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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夫人想要一个人消失那太简单了,根本就不用她出面,事情就能办得妥妥当当的。不过,伯爵夫人并不想让安以然消失,怎么着也是儿子喜欢的女人,陪了她儿子一段时间,让儿子高兴,这算是大功劳了。所以,也没来狠的,就是把人扔去了建筑工地一晚上而已,第二天人就回去。
为什么扔去大工地上?原因很简单,臭男人多。伯爵夫人只是想阻止儿子跟这个女人结婚,儿子的洁癖她是多少知道的,脏了身子的女人,他自然是不屑与再看一眼。这事情上再是看得开的男人,也容忍不了即将成为自己老婆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玩。伯爵夫人这算轻的了,也要不了命,目的就是把人逼走。
伯爵夫人不清楚他们具体什么时候结婚,但也猜到了是这不久,沈祭梵之前就提过,这个月底就把婚礼办了。伯爵夫人当然会把为什么被儿子无情的“请”回西班牙这宗大罪全怪在安以然身上,伯爵夫人就知道那小妖精不是省油的灯,看那张脸就是个背后挑事儿的。东方女人都会妖术,她的准婆婆乔梅夫人当初不也是这样嫁进娅赫家族的?脸是迷惑人的凶器,越纯净心灵就越险恶。
安以然安睡了一晚上,原因是被人给敲晕了。
当时进了商场,安以然以为夫人要买东西,可伯爵夫人却只是在四楼转了一圈直接坐进了咖啡馆。安以然是求之不得不到处走,心里有些小不高兴,说是出来随便走走而已,却直接来了大商场,她也是爱漂亮啊,不是衣服不好看,是不合适,运动服,一眼就知道那是家居的,还是灰白色的,那就是睡衣的颜色啊。弄得安以然挺尴尬,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赚了多少回头率,她也不能说夫人这就是故意针对她的。
坐进咖啡厅这才松了口气,她现在是臭美得很,出门肯定得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要知道是来这种地方,整死她也不会这么穿啊。
安以然捧着咖啡发呆,也不知道夫人要逛多久,她要不要在这里换套衣服啊?她自己都觉得没脸走出去,完全格格不入嘛。
宋颖拉着张书桐进了咖啡厅,她今天是带张书桐来买衣服的,虽然张书桐还在念书,可她的男朋友当然也要带得出去啊,可不能穿得寒碜了。
张秘书出事后宋颖本来想分手的,后来一合计,这不正好?要以后嫁给张书桐,完全不用担心婆媳问题,不用跟父母住。张家的房子是公家的,张秘书没了后房子被收回去是自然的,张书桐没房,可她有啊,当初孙烙就给了她一套。
张书桐虽然没房没车,可他是潜力股,而且他银行有一大笔安家的赔款。这也是宋颖从报纸上得知的,张书桐没说,她就当不知道了。宋颖的钱大部分被大哥大嫂给败了,她就剩了二十来万,开了甜品店后就快见底了,现在都是信用卡和甜品店的收入在撑着。要是绑定了张书桐,张书桐那笔赔款不就是她的了?
所以在张家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宋颖对张书桐起了非常的作用,这让张书桐对宋颖死心塌地的。宋颖有些拜金,张书桐早就知道,但她有能力负担,张书桐劝说的话说了多次现在也就不说了。现在是宋颖说什么,就是什么。
“书桐,你请我喝咖啡,卡布奇诺。”宋颖挽着张书桐的手臂往靠窗的位置去,是外面的位置。张书桐点头,安家每个月支付的生活费不少,他完全有能力为女朋友买点小礼物啊什么的。
安以然和伯爵夫人在里面的卡座坐着,中间有磨砂玻璃横隔着,里外的人只能看到阴影,看不清楚彼此,所以安以然并没有看到张书桐和宋颖。
安以然进卫生间时候就被人给敲晕了,安以然进去时候,吉拉低着头就从另一边出来,衣服是跟安以然穿的差别不大,直接走出了咖啡厅,雅拉就等在外面,也不知道雅拉是什么时候换的衣服,衣服同样跟吉拉的相差无几。两人在外面说着话,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伯爵夫人就出来了。
事儿就是这么凑巧,安以然被人拖进隔侧时候宋颖正好进去补妆,被后面进去办事的人给撞上。这些人都是西方人,外国人看东方人就跟东方人看西方人是一样的,感觉脸都长一个样。而且宋颖本来就长得挺像安以然,后面紧跟着进来的人见宋颖还在补妆,心里还对之前办事的人有意见。办事就得速战速决,越拖麻烦越大,二话没说,直接上前把人给弄晕了。
进来的人前后一照面,“那这是谁?”
后面进来的人左右看了看,觉得挺奇怪,怎么会出现两个?跟照片的人长得都一样,最后指着宋颖说:“这个,看她身上的衣服和包就应该是。”
实在也是,安以然那身拿不出手的居家睡衣上不得台面,谁见了能看得上?
事情发生前后不过半分钟的事,更没人发现那些人把个大活人给弄出去的。
毕竟都是经过严苛训练出来的人,伯爵夫人的人要避开跟踪的暗卫易如反掌。车子开出别墅时候伯爵夫人就已经知道有几个方向在跟踪了,不过这些并没有令她对计划有任何改变,舒默的人她还不足为惧。
张书桐在外面等了很久宋颖都没出来,正着急,服务员急急跑过来说:“先生,您女朋友在卫生间晕倒了,您快去看一看吧。”
发现安以然倒在卫生间是有客人进去,这才告诉服务员。外面店里的服务员很快进来,大概是俊男美女都比较让人记忆深刻,服务员大抵还记得跟晕倒的小姐进来的男生,所以赶紧跑出去叫人。
张书桐一听宋颖晕倒了,立马起身跟着进了卫生间。张书桐抱着安以然起身的时候没忘记让人帮他找宋颖,可卫生间里隔侧门都是开着的,有没有人一眼观尽。张书桐皱着眉,让他放下晕倒的安以然去找宋颖他做不到。想想还是晕倒的人当急,张书桐顿了下,直接抱着人大步走了出去。
宋颖也不小了,应该不会走丢。以前像这样的情况也不少,宋颖总会在逛得兴奋的时候忘记他这个男朋友,很多店面是不合适张书桐进去的,比如内衣店,他脸皮薄,一进去就脸红,抬不起头来。宋颖嫌他丢人,把人推出去让他在外面等。而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再进去找人时候,人都不知道转到哪去了。打电话也打不通,张书桐就只能挨着楼层一层一层的去找,找不到就等宋颖给他打电话。
张书桐就在医院一直守着,没想给人打电话,就坐在床前守着。眼睛直直望着挂在半空的吊瓶,看着药水在一滴一滴的通过通明管子进入她的皮肤。一瓶完了,再一瓶。就连护士进来换吊瓶的时候他都没移动一下,坐化了似地。
张书桐很久没见到安以然了,没见到她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这个人,可一见到的时候就想起来曾经暗恋的事。也是因为她,才让他认识宋颖,大概,他们就是有缘无分吧,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上帝安排好了的。他的缘分,注定了是宋颖。
要问他现在还喜欢这个女孩吗,答案是肯定的。即便他在做假证指控她是凶手的时候,他都还默默的喜欢着。可默默的喜欢并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喜欢她他自己知道就够了,不奢求得到她回应,更不会告诉除自己外第二个人。
天色暗了下来,宋颖直接被人扔去了工地民工区。发现有个晕倒的女孩子的人是上了点年纪的大爷,看着人挺可怜,想送医院,可上医院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奢侈的事儿,他们工地上的人谁生病会去医院?这年头住得起医院的人那都是有钱人,所以那大爷把人给抗回篷子里去了。
他们这些民工一个工程结束后就要急着赶往下一个工地,所以从来都没有固定的住所,这里是夏天还好,往工地旁边随便搭个篷子就住能睡了。要换成是冬天,工程周期长的就不得不三五几个合伙租间小屋子凑合,大冷天的要在外面睡,一晚上就能给人冻成人肉冰棍儿。
所以这些民工其实真挺苦的,当年孙烙跟着工地干的时候气候已经转凉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租了屋子,就他还在工地上坚持着。晚上寒风刮得特别猛,有篷子跟没有篷子没有任何区别。孙烙当时在里面实在冻得不行了后,直接把篷子给扯了,篷布一层一层的全往身上裹,每天都这么凑合过来的。
那大爷把宋颖给抗了进去,跟他睡一个篷子的有七八个,篷子里没灯,不过中间点了根蜡烛,大家都捏着手机在玩,见老张抗了个女人进来都沸腾了。
“哟,老张今儿开荤了?兄弟们见者有份啊。”
“哪弄来的女人?不是老张你色胆包天把人家姑娘打晕了扛回来的吧?”
“管他哪来的,大伙儿爽完再说……”
“……”七八个男人七嘴八舌的闹哄开了,都围了上去,有心急的裤子都拽下去了。老张把宋颖放他睡的地儿,三两下推开围上来的人,大声吼道:
“都吵吵,吵吵什么?你们一个个的看看你们那熊样儿,都是有家有孩子的大老爷们儿,都看看你们那些龌龊的心思?这孩子才多大?二毛,你家娃儿也是女孩儿,想想你家孩子要是发生同样的遭遇你会怎么样?陈三,你娶了老婆才两年,你要在外面乱来对得起在家里伺候你爹妈的老婆吗?李四,你也是……”
一群七嘴八舌的男人很快鸦雀无声,个个连名带姓的被老张数落得下不来台,都没说话了,一个个的转身坐回自己那点儿地方去。都是几十岁的大老爷们儿谁高兴这么被人一通说?可没法子,老张是工头的老丈人,虽然跟着工地干的活儿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殊,可到底那层关系在,人都得卖他几分面子。
“都说我们农民工素质底,你们这是在自作践。不是自己前面做错了人会那么说?憋不住火去红灯区睡女人去,别打清白人家姑娘的主意,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知不知道?没准儿报应就在你女儿身上!”老张曾经是村干部,别的领导都是在村广播站讲话。这老张呢,他就不,一有什么大事儿啊或者通知啊,直接拿着喇叭站在村头就喊了。领导嘛,训人都很有一套,有板有眼的还站得住理。
一篷子人,都没吭声。那便李四点了根烟,老张又有话说了:“素质,素质!没看到有小姑娘在?出去抽,脸都是自己给的,民工也有素质,别给大伙儿丢脸。”
李四脸上表情很难看,得,这期工钱还没结呢,先忍了,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后面也有人想抽烟的也跟着走了出去,两人撑在外面架起来的土墙上,别抽边说着老张:“他是余工的老丈人,他么不是我的老丈人,真他么憋屈!”
后面跟出来的人拍拍李四肩膀:“行了四哥,都是出来混饭吃的,拿到钱才是真理,管他谁的老丈人。这期的工钱,还得指望老张去跟余工提,少说两句吧。”
外面人说了几句,烟头扔地上踩进土里,又站了会儿,这才走了进去。
晚上老张就不睡,守在宋颖面前,因为他怕自己一闭眼,人家小姑娘就被这几头几个月没碰女人的饿狼给吃了。都是当爹的人,这事儿他肯定不允许。
后半夜宋颖醒了,但是没敢出声,周围臭男人的呼噜声一片,吓得宋颖毛孔都收紧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外面有月光投进篷子里,因为天热,篷子都是拉开的,就为透点风进来。所以宋颖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后看清了她周围是个什么情况。这一看,吓得一动不敢动,全是男人。
有时候吧,男人比任何猛兽还恐怖,特别是在这样的晚上,七八个男人围着的情况下。宋颖觉得这是做梦,赶紧闭上眼让自己从梦中醒来。人有时候做梦,每每在梦里都觉得事情很真实,就想真的一样,所以宋颖在自我催眠下渐渐放松了不少,撑了太久熬不住睡意,慢慢又睡了过去。
不过,在她刚要睡着的时候,立马又睁开了眼睛,瞬间惊出了一身汗。因为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胸,宋颖不敢出声,她怕一出声这些人就知道她醒了,到时候要是所有人都朝她扑过来,那她该怎么办?
这时候是知道自己出事了,这并不是做梦,是真的。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有,最主要的是如果她今晚真被人强了,她一定会一头撞死。
睡在宋颖左边的人就等这个机会,上不了总得摸摸不是?能看不能用,撩得人心痒痒,闻着女人身上的味道都打几次手枪了,这也是熬到下半夜才终于听到老大的呼噜声。坐着实在太困,他们白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儿,怎么熬得住一整夜不睡?左边那人一听老张的动静,立马就翻身,靠近了女人。
真没想别的,就摸摸,一开始也不敢,隔着衣服摸了下,见人没反应,心想着女人应该还没醒,很快胆子就大了,手直接往人衣服里伸进了去,一手抓着鸟儿打/飞机。左边一有动静右边人肯定也反应,都是存着想法儿的,就等着这机会呢。右边的往上,直接碰到左边人的手了,两人都抬头,对看了眼,默契的躺下去,什么都没说,啥事儿也没有的继续,只是右边的手往下走了。
手一钻进宋颖裙子里时宋颖全身都僵了,那是人的本能的反应,差点就要哭出来。左右两边的男人因为她这一动猛地停了手,原来人醒了。立马翻身各往一边翻去,照样没事儿人一样。宋颖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也是天亮时候宋颖才知道,坐在篷子口的人老张就是给她守夜的。
老张见对宋颖醒了,和蔼的出声问:“小姑娘昨晚上睡得好吗?”
宋颖脸色发青,没点头。老张笑笑,城里人嘛,都娇气,肯定没睡过石板地的,睡得好才怪了。老张又说:“我昨晚去工地巡视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地上,你身上也没个联系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又那么晚了,所以我就把你带这里凑合了一晚。小姑娘,你家是在京城的吧?快回家去吧,我知道去车站的路。”
这是郊外,离京城还挺远,得坐四十分钟的车才到市里。宋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手机,她最爱的名牌包包,身上的首饰全没了。当然不是带她来的人贪了,而是东西被销毁了,那些东西留着就是祸,肯定得销毁。不过宋颖有自己的想法,她怎么会在这里的?她不是老年痴呆,她记得很清楚,昨天明明在商场的,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中间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宋颖是肯定她的包包,首饰和她的钱所有东西都被这群男人藏起来了。不然这个老人怎么会对她这么热忱?她可不想老人的话。不过她一个人,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回市里。
所以宋颖听了老张的话,天一亮立马就走了,打车进了市区。对老张是半句谢都没有了,打车的钱还是老张给付的。对于宋颖的态度,老张也没觉得意外,现在的孩子啊,都这样,他自己的几个外孙都是这个态度?自己家的孩子都没教好,他也没资格去说教别人家的孩子。所以看着宋颖上车,老张就回去了。
本来这也是做了件善事,可谁知道却把警察给招来了,这让他们一个篷子的人慌了。警察那也是挺冷面的,根本没容人狡辩,直接把七八个人全带走了。警察一下车,前后就反复一句话:“有什么话去警局再说!”
这给人吓得,这些人虽然嘴上混点,可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出身,平时哪跟警察打过交道?完全懵了?一个工地两三百人呢,全都围上去看着,余工头也给吓得不轻,压根儿就没听明白警察说了些什么。这京城人也太霸道了,啥都不说一句,人就给带走了。
老张被押进了车里,直喊冤:“我一把岁数的人了,一辈子没干过坏事,村主任没当后就一直跟着工地干活,那有时间去做偷鸡摸狗的事?偷窃罪是怎么来的警察同志?还有,你们看看我这把年纪,还有侵犯女人的本事吗?”
没人回应,还是那句话,有什么话回警局再说,现在喊冤有什么用?
这案无疑是宋颖报的,宋颖一进市区就去了警局报案。她当然要找回自己的首饰和包了,就昨天那一身,十几万啊,那是她最喜欢的包和最贵的一套首饰。张书桐现在才大二,等他毕业结婚,还有两年时间,这期间她能指望张书桐给她买首饰?都没结婚的,犯得着给对方花那么多钱买首饰?
宋颖一进警局哭得那个凄惨,她一个年轻女孩子,晚上不知道怎么醒来就出现在民工帐篷里,七八个男人围着她睡,她那话也没说清楚,反正她是告了有人对她性骚扰,东西又被抢空了,这事儿谁听到都会火大。警局的刘队亲自去抓的人,这社会治安就该严加执行,七八个男人对一个女孩子,这还是人吗?
宋颖一心就挂着自己那价值十几万的东西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张书桐担心不担心?等着抓人,拷问,反复审查,等着警察再度去工地搜查,就等结果。
不过折腾了一整天的结果很不尽人意,顶多也就是两人招了性骚扰,但情况并不严重,每人罚了两百块就完事儿了。这事儿解决得,让宋颖肺都炸了,很不满意,她担惊受怕一整晚,被人又摸又吓的,给两百块就算完事?
宋颖那边不服,罚款的民工更有话说呢,红灯区抱女人睡一晚上才一百五,这才摸了两下,就收两百?显然是这女人占大便宜了。
事情越查就越清楚,各方调查的结果证实,老张说的就是事实,并不是说宋颖报假案,而是她自己的臆想,她也没看到,只是猜想而已。丢的东西没在工地,也不是工地上的男人觊觎她的美貌把她掳去的。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她就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工地上的。
对于宋颖莫名其妙出现在工地上,官方给的解释是,宋颖梦游。
案子就这么了了,再有本事的警察,又能查出什么事?事情也确实存在蹊跷的地方,可大致案件也清楚了,所谓的受害人也并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反而是她诬陷了救人的人,警局还得为此给民工一个合理的解释。民工可是社会大众,现在这社会,舆论压死人,局子里当然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对于失踪的首饰,包包等个人财产,警局也只是给宋颖立了个案,暂时就没下文了。宋颖觉得不公平,她等一天就这结果?她的钱呢?包呢?首饰呢?守在警局不肯走,就非得让人去给她找。警察就该为人民办事,民工的事她可以不提,可她东西没了警察就有义务帮她找回来。
局子里当班的人对这女人也是大概有个了解,别看长得那么柔弱,可这撒疯的劲儿可真是很令人头疼:“宋小姐,请你先回去等消息,案件一有进展我们会马上联系你,失窃的财物找到后我们也会尽归还给你。”
宋颖不肯啊,觉得这些人就是在敷衍她,东西丢的不是他们的,他们当然不急啊,她丢了十几万的东西她能安心的回去等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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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醒来都上午过十点了,翻身推开被子,脖子还疼。睁开眼入眼的白色让她感觉很穿越,坐起身来好大会儿才缓冲过来。“医院?”安以然看看周围的东西,又晃着头,太痛了。难道是被人打了吗?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她是完全不知道,就这会儿明白男人这是哪里后,她依然还是糊里糊涂的。她是在商场吧,咖啡厅?怎么会糊里糊涂就到了医院?安以然四处找手机,手机又不在了。她想看看今天是几号,是她中间错过了什么事吗?或者,其实她这是在做梦?她人还在梦里。
张书桐出去打电话去了,宋颖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一晚上了都没有一个电话,张书桐多少开始担心了。可安以然这里又走不开,他没办法丢下一个她一个人在医院里离开。张书桐再进来时候拧着两份肠粉,是医院外卖的小吃。见安以然坐了起来,脸上当即出现了丝欣喜。不过没说话,提着粉走了过去。
安以然扭头看着张书桐,不是吧,做梦梦到的不是沈祭梵是张书桐?安以然对张书桐招招手:“过来过来,让姐姐摸摸。”
张书桐放东西的手停顿了下,募地耳朵红了,安以然觉得摸摸自己的胸口,心跳正常,又往床边移去,直接去拉张书桐的手,有温度啊:“今天几号了?”
她怎么感觉忽然间到了另一个空间似地?她怎么会在医院里醒来,绝症?昏迷了很久很久?虽然这想法挺扯,可眼前一幕跟她记忆终结点完全对接不上啊。谁来告诉她怎么回事?电视上生离死别的戏码看多了,也想过女主角换成自己该怎么办,可现在,不会她真绝症了吧?不用当真啊,她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三十号。”张书桐出声说,眼神狐疑的看着安以然,脑子坏了?
“三十号,二十九号……我在这睡了一晚上是吗?”安以然反问,张书桐点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安以然当即再问:“那我怎么来的?”
“我送你来的,昨天在商场,你晕倒在XXX咖啡厅的洗手间,我把你送来的。”张书桐伸手扯开安以然的手,不急不躁的回应,试着问:“你不记得了?”
安以然双手撑着脸,飞了他一眼,小声嘟嚷:“你都说我晕倒了,我哪里还会记得?”安以然伸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叹了口气,都不知道伯爵夫人有没有发火:“你当时有没有看到一位很漂亮的太太,很年轻很高贵,白色套装,脖子上围着条XXX品牌夏季新款的丝巾,很高,很瘦,跟我是一起的,有看到她吗?”
“没有。”确实没有,他还以为是宋颖晕倒了,结果进去才发现是她。
“哦。”安以然点头,安以然心里表示很抱歉,这真不是她故意的,等不到她应该会先走吧。想了想,觉得肯定会,这都一晚上了。还不知道伯爵夫人回去怎么跟她儿子说呢,肯定很生气。碍,沈祭梵又得说她了,“我怎么忽然晕倒了?”
张书桐给了她一眼,那得问你自己啊,“医生说身体太弱,忽然间休克,这种现象很正常,也常见。”张书桐顿了下,又补了句:“适当吃肉,别只顾着减肥。”
安以然抬眼看张书桐,欲言又止。减肥?她倒想,沈祭梵是把她当猪在养。
安以然也很奇怪,她身体哪里弱得随时就休克晕倒的地步了?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沈祭梵这两天不在京城,就算伯爵夫人要打小报告,沈祭梵再生气这中间都有个缓冲的时间。等他回来,气儿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再给认错呗。
端着肠粉,“你请我的吗?谢谢啦。”
确实饿了,大口的嚼着,吃饱了后这才慢搭斯里去公共间洗漱。张书桐看她活蹦乱跳的精神,完全没什么大碍了,就给把床收拾好了准备出院。
安以然很快发疯似的跑了回来,边跑边咋呼着大声喊着:“张书桐张书桐,现在几点了,快看看现在几点了?”
刷牙时候还哼歌儿呢,因为沈祭梵今天回来,可那瞬间就想起了沈祭梵说今天八点半飞南海的事。旅游啊,她的盼了多久的旅游?说好的是提前蜜月的休假,就为了安排出旅游的时间,所以沈祭梵这几天才那么忙,到处飞,在天上的时间比站在地上的时间多多了。舒变态不是说了会给她电话嘛,怎么一直都没有动静?害她迟到了两个多小时,现在赶去机场,飞机都不知道飞哪个地方去了。
“京城时间,上午十点四十二分三十八秒。”他带的是电子表,秒钟很清楚。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沈祭梵非杀了我不可!”安以然哭丧着一张脸,死灰一片。那男人本来就小气,肯定以为她故意放他鸽子,平时他的电话她都不敢不接,这次竟然还放他鸽子,不宰了她才怪。她几乎都已经看到沈祭梵暴跳如雷的样子了,“碍哟,怎么办啦?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啊?我要赶八点的飞机啊!”
张书桐愣了下,脸上满是抱歉,久久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赶飞机,你一直没醒,我也不好叫醒你。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算了算了,我没怪你。不对,不应该这么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的错,怎么现在才起来啊?”闹钟早就设置好了,可它没响啊,又去找手机,还是没找到。一拍脑门儿,笨蛋,手机没了闹钟怎么会响?怎么接得到舒变态的电话?安以然瞬间连声的感叹,也太背运了吧,怎么每次说出去都会出事啊?
她的手机啊,她这一年都不知道换几多手机了,现在又不见了。手机没了,沈祭梵联系不上她肯定更火了,她现在要去找他,他还不把她挫骨扬灰?
“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吧。”安以然耸拉着头泄气的说,再怎么样,得先认错,这是沈祭梵给规定的,无论什么事,必须得第一时间认错,原不原谅的往后再说。安以然接过张书桐递的手机,按了个号码又立马抬眼看他,恶狠狠的说:
“别想偷听,出去出去。”安以然想了想,觉得赶人走又不太好,立马收起了恶脸笑着说:“算了算了,还是我出去说吧,你先坐会儿……碍,你别跟着我呀,我又不会抢了你的手机拿着就跑。”
张书桐愣了愣,脸上笑意明显,说:“我没那么想,那我进去等你。”
安以然看着张书桐去,这才把电话拨出去。
沈祭梵除了工作还真没别的事可做,气怒之下还是直杀去了帝王大厦。坐在办公室里一上午了,什么也没做。这次是气得不轻,对小东西来说,这不过是次可有可无的旅游,可对他来说不一样,他花了多少心思在里面?为这个婚礼熬了多少个晚上?场地这几天是魏峥是在跑,可整个流程,从宾客入住,接待,宴席,选什么样的花,火利岛上有什么可以利用,什么没有要考虑从哪个国家去购买,就连蛋糕都是请最著名的蛋糕师到岛上现场准备。再有观海的豪华游轮上,所有食物,酒水,事无巨细,全是沈祭梵亲自过手的。
也是把魏峥调走了,在大陆和火利岛之间来回飞,所以才让舒默接受魏峥之前的事。现场的布置,就连一个席位都是沈祭梵给过意见的,可见他有多在乎这场婚礼。可倒好,人直接不来,逃了。
别的任何时候,她都可以任性可以胡来,可这一次,沈祭梵是真气上头了。压根儿也不想给她解释的机会,更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来。不管是她小脾气犯了还是任性故意放他鸽子,他都不想听。有苦衷也不想知道,因为结果都一样。
安以然这次是真伤到了这个男人了,别看这男人那心是钢铁铸成的,可他也是人啊,枪林弹雨都伤不了分毫,到头来被个小妖精伤得体无完肤。
沈祭梵来火了,谁都有脾气,还不能让他发泄一次?他这次就要小东西哭着跪着求他。不求,成,散了算了,他对她是彻底死心了,要不要都无所谓,往后离远点,不见就是。他就不信没了这个女人,他沈祭梵还活不了了。
“爷,可能是安小姐的电话,接吗?”电话响了好久,魏峥心里比爷还急,忍不住出声提醒。
沈祭梵有一部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从不离身。而知道这个手机号码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此刻拨打它的安以然。
沈祭梵寒冰利刃似地目光立马削了魏峥一眼,他还能不知道是谁的?
魏峥觉得自己僭越了,多管闲事。确实也是,安姑娘就算不知道是去结婚,那也是确确实实放了爷鸽子。别说爷了,哪个男人也不会欣然接受这事儿吧。她应该知道爷为了这次能出行而忙了近半个月,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就是为了能把时间挤出来陪她。叮嘱了那么多次,她能不知道爷有多重视?
竟然在这关键时候,她不出现?这不就是找打吗?不怪得爷对她苛刻严厉,安姑娘这样儿的,就得下死手给收拾,不下狠手她长不了记性。
沈祭梵没接,这是意料当中的事。安以然再拨,平时就算她没犯错的时候,他一生气她还得巴巴儿的先认错道歉。更别说这时候了,既然是过错方,那就得厚着脸皮去哄人啊。
重拨第二次,再拨第三次,心里把沈祭梵念了个遍,这男人太小气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他非让她搬回别墅住,她现在能养成睡懒觉的毛病?以前十一点睡早上七点肯定能起来,而且是自然醒。现在吧,她是越睡越想睡,也搞不懂怎么会变得那么喜欢睡。而且这个炎热的气候里,清凉的早上多适合睡觉啊。
所以,归根究底,睡过时间不是她的错,手机丢了也不是她的错,莫名其妙晕倒更不是她的错了,她要知道昨天会晕倒,她就不出去了。
现在好,伯爵夫人那再打个小报告,今天这又被沈祭梵狠狠记上一笔,完了,看来她是活不成了,沈祭梵肯定会撕了她。先道个歉,再找个地儿躲起来,等他气消了再出现。此时此刻,她要珍爱生命,远离沈祭梵。
第五次拨通,安以然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反正她知道他是很少关机的,她自己就给安慰呢,兴许人家在开会呢,没听到啊,不接就是理所当然啦。为了表示她道歉的诚意,她得打到他接为止。
刚拨通,竟然接了,安以然把自己给哽了下,有没搞错,她还没准备好呢?
“沈祭梵……”安以然立马抱着电话哭,边用手去扯睫毛,疼得她直抽抽。
就她哭,沈祭梵都给总结了几种,以她目前这种,声势听够却伤心不足,显然是在干嚎,俗话说假哭。别的时候沈祭梵听到她这声儿,还挺享受,装可怜嘛,哭假的可是能哭软他的心啊。可今儿不成了,一听,爷就来火!
还有些可笑的把桌上的电话给拨远了些,扬声嘛,整个办公室都是安以然的声儿,还立体环绕,就是扔角落,那声儿也清清楚楚的。
“对不起,沈祭梵我知道你肯定生气了,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没忘记今天要去海南,不是,南海,沈祭梵,沈祭梵我现在好伤心啊,怎么办?”不忘记问:“现在可不可以去啊?我还有没有机会?沈祭梵,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巴拉巴拉……”
魏峥抬眼望着洁净通透的天花板,安姑娘,这么大的事儿,你一句睡过头了就想把事儿给扳转回来,那我们爷在你眼里成什么了?就连魏峥都觉得安姑娘这回是过分了,这事就不能这么轻易过去。
上次里面关了那么久都没把这姑娘的脾气给收敛点,如今这次爷轻易给点头了,那安姑娘往后就成魔了,谁也治不了她。
沈祭梵火气挺盛,很想找个发泄口发泄,可到底是男人,不能对着电话一通吼,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压下翻卷滔天的怒火,竟然起身出去了,不听!
魏峥愣了下,爷这是?逃避?怕会心软?
沈祭梵出了办公室后,魏峥拿起电话,安以然还在说话呢,魏峥想了想,到底没出声,直接关机。
安以然就觉得不对嘛,拿下来一看,早就结束通话了:“啊--”气得她跺脚:“要不要这么小气啊?人家都已经道歉了,小气鬼!”
安以然跟张书桐借了钱回浅水湾,虽然她很不想回去,很不想面对伯爵夫人。心里有愧嘛,现在人家再挑她的理,她也没话说了,确实她错了。
可不回去不行啊,她总不能穿着这身儿衣服在外面晃吧,身上还没钱。
要躲沈祭梵是不现实的,回去好好认错呗。不接电话他总要回家的吧。
安以然回了浅水湾,可站在别墅大门前,人不给她开门。门口全是她的东西,堆得整整齐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