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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小楼想着要不然将“浮生梦醒”取出来,捏住玉无涯的下巴给他灌下去得了。
这并不实际,即使服下解药,也不是立刻见效的。
看他这幅样子,显然色戒还没有破,白遭二十多年罪,恢复成海牙子之后一定得怄死。
然而自己和乌那那之间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没辙,简小楼竟想着去问玉无涯:“我将你解开,你可有什么办法?”
玉无涯的脸被斗篷遮住,窥不见表情:“您堂堂一位佛族大能,面对妖魔都束手无策,我区区一个十二阶小修士,还是不谙于斗法的丹修,我能有什么办法?”
看样子是真失忆了。
还来挖苦她。
简小楼稍稍琢磨,隐约有个主意,很冒险,却可一试。
她拍拍螃蟹壳:“停下来!”
螃蟹继续爬,它是花静水养大的,只听他的话。
简小楼扣住玉无涯的肩,跳下螃蟹,落在草地上。
疾爬中的螃蟹骤觉背上一轻,猛地刹车,飒飒横着身子跑了过来,突出的两粒黑眼珠子凶神恶煞。
“咔嚓咔嚓!”
螃蟹挥舞着两只棍子粗、半丈长的螯,口器雨刷似的不停开阖。
它在恐吓简小楼:上来!上来!不然你蟹爷爷夹死你!
“你说你傻不傻?”简小楼和螃蟹说话得仰着头,“我要回去救你主人,你还挡着我的路?”
这螃蟹不知是真傻,还是拥有命令高于一切的思想觉悟,总之横在她面前死活不让路。
“咔嚓咔嚓!”
“安静。”玉无涯轻轻喝了一声。
“咔嚓咔嚓!”
“安静!”玉无涯拔高了声音。
“咔……”
如果简小楼没看错的话,螃蟹八条腿抖了抖,老实了。
便在此时,何阑师兄妹三人加速追了上来,两个男人神色灰败,文语桐则眼圈通红,一副将哭不哭的样子。
在这三人的意识里,他们的大师兄差不多已经是个死人了。
远远窥见停下来且蔫掉的螃蟹,三人也停住。
不等三人开口,简小楼道:“带你们小师弟回仙音门,我去救你们大师兄。”
何阑三人惊诧过后,看向简小楼的目光犹如看到了救世主。
“前辈高义!”
“多谢前辈!”
借了一头花斑猎豹,简小楼骑着豹子折返森林。
短短相处,她觉得仙音门这几个人还不错,尤其花静水。
误以为她是前辈大能,在乌那那追上来之际,第一反应是自己拿命去扛,不将希望寄托在“前辈”身上,不求“前辈”出手相助。
换做其他人,包括简小楼自己,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抱强者大腿——你强你先上,我弱我有理。
再看何阑三人,谁都不曾埋怨她不道义,听闻她准备出手,神情中充满了意外和感激。
任明朗肯求她,则是自认与她有了些“过命”的交情。
他们的态度和反应,本是应该的、正常的,却因这畸形的世道,显得难能可贵起来。
当然,简小楼并不是因为他们人不错才决定帮忙。
归根究底,为了海牙子。
如今的玉无涯很在意他这几位师兄弟,她必须得帮。
任明朗在莲灯里喊:“前辈,您走错路了!”
简小楼不予理睬。
他继续喊:“楼前辈!您走错路了啊!”
“我知道,我在找树洞。”
“找树洞做什么?”
“藏起来。”
任明朗半响没明白:“藏起来??”
不是去救人吗?
简小楼没空与他解释,她驱使着猎豹在这些参天古树中来回巡睃。
一番挑三拣四,最终在偏僻之处,寻着一株粗壮的大榕树。
“嘭!”
放走了猎豹,她一掌震在树干上,榕树须轻轻颤了颤,并没有发出太大响动,然而随着她灵气渗透入树干,“兹……”,树干内如被虫蛀,生生在树心挖出一□□棺材。
差不多了,简小楼收回真气。掐了个手诀,虚晃身形,进入树干内。
她站在挖出的空隙里,像是站在棺材中,尺寸大小刚刚好。
任明朗懵了头:“楼前辈,您究竟在做什么?”
“不是与你说过了,将自己藏起来啊。”
简小楼镶嵌好肉身之后,抽魂离体,飞出树干,以神魂状态朝着花静水的方向飞驰而去,“任明朗,你太高看我了,我乃禅修,并不善斗法,正面迎战,不是乌那那的对手。”
“前辈……”她的修为,也是任明朗自己猜的。乌那那的实力有多强横,他十分清楚,眼见简小楼将自己的肉身藏起来,神魂出窍,他的感觉很不妙。
正准备说“若无把握,那便算了吧”,简小楼先他一步开了口:“而今之计,唯有剑走偏锋,赌上一把,若是输了,只能说我们不走运。”
任明朗不明白“剑走偏锋”的意思,“楼前辈”声音清脆,语气携着一丝调侃,听上去就像“走,我带你去钓鱼,天寒地冻的,钓不着你可别赖我。”
这份沉稳中透出的潇洒随意,便是身经百战也未必沉淀的出来。
“楼前辈”真是不入世的禅修么?
任明朗的疑心快要突破天际。
……
简小楼赶回之前与花静水分别的地方。
百丈以外,平地之上,仿佛有一座座看不到的叠嶂群山,迫使她每一步靠近都行的异常艰难。
这是花静水和乌那那逸出体外的威势。
威势平稳,可知两人尚未交手。
顶住压力,简小楼硬着头皮再靠近一些。
此时,乌那那和花静水两人相隔两丈左右的距离,面对面站着。
乌那那容貌娇艳,乌黑云发挽着高髻,髻上不见珠翠,只别一朵芍药。她体态丰腴,穿着类似唐朝女子,一袭水红色齐胸襦裙,饱满的双胸呼之欲出。
背着手,不见兵刃或法器,只是站着而已。
没有白灵珑威凛的气势,像个风尘女子——若是忽略她周身那些彩色亮光的话。
浓稠夜色中,那些怪异亮光忽明忽灭。
灭时死寂沉沉,亮时灿若蝶舞。
明灭的节奏,跟随着她的呼吸,亮光应是她魔元散出的气息,已经可以随着她的心念幻化出形态,且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
再看花静水,左手托着玄色瑶琴,右手五根指头轻轻搭在琴弦上,未曾动作,也有些星星点点的符文在瑶琴上跳跃。
“仙音门大师兄,那个海妖?”对峙许久,乌那那轻启朱唇。
“乌前辈竟然知道在下,荣幸之至。”她不动手,花静水也不动手,能拖延就拖延。
乌那那娇笑道:“莫要叫我前辈,论妖身的岁数,你可比我年长多了,我该称呼你一声老前辈才是。”
花静水礼貌性的欠了欠身:“懵懂之时算不得数,静水灵智开的晚,比不得前辈天赋异禀。”
乌那那啧啧道:“妖修在道门不好混吧,得时刻绷着,紧着,谨言慎行着。人不能犯的错,你不能犯,人可以犯的错,你也不能犯。你师弟、师妹们走错了路,长辈们管这叫做成长,而你若有什么行差踏错,便是妖性难驯,包藏祸心……”
她说的都是实话,花静水沉默不语。
“哎,我们妖魔再怎样努力,这个世界总是为人族服务的,我们永远也得不到公平对待……”
“即使是人的世界,也不存在公平,所谓公平,从来只是相对。”
“以你的能耐,足以入海为王,却将自己钉死在道门框子里,失去自由意识……”
“前辈怎知我没有自由意识?持道立身,匡扶正义,这便是我以自由意识做出的选择。”
“你还真会朝自己脸上贴金,呵呵……”
“多谢夸奖。”
……
简小楼以神念询问:“你大师兄很大岁数了?”
任明朗想想道:“据我太师伯说,大师兄应有五万来岁了吧,海乌的寿命只有短短十年,它们灵智低等,一般无法修炼,是得了我太师伯的造化,才得以开启灵智,辟出灵府,脱胎换骨。”
那就不奇怪了。
仙音门太上长老扶摇子,在这种地方都能修炼到十九阶,绝对是神人。
任明朗继续道,“我太师伯当年在外游历,途径一处海岛,发现一株即将成熟、变异的寿元果树,他老人家左右无事,便在那岛上住下,日日临海抚琴,对月饮酒,足足住了百年。那浅海处,我大师兄从一只小海乌,逐渐长成大海乌,许是得了我太师伯的气机,一直没有死去,与我太师伯朝夕相伴。”
“后来呢?”
“百年之后,果树枯萎,果子成熟,万年得此一枚。我太师伯说与他有缘,投喂给他,并赠予一缕道源,便大笑着飘然离去。悠悠三万载,师兄经过漫长的修炼,开灵智,渡天劫,化人胎,找遍西北星域,找来我太阳岛仙音门……”
简小楼忽然觉得,这位扶摇子前辈,除却是个神人,还是个妙人。
观沧海,见桑田,上九天,揽明月,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倒真有几分传说中飘飘乎遗世而独立的仙人风韵。
先前她认为仙音门道统有问题,而今觉得自己似乎过于狭隘片面。
空玄界是个独立的世界,它拥有独立的文明,没有过多被星域道德文明同化。关于任明朗用□□的手段去夺舍附身,连瞧着对他有意思的文语桐,都不觉得有问题,可见这里的男男女女,对“阴阳调和”看的极开。
有件事简小楼想不通。
法宝世界阴盛阳衰,如今金字塔最顶端的五个人竟然都是男人。
三个在太阴,两个在太阳。
太阴那三位十九阶大能,其中就有戚家老祖,这仨男人都有二十几万岁了,早已隐居避世,鲜少现身,却是作为太阴顶梁柱存在的,保证太阴女王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据不可靠传闻,他们都是初代女王的炉鼎,被女王从外域强行掳回来的。
女王死后,他们竟不离开,一直待在太阴岛守护着太阴王朝,一个赛一个,修为突飞猛进,先后步入十九阶,阴盛阳衰的气场,似乎根本影响不到他们分毫,反而有益无害。
若传闻为真,是不是很违背常理?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追上来不为杀人,只为问你一个问题。”乌那那的声音将简小楼拉了回来,“告知我答案,我今日放过你。”
“问题?”花静水沉了沉眸。
“夺舍戚茵之人,是你们仙音门哪一个。”乌那那补充,语气暗含几分紧张,“此人精通剑道,霸道强横的剑道。”
简小楼蹙眉,是冲着她来的,抓她回去给戚家一个交代?
花静水摇摇头:“乌前辈不会不知,我们仙音门主修音波功,门下弟子对剑术粗通皮毛,顶多拿来强身健体,陶冶情操,真正入剑道者并没有,乌前辈所言,我不明白。”
乌那那勾了勾唇角,目光冷凝几分:“与我装糊涂?你敢说这天恸雷火阵不是你们设的?戚茵不是你们杀的?我可没有太多耐性,你若不说,我先抓你,断你两条腿,褪你一层皮,且看那剑修出不出来!”
花静水淡淡道:“晚辈迎战。”
许是知道打不过,为争取时间,他直接采用防御之法。
指尖在弦间飞快跳跃,音符自乌木瑶琴倾泻而出,琴音响彻这古老静谧的森林。
如行云流水,如万壑争流,林间升腾起水雾,悉数化为水符文,加持在花静水周身,结成荧光闪闪的水系防护罩。
而他的身形在水波符文中若隐若现,像是要融进水罩子里去。
简小楼是个不通高雅音乐的粗人,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绪被这跌宕起伏的琴音牵引着,意识海里似有位绝妙佳人翩翩起舞,如梦似幻,真假难分。
赶紧默念地藏心经,稳住自己的心神。
音波功,也属于神魂攻击类术法。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最是无趣。”
伴着乌那那鄙夷的话音,磅礴的气势自她双手汹涌逸出,周身那些明灭的亮光忽然发出“噼啪”爆豆子般的声响,嗡嗡嗡,凝聚成指甲盖大小的蜜蜂。
简小楼看到,那不是普通蜜蜂,纯黑色,生有硬甲,尾针比身体还要长,针上湿漉漉的,应是某种可麻痹意识海的毒液。
顷刻间,这些黑魔蜂群从指甲盖大小生长为拇指长粗。
嗡嗡嗡……
黑魔蜂群不安躁动,随着乌那那心念一动,铺天盖地的朝花静水扎去!
“啪啪啪啪……”
黑魔蜂尾针刺入水波罩,被花静水的音波功震死,一层层掉落在地上。
然而黑魔蜂斩不尽,杀不绝,源源不断,几乎将整个水罩覆盖住。
观战的简小楼胆战心惊。
她原先以为,这些黑魔蜂是乌那那以自身灵气凝结所成,看着满地魔蜂尸体才知道,这些都是有血有肉的实体。
乌那那不愧是女王蜂,随时产出一堆卵,孵化只在一瞬间。
这尼玛分明是个行走的巨大型蜂窝!
不能等了!
原本简小楼准备等他二人战况胶着、无暇分心时,再出手偷袭。
如今一瞧,乌那那打杀花静水跟玩似得。
不是她高估了花静水,是她低估了乌那那,这魔女太变态了。
简小楼从灵台抽出莲灯:“宝贝儿,你是否能幻出一柄剑呢?”
她从前惹了莲灯生气,莲灯曾化成两柄死沉死沉的凤尾双刀,按道理,它应该可以幻化成其他模样。
只见莲灯在面前漂浮,微微旋转,红光从莲灯逸散出来,化为一柄长剑,是最普通的那种三尺青锋。
简小楼伸手握住剑柄,一点重量也没有。
曲起指节在剑身一弹:“业火!”
噌!
剑身焚出火光。
她与任明朗沟通:“我的法宝变幻外形了,你可还好?”
任明朗的声音听上去毫无异常:“晚辈无恙。”
“那就好。”简小楼嘱咐道,“你仔细听着,现在需要你做两件事。其一,与你大师兄沟通,等下我要附他身,叫他不要抵抗。”
任明朗一惊,附身之事可大可小,万一她趁机夺舍……
简小楼解释道:“我这门附身功法,不会操控他的意识,只会增强他的力量,他若感受到威胁,可以随时将我神魂诛灭……说句难听的,我若不出手,他死定了,还会死的非常凄惨,这般情况下,我夺他的舍同找死有区别吗……”
是这个理。
楼前辈虽失去了肉身,但她有更高级的法宝肉身,若想夺舍,之前就不会丢弃戚茵的肉身。任明朗觉得自己未免小人之心了,没再说话,以仙音门独门秘术,去与花静水沟通。
“我大师兄同意了,第二件事呢?”
“其二,附身之前,我得先去偷袭乌那那,莲灯化剑,刺入她身体时,你以你的神魂之力,能释放多少就释放多少,狠狠攻击她的意识海。”
“没有问题。”
“你想清楚,你的神魂本就受了伤,或许会因此伤的更重。”
“即使魂飞魄散,晚辈亦无悔无怨!”
“别动不动死啊死的,说点儿吉利话!”
简小楼特不喜欢这种没事儿赌咒发誓之人,凡事全力以赴就行了,赌咒发誓有什么用?
任明朗悻悻道:“好的前辈。”
话音一顿,倏然大吼:“哼!啊!哈!呀!……”
简小楼抖了个激灵:“你发什么神经?”
任明朗认真道:“晚辈觉着与其说什么吉利话,不如给前辈壮壮声势,更实用一些。”
简小楼囧: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可惜笛子不在身边,不然便为楼前辈吹上一曲……”
“……”
“要不我唱出来吧!”
“别……”
她给跪了。
……
简小楼绕去乌那那背后,距离她五丈左右。
力量冲击之下,再也走不动了。
任明朗奇怪:“楼前辈,乌那那怎么好像感知不到你的存在?而且她的魔气,对你的神魂影响也很轻微?”
“我施展了一种奇特的隐身术。”简小楼信口搪塞过去,不待他质疑,将业火之剑定在半空,瞄准乌那那的后心窝。
她极度紧张,说话都不利索。
能不紧张么,她这神技虽然无敌,对着陌生人却只能施展一次,攻击过对方,与对方产生因果,被感知存在之后,便再无用处。
成败只看这一剑,若是无法像当年重创金羽一样重创乌那那,她就危险了。
怕啊……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怕有个屁用!
简小楼镇定心神,目光如炬,长袖一拂,狂风起!
风拂散发髻,她双手缓慢在面前画圆,左手天,右手地,又好似左手道,右手禅,玄奥难言。
两股气在她双掌间逐渐汇聚,似有气息吞吐,被她一掌灌入业火之剑内。
剑身熊熊火焰再度暴涨。
“去!”
嗖!
一柄火剑经天长虹般飞出!
附魂于剑内的任明朗惊诧极了,楼前辈催动业火之剑发出的动静如此夸张,却好像与乌那那不在同一个空间内,乌那那完全感知不到?
然而,浩荡剑气在穿透乌那那魔气罩时遭受了阻碍!
力量对接的那一刹,乌那那感知到了!
简小楼心下一惊!
任明朗十五阶的修为不是吃白饭的,火剑只停顿一刹,在剑尖的着力点上,他施展力量强行攻破防护,咔,防护碎裂,业火之剑穿透乌那那的肩胛骨,转了个圈又回到简小楼手中。
重新化为妍妍莲灯。
乌那那木愣着低头看一眼肩膀上的血洞,汩汩向外冒着黑血,似墨汁染黑了她的水红襦裙,她的脑子半响无法转动。
她甚至无法回头去看出手之人是谁。
浑身僵硬着,全力抵抗体内的业火,黑褐色的蛛网魔纹开始攀爬她娇嫩白皙的皮肤。
剑穿而过,留下了业火在她体内。
她是魔,最是忌惮业火。
万幸的是,防护罩为她稍稍抵挡了下,她察觉不对侧了个身,否则魔元被业火打散,她此刻怕已魂飞魄散。
谁?
仙音门扶摇子?
不会,以扶摇子的修为,对付她不会偷袭。
是那夺舍戚茵的剑修!
乌那那生平第一遭感受到了恐惧,剑至背后她都察觉不到,这是何等诡异的功法?
一定是祖师一直在找、一直在等的那个人,一定是!
“嘭!”
乌那那的魔气被压制之后,黑魔蜂实力大减,花静水破蛹而出:“前辈,来吧!”
简小楼收莲灯入灵台,施展午合体术,疾步冲上去,冲入花静水身体内。
“晚辈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催动佛门业火之力,你尝试借用,融入你瑶琴音波,扁她!”
“遵命!”
将力量过渡之后,剩下就交给花静水了。
简小楼整个人虚脱掉:“任明朗,你怎地了?”
任明朗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如您所言,伤更重了,恐怕得在您这莲灯内多休养一段时日。”
简小楼应了声“好”。
任明朗开始喋喋不休:“楼前辈,您的功法实在太神奇了,容晚辈僭越一问,您得有十八、九阶吧?”
简小楼讪讪:“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否则吓死你。”
十八、九阶?
除以二。
任明朗吸了口气:“该不会是二十阶以上?二十阶以上的修士,除却太阴王朝初代女王殷红情之外,我连听都不曾听过……”
简小楼没在意他在念叨什么,她在后怕。
不怕出手对付乌那那。
后怕当年在二葫肚子里刺金羽那一剑。
而今方知,她和夜游真是在鬼门关里转悠了一圈,福大命大才捡回两条小命。那时夜游只有八阶,她才刚刚筑基,金羽足足二十阶,二十阶啊!!!
那时的她,根本不知二十阶是个什么恐怖境界!
金羽原本就没打算杀夜游,或许连一分法力都没使出,纯粹是闲着无聊陪他玩玩。自己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提着斩业剑就敢去刺他内丹。
金羽也是奇怪,护体灵气罩的强度还不如十六阶的乌那那?
“前辈,结束了。”花静水的声音传来。
“哦。”
简小楼收回心思,念诀退出他的肉身,“乌那那呢?”
花静水提着一个灵兽袋,毕恭毕敬地道:“晚辈将她打回原形,收入袋中了。”
“不直接杀了?”
“留着她比杀了她更有用,还是前辈想让她死呢?”
“无妨,你看着办。”
“是,前辈的大恩……”
“行了行了,甭说客套话,赶紧走,省的你师弟妹担心。”
“是。”
简小楼先得去取回自己的肉身。
****
太阴王城,戚家。
戚弃护体战甲披身,一脚踹开寝房的门:“走了!”
素和坐在窗下喝酒,心情正差,只抬头瞥她一眼。
戚弃前去飞星门从不这样穿,看来是去处理王朝事务。
“我妹妹死了,阿茵,她小时候你还抱过。”
“阿茵死了?”素和微微一怔,三日前护卫报信,是在门外传音,他并不知情。
戚弃目色沉沉,哀意转为愤怒,额角青筋隐现:“君上派阿茵随军,竟被仙音门弟子夺舍利用,启动天恸雷火阵,逃离之后,还将阿茵弃尸荒野!”
素和眼底也是一厉:“好歹毒的道门弟子!”
戚弃咬牙道:“我戚家鲜少与天下道盟交恶,老祖亦有令,戚家人身在界内只从商。然而仙音门欺我戚家太甚,我这便带人启程!”
又补充,“你随我走,将你留在王都我不放心!”
素和摩挲指腹,心里合计,他跟着一起走,是不是逃离的几率更大一些。
他得赶紧去救夜游。
戚弃却冷笑:“怎么,又再想如何逃走?你可知道,阿茵临行前,我将夜游的储物戒交给她来保管,她被弃尸荒野,储物内一应宝物都被抢走了!”
素和稍稍怔,旋即惊道:“夜游的储物戒也被抢走了?”
戚弃冷笑道:“难不成仙音门还懂得分辨是谁的东西?”
等一等……
素和冷不丁想起什么,试探问道:“你说阿茵被人夺舍,可知夺舍者是谁?”
戚弃眯起凤目,戾辣道:“不知,乌那那两个手下与夺舍者动过手,一招之内去了半条命,有人看到是名剑修,剑术诡谲霸道,似有佛光护体……”
是了,是小楼从赤霄回来了,还趁乱将戚茵给杀了。
听戚弃讲完魔风谷内发生的一切,素和神经紧绷,垂着眼,不断轻咬下唇。此事越来越棘手,小楼现在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和仙音门混到一起的?
“我同你一起去。”素和只考虑一瞬,遂做出决定,“必须带上夜游。”
眼见戚弃的气场冷凝下来,素和自灵台抽出一丝神魂,摩挲储物戒,取出一个神魂锁,融合后递给戚弃,“摆什么臭脸,等见到夜游,叫他也抽个神魂锁出来,全都给你拿着,总行了吧!”
戚弃愣了下。
她起了疑,夜游那枚储物戒里,究竟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
太阳岛。
花静水骑着一只大龙虾带着简小楼穿林渡江,又过十日,抵达仙音山界内。
仙音山由分立的两座山峰组成,西面的叫做仙女峰,东面的叫做神子峰,两峰好似孪生,一模一样。
花静水恭敬道:“前辈,咱们要攀山了。仙女峰是给外门弟子、客人住的,咱们要攀的是神子峰。”
简小楼道:“我也算客人吧?”
花静水笑了笑:“是恩人……当然,即使是客人,也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两人说着话,大龙虾开始攀山。
重力原因,飞行不易,两座峰都修了环山栈道,悬于峭壁,如盘柱游龙。
清晨时分,雾气未散,大龙虾身披雾纱,吭哧吭哧爬在神子峰栈道上,好似爬在云端。
随着高度逐渐攀升,俯视万物,简小楼这才看清楚,整座仙音山的格局,竟是个八卦阵图。
外围遍布郁郁葱葱的丛林,正应了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这两座峰,便是太极的阴阳两点。
一条呈现“s”状的碧水,如玉带,环绕在两峰之间。
简小楼低下头,望着稍显湍急的流水,心道此地无法飞行,那些太阴女修想要攻进来,恐怕都得耗费一番功夫。
大龙虾未曾登顶,尚处于山腰。
一叠子声音已从上方砸了下来:“大师兄!楼前辈!”
花静水平安脱险后,传了消息稳住他们的心,让他们先回仙音山。
其实花静水可以追上去,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放缓速度在后方慢慢行,怕的是再有人追袭。
简小楼抬头瞧见玉无涯平安无事,也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爬完最后一段栈道,两人飞下龙虾。
映入简小楼眼中的,是个足有上万足球场大的圆形广场。广场上围着不少弟子,有男有女,身着统一制式的水蓝色校服,玉圭束发,仙姿秀丽。
他们围看的对象是一男一女,正在一方小型擂台上斗法。
简小楼没有给予太多关注,她的神识落在广场地面,同样被雕刻成了太极图。
阴阳两点,分别立着两块直入云霄的石碑。
这是仙音门的道基碑。
碑上刻有仙音门门规,密密麻麻的纂刻文,蚂蚁一样,简小楼直接看向最后一条,写着“第三万四千六百二十六条……”
“前辈?”玉无涯的声音。
“恩?”简小楼回过神来,一句“大人有何吩咐”险些出口。
玉无涯拱手垂眸:“先前晚辈一时情急,出言不逊,多有得罪,晚辈向您道歉。”
简小楼连忙道:“无妨。”
何阑和言柳齐齐施礼道谢:“前辈,家师已在殿上恭迎。”
花静水遥遥指了指正对广场的巍峨宫殿,做出“请”的手势。
简小楼不想去,没办法,硬着头皮去。
一行人穿行广场时,一众弟子们纷纷向花静水问好,同时好奇的目光打量在简小楼身上。奈何简小楼裹太严实,是男是女都瞧不出来。
花静水探一眼擂台:“这是谁,又来挑战大师姐?”
竹萧在掌心旋了几圈,何阑嘲笑道:“谁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癞□□,快被大师姐打趴下了。”
简小楼默默拾级而上,以意识问:“你们有个大师兄,还有个大师姐?”
任明朗忙不迭道:“其实是二师姐,与大师兄同一天入门,只稍晚半日,她心中不服,总让我们喊她大师姐,喊习惯了。”
“这样。”简小楼点了下头。
“对了。”任明朗从他大师姐身上想起什么事情,“您不懂我们的习俗,晚辈认为有必要提醒您一句,对于男人的邀战,千万不要随意接受。”
简小楼拧眉:“为什么?”
任明朗道:“我们的邀战,乃求偶之意。”
简小楼惊讶:“求偶?”
“是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倘若对谁有意,先去表白,若被拒绝,便可邀战对方。赢了,对方必须同意求爱,输了,追求者不得再纠缠。”
简小楼眼皮一跳:“婚姻也能勉强?”
任明朗笑道:“没勉强啊,作为被邀战者,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
那也挺操蛋的,她无语:“修为低微的被追求者简直没活路。”
任明朗道:“除却武斗,还有文斗啊,修为低者有选题的权利,也是相对公平、有可取之处的,不然不会一直沿用至今。”
顿了顿,又忧心忡忡,“我们太阳女修少,像前辈这样的高阶女修更少,您的人胎又漂亮,稍后向您邀战前辈的一定很多,您得注意了。”
简小楼呵呵:“我不怕,我早已有夫有女。”
“是您让大师兄寻找的夜游前辈么?”
“恩。”
“不知夜游前辈修为如何?”
“恩?”
任明朗讪讪道:“我们还有一个习俗,若是爱慕已婚者,便去邀战此人道侣。规矩类似,可以选择接受不接受,文斗还是武斗,输了,道侣就是对方的了……”
什么狗屁规矩?
简小楼诧异道:“本人的意见不算数吗?”
“当然算数,需得夫妻双方都同意,邀战契约方可成立。”
“这还差不多。”
一面听任明朗科普,一面步入仙音大殿中。
仙音门主文之初迎了上来:“此番多谢楼姑娘出手相助。”
文之初十七阶的修为,瞧着四十来岁,盘着道士发髻,颇像个尘世道观里的老道长。
简小楼的容貌以被任明朗和花静水看过,她索性放下帽檐,露出脸来,双手合十:“先前因为误会,不幸伤了令徒神魂,出手只为了断因果,无需言谢……”
两人寒暄一会,文之初一直在旁敲侧击她的出身修为,她回的滴水不漏。
最后,命何阑将她送去任明朗洞府。
……
简小楼离开后,文之初问道:“静水,你素有识人之能,如何评价楼姑娘?”
花静水拱手:“回师父,楼前辈神通广大,智勇双全。她自称佛家外门苦行者,身怀佛门业火是真的,绝非妖魔。可她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徒儿一时之间窥探不透。”
文之初摆摆手:“为师只问一句,留她在我们神子峰,信不信得过。”
花静水斟酌片刻:“徒儿以为信得过。”
文之初松懈下来:“那就成,好生侍奉着,连乌那那都能被她重创,她的能耐远在为师之上,稍后若是得其相助,将是我们一大助力。”
花静水颔首,文之取又问:“楼姑娘有夫君了?”
“应该是,她夫君是条白龙。”
“可惜呀!”文之初扼腕,“不然你们师兄弟几个轮番上,近水楼台先得月,总能让她瞧上一个吧,自此留在我们仙音山那该多好啊!”
突然双眼发亮,“撬墙角也行得通!打听到白龙下落,且先瞒着她啊静水!”
花静水头疼:“师父,这样不好吧,楼前辈乃是徒儿的救命恩人。”
文之初唉声叹气,拢着手,露出袖子上的补丁,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花静水垂下眼,头更疼了。
在太阳岛,多数男修娶不到同等修为的女修,传宗接代只能依靠凡女,或者八阶以下的女修,生出的孩子资质特别容易跑偏。
瞧瞧师父,永远一袭灰扑扑的道袍,日子过得皱巴巴,却极舍得在他们身上投本钱,将他们养的丰神俊朗,打扮的光鲜亮丽,只盼着他们可以娶些高阶女修回来,保证仙音门的传承生生不息。
花静水倒是想为师门做些贡献,奈何他是妖。
若有高阶女修士,譬如他二师妹,从来都被众星拱月。
又岂会愿意嫁给一个低等妖族。
花静水岔开话题,取出灵兽袋:“师父,乌那那……”
“先囚禁于地牢,待你们师兄弟都到齐了,咱们再商议该怎样处理吧。”
“徒儿领命。”
***
何阑引路,将简小楼引入任明朗的洞府。
洞府是个一厅两居室,宽敞舒适,左边卧房设有禁制,是任明朗放置肉身的地方。
她在右卧房先住下:“你现在能回肉身里去么?”
任明朗身在莲灯,一直被滋养着,不愿离开:“神魂伤着呢。”
“那你估摸着何时方可恢复?”
“等太阴岛大军到来,不论怎样,晚辈都会出来。”
简小楼也就不吭声了。
一直虾不停蹄的赶路,她累了,先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再说。
……
法宝世界夜晚极长,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处于黑暗,她这一夜睡的很饱。
半梦半醒之间,有钟鼓乐声透过门禁穿透进来。
她惊坐起身:“什么情况?”
“前辈莫慌。”任明朗宽慰道,“此乃早课钟。”
“你们还有早课?”
“我们的世界本就阳气不足,日夜交替之际乃是阳气最足之时,更盛于正午。除却太师伯、五岁以下孩童,所有人、包括家师都得去广场晨练,吸收阳气。”
“我能去瞧瞧不?”
“当然可以。”
简小楼起床出了洞府,直奔广场而去,一路果然一个人也瞧不见。
大广场上人山人海,整齐列队。
最前排、面朝殿宇站着的,是仙音门主文之初。他身后一排包括花静水、玉无涯在内的核心弟子。一众修者气沉丹田,正在呼吸吐纳。
倏然,文之初一甩手臂,长喝一声:“器起!”
广场两侧缓缓升起编钟、编磬、悬鼓等乐器。
他再甩另一条手臂:“风来!”
呼啦啦啦……
乐器被风敲动,庄严的雅乐入耳。
“嗬……!”
“哈……!”
“吼……!”
众人跟随着鼓点接连大喝,这气势和之前任明朗给她壮声势时一模一样。
简小楼差点儿喷出一口血。
受不了,她转身走人。
“前辈怎么了?”任明朗问。
“我也去晨练。”简小楼讪讪然。
“那行,晚辈无法晨练,闭合意识入定一会。”
“等等……这峰上可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简小楼初来乍到,对此间环境不熟,想四处走一走,这是她的一个习惯,陌生环境不踩点,易产生不安。
“并无禁地,前辈请便。”
简小楼哪里敢“请便”,只在广阔处随意看看。
准备回洞府再睡个回笼觉时,依稀听见婴孩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历经过“母亲”这个职业,简小楼分辨的出来,这是不愉悦、甚至痛苦才会发出的声音。她犹豫了下,寻着声音找过去。
山体洞府外,竹篱笆围城的一个小院,院中搁置着一张竹编藤椅,一个六、七个月大的男宝宝,一只脚被卡在扶手缝隙里,头朝下挂着。
脸都憋红了。
这肯定是某个弟子的孩子,父母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自己跑去晨练,竟将这么小的宝宝扔在藤椅上?
一个翻身不就摔下来了!
简小楼走进院中,并无任何禁制,将宝宝托起来,抽出小脚丫,抱在怀里好一番安慰。
小宝宝一点不怕生,两只黑葡萄般的眼珠子盯着简小楼。
似乎在好奇,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简小楼对宝贝女儿压抑已久的想念漫上心头,酸酸软软的,深吸几口气,才又重新压下去。
见他小脸蛋红扑扑的,便摸摸他的额头,并不发烫。
又摸摸他的小腹,鼓鼓的,许是该撒尿了。
这么屁颠大的宝宝竟知道憋尿了?
修者的孩子果然早慧。
不过,简小楼也真是服了这孩子的爹娘,给这小小的身躯套了一层层繁复的道袍,盛夏时节,也不怕悟出痱子来。
松散开他的腰带,脱掉他的裤子,简小楼驾轻就熟的把着他撒尿。
全然不曾注意到,宝宝眼睛里透出的震惊。
片刻后,宝宝开始扭动身躯,奋力挣扎。
简小楼不懂他挣扎什么,还挥舞着手臂想抓她的脸。
“尿啊。”
“为什么一直憋着?”
“再憋小*可要炸了。”
简小楼哄了两句,开始“嘘嘘”吹口哨。
嘘嘘嘘。
嘘嘘嘘嘘。
一片嘘声中,一道清水被他排泄出来,尿了。
等他尿干净,简小楼给他穿上裤子,抱着他坐在藤椅上,准备等孩子的父母回来再离开。
估摸着半个时辰过去,始终不见宝宝的父母。
任明朗从入定状态中醒来,莲灯内,看不到外界,却可通过神魂力量进行感知,这一感知,差点儿吓死他:“前辈,您怎会在这?您是如何进来的啊?!””
“我……”
简小楼还没来得及说话,任明朗恍然大悟,“是因为我!”
简小楼拧了拧眉:“你在说什么?”
“前辈,速速离开此地,此乃我门派禁地!”
“你先前不是说没有禁地?”
简小楼哪里还敢在待,将宝宝重新放回藤椅上,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快步走出篱笆。
“这处禁地是被破空神斧砍开的一处空间,外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师父、大师兄、大师姐、我、玉师弟五人拥有钥匙,这钥匙在我神魂内,因我在你神魂内,所以你也看到了……”
简小楼哑然。
任明朗小心问:“前辈,您没对他干什么吧?”
简小楼眼皮儿霍霍直跳:“我对着一个不足周岁的宝宝能干什么,就是看他憋尿憋的脸红,把着他撒了泡尿……”
“什、什么?”
任明朗的舌头突地有些弯曲,撸了好半天才撸直。
完了,要出大事了。
大事!
***
晨练完毕。
玉无涯回洞府继续捣鼓他的药。
花静水被师父喊去说了会儿话,出来后,先去玉无涯洞府取药,再前往竹篱笆小院。
“咦,太师伯,您为何又躺平了?”
花静水走上前,将藤椅上的宝宝抱起来。
这个小宝宝不是别人,正是仙音门太上长老、太阳双仙之一的扶摇子。
你当他是修炼出了什么岔子才变成这幅模样的么?
不,他是因为吃了玉无涯的返老还童药……
花静水将他的小脚卡在缝隙里,重新以头朝下的姿势挂着,“玉师弟说了,您在吸收生长药剂时,得以倒立的姿势,要不然吸收不彻底……”
“怎么回事,一早晨的功夫,吸收光了?”花静水这才发现他小腹瘪了下去,难掩惊色,“太师伯,您法力恢复的不错,吸收速度越来越快……”
地上那摊水渍早被蒸发干净,他没有察觉。
“太师伯,您的脸色为何这么差?”
“太师伯,您眼睛怎么了?湿漉漉的,是不是风大吹的了,还是进屋去吧。”
“太师伯,您怎么流泪了?”
“太师伯,先喝药吧,小师弟说了,药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