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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你怎么了？”
被秦风突然间僵住的手臂弄得有些不舒服，六殿下扭了扭身子，转头正见到秦风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没什么。”
被小孩子软软的嗓音叫得回过神来，秦风发现六殿下环着自己脖子的手臂正吃着力，小屁股不安分地在自己的手臂上挪来挪去。连忙放松了手臂上的肌肉，秦风抱着老实下来，乖乖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孩往房间里走。
“六殿下怎么想着来找我玩啦？”
“唔……因为想你了呀。”
“天都黑了，我让师父送你回去好不好？”
闻言瞪大眼睛，六殿下直起身子连忙摇头：“不要！我才来了没一会儿你就赶我走！凌大师明明说你这几天都有空哒！”
凌老？
“好好好，不走不走。”拍了拍六殿下的后背将人安抚下来，秦风眯起眼睛。
他就说好好的小团子怎么会突然跑过来找自己玩，原来又是他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在作妖！
抱着小团子回到房间，尹拙成已经把武器摆出来等着自己了。兴致勃勃地和尹拙成打了声招呼，六殿下便从秦风怀里挣了下去，蹬蹬蹬地跑过去和尹拙成并排坐好，板着一张小脸等上课的模样瞧上去比尹拙成还要认真几分。
忍俊不禁，秦风笑眯眯地上前揉了揉小孩的头发，然后见六殿下挥开自己的手，一脸严肃地说：别闹，快讲附魔！更是直接噗嗤一声乐出来。
你又听不懂讲什么附魔？简直萌萌哒！
在尹拙成无奈的视线里又捏了捏六殿下气鼓鼓的小脸蛋，秦风才轻咳一声收回爪子，正式开始给尹拙成加餐。
这些天来都有些低落的心情被这个小家伙治愈了不少，秦风语气轻快，眉梢间最近一直缠绕的愁绪也消散了大半。
端坐在秦风对面，正努力把秦风所讲的内容都装到脑袋中去的尹拙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知道秦风最近在愁什么，但是他脑子笨嘴笨，既不能给秦风分析出个最佳选择，又不会安慰人，每天瞧着秦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也跟着愁得不行。
如今可好了，六殿下一来秦风就露了笑模样。
到底是出身王室的人，年纪这么小就有办法！
趁着秦风不注意，尹拙成感激地瞧了六殿下一眼，直把小孩看的疑惑不已。视线再次落到两人身上，秦风见六殿下一脸懵懂的模样，一个没忍住，又上前揉了揉小孩的头发。
顶着一头乱毛，六殿下板着一张小脸不理人。
哼！瞪了尹拙成一眼，小团子气鼓鼓的，原来这两个人是一伙的！
一晚上被捏了好几次脸揉了好几次头发，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六殿下还板着一张小脸不说话。
“既然你不喜欢，那下次我不动你了好不好？”让小孩到床内侧躺好，秦风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从戒指中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小铃铛：“喏，我已经能够附魔武器了，这个如意小铃铛送给你当礼物，别生气啦。”
见小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铃铛，一副很想接过来却强自攥着小拳头的模样，秦风心里笑了笑，在六殿下眼前晃了晃小铃铛，见他被铃铛清脆的声音勾得板不住脸时又道：“我现在只会风属性的附魔，等以后我学习了其他元力属性，再送你一个和你一样的雷属性的小铃铛好不好？”
“你说的！不许反悔！”
终于没忍住，六殿下伸出小手一把把铃铛抓在手里。
“不反悔。”见小孩拿着铃铛玩得起劲，秦风笑眯眯道：“原谅我了？不生气了吧。”
“哼，本殿下大度的很，根本就没生气！”把小铃铛拿到耳边晃晃，听着里面传出的清脆声响，六殿下笑得眉眼弯弯，待到瞥见秦风瞧过来的眼神，连忙又板起脸，只是眼底还都是笑意。
见小团子已经哄好，秦风松了一口气躺了下来。
陆铮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想了想，他拿出一块玉简贴在眉心。
“秦风。”
玩了会儿铃铛，六殿下扭头见秦风拿着玉简，想了想，伸手捅了捅他的胳膊。
“嗯？”
“你不开心吗？”
“没有啊。”
“有啊，你不笑的时候这里是落下去的。”
嘴角被按上了一只小手，秦风终于把玉简从眉心拿下来看向六殿下。
“为什么不开心？和我说一说吧。父皇说我可善解人意啦，你和我说一说，肯定就会开心了！”
又被六殿下逗笑，秦风把小孩的手塞进被子里，迎着他认真的目光憋着笑点点头：“好，我就同咱们最善解人意的六殿下说一说。”
没指望小孩能听明白，但秦风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连着自己的顾虑，旁人给的建议，自己后来的分析一起。说完，身旁半响没有声音，秦风一低头，正见着六殿下颇像那么回事似的皱着眉头思考呢。
捏了捏小孩的鼻子，秦风故意为难道：“怎么样？咱们的六殿下有什么好主意呀？”
“唔……”沉吟了一下，六殿下郑重地点点头：“那就选择两者兼顾吧。”
“噗。”忍不住笑出声来，秦风问：“你知道什么是两者兼顾就让我选这个？”
“不知道啊。”
见六殿下理直气壮地摇了摇头，秦风下一句调侃还没说出口就见小孩继续道：“但是我能听出来你最喜欢这个呀。”
小孩子对于话语中的情绪感知最为明显，愣了一下，秦风摇头笑笑：“可不是只喜欢就能选的。”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刚才说了呀，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两者兼顾往往两手空。进展到一半发现自己精力不足再放弃一样的话，就远落于人后了。之前无数前辈都验证了这一点，两者兼顾能成功者不过寥寥，我……”
“可是你是全系附魔师呀！”
一脸不解，六殿下眨了眨眼睛：“你是最厉害的全系附魔师呀，能成为全系附魔师的人也没几个啊。”
“就因为我是全系附魔师，别人学一种元力属性我要学七种，本来就比别人耗费精力，再选择两者兼顾就更是难上加难。”
“我不懂。”摇了摇头，六殿下皱起眉头：“凌大师说你学习附魔的时候要比寻常学徒更加艰难，可是你现在已经比别人做得都好了呀。两者兼顾和学习附魔不一样吗？你既然那个能最厉害，那这个一定也会最厉害啊。”
对啊！
之前心里模模糊糊的答案瞬间被六殿下的童言童语揭露出清晰的轮廓，秦风一愣之下瞬间露出笑容来。
没错，之前有无数前辈验证了两者兼顾不可为又怎样，总归还是有人成功不是吗！既然两边都不想放弃，不尽力尝试一番他怎么能甘心！
他可是全系附魔师啊，在他之前，全系附魔师不也是只有寥寥数人吗！
至于全系附魔师更占精力问题……不试过就退缩了怎么成！识海被刺激的痛感还是常人所不能忍呢，他不也照样挺过来了？就像六殿下说的，那个他可以，这个……他也一样能行！
只不过到底日后战斗是最重要的，附魔不能扔下但也不能完全两者对半分。
两者兼顾，战斗为主，附魔为辅是对他来说最佳的选择。
“秦风？我说错了吗？秦风？”
袖子被拽了拽，秦风回过神来，瞧见六殿下因为有些忐忑而攥紧的小手，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怎么会！六殿下最棒了！”扑过去将小团子抱住，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秦风只觉得自己轻的要飘起来：“我知道该怎么选了，谢谢你！”
抿着嘴，尽力压着嘴角，但六殿下还是压不住一脸得意的小模样，最后终于忍不住跟着秦风一起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闹过一阵，秦风见小团子揉了揉眼睛，脸上显出了几分睡意。把人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摸了摸他饱满的额头：“很晚了，睡吧。”
眨了眨眼睛，六殿下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也转身躺下，秦风拿出之前未写完的玉简。
“秦风？”
“嗯？”扭头看向仍然闭着眼睛的六殿下，秦风伸手又给他掖了掖被子。
“我叫卫洵。”
“好，我记住了。”伸手覆在小团子的眼睛上，秦风微微一笑：“卫洵，睡吧。”
手掌之下，睫毛微微颤了一下，不一会儿，身边便传来了小孩绵长的呼吸声。
收回手，秦风继续将玉简贴在眉心。
在赤顶鸟带着玉简飞出窗外之后，秦风才彻底地放松下来。
既然已经决定了道路，那么明天……
闭着双眼，元力探入戒指中，秦风手腕一翻，一块表面金华流动的漆黑玉简便被握在手掌心里。
流光印。
手指摩挲了一下玉简光滑的表面，元力又是一动，流光印回到了戒指中。
是时候该学习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