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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科大的北楼是病理学教室,陈老师的办公地方在四楼,二少和绿儿到的时候陈老师正在上课,所以他们在走廊里等了一会儿,绿儿从门往里看了几眼,这个陈老师戴个眼镜,上课又慢条斯理的,毫无风趣可言,整个课堂上就看到同学们不停的在打着哈欠,跟许卫华上课时完全不一样,许卫华虽然人严肃了一点,但是课还是讲的生动有趣,而且她有硬知识,学生们服她。
但是绿儿看这个陈老师,完全照着书本来念的那种,病理学这门学科本生就枯燥无味,老师再这么照本读,学生们听起来更像催眠课了,但病理学是主学科之一,还不能不上。绿儿在门外随便听了几耳朵,都困的直打哈欠,可想里头的学生有多么难熬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陈老师抱着书出了教室,绿儿一下子冲上去把他吓的书都掉了一地,绿儿赶紧蹲下身子帮他捡,同时上下打量着这个陈老师,就像电影里头演的那种书呆子,很难想像乔木晗说他会骂人,感觉上他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绿儿跟他说话时,他也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这是天生自卑的一种表现,身为一个老师又是一个男人,有什么可自卑的,虽然算不上英俊帅气,但也是五官端正啊,眉目清秀的啊,怎么就这么阴气沉沉的呢?
绿儿看着这个陈老师,其实应该算高的,只是他有点驼背,走路的时候又弯着身子,所以显的很矮,但绿儿一站他身边就能显出他高了撄。
“陈老师你好,我叫绿儿,有些问题想要请教请教你可以吗?”
陈老师看了绿儿一眼,又低下了头,声音很小,“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绿儿惊讶的佩服道:“哇,陈老师,你好厉害啊,全校几千个学生你都能记的住啊?”
陈老师闷闷的点点头,然后就准备走,绿儿赶紧追上去,这个时候二少就当甩手掌柜了,通常像这样的情况下呢,还是小姑娘出面好办事一点,而且以绿儿缠死人不偿命的功夫来说,很快的,这个陈老师就会妥协了偿。
“陈老师你别走啊,我就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没有恶意。”绿儿追着陈老师一路往他的办公室走去,二少远远跟着不靠近。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帮不了你。”陈老师说着就要关门,被绿儿用脚抵住了,“你都没听我说是什么问题呢,你身为老师不应该解人疑惑的吗?”
陈老师不说话把绿儿推。
“难道胡静静死了,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一提到胡静静,陈老师终于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诧异的看着绿儿,“你认识胡静静同学?”
“我是她的朋友,她死了,我要为她报仇,陈老师,她也是你的学生,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她吗?”
陈老师想了想把门打开,“进来吧。”
二少和绿儿进了屋,里头果然像朴元慧她们所说的那样,好多旧家伙,书啊,瓷器啊什么的,如果不是他们知道他是个病理学老师,搞不好真要以为他是个收藏家了。
陈老师去一边给他们倒茶,绿儿便在屋子里转悠着,“陈老师,你这么喜欢晚清时的东西啊。”
“你认得这些东西?”陈老师惊讶望着绿儿。
“恩,当然认得啊,我也喜欢啊,平时没事也会收藏收藏。”绿儿指着玻璃柜里的一套茶具道:“你这套十二生肖杯如果是真的可是价值连城啊,虽然仿的很像,但也还是仿的。”
似乎是碰到了知音一般,陈老师的表情一下开朗起来了,“真的怎么会放在这儿呢,不过这套是高仿制品也是极其珍贵的,外行人一般看不出来,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它是假的,很厉害啊。”
绿儿笑笑摇摇头,“哦,不不不,不是我厉害,而是这套杯子,真的在我家里。”
“你真的有这套杯子?”陈老师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我只看过复刻版的,从来没看到原物,可以让我见见吗?”。
“可以啊,有空你去我家里啊,我家里有好多这种东西呢,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喜欢收集这些。”
“一般的小女孩都不太喜欢这种古旧的东西,我看你到是很感兴趣,很难得啊,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什么新潮的玩意,我也实在不明白,那些所谓的流行到底好看在哪,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却没人看,老是对人家的那些所谓的高科技赞叹不已,却对自己民族的东西哧之以鼻。”
绿儿听着陈老师的话,倒是对他有些改观了,看样子他是个念旧的人,就是可能思想观念有些迂腐,于是绿儿便笑道:“陈老师,时代在变化呢,大家都得跟着时代前进啊,如果所有人都去缅怀过去了,那谁带领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往前走呢?你看连你现在讲课还不是用的话筒,投仪影,比如你看你手里的书也是影印出来的,虽然珍藏版的书很一个珍贵,可却也只能是珍藏啊,大众更需要的还是这种排版印刷出来的书籍,你说是不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当然是极其一个珍贵的,所以那有那么多的收藏家争相去抢,但你也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喜欢这些古老的东西,不喜欢不代表不在乎,他们只是不理解这个领域而已。”
“也许你说的也对,是我对年轻人太苛刻了。”
“也不是,陈老师一片赤子之心可以理解啊,说明您怀旧啊,是个长情的人。”
二少见两人聊的不亦乐呼,也插不上嘴,只好坐在一边喝茶了,就是不知道如果他一直不说话,这丫头什么时候能把话题引到正道上。
“对了,胡静静来找你都说了什么。”
二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说转就转也太快了吧,年轻人的思维就是跳跃。
一提到胡静静陈老师的表情又暗淡下来了,“我不该告诉她那些的,是我的错,她的死我也有责任,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也算是我做的一点补偿。”
“我想知道,你这张地图哪儿来的?”金娘从门外走进来,将地图扔在陈老师的桌子上。
陈老师一见地图,顿时紧张起来,“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是在胡静静的胃里发现的。”绿儿一听差点反谓。
陈老师看着地图,突然冲向一排书柜,从里头拿出一个盒子,翻找了半天,“天啦,她居然偷了地图,这么说,她去过墓地?”
“这个你不用管,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从哪里弄来的地图?”
陈老师扶了扶眼镜,低声道:“我从小就喜欢收集旧东西,刚来北京的时候就喜欢往潘家园跑,有一天我在潘家园的门口碰到一个老头,看样子像是收废品的那种,浑身脏兮兮的,他手里有一个玉制瓷瓶想出手,我见那瓶子质地圆润,造型独特,色彩上也很鲜艳,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件真品,虽看不出年代,但绝对不近代产物,而那老头却只以5000块钱的价格就要出让,他卖的这么便宜我便问他原因,原来他儿子生了病,急需钱,潘家园有潘家园的规矩,他没有入户,没有登记在册,是不允许在里头买卖的,所以他只能站在门口,大多数人看看就都走了,谁会相信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手里会拿着一个真品的古董呢,他站了一天了,也没有人肯买,我见他实在可怜,便多出了一倍的价钱买了它,那已经是我的底线了,我初来北京工作,平时又喜欢收藏,所以身上积蓄不多。”
“这瓶子跟这地图有什么关系啊?”绿儿听到现在还是没听明白。
“地图就装在瓶子里。”
“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几年前我有一个朋友造访,看中了我这个瓶子,因为我与他交友多年,所以就当礼物送给它了,现在已经不在我手里了。”
“有没有照片留下来。”二少问道。
陈老师想了想,“有有,我的每一件收藏品我都有照片保存做为纪念。”说着就从柜子最里头拿出一个古旧的相册,翻了半天才抽出一张照片,“你们看,就是这个。”
绿儿急慌慌的接过照片,“很普通的瓶子啊,不过看起来质地确实圆润。”说着把照片递给金娘和二少。
两人看了一眼,相视对笑,见二人神情古怪,绿儿便问道,“你们认的出这是什么瓶子?”
金娘哼了一声,“我虽认的出这瓶子,但这瓶子的来历嘛,我也不是很清楚,需要懂行的朋友来看一眼。”
绿儿惊讶道:“你们两还不够懂行的啊?从哪儿去找比你们还要懂的人啊?”绿儿到是很少能听到金娘和二少都不知道的东西,但从照片上看这瓶子实在是普通的很,也许是用材珍贵吧,从瓶身看像是白玉所造,通体珠白,色泽圆润无瑕,估摸着是白玉当中的羊脂玉。
“你认出这是什么物件?”陈老师显然有些激动。
金娘笑笑,“我一说名子你们都知道,结果看到实物你们却不知道了,看来功课做的还不够足。”
“快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一听陈老师这口气就知道他是真急了。
“羊脂玉净瓶。”金娘道。
陈老师挠挠头,“名子听着很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绿儿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羊脂玉净瓶,是不是观音菩萨手里的那件宝物啊?”
金娘点点头,“传说中是这么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清楚了,还记得‘新白娘子传奇’中有一段,白素贞让小青去梁王府盗取四件宝贝,其中一件就是羊脂玉净瓶,它的来历我知道的不多,但是它的作用可是非常神奇的,就像白素贞所说的一样,可以使枯木再逢春。”
陈老师的大腿都快拍肿了,如此一件宝贝竟然就让他轻意给送人了,见他那懊悔样,金娘笑道:“你有什么可亏的,最多亏个一万钱,真正亏的是那个老人家,如此世间珍宝就这样卖给你了,而且你也说了是他儿子有病才急争卖了它暂钱用,他要是知道这瓶子的功效,他儿子的病估计早好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陈老师见金娘年纪轻轻,难免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是不是真的现在也晚了,反正瓶子也不在了,那个老人家估计你也找不到了。现在可以说说你和胡静静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陈老师给自己倒了杯茶平了平心气儿,然后说道:“本来她来找我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幕王府的事情不是普通的故事,我从来不跟任何人说,可这孩子缠我缠的紧,每天都来,我见她实在感兴趣就当个故事说给她听了。幕王府是乾隆年间建的,当时它还不是王府,是一间被遗弃的荒园,很久都没有人注意过,后来来了个江湖术士无意中发现这个园子,就把这园子买下重新修顿,取名万凰园,从此便在那园子里住了下来,可没想到平安日子没过一年,就出事了。那一年发生了文字狱的惨案,全国上下不知牵连多少人,这个江湖术士也没幸免。”
绿儿疑惑道:“他一个江湖术士,既不在朝为官,又不舞文弄墨,这文字狱怎么能扯到他身上?”
“只能怪他嘴巴太欠了,他自视精通风水,得了块风水宝地做宅院便四处张扬,说北京有两条龙脉,一是土龙,也就是紫禁城所在的位置,二是水龙,就是他现在所住的这所园子,这话一出,传到皇帝耳朵里还得了,皇帝是真龙天子,龙脉自然归他所有,他区区一个道士难不成还想图谋造反改朝换代?当即就派官员去捉拿他,前去的官员看到他门前的匾上写着‘万凰园’三个字,就添油加醋的告诉皇帝,天下都知道龙为天子,凤为国母,他取名万凰园岂不是在侮辱皇后?’皇帝一听大怒,立即下令将这道士五马分尸,并将其头颅挂在城门之上以敬效尤。后来道士死了,接二接三的就开始发生怪事,万凰园里的所有花草都枯萎了,城门之上道士的头颅仍在滴着鲜血,那血一直流了四十九天,京城的乌鸦都飞了过来,停在城墙门上哇哇的叫,清朝视乌鸦为吉祥鸟,所以人民就开始议论,觉得皇帝杀错了人,才惹的这么多的乌鸦来此哀鸣,后来皇帝扛不住百姓的议论便将它放了下来,将尸首收集起来又给安葬了,但万凰园却被彻底封了,直到同治皇帝继位,这园子才被重新打开翻修了一下改名幕王府,赐给了当时的幕王。”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绿儿听着陈老师的叙述,怎么听都像是野史里头才会记载的东西。
“偶然间收藏到一本清朝时期的手抄书,上面有过这一段的记载。”
果然是野史,绿儿在心里想道。
“多谢陈老师这么配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再来麻烦陈老师。”金娘笑着起身。
“哎,胡静静的死已成事实,我也不能再做什么,如果你们有需要,随时过来找我,我会尽我最大努力补偿的。”
“陈老师也不要太自责了,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至于今天我们的谈话,希望您可以保秘。”
“这个我懂,你放心。”
三人离开学校后,绿儿便问道,“那那个瓶子怎么办啊?”
二少想了想说道:“你不是和沐沄小师傅很熟吗,要不你问问他好吗?佛家的东西我们又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它的来历。”
“好啊,好啊,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见绿儿那么兴奋金娘有些不解的看着二少,“她什么情况啊,什么时候变这么勤奋了。”
“哦,对了,说起他我倒想起来了,一灯大师圆寂了,给你留了样东西,说必须你亲自去拿,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泰国吧。”绿儿突然说道。
“也好,那我顺道去拜祭一下大师。”
……
晚上的时候金娘将地图摆在白玉堂的面前,“大专家,帮我看看吧,这地图有什么讲究?”
白玉堂上下看了看,然后无奈的看了一眼金娘,“这张地图不完整,我也看不出什么。”
“恩?怎么会呢?这不是一张完整的地图吗?”金娘看着地图,没有任何缺口啊。
“这是上下分体的地图,你看你手里这张叫地图,它上面应该还有一层覆盖的叫地标图,把地标图放在这张地图上,就能看到这张地图想要告诉你的目的地,不然这就是个普通的地理图,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奇怪了,难道胡静静手里还有一张地图?可今天陈老师看到地图的时候并没有说少了一张啊,可见胡静静拿的就是这一张地图,那她为什么要吞到肚子里呢,难道是她发现了地图上的猫腻?”
“所以说,你说的那个羊脂玉净瓶很可能是一对,而非一个。”
“啊?玉净瓶有两个?”
白玉堂冷笑一番,“是谁告诉你玉净瓶只有一个的,只是传说中说观音菩萨手里的法器叫玉净瓶,又没说它有几个,这观音还不只一个呢,有送子观音,有滴水观音,有坐莲观音,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玉净瓶只有一个呢?”
金娘叹口气坐到椅子上,“大哥,别跟我开玩笑了好吗,就算这玉净瓶能批量生产,天下这么大我上哪儿找去啊?又不是每个玉净瓶里都有地图。”
“平常挺聪明的,怎么这会糊涂了?你找不到别的,还找不到这个吗?不是说被送人吗,再要回来啊,凭你金掌柜的手段,要个瓶子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啊。”
“你别说的我跟流氓土匪似的行不行,我是奉公守法的良民。”
“案子在这又不会跑,这么多环在这扣着,你不一个一个把环解开,你怎么破案呢?现在幕王府出了人命,暂时不会对外开放,我会找人盯着,你先把这瓶子弄清楚,把第二张地图找出来,我们就能知道胡静静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我才能下墓,别的都先别管了。”
“哎,好吧,这方面你是专家,只能听你的了,我和绿儿去泰国,长明斋这边你和二少看好了,如果晶石有任何罗生门的消息,立刻通知我,暂时他不会动你们,所以不用担心。”
提到晶石白玉堂的脸色不好,秦诗的死他们脱不了干系,金娘知道白玉堂心里有恨,便安慰道:“秦诗的遗体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她很好,你也想开点,虽说秦诗最后死于非命,但至少这个手术让她多活了这么多年,否则她十岁那年就死了,你们也不会遇到了是不是?”
白玉堂听完有些激动,“难道连你开始赞同他们的做法了?是你自己当初说的,晶石所救的根本就不能算做是人,它们是一群比鬼还要可怕的物种,为了自己的活就要牺牲别人的命,是一种变相的借尸还魂,这话是你亲口说的,怎么现在你却帮这群怪物说话了。”
金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人怎么好坏不分啊,我能帮他们说话吗,我能赞同他们的做法吗,如果我这么容易就妥协了,我这些年的辛苦是为了什么,费了这么大力气的周全又是为了什么。秦诗死了你无能为力,我知道你难过,我说这些还不是为了安慰你,你倒反过来咬我一口。”
白玉堂不说话了,半响才道:“你知道我不是争对你的。”
“老白,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秦诗救不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与其让她痛苦的活着,不如让她解脱,这样的生命对她来说是罪孽,将来都是要还的,早早轮回,早早结束这场恶梦。”
白玉堂不说话起身出去了,金娘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不禁感叹,赏金猎人和摸金校尉都是表面风光,沾了太多阴气的手,老天爷怎么可能给你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