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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尘,哪天你若真的愿意跟本殿在一起,这些并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听闻男子这番话,陌悠然对他愈加怜惜,十分心疼。
男子发愣,目中流露出疑惑。
“本殿若这些事情都摆不平,又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女人?”
陌悠然看着男子因为惊讶而微启的唇瓣,眸色一深,索性低头在那上前轻轻地啜吻了一下。
男子的唇瓣厚薄适中,且十分饱满,触感极好,加之此时被她一吻变得愈加鲜亮的桃红色泽,更是教人生出在上面一亲芳泽的冲动。
“殿下……”
见女子又欲低头,男子急了,连忙一把推住她,心中忐忑。刚才那是他的初吻啊,竟就这样被女子夺去了,他虽然不排斥,但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是本殿越矩了。”
“抱歉。”
陌悠然心想的确是自己太心急了,也不勉强,欲重新躺回去。可就在这时,男子竟突然一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令她措手不及。
“孤尘,你这是做什么?”
男子目光闪烁,并不想承认自己刚才因为看见女子面露失落心里有一瞬的不忍,所以他才会在冲动之下突然做出如此出格之事,此时后悔已经为时已晚。
“殿下刚才越了一次矩,孤尘也想越一次。”
他才说完,就也低头亲了女子一下,然后僵硬地翻身下去,闭眼睡觉,听见身旁的女子发出低低的笑声,他紧紧攥起拳头,耳朵再次变得通红。
“不盖被子也不怕着凉。”
陌悠然发现男子身上什么都没盖,连忙分出一半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强势地依偎进他怀里。
“孤尘,本殿喜欢你,本殿喜欢你,本殿喜欢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因为男子刚才的举动,她此时勇气倍增,凑至男子耳畔不害臊地低诉着自己对他的心意。管他有没有睡着,她反正就是要说!
“嗯,孤尘听到了。”
男子紧紧地搂了搂怀里的女子,闭着眼回应。
“时辰已不早,快睡吧。”
他低头悄悄亲了亲女子的发顶,无声地偷笑。
“嗯。”
“你也睡吧。”
陌悠然安心入眠,却不知男子一夜未眠,因为他始终未忘自己要保护女子安全的职责。
……
之后的几日,一行人都以狩猎为主要活动,晚上则围着篝火分食白天猎到的猎物,这期间,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利益相争,每个人都活得简单潇洒,尤其到晚上的时候,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豪爽之情油然而生,举杯谈笑间,气氛想不和谐都难。
不料,本以为这次出行能一切顺利,却还是在最后一日出了事。
回宫那日,天气分外阴沉,回去的路上,萧渡远为彰显自己与民同乐的仁慈之心,命人将剩下的猎物全部分给了附近的百姓。朴实的百姓们得到恩赐,均感激涕零,纷纷跪在路边叩首,向帝王传达自己的感恩之心。
这次回程,陌悠然坐在萧浅嫣的马车上,萧浅嫣话多,一路上都跟陌悠然有说有笑。陌悠然却兴趣缺缺,但为了不驳对方面子,只好认真倾听,偶尔适当地作出回应。
“不好了!”
“不好了!”
“陛下不见了!”
就在队伍抵达皇宫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侍人焦急的叫唤声。
马车里的陌悠然和萧浅嫣均一惊,连忙从马车里走出,想弄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发现萧浅鸢萧浅阳她们也纷纷下马或下了马车。
萧浅鸢身为太女,此时最有说话的权利。一下马,她连忙快步走上前,一把提起那个一直在萧渡远身边伺候着的侍人的领子,沉声询问道:“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会不见!”
那个侍人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此时整个人被萧浅鸢提起,脚尖离了地,脸立时涨红,吃力道:“奴也不知,奴刚才掀开陛下马车的帘子,想搀扶陛下出来,就见马车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怎么可能!”
萧浅鸢一把甩开那个侍人,令那个侍人重重摔落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而她则连忙奔至萧渡远马车前,一把掀开帘子往里看了看。
“母皇!”
“母皇!”
入眼的车厢里还燃着龙涎香,但人已经不在,她的脸立即变色,反身看向焦急赶来的禁卫军统领柳别羽,厉声质问,“柳统领,你负责此次出行中陛下的安全,如今陛下人丢了,你该当何罪!”
“下官罪该万死,请太女责罚!”
柳别羽脸色一白,连忙下跪请罪。
其他此次跟随帝王出行参与狩猎活动的将领看出事情的严重性,知自己难以独善其身,连忙也纷纷下跪请罪,将未能保护陛下安全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太女,如今追究是次要,及时寻到母皇才是紧要!”
这时,在旁的萧浅嫣发声了,脸色微白。母皇若在这个时刻给她掉链子,对她而言无疑是弊大于利!因为她还没有光明磊落地从萧浅鸢手中夺得储君之位!
“是啊,太女,如今母皇下落不明,及时寻到她踪迹才是正事。”
萧浅陌在旁附和,面色沉重。
与此同时,萧浅阳、萧浅歌以及陌悠然脸色也都不是很好。
“对!现在寻到母皇的踪迹才是最要紧的!”
接着,萧浅鸢就出动皇宫的禁卫军以及官府的侍卫出去搜寻萧渡远的下落,另外,还对萧渡远失踪一事的消息对外进行了封锁,不过也是亡羊补牢,因为当时在宫外,附近有不少迎接帝王归朝的百姓,宫内也候着等待帝王归来的文武百官,所以就在事情发生的当天,这消息就不胫而走,传遍帝都街坊,甚至更远的范围,引起不小的恐慌。
这几日,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本就萧瑟的景致更添了几分沉重。
萧渡远不在朝中,萧浅鸢身为太女,便理所当然地扛起了代政的职责,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其实,她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慌乱,因为她不知萧渡远这次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
若是真,她其实应该尽早加冕登基,成为新帝,这样她才能尽早把控朝政,稳固一人独尊的局面,可万一哪天失踪的母皇突然回来了,她的立场何在!会不会被母皇踢下皇位,成为他人的笑柄!
若是假,她怀疑母皇就在附近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日后若归,定会以此期间她的表现评判她是否有继续当储君的资格,若她有行为不妥,这太女之位恐怕都难保!
母皇一直对她这个太女不满她心里其实都有数,可如今竟给她留下这样一个难题,她只觉得愤恨,日日战战兢兢、束手束脚的,她只恨不得这个失踪的女人真的再也别回来好了!
“九皇妹,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这日,萧浅嫣主动将陌悠然邀入府中,设宴款待,而她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想与陌悠然商讨下一步的对策。弊大于利的局势,她看得清清楚楚,而她想做的便是扭转这个局势。
“母皇突然失踪,无论她是被人掳走的,还是她自己主动走的,这都不重要,我只知道,这对我们而言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陌悠然此时淡定自若,神色并无那日得知萧渡远无故失踪后的紧张。
“怎么说?”
萧浅嫣立时来了兴趣,好奇询问。
“我觉得,我们应以不变应万变。”
……
从嫣王府出来后,陌悠然就进了宫,去了容华的寝宫洛溪殿。
自从得知萧渡远失踪,后宫的男子都人心惶惶,而生性胆怯的容华竟直接一病不起了。
知此,陌悠然担忧不已,便日日进宫探望,曾有一日让苏瑾陪同,容华却斥责了一顿,称苏瑾怀着孕,他若不小心将自己的风寒传染给他和肚子里的孩子该如何是好。陌悠然无法,只好命人将苏瑾送回,让其在府上安心养胎,之后的日子都是她独自一人进宫探望容华,这日也不例外。
一进容华的寝宫,她就闻见一屋子药味,而那个男子正坐在床榻上,身后靠着软蒲,本就瘦削的脸颊如今又小了一圈,面色憔悴,双眼无神,令她一阵心疼。
她连忙上前坐至榻边,从男子身边的侍人子秋手中端过已经凉好的药,拿起勺子轻轻搅拌,一边担忧地问着男子。
“父君,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些?”
“祎儿,你怎么又来了。”
“为父无碍,不用你天天过来探望,你应该在家多陪陪苏瑾那孩子。”
容华见自己女儿又过来,心里也是感动,嘴角微微扬起了慈爱的笑意。
“父君,你放心,母皇她会回来的。”
陌悠然难得有这么一位真心待她好的爹爹,见他难受,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此时再听他的话,更是心酸不已。
“你别安慰为父了,为父心里都明白。”
“父君能明白什么?”
陌悠然一笑置之,一边舀起一勺药往男子嘴边递去。
“来,快吃药。”
容华含了一口,才说,“自十几年前一个人走后,你母皇便想离开了。”
“只是那时皇女们都未成年,很多事情她还无法脱手,所以她才继续留下,如今……”
“算了,不提也罢!”
他哀伤地叹了口气,一脸凄然,失了生机。
“父君,喝药。”
陌悠然置若未闻,继续尽着喂药的职责。
容华看了女子一眼,才张口含下她递到他嘴边的药。
“子秋,瑶儿,你们俩先出去一下。”
喂完药,陌悠然就将空碗递给子秋,接着对他和竹瑶都吩咐了一句。
“是。”
子秋和竹瑶应了一声,便相继离去。临走,竹瑶望了陌悠然一眼,神色悲凉。
见门再次合上,床榻上的容华才出声,神色疑惑。
“祎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与为父说?”
“是的。”
“父君,我有件事想与您坦白。”
陌悠然此时沉寂了脸上的所有情绪,异常平静。
“什么事?你说,为父听着。”
“父君,您刚才口中说的那个人是我的生父对吧?”
“而我生父的名字是不是叫覆华?”
“你——”
“你怎么知道?”
容华错愕甚至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仿若第一次见她。他脸色因为生病的关系本就苍白,可此时因为听闻女子这两句对他而言相当于晴天霹雳的问话竟变得愈加苍白,就连唇上也无半点血色。
“是母皇告诉我的。”
“啊!”
“怎么可能!”
容华身子颤抖了起来,眼里蓄满了泪。陛下主动告诉眼前这个孩子她的生父是谁,那是不是代表,她会让眼前这个孩子重新认那个男子为父,那他日后将还有何立场……在这个孩子面前自称“为父”。
“父君,我向您坦白,我是用不正当的手段从母皇口中得知这些的。”
未待男子消化完她的话,陌悠然再度抛出一个巨雷。
那日,母皇被她用如意散迷昏后,她就一直抱着她,倾听着她美梦中的呓语,从那时她便知了“覆华”这个名字,也是从那时起,她才知母皇的心上人是这个名唤“覆华”的男子,而这个名唤“覆华”的男子便是那个人人都忌讳在她面前提起的禁忌,也就是她的生父。
“什么!”
容华惊叫出声,随即他便捂了嘴,眼里的惊恐之色愈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