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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庐州待了有半月,公孙策和花满楼二人启程去江南,告别公孙真时,公孙策是真有一些不舍,和公孙真虽然不是日后不能再见,可莫名就有一种离别的愁绪,比以往去别的地方都还强烈。
往常公孙策可从不会有这种念头。
“策儿,万事都记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否则到时想要回头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公孙真的叮嘱只有这句话。
闻言公孙策看了一眼花满楼,笑着道:“爹,你担心这个做什么,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别担心了。”
“不担心你我担心谁?好了好了,你们也该上路,我也该回衙门了。”
公孙真摆摆手,背着手转身和身边的捕快一块离开,公孙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公孙真走过这条街也没说出来。转身打算上马车,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两下,公孙策一怔,随后笑了。
又不是永别,怎么一副好似以后再也见不到的样子。
“我没事,只是看着我爹,发现他好像老了不少。”
“伯父的身子硬朗,去了江南也能适应,还有一身的才学,在那里开一个学堂也可以,江南人杰地灵,读书人更是不少,在那里,伯父不会觉得无趣的。”
“还有一个小魔头在等着他。”
花满楼挑眉,“他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将来和你肯定不亲。”
公孙策默默鼻尖,觉得自己的话一点没错,因为对他来说,小孩,尤其是还不会走路刚会走路,也就是还不懂事的孩子都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存在,头疼得很。
上了马车,车夫驾车缓缓出了庐州。公孙策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看着渐渐不见的庐州,放下帘子盯着花满楼道:“这次去江南,你可得好好的尽地主之谊,上次去,本是看病,却空惹一身的麻烦。”
“一定。”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认识了这么久,公孙策眼盲之事仿佛就在昨天一般,现在想来竟是过去了这么久。
“现在怎么样?”
“上次的薛神医说,你的眼睛可以回去再检查一下。”
“放心,什么都没有,我自己就是半个大夫,这些事情,总不至于不知道。”
花满楼笑着从一边把棋盘拿出来,“你岂止是半个大夫,你这的医术虽算不上神医可也足够开一家医馆来谋生了。”说完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公孙策拿过白子,跟着放了一枚棋子,“你倒是给我找了一个好出路,潜心学习医术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成为一代名医。”
“能不能成为一代名医我是不知道,不过眼下这局棋,你第一步似乎就走错了。”花满楼笑着说完,公孙策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开局就开错了。
微微皱着眉,收敛玩笑的心思,又下了一步,“难怪旁人总是说看不出你是个眼盲的人,你这般还能和我下棋,这耳力真是比寻常人好了很多。”
“眼瞎了的确是有不少事情不能做,可有心要做,也并非不可能。”花满楼说完落下一子,“只是也有遗憾。”
“遗憾什么?”
公孙策落下一子抬头看着花满楼,奇怪道:“很少听你说起自己遗憾的事情,还以为你什么都能看得开,看来你也有藏着的心事,你娘的是一件,现在,多了一件。”
“不能看到你是什么模样,总是觉得有一些遗憾的。”花满楼倒也不避讳,直接说了出来。
和卓风从花圃逃走时,那会儿卓风问过他,他和公孙策这样,他连公孙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看不到,不会有遗憾吗?放在心上的人,一直并肩而立的人,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模样,不觉有一些遗憾吗?
卓风的话让花满楼第一次有了想要看见别人的念头,从前和几位好友在一起,从来都是凭着对方的习惯和行径来判定是谁,从未出过错,对公孙策也是这样,只是脚步声也能知道是公孙策,可这一次,忽然想知道公孙策这人,到底是什么样。
闻言公孙策正打算落子的动作停住,抬眼看着花满楼,半晌才开口道:“一个鼻子一张嘴一双眼睛,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公孙公子平时也是这样安慰人?”
被识破的公孙策也不计较,只是接着道:“你若是想看到,改日我送一幅画给你,你就知道了。”
花满楼点头,继续下棋。
谁知公孙策却忽然没了心思,一下分了神,不过一会儿,这局棋的胜负已定,只好悻悻收手,“你赢了。”
“一局胜负而已。”
盯着花满楼,公孙策忽然直起身越过棋盘,逼近花满楼道:“还有一个办法,这样你能知道我长什么样吗?”说完拉着花满楼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能看到吗?”
花满楼的指尖顺着公孙策眉目一一滑过,公孙策就一直笑着看花满楼,“这样,能知道的。”
花满楼放下手,笑道:“的确只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一双眼睛,没有什么特别的。”
公孙策俯身低头,额头抵着花满楼的额头,“七童,你这般就很好。”
对于如何安慰别人这件事情,公孙策实在是不擅长,但是还好,花满楼从来都能知道他想说什么。花满楼拉着公孙策在自己身边坐下,一时忘记棋盘的存在,棋子散落在车内,顿时打破了刚才旖旎的气氛。
扫了一眼散落的棋子,公孙策打了一哈欠靠着车壁,“这棋子真是不识时务。”
“回江南不急,沿途有一些小镇,可以停留几日。”
公孙策闻言连忙摆手道:“总觉得这样留下来肯定会遇上麻烦,我们还是在野外休息吧,要是又遇上什么案子,我管不住自己不去插手,可插手了惹来的麻烦又得收拾,太麻烦。”
“恩。”
夜里果然没有去附近的镇上找客栈休息,不过这荒郊野外的幸好有一户猎户家住在附近,主人都很客气,让他们在这里休息一晚,车夫早早的就去休息,花满楼和公孙策还陪着主人家坐在堂屋里说话。
公孙策有一些困,不自觉的就靠着花满楼的肩,悄悄打了一个哈欠。花满楼放在桌下的手捏了捏花满楼的手,对着热心的男主人道:“大哥,多谢你们收留,这些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男主人一看是一锭银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粗茶淡饭而已,哪里能花这么多钱,这银子我们不能收,你们过路在这里住一晚又不碍事,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吃的也只是多几副筷子,哪能讹诈你们这么多银子。”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不收下,我们住在这里也不安心。”
公孙策迷迷糊糊的跟着开口,“大哥你就说下吧,你不收下,他肯定会觉得心里不安的,刚才我看大嫂好像是要生了,就当是我们给孩子的见面礼,只是萍水相逢但是也算是我们有缘才能遇上这事情,你们——”
话还没说完,隔壁屋里忽然传来一声痛呼,面前的男主人直接跑了出去,“阿秀,阿秀你怎么了?”
“荣哥,我、我好像要生了!”
公孙策一个激灵醒过来,旁边的花满楼连忙扶住他,免得从凳子上掉下去,“过去看看,现在去请产婆根本来不及,只能去请村子里其余的人。”
闻言公孙策点头跟着出去,“荣大哥,你先别着急,我是大夫我替大嫂看着,附近村子有接生婆吗,有的话,请她过来,银子不是问题,能来就好。”
“好好好,我这就去!麻烦你了!”
“你快去,这里交给我。”公孙策坐在旁边,看了一眼阿秀,见她满头大汗,连忙道:“嫂子,你是不是羊水破了?”
阿秀面色苍白,咬着牙道:“恩,好像是破了……”
“花满楼,你过来这里看着,我去烧水。”
“要做些什么?”
“注意她别从床上掉下来,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公孙策交代一句就跑了出去,来到院子里的厨房,见到灶台里还有火星,不由得庆幸还好没有灭掉火,这样火生起来比较快。
打水烧着,往灶台里扔了柴火,公孙策把手洗干净,又去找了几块干净的布才跑回到房间里。
见花满楼局促的站在那里,楞了一下失笑出声,“好了,你出去外面等着吧,你又不是大夫,我在这里就好了,待会儿荣大哥回来,你让他把剪刀还有酒拿来,多拿一盏灯进来,待会儿有用。”
“你帮别人接过生?”
“没有,但是书上学过。”
花满楼挑眉往外走,刚到院子里就撞上一个人匆忙跑回来的荣大哥,闷头冲进房间里,“怎么办,接生婆不在,其余的人,家里男人不放心过来。”
公孙策闻言皱起眉,但也不能怪别人,深更半夜的,又不是亲戚好友,来是有心,不来也不能怪别人。
“……这样的话,只能我自己来了,荣大哥,你待会儿在这里给我搭一把手,现在你去把热水端来,还有剪刀和酒,一盏灯,蜡烛也行,再准备一点能喝下去的吃的。”
“我……我这就去,拜托你了!”
花满楼站在一边,低声道:“真的可以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以,放心,不会有事的。”公孙策看着镇定,但额角也出了汗,生怕自己会出错。
但是他不能露出紧张,否则阿秀更会担心,“嫂子,我是大夫,你相信我,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待会儿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公孙策放柔声音安抚阿秀的情绪。
阿秀闻言抬眼看着公孙策,见公孙策镇定的样子,艰难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