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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罗见凌遥这个模样,怕凌遥误会齐滦,忙开口替齐滦解释道:“凌姑娘,王爷不是自个儿要走的,是宫里传下话来,说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得知王爷今日从京郊大营回来,便想见见王爷,跟王爷说说话。”
罗罗抿唇道:“王爷好几日未曾回京了。大哥说,王爷今儿从营中回来,只回了宁王府拿了要送给姑娘的东西,就直接过来瞧姑娘了,连宫里都没去过呢。”
罗罗由衷的替凌遥感到高兴,王爷回京,都没去宫里给皇上请安,最先来了宁王府见凌姑娘,可见王爷心里是把凌姑娘看得极为重要的。
“这样啊。”凌遥听了罗罗的解释,心里倒是放心了,他不是无缘无故的离开就好,既然宫中太后传唤,他自然该去请安的。
不过,听罗罗说,齐滦一回京城,便最先来看她,甚至连宫里都还没有去过,凌遥心里还是甜丝丝的,被人这般看重的滋味还是挺让人高兴的。
“罗姐姐,我有些饿了,有东西吃么?”
她只吃了早膳,后来便出去逛了一圈,又同齐滦一道回来,说了好些话,困了之后便睡觉,一觉睡到了下午,连午膳都没用,这会儿心思既定,便察觉到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了。
罗罗知道凌遥没用午膳,一直都被她备着呢,这会儿听凌遥说她饿了,忙道:“有的有的,我一直放在炭炉的顶子上替姑娘温着呢,这会儿还是热的,我去给姑娘端过来。”
罗罗转身便去隔壁屋子替凌遥端饭菜过来,凌遥也不便下榻,便靠在床榻上等着罗罗端饭来,结果罗罗刚一出去,凌遥就听见了外头有说话的声音,凌遥被门帘挡住了视线,也看不到外头是何人来了,不过,听那细嫩的声音凌遥也能知道,是凌嬛过来了。
很快的,外头的就打起了门帘,小雪同凌嬛就一道进来了。
凌遥一看凌嬛那睡眼惺忪的模样就知道了,凌嬛只怕也是歇了午觉刚起的。
凌遥招招手,让凌嬛到她跟前来坐着,然后摸了摸小丫头的脸蛋,看凌嬛没有冻着,这才笑道:“嬛儿用了午膳没有?我正要吃点东西呢,嬛儿要一块儿吃吗?”
“不吃了,遥姐姐,我不饿。”
凌嬛摇了摇头,红彤彤的脸蛋看起来像个苹果一样,甚是可爱,一旁的小雪替凌嬛解释道:“嬛姑娘是用了午膳才睡的,定是不饿的,姑娘也不用让她,姑娘自个儿用吧。”
凌遥点点头,也不客气了,等罗罗端来饭菜后,她瞧了一眼,心里倒好笑起来,一碟子羊乳炖蘑菇,一碟子羊羔肉炒豆芽,一碟子脆笋粉丝汤,一碟子精米饭,还有几碟子精致点心,主厨房那边领来的随风院的伙食,是越来越好了。
凌嬛在一旁同雪狼玩了一会儿,那睡饱后还残留的困倦睡意才算是真正过去了,她便想起自己方才从回廊走过来看见的情景来,当下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凌遥,抿唇道:“遥姐姐,外面好多人啊。”
凌遥正大快朵颐吃得高兴呢,听了凌嬛这话,也没有多在意,随意笑问道:“哪里好多人啊?”
凌嬛想了半天,她想说,却说不出来,只好抿唇道:“就是很多人啊,都是、都是很黑很黑的人。”
“很黑很黑的人?”凌遥听不懂了,转头看向小雪,她是同凌嬛一起进来的,想必凌嬛看见什么,小雪也应当是看见了的。
小雪见凌遥看向她,眼中还带着询问,便解释道:“奴婢同嬛姑娘一道从外头进来,确实看见院子外头有许多人,都是穿着黑甲的卫士。奴婢和嬛姑娘都没见过,还问了罗姐姐的,罗姐姐说没事的,那些都是宁王府的人,是宁王殿下留在咱们王府里保护姑娘的安全的。”
也是当时听了这话,小雪才没有多问的。
凌遥正好吃完了,用帕子擦净了嘴,转头看向罗罗,抿唇道:“罗姐姐,王爷留了人在王府里?”
穿着黑甲的卫氏,那不就是齐滦身边的铁甲卫么?
罗罗看了凌嬛一眼,她本来是想着等一会儿再同凌遥说这事儿的,没想到小姑娘嘴快,倒是先告诉了凌遥,不过,罗罗本来也没想着隐瞒凌遥,听凌遥问起,便笑道:“是,王爷走的时候,说是担心姑娘在王府里受欺负,怕再发生之前夜里的那件事,所以就留下了一百个铁甲卫在随风院外护卫姑娘。”
罗罗笑道:“王爷说了,姑娘还有伤在身,夜里也睡得并不安稳,本不该为这些事再费心的,他也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姑娘身边,便留下一百个人,还有我大哥,替姑娘应付那些在暗地里算计姑娘的人。这样一来,姑娘也可以安心养伤了。”
凌遥听罗罗如此说了,微微垂眸,眼底划过一点笑意,还算齐滦想得周全,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一点。她都说了她自己能应付的,没想到齐滦这么紧张她,还专门留了人在这里保护她。
凌遥听了这些话,纵不是齐滦亲口说的,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唇角噙了一丝笑,问罗罗道:“我回来之后发生的那些事,罗姐姐都告诉王爷了?”
她没同齐滦细说过,看齐滦这么担心她的安危,又留下这么多人来保护她,肯定是罗罗把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都告诉齐滦了。
罗罗点点头,答道:“姑娘睡着之后,王爷便来寻我,要我将姑娘回府后所发生的事情说一遍,我便同王爷说了,王爷心里便很担心姑娘,因此走时,就特特留了这么些人在姑娘身边。”
罗罗看凌嬛和小雪在这里,回答凌遥的话时,便没有说得很细致,说了这些话后,便欲言又止的瞧了凌遥一眼,然后便开始替凌遥收拾碗筷了。
凌遥看罗罗不同寻常的举止,又见罗罗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她便转头对着小雪笑道:“我这会儿也该换药了,伤口不大好看,怕嬛儿看了害怕,你带她回屋去吧,这会儿外头下雪了,就别轻易带出来了,等天晴了再出来,也是一样的。”
打发走了小雪和凌嬛,凌遥这才看向罗罗,抿唇问道:“罗姐姐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看罗罗这个样子,她心里还在猜想,除了留人下来,齐滦趁着她睡着后,是不是还做了别的什么事情呢?
“凌姑娘,其实王爷在听我说完后,便对明王世子夜里来袭杀姑娘的事很生气,当时就决定要去明辉堂寻明王世子替姑娘出头的,”
罗罗见屋里没了外人,便对着凌遥直言道,“我怕王爷擅作主张惹得姑娘不高兴,便请王爷等姑娘醒了,同姑娘说一声再去明辉堂,但王爷执意要去。当时,王爷怕自己未回来时姑娘就醒了,所以就让我转告姑娘,说他知道姑娘有手段有法子能应付明王世子,但是姑娘有伤在身,他实在是舍不得姑娘为这些琐碎的事情操心,他能替姑娘处置的,便都要替姑娘处置了,也好让姑娘安安心心的养伤。”
原本王爷从明辉堂回来时,凌姑娘还未醒,这些话,王爷是可以亲自说给凌姑娘听的。但后来宫里传过话来,要王爷进宫去瞧太后娘娘,因此王爷没等到姑娘醒来便走了。
所以,王爷想要说的这些话,便也只有由她来说给姑娘听了。罗罗虽然没法子模仿王爷当时说这话的语气和神情,但一字不漏的重复下来还是可以的。
凌遥确实是不喜有人不同她商量便擅自做主她的事情,但得知齐滦这么做时,她倒也没有生气,齐滦只是要帮她出气而已,他也是一番好心。
何况,他说的那句舍不得让她如此操心,确实戳中了她的心,让凌遥觉得,齐滦此举甚是贴心,还有一种极为看重她的意思,让她觉得甚是受用。
凌遥想到齐滦这般体贴她,心中便觉得很甜,唇角不由得添了一抹浅笑,她抬眸看向罗罗,问道:“罗姐姐,王爷怎么处置凌珏的?”
凌遥问的这事儿,齐滦回来后就陪着凌遥了,没同罗罗说起这事儿,但蔡桓因为兴奋,当时就拉着罗罗绘声绘色的学过一遍了,眼下听凌遥问起,罗罗便笑答道:“王爷带着百十铁甲卫闯进明辉堂,让蔡大哥和几个铁甲卫一道将明王世子打了一顿,蔡大哥说,王爷还亲自踩断了明王世子的腿呢,也算是替姑娘报了仇了!”
还好姑娘没有生气,看来王爷的那几句话确实是说到姑娘心上去了。
罗罗回想起蔡桓说起的情景,满眼都是笑意,她道:“蔡大哥说,王爷还让人去请了明王回来,亲自同明王谈往后如何安置明王世子的问题呢!蔡大哥说,王爷要把明王世子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免得明王世子又来害姑娘,听蔡大哥说,明王拗不过王爷,也不敢得罪王爷,只得应了王爷,等明王世子养好伤之后,就让明王世子跟着王爷走。”
罗罗将蔡桓跟她描述过的场景,都一一说给凌遥听了,凌遥垂眸笑道:“凌珏说得对,他这确实是在仗势欺人呢。”
罗罗笑道:“仗势欺人又如何?王爷看重姑娘,自然是要替姑娘出头的!那明王世子欺负姑娘的时候,不也是仗势欺人么?像世子那样的人,就得王爷来收拾他,也好叫他知道,这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人!”
凌遥听了罗罗这话,脸上的笑容也扩大了些,眼里星星点点的皆是甜蜜之意:“可惜我没瞧见这场好戏。罗姐姐,蔡大哥还同你说了些什么,你都讲给我听啊。”
见凌遥喜欢听,罗罗也笑着将明辉堂的事又同凌遥说了起来:“有一件事儿,姑娘听了心里肯定是高兴的。那凌玥姑娘见王爷如此对待她的亲弟弟,自然是心疼的,便含泪求了王爷几句,王爷听了生气,便斥责了凌玥姑娘几句,还当着那许多人的面同凌玥姑娘澄清了那件事。”
罗罗道,“王爷说,他从前同凌玥姑娘没有任何关系,将来和以后,也不会同凌玥姑娘有任何的关系的。姑娘,你瞧,我就说王爷的心思是只有姑娘的呢!”
凌遥抿唇微笑,他的心意她当然知道,她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同凌玥说这样的话,倒也是他的一番心意,她心里头自然还是高兴的。
凌遥垂眸笑了一会儿,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便又问道:“罗姐姐,王爷对凌珏这么狠,父王真的就听之任之,对王爷的要求都答应了吗?”
她一开始怕人看出破绽,在必须提及凌鼎的时候,都会称其为父王,后来叫的顺口了,但凡提起凌鼎,也就直接喊了父王。可她心里,自然是对凌鼎一丝感情都没有的。
“姑娘不必忧心,”
罗罗抿唇笑道,“明王爷回来的时候,明王世子都已经昏迷多时了,就是明王爷想怪,也是不敢怪的。咱们王爷深得皇上看重,明王爷就算是王爵之身,那也是不能跟王爷相提并论的。何况明王世子有错在先,王爷所为之事也是合情合理的,纵使霸道了些,只要皇上不理会,明王爷也只好认了。”
罗罗道,“王爷走时就说过了,明王世子那里,王爷已经派了人日夜守着,只等他的腿一好便带着他去京郊大营,绝不会容他再耍什么花样的。而明王爷那里,王爷也自信能够压制得住,何况,王爷说,凌珏这回是废了,他已同明王爷说了,让王妃再给她生个儿子便好,只要再有嫡子,这明王府的世子之位便是这个嫡子的。而凌玥姑娘那头,姑娘就更不必担心了,有外头的一百个铁甲卫在,明王府绝没有人再能来随风院打扰姑娘的!”
凌遥闻言,心中点头,齐滦确实样样都替她想得很周全,齐滦踩断了凌珏的腿骨,凌珏不能走也无法出门了,就算是他养好了伤再出去,也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而有齐滦的人在凌珏跟前寸步不离的守着,凌珏便是想派人来害凌遥也不成了,而等他腿伤好了之后,他就被齐滦直接带走了,更没法来袭扰凌遥了,齐滦这么一处置,当真是替凌遥解决了个大麻烦,替她省事儿不少。
现而今,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养伤了,哦,对了,还有之前答应过的,助齐氏有孕生子,不过,这事儿到底不急,还是要等她将腿养好些再说。
凌遥想到此处,神色一动,便开口道:“罗姐姐,你带我出去瞧瞧,我看看他们是怎么在外头守着的。”
一百个铁甲卫,虽说她这随风院在明王府的偏僻东北角落里,院子外头还是有一些空地的,而且,院后便是明王府高高的围墙,但是一百个人日夜都守在这里,也是需要地方安置的呀。
一百个人要吃要睡,也不知要如何安置,难不成,吃的用的,也要凌鼎负责么?
罗罗有些迟疑:“可是,姑娘,外头在下雪啊——”
她怕凌遥这会儿出去冻着了。
凌遥闻言却笑道:“无妨,多穿些便是了,我也不去外头,只在廊下看看便好。”
罗罗也知道,凌姑娘不出去看看肯定是不放心的,是以,她也没有再阻拦,转身去寻了厚实的披风来给凌遥穿上,又将凌遥抱到轮椅上,收拾妥当之后,才将裹得严实的凌遥带到了屋外头。
凌遥从她门前的回廊往院门口张望,果然在雪花纷飞之中分辨出了院门口站着的铁甲卫。
铁甲卫皆是黑甲在身,头盔在雪中泛着锋利的冷光,凌遥看着他们列阵在自己院前,神色微微有些恍惚,那本该是上阵杀敌,保护齐滦的铁卫,却被齐滦置于明王府中来保护她的安危。
齐滦待她的这一份心意,不可谓不重。
罗成就守在院门口,见东边的屋子门帘微动,而后就见凌遥同罗罗一起出来了,之后又看凌遥在回廊下冲着他这边张望,他便以为凌遥有事吩咐,便从院门口冒雪到了廊下,问凌遥道:“凌姑娘可是有事?”
凌遥正巧心里关心这一百个铁甲卫的安置问题,见罗成自个儿过来了,倒也省得她开口寻人,便顺着罗成的话问道:“罗大哥,这一百个铁卫在明王府,吃喝怎么办呢?你们王爷是如何安置你们的?若是将你们放在这里时日久远,你们总不能日日守着我这个院子不休息吧?”
原来凌姑娘是关心这个,罗成跟着便笑道:“凌姑娘不必担心。我们王爷都安置妥当了。”
“这一百个人分作两班,日夜值守,吃喝用度皆不用明王府的,都算是我们王爷的。王爷在走前便在四周探查了一遍的。发现姑娘的随风院后头便是王府的围墙,而翻墙出去,只隔了一条街便是一空置的宅院,王爷便命人将那宅院的主人寻了来,将那宅院买了下来。王爷说了,铁甲卫不值守的便在宅院中的厢房休息,也请了人在厨房,到了该用饭的时辰,自有人从这院墙后头翻进来送饭的。”
“这么兴师动众的?还翻墙进来送饭?”
凌遥听得咋舌,齐滦为了护着她,还真是不惜血本,竟然这么大手笔的花钱,她抿了抿唇,又问道,“我父王知道你们这么干吗?”
“知道啊,明王爷说了,只要王爷觉得好觉得方便就行,他没话说的,”
罗成笑道,“姑娘不用担心,左右明王爷都不敢回绝我们主子的,姑娘只管安心便是。而且,我们有规矩,出入都不走前边的路,也不会去明王府的后院乱走,我们若是有事,只会从姑娘院子后的围墙翻出去就行,绝不会打扰姑娘和明王府女眷的休息和生活的。”
罗成都如此说了,凌遥又看他们也确实安置的很好,并没有因为这事儿受委屈,凌遥也就放心了。
她坐在廊下,望着院中肆虐的风雪,原本早起时她就吩咐了罗罗的,院中积雪不必除去,就那么铺着就好,这会儿又落雪后,雪花又直接落在了先前的积雪上,而她身边都是齐滦的人,再不似之前那些时日只有她和罗罗两个人了。
所有的一切齐滦都替她安排好了,她的身边也都是绝对有能力保护好她的人,只是可惜,唯独齐滦不在她的身边,而在这样的时刻,她偏偏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了。
凌遥不说话,一旁的罗罗和罗成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罗罗见凌遥忽而落寞下来的眼神,心里猜到几分凌遥的心思,不由得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王爷和凌姑娘才说开了各自的心意,还没腻歪一会儿就被迫分开了,别说凌姑娘心里不舒坦,便是她瞧着也替凌姑娘心疼。
凌遥沉默了一会儿,忽而转头看向罗罗和罗成,她眸中点点亮光闪动,就听见她问道:“王爷走时,有没有同你们说过,他何时会再过来?”
这话齐滦倒确实嘱咐过罗罗和罗成的,罗罗和罗成对视一眼,罗成决定让妹妹来回答这个问题,于是,罗罗才笑着对凌遥道:“王爷说了,只要得了空,便会再来看姑娘的。若是太后娘娘病情好转,明日就能来,若是三五日内不能好,王爷也会抽空出宫来一趟的,最多三五日,请姑娘耐心等他。”
凌遥抿了抿唇,罗姐姐这话说的,好似她迫不及待要见齐滦似的。
一旁的罗成见妹妹把最重要的事儿漏掉了,心里头便有些着急,罗罗刚说完,他便跟着补充道:“王爷还说了,等他再来的时候,要给姑娘带来一个惊喜的。只要天气晴好,王爷便能把这个惊喜送给姑娘,为了这个,王爷都筹谋好些时日了。”
凌遥被罗成的话勾得好奇,便问道:“什么惊喜啊,天气不好还不能有?”
“因为天气不好就不能出门啊,这个惊喜只能出了门才有的。”
罗成说完这话,罗罗却忽而打了他一下,罗成不解其意,看向罗罗,却发现罗罗瞪着他,罗成立时惊觉,自己好像透露的太多了,说漏嘴了。
主子明明吩咐过的,不能给凌姑娘透漏得太多了。
凌遥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这个惊喜是要出门才能有的啊。这么说,不是在明王府里就能有的?”
这会儿,罗成暗自懊恼自己说漏了嘴,便闭紧了嘴巴不肯再回答凌遥的话了,而罗罗更是对于凌遥的问题充耳不闻,拒不回答。
凌遥看自己怎么问,都问不出什么了,也就不为难他们兄妹了。
既然齐滦有心准备了惊喜送她,她要是知道了,大概也没有惊喜的感觉了。所以,还是不问的好,等日子到了,她自然就能知道了。
就说她自己,不也是瞒着齐滦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打算送给他作为惊喜的么?
凌遥重新将目光投向庭院里,她之前留下的为了威慑凌珏以及一切对她怀有企图心的坏人的那十具尸体,这会儿依旧硬邦邦的杵在原地,也已经被挂在那里。
只是,到底今日的雪是停了一两个时辰的,所以,那些尸体虽然还是硬邦邦的,但是也已经有融化的迹象了,这会儿凌遥都能闻到那些尸体散发出来的恶臭味道了。
虽然这会儿又下起雪来了,但此时尚不知这风雪会持续多久,若是时辰不长,这些尸体肯定会继续融化,到时候恶臭必然更加难闻;就算风雪又持续一夜,便是到这尸首在此冻住的时候,也还是会有一段时间的,恶臭想必也不会立时就没了——
凌遥想到这里,敛了唇边的笑意,看向罗罗和罗成道:“罗姐姐,罗大哥,院中那些尸首臭得很,现在就将它们烧了罢。”
罗罗错愕道:“姑娘不是说,留着它们还有用处的么?”
“我本想着留着它们用以震慑凌珏,又想着用它们的尸油来喂那些老鼠的,可如今看来,王爷样样都替我想的这么周全,有王爷的安排,又有罗大哥和诸位铁卫的保护,我大概是用不到这些尸首了,”
凌遥笑答道,“所以,与其留在这里发臭,还不如烧了了事呢。”
罗罗想了想,也觉得凌遥说得在理,想起西边屋子里那些老鼠,又问道:“那姑娘要不要一并连西厢的那些老鼠也处理了?然后把屋子打扫干净?”
“这倒不必,”凌遥想了想,答道,“我留着那些老鼠还有些用处。等我用过些时候来用它们做一件事儿,那之后再处理掉吧。”
那些老鼠吃过尸油,撕咬过活人,吃过人肉,已经不同于寻常的老鼠了,凌遥想将老鼠解剖来看看,而且,她还想将老鼠体内的血给提炼出来,那些血中有细菌有毒,是不错的炼毒原料,她想要留下来,所以,不着急先处理它们的。
罗罗历来都是听凌遥的安排,听凌遥如此说了,她也不再细问,只转头看向罗成道:“大哥,凌姑娘说要烧掉那些尸体,你找几个人去做吧。”
姑娘身边只有她时,自然是姑娘吩咐什么她就会去做什么的,不怕苦不怕累,可是眼下大哥在这里,还有一百个铁甲卫在外头,这些人不用白不用,她才不要自己傻的跑去处理那些尸首咧。
虽说她不怕尸首,但是那么脏那么臭,她还是能不去接近就不去接近好了。
罗成倒是没二话,点点头接下了这个活儿,只是,他望着院中的尸首有些犯难,不自觉的出生嘀咕道:“这尸体湿答答的,怎么烧得起来呢?”
他也是常上战场的人,战争之后也没少清理过现场,但是因为环境或者天气的局限,烧尸体这种事儿都是很少做的,最常做的就是刨个坑儿将尸体给埋了,要说这烧十具湿答答的尸体,他还真是没有什么经验的。
凌遥听到了罗成的嘀咕,兀自一笑,开口说了几句话,教了罗成个法子,罗成顿时领悟,当即笑道:“多谢凌姑娘指点,我这就去办。”
凌遥看着罗成跑到院外,招呼了几个人进来抬尸体,她的唇角勾起笑来,等这尸体都被烧了,她就不必再忍受这院中臭气熏天的味道了,冬日空气冷冽,冬风一吹,等这一夜过去,想必明早起来,这院中便不会再有丝毫的恶臭留下了吧?
凌遥含笑看向罗罗:“罗姐姐,咱们进屋去吧。”
早上齐滦来时,给她换过药了,这会儿两个多时辰过去了,伤处也该再换药了。
“哎,好。”罗罗答应一声,推着凌遥进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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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鼎从齐氏的秀水阁出来之后,便又回到了明辉堂中。
他心里到底还是担心凌珏,莲童替凌珏医治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
奈何凌珏醒了之后,得知了自己的情形,整个人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几乎陷入癫狂的状态里,大吵大闹的,谁都控制不住。
尤其是见到了凌鼎之后,凌珏更是对着他怒骂不止,一点都不配合莲童的治疗,后来,凌鼎无奈,只得离开明辉堂,让女儿和莲童留在那里安抚凌珏,他就一个人先回了回真堂。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后,莲童就回来了。
凌鼎见莲童回来,忙起身迎上去问他:“珏儿怎么样了?他的伤你都处理好了么?他还在闹么?”
他在那里,珏儿看见他就会想起陆妃,激怒之下,自然有些话就没有那么好听了,再加上珏儿又受了伤,他又没能及时来救珏儿,想必儿子心里对他是又恨又怒了,他也只好先避开了。
“王爷放心,世子的伤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也上过药了,只需要静静休养好了,方才王爷走后,我同玥姑娘一同安慰世子,世子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我回来时,嘱咐过玥姑娘的,等药汤好了,服侍世子喝了药就好了,那药中我加了宁神之物,只要世子饮下,能够安睡到明日,自然心神稳定,不会再那么吵闹了,”
莲童温声道,“世子还不知道今日他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心里还只是怨怒王爷而已,没有大碍的。我的想法,是等世子的伤情稳定些之后,再告诉世子这些事,免得影响了世子的情绪,于世子的腿伤恢复无益。”
莲童抿唇又道,“我回来时,也悄悄同玥姑娘说过这个想法的,玥姑娘也答应了我,暂且不告诉世子这些事,她也只管照顾世子,这些事什么时候说,还是看王爷的意思。”
“若是能瞒着,自然是要先瞒着的,”凌鼎道,“只是,珏儿身边还有宁王的人,珏儿日日瞧见这些人,心中又岂会没有一丝怀疑呢?”
莲童闻言,微微勾唇道:“这倒是无妨的。这个我已替王爷想到了,也已同世子说过了的。我告诉世子,说这些人只是派来监视世子的,不许世子再害遥姑娘而已,丝毫没有提那件事,世子对我的话深信不疑,有精神的时候,还瞪了那些人几眼的,只不过,还不敢出声骂人。”
想来世子是被宁王的人打怕了,没那个胆子骂人了。
“这就好,这就好,”凌鼎叹道,“别的事情都可以先缓一缓,只是珏儿的腿伤,要先替他治好了才行,否则的话,我怎么对得起蝶儿呢?她同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陆蝶是陆王妃的闺名,即使陆妃已死,凌鼎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顾念她的。
莲童听了凌鼎这话,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问道:“王爷既然这么在意世子,难道就真的看着宁王把世子带走么?”
他其实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之前总是有人在跟前不便相问,如今回真堂内室中只有他们主仆二人,莲童就开口相问了。
“王爷,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难道有什么想法,您还不能对我说的么?”
见凌鼎垂眸沉默,不像是没有主意的样子,莲童便忍不住追问道:“王爷,您既然舍不得世子,那就该想法子救他啊,若是真让他跟着宁王去了,便是我治好了他的腿伤,只怕将来上了战场,那也是九死一生啊!”
凌鼎沉默半晌,才抬眸看向莲童道:“非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现在说起这件事还为时尚早。我当然舍不得珏儿受那样的罪,但是宁王那边,我也同样得罪不起。便是我想救珏儿,也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救,我只能等这段时间风头过去,等珏儿的伤好了大半,等宁王渐渐放松警惕的时候,那会儿,才是绝佳的时机。”
“所以眼下,什么都不能急,不仅我要有足够的耐心,便是珏儿,也得有足够的耐心才行。”
莲童唯一露在外头的眼眸一亮,道:“这么说来,王爷是真的想好了法子救世子了吗?”
“确实如此,不过这法子实施起来还得珏儿配合,所以要等他伤好了些后,我找个机会同他说了内情,等他心情平复之时才能执行,”凌鼎道,“只不过,我一旦成功救了他出去,我能保住他的性命,却保不住他的世子之位了。再往后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回真族人皆地处云南,云南又毗邻南疆,南疆人擅蛊会毒,凌鼎身为回真族长,自然也知道一些,再加上莲童是回真教中的巫医,用毒更是不在话下的。
等时候到了,凌鼎会知会凌珏身边的陆风,陆家在南疆这么多年了,对于毒术也是有涉猎的,陆风是陆家派来的高手,到时凌鼎只需跟陆风里应外合,将宁王放在珏儿身边的人全都毒倒,他便可以制造出陆风带着珏儿逃跑的假象,然后,他暗中派人将珏儿送往云南,到时候山高水阔,珏儿自然就可逃脱了。
至于接下来如何安排珏儿,到时候时间充裕,凌鼎自然还有更多的时间用来谋划此事。
所以,他才说,凌珏的命绝能保得住,只是这世子之位,等凌珏逃掉了,是绝保不住的。
莲童见凌鼎如此笃定,心中便信了几分,听凌鼎所言,又开口道:“让世子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至于这个世子之位,不要也无甚关系。王爷在京城是王爷,在云南,那就是主座大人,世子不能待在京城,却可以回云南去,世子是王爷的嫡长子,将来王爷回不了云南,这掌教之位,自然就是世子的。到时候,有世子潜在云南与咱们共谋大事,何愁不能让王爷脱离枷锁,重回云南呢?”
凌鼎微微眯眼,眼中闪过几道寒芒:“你说的没错,只要珏儿能活着,他就是我的希望。我不能做的事情,他都可以替我去做,替我去完成。”
所以,为了他的理想,凌珏是绝不能落在宁王手里的。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