室,亲自去给夏琰倒了茶之后没有先问发生了什么时候,而是看向了她的手,问道:“夏大师,你的手需要先包扎一下吗?”
夏琰摇了摇头,道:“不需要。”
这点小伤,用灵力就可以很快解决了,如果不是怕太过惊人,夏琰早就用灵力治疗了。
见夏琰这么说,高雄没有再提,而是问道:“夏大师,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高叔,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将你店里的那个珐琅鼻烟壶交给我,两日之后我再原璧归赵。”夏琰神色淡淡地道,却听得高雄一愣,经过刚刚的事情,他极快地反应过来了,问道,“夏大师,你是说那个珐琅鼻烟壶有问题吗?”
“恩。”夏琰点了点头,“昨天我已经察觉到它有些不对劲了,今天再来看,它就有了很大的变化。”
高雄现在对夏琰深信不疑,闻言,他便连忙让人将那珐琅鼻烟壶拿来,等他看到那鼻烟壶上所绘的西洋仕女时,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二话不说就将那鼻烟壶交给夏琰了,道:“夏大师,劳烦你了。”
夏琰微微颔首,然后伸手拿起那个鼻烟壶,微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西洋仕女图,然后就起身要离开了。
对于店里一个几十万的古玩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拿走了,高雄一点儿也不着急,也不怕夏琰会借此机会狸猫换太子。
从致祥斋离开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夏琰没有再继续在外面逗留,而是直接回家了,在路上,小龙珠终于忍不住问了:“琰琰,刚刚那个叫刘宏波的男人他是在撒谎,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相交于小龙珠的着急,夏琰却显然淡定很多了,她道:“看出来了。”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没有问题,但是实际上却……嘎?”小龙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夏琰的话,它愣愣地反问道,“你看出来了?那你怎么没有说出来?”
夏琰耸了耸肩,道:“有什么必要吗?”
小龙珠还想说什么,夏琰继续道,“只要黄仙一天不解决,他就没有好日子过,迟早他得回来找我的,但是……”
夏琰的唇角掠过一丝笑意,道,“他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住在哪里吗?他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得到我吗?”
“咦?”小龙珠瞪大了眼睛,然后道,“对哦,琰琰你刚刚都没有告诉他你住在哪里,你是故意的?”
夏琰没有回答,但是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她知道刘宏波说的死人、卷款潜逃、破产以及他夜夜做噩梦、老婆入院、儿子进拘留所这些都是真的。
但是关于黄仙的事情,夏琰就对此有所保留了,且不说这黄仙是不是他们家世代供奉的家仙,光是他怎么得罪黄仙以及三年前就把黄仙的那节骨头丢到老家的祖宅里这两件事他就撒了谎。
按道理来说,如果三年前刘宏波将那节骨头丢到老家的祖宅里的话,那么这铁棺材里面的阴邪之气就不会那么重,而且这个铁棺材分明就是用来镇压黄仙的,如果刘宏波真的对这个铁棺材撒了泡尿的话,也不可能会因此而得罪黄仙。
“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因为得罪了黄仙,所以才将那节骨头丢回他老家的祖宅里的?”小龙珠开口问道,“那就难怪他为什么不愿意回他的老家祖宅了。”
夏琰轻笑一声,道:“不愿意回他也得回,除非他真的想死了。”
“那也是。”小龙珠应了一声,然后道,“让他撒谎,活该他受多几天罪。”
夏琰没有说什么,而是道:“不说他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个鼻烟壶?”
“很简单,有两个办法,第一,直接用灵力将这个鼻烟壶和那个邪祟给震碎,第二,将这邪祟给引出来,然后将其诛杀。”小龙珠慢悠悠地道。
夏琰果断地选择了第二个办法,小龙珠道:“我就知道,琰琰你就是个穷鬼。”
夏琰:“说得你好像很有钱一样,你有钱吗?有一毛都算你是有钱。”
小龙珠:“……”
欺负龙有那么好玩吗?哼!
夏琰回到家,正准备掏出钥匙来开门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动静,她下意识地转身,抬脚就是一踢。
“等等等等……”在夏琰身后的人见状为了避免被踢,连忙出声阻止道,“是我,丁锦!”
闻言,夏琰的脚骤然一顿,没有踢到丁锦,但是后者却感觉到她的脚停到他的腰侧,腿劲强到带起的腿风让他感觉腰侧微微有些刺痛。
丁锦:“……”
一个小姑娘家凶残到这个地步他也是醉了。
“有事?”夏琰抬眸看了他一眼,丁锦连忙道,“有事有事,之前你救了胖哥,我说过要报答你的。”
“我也说了不……”夏琰还没有说完,丁锦就抢先说话了,他道,“我今天看到有人朝你家里丢东西。”
“嗯?”夏琰看向丁锦,问道,“丢东西?”
“嗯!”丁锦点头,然后眉飞色舞地跟夏琰邀功道,“幸亏有我在啊,不然的话,她早就得逞了。”
夏琰微微眯起眼睛,问道:“是一个中年妇女?”
“咦?你怎么知道?”丁锦瞪圆了眼睛,然后问道,“你和她有仇吗?我看她往你家里丢的东西是狗屎啊,这得多恶心人啊。”
夏琰:“……”
虽然对她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但是也确实是有够恶心人的,夏琰之所以会第一时间想到是李玉娥,是因为今天早上她刚巧遇到她,而且看她对于她考了年级第一愤愤不平的样子,就知道*不离十了。
突然想到什么,夏琰看向丁锦,问道:“你刚刚不是说要报答我吗?”
“对啊。”丁锦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道,“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想到刚刚说的话,丁锦问道,“需要我往那个女人的家里丢狗屎吗?”
她像是这么猥琐的人?
夏琰无语地看了一眼丁锦,然后道:“你过来。”
丁锦靠了过去,夏琰附在他耳边低声地嘀咕了几句,交代之后,笑道:“查到了再告诉我。”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丁锦拍了拍胸口,然后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夏琰扯了扯唇角,道:“等你查到了,我再告诉你。”
说完,也不管丁锦是什么反应,转身她就开门进屋了,丁锦也没有不开心,反倒对夏琰的背影道:“那就说定了啊!”
说完,将夏琰进去了,他才转身离开。
而夏琰回到家第一时间就在客厅寻了一处空地,然后在地上画了一个图案,注入灵力,然后将那个珐琅鼻烟壶放到了那画好的图案中央。
“这样就能将它困住了?”
夏琰问道,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和毫发无损,她和小龙珠决定明天才去找一处无人的地方将这鼻烟壶内的邪祟引出来,然后诛杀掉。
“放心吧。”小龙珠慢悠悠地道,“肯定是插翅难飞。”
小龙珠教夏琰画的这个图案不是随便乱画的,而是一个拘魂阵法,可以将这些邪祟拘禁在这阵法里面,不仅如此,小龙珠的灵力更是这些邪祟的天敌,待在里面一秒,对它们的伤害就大一分。
小龙珠虽然偶尔马(龙)后炮了一点,但是夏琰对它还是挺有信心的,她一边去收衣服准备洗澡,一边问道:“你今天说有办法改变我的体质,是什么办法?”
“修炼方术。”小龙珠慢悠悠地道,“我有一套方术,可是用记忆传承的方式教给你。”
“方术?”夏琰一愣,“你确定你这是让我改变体质而不是教我如何成为一个真材实料的神棍?”
“错了,如果你修炼了方术,那你就不是神棍,而是天师了。”小龙珠笑着说道,“而且这套方术包括了术数和方技,天文,历法,五行,占卜,和相术是属于术数的,但是医药,炼丹等是属于方技,炼丹琰琰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夏琰点了点头,她既然学了中医,那么对炼丹就不会陌生了,但炼丹又分外丹术和内丹术,外丹术源于先秦,指通过各种秘法炼制丹药,用来服用。
而内丹术则源于战国之前,唐宋时期最为鼎盛,例如唐太宗和宋徽宗都十分注重炼丹,他们的目的就是以修炼成仙来达成长生不老的最终目的。
其实所谓的内丹术就是通俗所说的气功,而内丹术的根本,虽然是阴阳之变,五行生尅等道门理论,但是也离不开丰富的医学知识。
想到这里,夏琰忍不住道:“小龙珠,我觉得你刚开始是不是就挖好坑让我跳了?”
小龙珠沉默了片刻,然后略带几分心虚地道:“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哼哼!”夏琰冷哼了两声,然后道,“你刚开始只是让我救人,还假惺惺地让我从神医和神棍两个方向选一个,结果我学了医,你又说什么自古巫医不分家,你明知道这世上有邪祟,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还不承认你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挖好坑等我跳了?”
想到这里,夏琰突然想起了小龙珠说过,它以诛尽天下邪祟为己任,既然如此,那么它对那些邪祟的阴邪之气应该非常熟悉才对的,可是昨天在致祥斋的时候,她明明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可小龙珠却毫无反应……
它这是想要等她自己发现?毕竟旁人说的,远没有自己亲眼目睹来得更直观和刺激,这样一来,她就联想到小龙珠的责任,就很容易答应和它一起诛杀那些邪祟。
“啊!”小龙珠忽然想到,“我去想想那套方术到底在哪里,时间太久了我早就不知道把它丢到记忆里的哪个角落了。”
说完,小龙珠就不再开口了,像是完全消失了似的。
夏琰:“……”
其实她早就应该有所察觉的才对的,毕竟小龙珠在她面前表现得再怎么软萌可忽悠,但是它到底是活了上千近万年的家伙,别听它现在用四五岁的孩子的声音来说话,这并不代表它的智商等同于四五岁的孩子的。
夏琰倒没有生气什么的,毕竟小龙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伤害到她,甚至是为了她好的,她没有察觉出来,完全是自己失策罢了,夏琰不会一边得了好处,又一边矫情地指责怪罪对方把她蒙在鼓里。
“我就知道,琰琰不会怪我哒!”小龙珠不知道是不是又听到夏琰的话了,连忙出声说道。
“哒哒哒,哒你个头!”夏琰没好气地道,“再装可爱小心我天天吃满汉全席!”
小龙珠:“……”
为什么每次威胁它都是用这个理由?只是心里面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反倒说,“琰琰,待会我就将那套方术用记忆传承的方式传承给你。”
说罢,根本不给夏琰反应的机会,就将那套方术一股脑地塞进她的大脑里面。
夏琰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快要被撑爆了,那些纷乱而杂陈的记忆在她的大脑里面横冲直撞的,让夏琰险些失控地叫出声来了,也不知道过了五六分钟,还是五六十分钟,大脑里的记忆才慢慢地平稳下来,夏琰也恢复了平静。
等夏琰一恢复平静,不等小龙珠开口问她感觉怎么样,她就咬牙切齿地开口了:“你最好祈祷你重见天日的那天,我已经消气了,否则的话……呵呵!”
夏琰冷笑两声,直把小龙珠吓得心里毛毛的,它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
深夜,韶市的郊外有一处别墅,从外面看去,黑漆漆的,唯有门前挂着两盏毫无关联的红灯笼,就像是一只猛兽正睁着血腥的大眼睛似的,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而别墅内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客厅的中央,有一个坐着轮椅的人,从他的背面看去十分的年轻,此时他正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放在桌上的一个梅瓶。
——那正是当初元熙在青市拍卖会上拍得的那件霁蓝釉白龙纹梅瓶,而坐着轮椅的年轻人,正是傅言叙。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那梅瓶上的巨龙不再像之前那般威风凛凛,颇有几分叱咤风云之势,而是多了几分淫邪和凶残。
傅言叙坐在轮椅上,右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修长的指尖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在安静的别墅内,显得有几分渗人,可傅言叙却神色如旧,并无半分惊恐之色。
“咚!”
“咚!”
“咚!”
……
挂在别墅内的大钟敲了十二下,夜子时来临了,原本静静地立在桌上的梅瓶像是有人动了一下桌子似的,它猛地摇晃了起来,隐隐有几分咆哮声在别墅内响起,下一秒,梅瓶周身涌起了浓郁的黑雾,在那黑雾中,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挣破枷锁一样窜了出来。
先是出现一颗巨大的脑袋,脑袋上有直而短的硬角,然后是粗壮,而像锦缎一样有五彩色泽的两肢,宽厚的身子,尾巴光秃秃的,但是尾尖却带着坚硬的肉刺,待它从黑雾中挣扎出来之后,猛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面带着冰冷的杀意和血腥之意。
是蛟!
傅言叙见状,身子依旧稳稳地坐在轮椅上,像是欣赏什么电影,又像是看着跳梁小丑似的看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蛟。
“原来是一只小爬虫。”
傅言叙忽然开口了,比起他平日里冷淡的声音,此时更接近冷冰冰,像是毫无人气似的。
闻言,那条蛟对着傅言叙发出愤怒的吼叫声,那双冰冷的眼睛闪过浓浓的杀意,还有几分垂涎的贪婪,可傅言叙却丝毫都不放在眼里,他抬眸,就像是坐在宝座上的国王一样,显得有几分傲慢,他道:“凭你也想为龙?”
传说虺五百年为蛟,蛟千年为龙,而眼前这只小爬虫靠着吸取其他活物的精血来强化肉身,吸取其他活物的阳气来增强修为,向来是险些要遭到天罚,结果藏进了那梅瓶之中,靠着那梅瓶浓郁的生骨清气,避过了一劫。
谁知道避过一劫之后的蛟犹不心死,竟然再次吸取活人的阳气来增强修为,这次如果出事的不是元老爷子的话,傅言叙也不会出手,不过看来,上天让这条蛟避开了天罚那一劫,却避不开他这一劫了。
许是察觉到傅言叙悄然升起的杀气,那条蛟猛地朝着傅言叙冲了过来,与此同时,原本慵懒地在轮椅上坐着的傅言叙眨眼之间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身形迅速如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蛟朝着傅言叙张开了血盆大口,那尖锐的利齿交错,硕大的眼睛闪烁着凶残的杀意,傅言叙不退反进,下一秒,便听到一道声音。
嗤!
空气中突然散出一阵烤焦了的味道,那条蛟忍不住哀鸣一声,身体像是触电似的,猛地颤抖起来,它的利爪直接朝着傅言叙挥了过去,后者抬手,一道黑光从他的掌心窜出,势如奔雷一般朝着那条蛟劈了下去。
那条蛟迅速地一躲,虽然方向出了偏差,但是那道黑光却准确无误地劈向了那条蛟的尾巴,直接应声而断。
那条蛟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声,它似是感觉到傅言叙是个硬茬子了,顾不得尾巴上的伤,如同一支离了弦的箭一般直接朝着傅言叙扑了过去,
傅言叙的身形灵活而快速,完全看不出他的腿疾,他躲过了那条蛟的凶狠一扑之后,反手又给了它一手刀,黑光直接劈在了它的脊背上,像是直接将它的脊背打断了似的,原本还在半空中的蛟哀鸣一声,直接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整个别墅就像是地震似的,颤抖了两下。
那条蛟完全倒在地上,发出粗重的呼吸声,鲜血在它的尾巴和脊背的位置上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它那双眼睛渐渐地失去了生气,但是看向傅言叙的眼神却充满了恶毒和怨恨。
傅言叙视若无睹,他收回手,重新坐回轮椅上,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他的双眸显得十分幽深,他的唇角挂着微笑,在蛟充满恐惧和怨毒的眼神中,抬手,一道黑光劈下——
嗤!
那条蛟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化作了一团黑烟,然后消散在空气中了。
*
“啊!”
正在睡梦中的刘宏波一下子惊醒了,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的大汗,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在黑暗中,像是毫无生气的死人眼珠子一般,黑暗中,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刘宏波伸手去开灯,但是顺手一摸,却没有摸到开关,反倒是摸到了一只冰冷、干枯的手,刘宏波:“!”
下一秒,一道凄厉的、走音的惨叫声响起:“啊!”
刘宏波下意识地收回手,将自己整个人裹在了被子里面,身体忍不住簌簌发抖,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尿骚味。
“桀桀桀!”
“哈哈哈!”
“哦嗬嗬!”
各种古怪的笑声在房间内响起,就像是有无数个人在他的耳边发出笑声一样,但是仔细一听,又好像只有一个人,每一个笑声,都险些要将刘宏波给逼疯了。
下一秒,刘宏波猛地掀开被子,闭着眼睛飞快地朝着房门冲了过去,打开房门之后飞快地逃离了他的家,直奔到外面去。
刘宏波像是孤魂野鬼似的,穿着睡衣,身上还有尿骚味,他在大街上游历,被偶尔路过的人看到以为是什么精神病人。
刘宏波却顾不得他们的眼神,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现在在哪里?他只想找到一个有人的地方,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刘宏波正走着,却突然听到了一道像是爆炸声似的响声,一下子把刘宏波给吓到了,整个人在原地跳了起来,他神经质地左右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人,不远处却传来一些动静,他明知道自己最好不要靠近的,因为好奇心害死猫,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
待刘宏波走近,看到里面的景象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吓得脸色惨白如纸。
那是一条不窄的小巷,微微亮的天色使得刘宏波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他看到一个小姑娘背对着他,让他如此惊恐的自然不是那个小姑娘,而是在小姑娘对面的一团黑雾,那团黑雾中有一双赤红如血的眼睛在一闪一闪的,惊得刘宏达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
背对着刘宏达的人正是夏琰,比起他,夏琰看得更加清楚,在她面前的是一只身躯高大,形状像牛一样的野兽,但它却生性凶残,绝对不像牛一般温顺。
一道亮光在夏琰的手中闪出,如同迎接黑暗的曙光一般,随着她往下一劈,黑雾中的野兽发出尖利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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