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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吴浩是来请卢栎调查屠通死因的,只是这方法,用的过激了些。
卢栎看了看赵杼。赵杼没有受伤,神情已经稳下来,不那么嗜杀,只是看着吴浩的视线仍然很不友好。
他不傻,一看就能明白,若不是因为身边有赵杼这样的高手,吴浩肯定是直接把他掳了去,上刀子,上□□威胁,如果查不出来会怎样怎样;因为有赵杼,吴浩才改了方式,以礼待之。
而赵杼刚刚只露了一手而已。
实事上自遇到赵杼开始,只要有危险,都是赵杼出手,并且总是立刻解决。他从来不知道赵杼武功深浅,只以为是对手太弱,今日吴浩这番表现,他才知,赵杼身手足以让一个黑道帮派忌讳。
赵杼……非常强大。
卢栎非常庆幸拥有这个朋友。
“二当家如何得知我会验尸?”到了现在,卢栎也稳了下来,走到赵杼身边,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赵杼唇角似有似无勾了勾,站在卢栎身侧,片刻不离。
吴浩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知道二人感情甚好,更不敢大意,“先生在柏府救死之事我已听说,方才在假山石上与人大谈验死剖尸,我更好有这一难题,既然苍天予我时机,我岂能错过?”
“原来如此。”卢栎微笑,“只是二当家这手段……在下不敢苟同。”
“帮里属下不懂规矩……”
“是属下不懂规矩,还是二当家没把规矩好生说与属下听?”
卢栎言笑晏晏,似春风一般暖人,话说出来却带着刺。
就仗着赵杼武功高!
他得意地看了赵杼一眼。
赵杼难得眉眼含了笑意,摸了摸他的头,似在鼓励。
吴浩心下懊悔,然而到了现在说别的也没用,“我真心相请,还望先生帮忙。”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方才我受了惊吓……”
“我愿奉上赔礼,先生可随意提要求!”
“那好。”卢栎看了眼赵杼。
赵杼了然,指向比武台上的金球,“我们要那金球里的东西。”
吴浩面有难色,“那是此次大会胜出者的奖励,先生是外人,不好……”
“你那金球里装的不过是宝藏线索,又不是直接的宝藏,多给一两个人怕什么?”卢栎面色淡淡,“我还真不缺别的,验尸这活也累,你若不愿意就算了。”
卢栎拉了赵杼的手欲走。
“先生留步——”吴浩眼珠子转了转,“金球里的东西,我倒是知道,但事关重大,我也不能随便予了先生。不如这样,先生替我查大哥死因,若能揪出凶手,这赔礼予你,金球里的东西,我也给你一份,但先生不可声张;若先生揪不出凶手……”
“我就什么都不要,如何?”
吴浩就等着这句话,立刻道好。
协议即已达成,卢栎便问,“你说你大哥死的蹊跷,如何蹊跷,你怀疑谁?”
“道上的人都好酒,大哥也不例外,可大哥聪明,一向有理智,对酒相当节制,连年底与兄弟们聚会都不会喝醉,何故那日就醉了,还睡死过去,楼塌了都醒不了,不知道往外跑?那楼塌我不知道是不是意外,但我总觉骆氏可疑。”
吴浩说着往事,“大哥醉心帮派大事,不想娶亲被家事所累,只在楼子,暗寮里梳笼了几个相好。因一次遇到危险,被骆氏搭救,才娶了她。骆氏貌美,小意,也算温驯,可大哥对她仿佛也并不怎么上心,仍然天天在外头忙事。骆氏曾怀疑大哥外头有人,与大哥吵过好几次,还去寻过大哥那几个相好闹事。”
“大哥去世时,骆氏刚怀了身孕,哭晕了过去,说大哥死了,置下的家业便是她儿子的。当时她情绪激动,大家怕保不住大哥这一点骨血,对她很宽容,都哄着她,反正谁也不知道以后生出来是儿是女。谁知道这骆氏有几分气运,竟真生了个儿子。大家有过前言,再不愿意,也暂时让骆氏当了家。哪知这骆氏看着柔弱,手腕竟干脆狠辣,这两年位置坐的稳稳……”
卢栎听他说完,有些想笑,“这样不是正好?你们夫人是个能干的,教出来的儿子必不错,你们水龙帮后继有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吴浩紧紧皱着眉头,“是,大家都这么说,可我总觉得骆氏不对,之前就像个弱女子,后来像个泼妇,再后来一个女人竟能支撑黑帮……说不上不来为什么,我就是怀疑她,觉得大哥之死与她有关。”
卢栎沉吟片刻,“我懂验尸,但结论如何,都是证据说话,若是我验尸结果证明你所料为错,你可能接受?”
“只要证据摆出来,我绝无二话!吴浩声如沉钟,看着是重诺的汉子。
卢栎拍手,“好!如此我便先问一问这骆氏,她喜欢什么,有什么习惯,但凡你知道的,都说与我听。”
吴浩回想着,“骆氏貌美,却不好打扮,因大哥身死,这两年都只穿黑裙,倒是将少主人打扮的很好。少主人守孝,不能穿戴华丽,衣料子却是上乘的月白锦缎,银钱银铃铛银脚镯,不一而足。少主人年纪小爱闹,喜欢看江景,骆氏便常带他去江边遛,但骆氏守节非常贞,从不单独见外男,便是去江边,申时必回,夜里亦从不外出……”
吴浩说完突然想起卢栎要验尸,“我大哥的尸骸已升悬棺,现在不可能取下,先生能否……”
“能!”卢栎看着赵杼,好像在问你能上去,对吧!
赵杼颌首。
卢栎笑眯眯看着吴浩,“你只消告诉我你大哥悬棺在哪一处,我就能过去看。”
“正好,悬棺位置离此不远。”吴浩想了想,“先生请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准备一下,过会儿来请先生,并给先生指路。”
卢栎笑着答应,还不忘提醒,“别忘了金球里的东西准备一份!”
吴浩走后,卢栎有些兴奋地看着赵杼,“我们能拿到金球里东西了!你也想看对不对!”
赵杼颌首,“我也想看。”他想看看,这股邪风到底要怎么刮!
“那你一会儿陪着我去验尸!”卢栎眉眼弯弯,小虎牙闪亮,“那悬棺可高可高了,我可上不去。”
“好。”赵杼轻揉卢栎发顶。
“呀糟糕,沈万沙!”卢栎突然想起来,脸色发白,“少爷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着急忙慌要去找,赵杼却把他拉了回来,“有洪右跟着。”
“哦……”卢栎顿时放了心,洪右武功好像很高。他郑重朝赵杼道谢,“谢谢你,还是你想的周到。”
赵杼伸手弹了弹他鼻尖,表情一如既往充满傲气,好像在说,那是,爷是谁!
卢栎:……
现实总是给人各种惊喜,等待吴浩的时间里,二人发现了柏芳。
隔着一小片草木丛,柏芳穿着男人衣服,站在一个窗子开了半扇的房间里,距离他们并不远。
赵杼先发现,捏了捏卢栎的腰,示意他往那边看。
卢栎一看眼睛就亮了,房间里只有柏芳一个,好像在等什么人。
左右吴浩还没来,就算来了找一圈也能找到……时不我待,卢栎立刻拉着赵杼走了过去。
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去房间,而是站在窗侧悄悄地往里看。
柏芳有些坐立不安,手指紧紧抓着衣襟,时不时看向门口,只要一点声音,立刻就站起来。
她可能等了好一会儿了。
卢栎赵杼却没等太久,很快房间门响,有个人进来了。
这人身材中等,五官端正,长的很白净,像是之前在忙什么,走进来时一脑门汗。
“宽哥!”柏芳看到他眼睛都亮了,声音那叫一个婉转悠扬含嗔带怨,仅凭这一条,卢栎便知,这二人必有私情。
他朝身边的赵杼挤眉弄眼,隐意十足。
赵杼被他灵动清澈的眼神勾的心尖直颤,忍不住搂了搂他的腰。
“我这正忙着,你怎么挑这么个时间来。”那个叫被叫做宽哥的男人摸了摸柏芳的手,声音里满是抱怨。
柏芳红了脸,“我这不是急的坐不住了么……我自幼长在三叔家,三叔死了,我怎么也得守个孝,我爹娘说,我的亲事……要不就等两年,要不趁着热孝百日未过……就得定了。”
说到最后,她含羞带怯的看着男人。
男人坐到柏芳跟前搂了她,声音油滑,“那你就收拾嫁妆,今儿个就嫁了我呗……”
“宽哥……别……”
“羞什么,马上就是我老婆了,来亲一个——”
“宽哥……”柏芳半推半就与男人亲热了一会儿,眼睛小心的觑着他,“我爹说,宽哥只消拿出五百两聘金,就马上操办我们的亲事……我寻思你之前说过,只要你成亲,你那拜把子哥哥说多少银子都……”
“五百两?你爹倒真敢要!”男人却立刻冷了脸,“这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