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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唐给杰尼做了一碗馄饨之后,就接到了新调令,让他去小厨房工作。姜唐在船上待了也有几天了,自然知道大厨房和小厨房的差别,大厨房是船员们吃饭的地方,小厨房是安德烈的私人厨房。他接到杰尼的通知,有些愣神,这意思是要自己去给安德烈做饭?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声:“真的要我去小厨房做饭?”
杰尼看着姜唐,点了点头:“对,这是安德烈先生的命令。”他脸上表情虽然很正常,但是心却在滴血,姜唐去了小厨房,以后就吃不上他做的饭了,姜唐还说了要给他们做饺子的呢,看来这顿饺子是吃不上了。
姜唐有些不相信地说:“安德烈先生并没有吃过我做的饭,怎么会让我去给他做饭?”
杰尼说:“今天你给我做的那份馄饨就是给安德烈先生做的,他吃了很满意,说让你去小厨房给他做饭。”
姜唐“哦”了一声,看着一旁的盖尔:“那这边又交给盖尔先生了?”
盖尔脸上面无表情,不过心里倒是很高兴,姜唐一走,这里又是他的天下了,看那些人还敢不敢挑剔,挑剔就没得吃,哼!
杰尼说:“咱们这就去吧,先去小厨房给安德烈先生准备晚饭。”
姜唐还挺喜欢在大厨房里工作的,那些船员们都很率直可爱,只要有好吃的,就兴奋得嗷嗷叫,做饭没有任何压力,但是给安德烈做饭就不好说了,这是有话语权的大老板,万一他性格喜怒不定,故意找麻烦刁难自己,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他知道,还有半个月船就要到萨恩星了,虽然他觉得那儿不是最好的下船地方,但还是希望能够下去,只有下去了,才能联系上罗逊和欧尚农,他们现在肯定找自己都找绝望了吧。
姜唐跟着杰尼去了小厨房,小厨房里没有餐厅,就是个厨房。负责小厨房的厨师是个叫凯瑟琳的女厨师,看起来很年轻,但可能也不年轻了,因为她的眼睛不像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凯瑟琳长得很高,身高1米85,也很漂亮,是个黑发黑眼的白人,气质冷冷的,是个冰山美人,不像个厨师,倒像个模特。尽管姜唐早就知道这么号人物,但还是头一次见到她。
杰尼对凯瑟琳说:“凯瑟琳,安德烈先生让姜唐先生来小厨房做饭。”
凯瑟琳皱眉:“那安德烈先生是不是让我去大厨房帮盖尔?”
杰尼笑着说:“没有,没有,只是让姜唐过来帮你而已。”
凯瑟琳说:“行吧,让他待着,我会安排他的。”
杰尼说:“安德烈先生说今晚让姜唐做饭。”
凯瑟琳皱了一下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姜唐赶紧问:“安德烈先生想吃什么吗?”
杰尼说:“没说吃什么,他说想吃中餐。”
姜唐点头:“好的。”
杰尼走了。凯瑟琳冷冷瞥一眼姜唐,转过身去忙自己的事,开口问:“你叫姜唐?那个英雄的名字。”
姜唐说:“对,跟英雄同名。凯瑟琳小姐你好!请问安德烈先生的口味如何?”
凯瑟琳没回答他的问题:“你只做你拿手的就行了。”
姜唐已经比较能适应凯瑟琳的冷淡了,他想了想,既然安德烈没说吃什么,那就随便做点吧。当然也不能让他不满意,要是他不满意,自己就走不了了。姜唐也没有扭捏,直接开冰箱去检查食材,果然基本都是西餐那些食材,不过居然有大米,这让他有些惊喜。既然有大米,那就好办了。
姜唐看着冰箱里的材料,问凯瑟琳:“凯瑟琳小姐,安德烈先生是一个人吃饭吗?”
凯瑟琳说:“对。”
姜唐不知道安德烈的食量有多大,他尽量往多了做,煮了米饭,又做了改良版的水煮牛肉,没加辣椒,再做了个西芹炒虾仁,又做了一道炸茄盒,最后弄了一道西红柿蛋汤,三菜一汤就做完了。
姜唐在忙的时候,凯瑟琳头也没抬地在忙自己的事,姜唐做完了所有的菜她也没抬头来看看。姜唐做好了饭,问凯瑟琳:“凯瑟琳小姐,这饭是我们自己送去给安德烈先生,还是有人会来取?”
凯瑟琳抬起头,朝墙上一指:“按铃,有人来取。”
姜唐照做,等待有人来取晚饭的时候,转身去看凯瑟琳正在做的事,她似乎在处理一种非常小的东西,那东西白白的,不会比筷子粗,长度不会超过三厘米,凯瑟琳用一把尖刀将那东西剖开,然后挑出什么来。姜唐不认识那东西,见凯瑟琳做得很认真,就没有打扰她。
不多时,有个穿着系着领结的男人过来,看见姜唐,有些意外:“你在这里?”
这男的在大厨房吃饭,自然认识姜唐,姜唐点头:“对,今天刚被调过来。你来取饭的吗?安德烈先生的饭在这里。”
那人揭开托盘上的大盖子,看着散发出浓香的饭菜,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这些都是什么菜?”
姜唐给他介绍几道菜名,那人将盖子盖上,看着姜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端起托盘走了。姜唐心想,自己难道也在这里吃饭?还是去大厨房,不过他从来没见凯瑟琳去大厨房吃过饭,应该就是在这边解决的。姜唐问:“凯瑟琳小姐,我们自己做饭吃吗?”
凯瑟琳动作不停顿:“等安德烈先生吃完再说。”
姜唐只好安静下来,百无聊赖地看着凯瑟琳做她的工作,过了一会儿,他决定去和面,先发上,明天早上好做早点。他正忙着,刚才那个侍应生又回来了:“姜唐,安德烈先生找你过去。”
姜唐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忐忑地往门外走,凯瑟琳这次停了下来,抬头目送着姜唐离开。姜唐跟着侍应生穿过长廊,来到一个房间门外,侍应生敲了一下门:“安德烈先生,姜唐到了。”然后推开门,让姜唐进去。
这是姜唐第二次见到安德烈,他正坐在一张大长桌的上首吃饭,那个足以容纳二十人的长桌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孤单。上次见到的那个给他捶腿的美女站在他身后伺候他。安德烈见姜唐进来,抬起眼皮:“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姜唐心说这不废话吗,不是他做的是谁做的,他点头:“对,是我做的,安德烈先生。您吃着还满意吗?”
安德烈唔了一声,不置可否,只是问:“你从哪里学的厨艺?”
姜唐犹豫了一下:“我自学的。”
安德烈笑了:“是吗?你来给我详细解释一下这些菜的做法吧。”
姜唐知道这人多半是无聊,叫自己来打发时间,但是寄人篱下也没办法,他只好大致说了一下,然后趁机问:“安德烈先生您觉得这顿饭满意吗?”
安德烈说:“唔,还可以,但没有百分百满意。明天早上继续做早点吧。”
姜唐发现这家伙挺狡猾的,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给自己一句准话,便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安德烈先生很满意我做的饭菜,那是不是说明我在下个港口就可以离开了?”
安德烈抬起眼睛,用蓝眼珠盯着姜唐,许久,他笑了:“你就那么想离开?我的船上有什么不好?你要是在我的船上,我可以给你提供高薪待遇,而且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绑架你。”
姜唐说:“但是我的亲人和朋友都不在身边,我要再多的钱都没有用。”
安德烈说:“那我就不在萨恩星停靠了,你就在我船上待着吧,等我哪天吃腻了你做的饭,我就放你下去。”
姜唐脸色有些苍白:“安德烈先生,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安德烈笑了:“你说呢。”
姜唐很快镇定下来:“安德烈先生,您不能出尔反尔,您是个大人物,说话应该要作数。”
“我也没有不作数啊,本来也是说在下一个港口放你下去,那就等我停靠了再下去吧。”
姜唐犹豫了片刻,说:“那你能帮我联系一下欧先生吗?至少告诉他我现在是安全的,不要让他担心。”
安德烈抬起眉毛,睁大眼,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他说这话的神态像个玩恶作剧的孩子。
姜唐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暗暗要紧牙,这算不算被囚禁呢?他突然有些讨厌起星际的环境来,被困在一条船上,无处可逃,因为一出去就是死路一条,简直就是个活动监狱。
安德烈说:“明天的早餐吃什么?”
姜唐干巴巴地说:“我不知道。”
安德烈笑起来:“你如果做得我不满意,那就更没有放你下去的理由了。”
姜唐本来对这人还有点感激心理,此刻觉得这人特别可恶,这人简直就是把自己当个傻瓜一样戏弄。这些天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艘船的情况,知道这艘船叫做“白芒星号”,又无意间听到一些船员的对话,有人提到过“陛下”这个词汇,猜想安德烈应该是个身份尊贵的人,不是三大家族的人,就是皇室成员,而三大家族的肖特也没这么大排场,那多半就是皇室的人了。如果是皇室的人,不买欧尚农的账就说得过去了,因为欧尚农曾经写歌讽刺过皇室的特权,还引发了粉丝在皇宫前静坐的事件。
姜唐满脸沮丧:“安德烈先生,不是我故意做得不好,恐怕是无能为力。每一个厨师做的饭菜都会受到心情的影响,心情不好,做出来的食物味道就会大打折扣。”
安德烈看着姜唐,叉起一块茄盒放进嘴里,吃得满嘴都是油,他拿起挂在脖子下的餐巾擦了下嘴:“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不想被威胁。你最好还是用心做吧。”
姜唐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碰上安德烈这样任性的人,真是气死了也没用,姜唐决定自己想办法。他以前在大厨房做饭的时候基本没有空闲的时候,吃饭的人多,他和盖尔根本都忙不过来,现在只给安德烈一个人做饭,就有很多盈余了,不做饭的时候,也没人要求他非得在厨房里不可,一有空闲,他就跑到大厨房去帮盖尔的忙。盖尔虽然嘴里说不用他帮忙,但他来了,也还是很高兴的。
姜唐来帮他,主要是想用他的通讯器,盖尔的通讯器用得不多,多数时候都锁在储物柜里,因为他要干活,带着通讯器不方便,姜唐只见他用过一次,当时想跟他借用,被直接拒绝了。这船上所有的人似乎都被告诫不许给姜唐用通讯器。
这天中午安德烈突然想吃凯瑟琳做的焗蜗牛了,姜唐知道凯瑟琳做东西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看着,便识趣地离开了。盖尔正在大厨房里准备当天的牛排,周日是盖尔最忙的时候,姜唐过来帮忙,他求之不得。
姜唐发现盖尔的储物柜锁得非常仓促,没有锁紧,他便趁着盖尔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将里面的通讯器拿走了,跑到厕所里给罗逊发通讯,长途通讯连接的时间有点长,如果碰到信号干扰还会连接不上,在姜唐快绝望的时候,终于连接上了,罗逊在连接的第一时间就接了起来:“喂?请问是哪位?”
姜唐听见罗逊久违的声音,心里百感交集,哽着喉头说:“是我……”
“姜唐,是你吗?”罗逊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盖尔在外面敲门:“姜唐,你是不是在里面,我要上厕所。”
姜唐不敢再说话,他捏紧通讯器,生怕被盖尔发现。罗旭在那头喜极而泣:“姜唐,真的是你吗?你现在在哪儿,你安全了吗?你在哪里,我去救你。”
姜唐听着他的声音,鼻子酸酸的,眼眶都红了,但是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说:“你在外面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别催我,不要打扰我了。”说完掐掉了通讯,消除了通讯记录。
盖尔看着出来的姜唐眼睛红红的:“你怎么哭了?”
姜唐说:“洋葱进眼睛里了。”他侧过身,让盖尔进去,趁着盖尔没回来,赶紧将通讯器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