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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后会同我们一起。”
赵杼带赫连羽回来后就宣布了这件事。因赫连羽身份特殊,暴露出来不大好,赵杼仍称其为摘星,旁的事并未多言。
这也是摘星希望的。他从小到大麻烦无数,从来不惧,但孤身异乡,麻烦能少点就少点,他笑眯眯朝卢栎和沈万沙抛飞眼打招呼,“请多关照哟……”
沈万沙本来不气了,看赫连羽贱兮兮的轻浮样子立刻又炸了,“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一起!”
卢栎倒略有猜想,赵杼性格冷清,与自身无关的人往往看都不会看一眼,主动拉摘星去聊天就有些预兆了。再好的朋友,也是独立个体,有自己的*,自打赵杼记忆恢复一点后,行事越来越神秘,卢栎不是不好奇,但他下意识命令自己不要去观察,不要去注意,给彼此空间,遂到目前为止,他脑海里的赵杼,是与神秘江湖有关系的。而摘星一手好功夫,用各种身份游走江湖,很可能是赵杼以前认识的人,想在一起也很正常。
遂他答应的很干脆,“好啊。”
他思考时间很短,这句话与沈万沙的反对意思同时说出,沈万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过来,“小栎子你怎么能同意与这个无赖一处!”脑子坏掉了么!
卢栎:……
赫连羽偏头看了眼赵杼。
赵杼大马金刀的抱臂而立,冷眼旁观,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态度很明显: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搞定。
果然是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平王爷赵杼!
赫连羽嘴角抽了抽,捂住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伤心道,“我这么乖这么帅……”
“呸!”沈万沙叉腰横眉冷对,“你最会骗人,装什么可怜!”
“可我真被你揍了啊……”赫连羽眼神控诉,十分委屈。
沈万沙有些讪讪,好像的确如此……
卢栎无声的笑,“少爷拳头很硬呢。”
沈万沙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谁叫他欺负人呢。”
“我骗你,但你不也打回来了,我帅气无比英俊无双的脸啊……”赫连羽抽抽鼻子,看似眼眸低垂扮可怜,实则睫毛微动,一直不动声色注意着沈万沙表情,“好疼啊……不知道会不会破相。脸坏了以后讨不着媳妇可怎么办?我爹八十多了,就等我带媳妇回去给他看,不然都闭不上眼……”
沈万沙有些懵。
“找不着媳妇,不敢回家,不敢见老父,万一有什么意外,我就是天下最不孝的人,人嫌狗憎,天弃地厌,一生悲苦,死无葬身之地……我那老父勤勤肯肯一辈子,从没做过恶事,为何临了不能有儿子送终……”
沈万沙僵住,眼睛瞪的溜圆,他不就是打了这人的脸,怎么听起来好像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非但得理不饶人,还没理狡三分,和他最瞧不起的市井泼皮一样了?
他愣愣转头看卢栎,脸上满是疑问。
卢栎心内早笑疯了,这摘星真真是人才!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绝了……不对,也不算倒打一耙,有因才有果,他要不耍贱逗少爷,少爷也不会如此针对他。
赵杼希望摘星留下,摘星自己也留下,沈万沙其实对这件事并非不能接受,只是不忿摘星欺负人,他得劝劝沈万沙。但沈万沙是自己好友,别人再聪明那是别人,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朋友被欺负。
他先摸摸沈万沙的头,“打脸确实不好。”
沈万沙有些蔫,低下头捏自己的手指头。
“不过么——有些人太讨厌,惯会花言巧语哄人唬人,可又不算罪大恶极,律法管不了,放出去是个祸害,普通人难以招架,这时候,有能力的人就该出头管管了。”卢栎眸微眯,意悠远,“上位者,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少爷,为了劳苦大众,你不能因为怕辛苦,就推拒这份责任。”
沈万沙忽的抬起头,大眼睛忽闪。
卢栎捏捏他的脸,“我会帮你,谁敢欺负你,我就剁谁的手。”
赫连羽后背隐隐发凉。
平王你怎么找的伴,明明看起来温润谦和,说话怎么这么慑人呢!
赵杼冷嗤,你就瞎扯吧!你爹还不到六十,听说棍法耍的密不透风,十个十七八岁新兵都打不过!还找媳妇,大夏皇上都答应帮你挑了,你怕找不着?
见赫连羽明白了自己话中隐意,卢栎满意的笑了笑,日后行事知道分寸就好。
沈万沙脑子里转了数圈,终于回过味来。对啊,他立志做最不一样纨绔的少爷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怎么能让摘星这贱人出去祸害别人呢,他要亲自看着他,逼他改好!敢犯贱就揍敢犯贱就揍!有小栎子这个解剖刀在手连鬼都怕的伙伴,还有平王这个守护神,他怕什么!
他霍的转头,眼神凉嗖嗖的盯着赫连羽,“你跟着我们吧,我不打你脸了。”然后亮亮的小眼神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细细打量了赫连羽好几遍,好像在分析哪块最经打……
赫连羽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对这个小团体的印象有了改观。以前他以为除了平王,这两个小的都是温暖的,可爱的,谁知道……兔子也是有牙的!
几个对面,几句言语交锋,几个眼神交错,时间并不长,却足够聪明人分析明白。赫连羽立刻明悟,这里最不能惹的人是谁。
他眯了眯眼,抬手打了个响指,一枝金色茶花凭空出现在他手里。只要不看脸,这一幕魔幻又帅气,充满个人魅力。
他走到卢栎面前,笑容真诚,眼神史无前例的清澈,“送你。”
然而这个瞬间,气氛陡然变的不同,让他意识到他好像做错事了!
卢栎看了看那枝金花茶花,又狐疑看他:少爷最喜欢金子,你若真心道歉不应该把这朵金花送给少爷吗?
赵杼盯着赫连羽送花的手,修长眼眸里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这厮知道卢栎是他媳妇,还敢献殷勤,是不想要命了……还是他今天其实并不是来谈合作的,是来挑衅的?
沈万沙就更气了,这厮想讨好小栎子!别说小栎子是平王妃,就说摘星这死德性,他也不可能由他哄骗好朋友!
气氛如此诡异,赫连羽先是茫然,这是怎么了?看清众人眼底情绪……心内直接飚了脏话,他只是想讨好小团体里的老大而已,有什么错!不要误会好吗!
沈万沙沉不住气,直接把茶花抢过来,连带把赫连羽拽一边去,隔离开他与卢栎,并且自己插|入两人之间,恶狠狠瞪着赫连羽,“你耍花招没关系,我会看着你,但你要再敢对小栎子起心思,我就弄死你!”一脸‘我说真的你最好相信不然后果自负’的威胁。
赫连羽试图解释,“我只是想份礼——”
“不需要你送!”沈万沙凶巴巴吼,“少爷有钱,什么都能小栎子买!”
赵杼神色微缓,给了沈万沙一个鼓励眼神。沈万沙得此鼓励,瞪向赫连羽的眼神更凶了。
卢栎:……
赫连羽万万没想到,他堂堂脱墨三十部的王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提名字就能让人趴下的气势,到这里一点不剩了。而且不明情况下自己作死,地位变成了小团体里最低。
这真是个悲剧。
赫连羽掩面,心底悲伤逆流成河。
沈万沙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联合小伙伴给予赫连羽一道极强杀威棒,将赫连羽教训蔫了,才回归正题——破案。
他们从密道出来,门口遇到了赫连羽,为什么?
赵杼为此给出了解释:这货是无辜的,迷路正好转到此处。
换了以前,卢栎和沈万沙是不信的,一个拥有多重身份,本事不错的大盗会迷路?不识路别说偷不到东西,被人抓住大卸八块都有可能吧!
可今日相处下来发现,外表是会骗人的,摘星这货才不是风流睿智的大盗,他就是个脑子拎不清只会耍贱的蠢货!
赫连羽:……小王内心悲苦可有人能懂。
既然摘星与本案无关,那只有继续找了。
几人观察四周,很容易发现前方有一片密林,而密道出口虽然足够隐蔽,与这密林之间的野草好像曾被人踩踏,离远了看更明显,像是走出了一条路似的。
四人两两对视一眼,沿着路径往前,一直走进密林。
夏日林深,外面阳光再耀眼再炎热,林里也是阳光不见,阴凉潮湿。无风,树叶微动,各样鸟虫走兽动静不绝。
赵杼朝赫连羽丢了个眼色,二人分开,一人拉住卢栎的手,一人护在沈万沙身侧,慢慢往前走。
林中树木茂密,脱落下的枝叶铺了厚厚一层,脚踩在上面,常有清脆声响,然底下浮土松软,一个不注意,就会——
“呀——”
像沈万沙这样,滑倒。赫连羽到底不是吃素的,上前一步,稳稳把少爷接了个满怀。
沈万沙心有余悸的扯住赫连羽衣角,稳住身形后仍觉不妥,为防万一,他灵光一闪,把两人衣角绑在一起。这混蛋现在挣表现必须得出手帮他,可万一使坏呢?两人绑在一起,他倒这厮也会倒,看你敢不帮忙!
绑了个死结,拉了拉很结实不会松开,沈万沙自觉十分聪明,给了赫连羽一个满意目光:“你刚刚表现的很好。”
赫连羽:……他没那么小气好吗!
而且这位少爷,你得意的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任谁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好吗……
赫连羽叹口气,斜眼看了看赵杼和卢栎,这几人组队到现在都没散也是个奇迹。
四人继续在林中行走,卢栎和沈万沙都觉得倍加小心之后,路走的特别顺。他们并不知道,赵杼和赫连羽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射死了数条毒蛇赶走了数只动物……
“咣咣咣——”
有短促的,持续的,力道十足的敲击声传来。
“这声音……”
“谁在伐木么?”
几人直直往前走,在即将走出密林时,终于确定有人在伐木。
夏日暑热,壮汉脱了上衣,高高举起斧头,一下一下竭力砍向树木,汗水在他的脸上,胸背汇聚,泛着莹莹水光,力与美完美结合……
赵杼心内咯噔一声,转脸去看卢栎,果然这死孩子眼睛直直看着人家!
这不省心的就好这一口!
赵杼狠狠捏了捏卢栎手心,毫不犹豫站在他身前,挡住他视线。
卢栎其实也并非见了谁都流口水,冷不防冒出个裸上身的男人,正常人都会看两眼么。说起来一个人见多了好东西,寻常之物就入不了眼了,卢栎非常悲剧的发现,欣赏赵杼好身材太久,他越来越挑剔,比如面前这个伐木工,虽然身材不错,肌肉也很健硕,但他一点想长成这样的心思都没有。
腿不够长,肌肉太多,显的人有点憨,不好看啊……
两人正各有心思,沈万沙突然喊出声,“李通!”
卢栎登时警惕,李通?民、
他往侧边站一步,视线看向伐木工身后,果然看到了京兆府富商李通。
他在这里做什么?
在此偶遇几人,李通也很惊讶,不过商者圆滑,不管何种境况,都能恰到好处的寒喧,令气氛圆融。
他抬手与几人热情的打过招呼,言语轻松,“今日一早家中招来喜鹊登枝,我说应在了哪里,原是此刻!数日不见,几位神采依旧,光芒耀眼,我差点不敢靠前了,哈哈……”
卢栎听的牙有些酸,看了沈万沙一眼。
与这样人打交道沈万沙最擅长,他背着手笑眯眯,“李员外客气了。”尽管笑着,神态并不亲切,隐隐带着距离感。
李通却像没看出来似的,“几位可是到此游玩?有道是相请不如偶遇,若不嫌弃,我做东请几位吃个便饭可好?”
沈万沙却没正面回答,指着伐木工问,“这是你家工人?”
“是,我家世仆李路,不会说话,倒有把子力气,最近缺木材,派了他过来伐,今日闲来无事,我也来看看。”
“李员外家有庄子在附近?”卢栎插话问道。
“庄子?”李通不解。
“你一个人出现在附近……”卢栎意有所指。
李通忽的笑了,“我倒忘了,贵人是外乡人,对此处地形不熟。这林子密,视野受限,您再往外走一点一准不会有此问。这里接着华津坊,我家就在华津坊背后,走过来不过几步路,不用换衣也不用摆阵势。”
卢栎目光突然一紧,“你说这外面……是华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