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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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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灼出去后,没两分钟,一阵凄惨的声音破空传来,惊起闲坐在枝丫上听蝉鸣的飞鸟,扑腾着翅膀振翅高飞,逃命去也。

    屋子里,竹云正给宛清倒着茶呢,听到那凄厉无比的声音,脸上闪过一抹担心,原本以为他够机智,怎么今儿偏偏撞上了呢,还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子呢,竹云一时愣住,那边梳云忙过来止住她继续倒水的动作,小声嗔骂道,“胡思乱想什么呢,最多就是受点皮肉伤,不定就是商量好糊弄少爷的。”

    竹云忙将倒好的茶水让南儿端进内屋给宛清,然后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小声问梳云,“到底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怎么瞧见少奶奶一脸的醋意?”

    梳云撅了嘴将身子往门口探了探,瞥了眼那边拿着信,恨不得瞪飞了它们才好的莫流宸,凑到竹云耳边小声咕噜道,“今儿不是给北瀚皇帝举行接尘宴么,你是不知道又来了一位公主,她看中了半月公子,想招咱少爷做驸马呢,东冽公主走了才多少天啊,一个月都不到,这又来了一个,少奶奶没差一点就气爆了。”

    竹云愕然睁大了眼睛,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难怪少奶奶气闷了,前前后后少爷被多少人觊觎过啊,轰走一个又来一个,少奶奶怕是扛不住了,再说了,这一回问题怕是很大,少奶奶不是被宁王卖给了北瀚么,这事到现在还没有提起呢,只怕回头还有的闹,“那信是北瀚公主送来的?”

    梳云点点头,“可不是,少爷肯定是认识她,少奶奶原本不那么气了,没想到冷魄大哥居然把信给了少奶奶,少爷没扒他两层皮已经是他命大了,回头你得好好说说他,太不识时务了。”

    竹云也觉得能把宛清惹恼的信不该给她,可是都给了,能怎么办,现在再拿回来也晚了,竹云让梳云进屋去伺候,她则下楼去,那边冷灼打完了人已经准备回来了,冷魄伏着棵大树,竹云一去就见到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冷魄却是抬眸来了一句,“这样子,惨么?”

    竹云摇摇头,指着冷魄的嘴角,“这边应该流点血,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冷魄就那么看着竹云,竹云狠狠的点了下头,既然是苦肉计,那当然是越逼真越好了,冷魄眼角狠狠的颤了一下,果然是少奶奶的丫鬟,都不知道向着自己未来的夫君,“那你来。”

    那边梳云端了个水果盘子往那边走,才走近呢就瞧见莫流宸脸色那叫一个欲哭无泪,梳云眼睛愣了两愣,轻声迈步往屋子里走,站在珠帘外,就听见里面某人指桑骂槐了,而且手还戳着不知道是她的大小少爷还是小小少爷的脑门,“以后给娘记清楚了,不许在外面拈花惹草,长的漂亮怎么了,那也不能在外面招摇,听见了没有?听见了就表个态,笑一个。”

    梳云就听见一阵咯咯的笑声,几只小手乱晃,然后艰难的翻身往宛清身上爬,找吃的,宛清抱起一个来,梳云这才迈步进去,将水果搁下,随侍在一旁伺候着,那边有脚步声传来,梳云眼角瞄见是莫流宸,赶紧的从一侧溜走了,莫流宸手上的还是那三封信呢,走过来挨着宛清坐着,“娘子,信,还瞧不?”

    宛清狠狠的剜了莫流宸一眼,然后抱紧了怀里的然儿,“然儿,他欺负娘,替我揍他。”

    然儿眼睛眨了两下,继续吃自己的,那边莫流宸瞪着宛清,“你这么教然儿,回头他跟我作对怎么办?”

    宛清脖子哏着,“你还跟我作对呢,然儿是我生的,自然要向着我了,所有欺负我的人都是然儿的敌人。”

    莫流宸挑眉看着宛清,“没我,你能生然儿?”

    宛清抓狂,一手抱着然儿,一手去推莫流宸,“你离我远一点儿,我不想看见你。”

    莫流宸一手拽住宛清的手,另一手去碰然儿的脸,若有似无的划过宛清的皮肤,宛清直骂无耻,莫流宸干脆将那三封信搁在了床头柜上,和衣躺下,大有宛清轰都轰不走的架势,“有人觊觎你相公,你应该把矛头对着外面才对,对着我是不明智的。”

    宛清瞪着他,“事出总有因,她要招的是半月公子做驸马,我对着她,不定回头满京都都在传我不守妇道,占着你这个碗还看着半月公子那个锅了!都是你惹出来的,我就对着你了。”

    莫流宸听着宛清的道理,眉头稍挑,“我又不介意,管他京都传什么呢。”

    宛清气的直伸手去捶莫流宸的,“让你不介意,让你不介意!”

    莫流宸被宛清捶的直嚷嚷着内伤,不知道怎么的就将然儿宛清怀里抱了出来,直接搁悠儿一块儿去了,宛清气的眼睛鼓着,莫流宸一个翻身就将宛清压住了,“为夫的话你何时能认真的搁心上记着呢?”

    那么一个重身子直接压住宛清,像是惩罚似地,重的宛清直呲牙,莫流宸这才稍稍伏起,宛清想翻身,可是翻不了,只得鼓着嘴道,“你说过那么多的话,我要全记住,可能吗?我说的话,你都能记住?”

    莫流宸揪着宛清的鼻子,“谁让你全记住了,就不知道捡重要的记?”

    “我哪知道哪句是重要的,你直说就是了,绕这么多的弯弯,十句都说过来了,说不说,不说,赶紧起来啊,我饿了。”

    “记不住,你还有理了,为夫说过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这句话要记牢了。”

    “这话该你记住好不好,我记了有什么用?!要真的你喜欢上别的谁了,我屁颠屁颠跑去你跟前重复这一句,哼,不定一巴掌就把我扇墙壁上去了。”

    “……,”莫流宸愣愣的看着宛清好几秒,最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他娘子今天估计是钻进死胡同出不来了,想的还不是一般的远,“那为夫记着成了吧。”说完,俯身就要去亲宛清。

    刚要凑上去,外面有敲门声传来,南儿道,“少爷少奶奶,北瀚浩王拿着圣旨住进王府来了。”

    莫流宸气的直咬牙,宛清趁他一个不注意,狠狠的抬起脑门撞上去,然后慌忙的站起来,那边悠儿然儿都努力的往宛清的床上爬,好艰难的样子,但是锲而不舍,咯咯的笑,一个不小心,又滑了下去。

    莫流宸揉着额头,然后看着宛清的额头,一把将宛清给拽了下来,伸手去戳宛清额头,宛清直嚷嚷着疼,莫流宸这才收回手,“还知道疼呢,撞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撞都撞了,你还想撞回来不成?”宛清撅了嘴呲牙道,瞥头示意莫流宸望过去,“你两个儿子都在呢。”

    莫流宸抬眸看了眼天花板,“应该挂个帘子的。”

    宛清狠狠的白了莫流宸一眼,前些日子她说挂个帘子不同意,现在,她不同意挂帘子了,“不挂。”

    宛清说完,起身去了梳妆台,头发都有些凌乱了,宛清重梳了一番,把衣服整理好,就喊丫鬟进来,抱着悠儿然儿出去,外面南儿端了碗面条上来,宛清嘴角扯了扯,这屋子隔音效果不大好啊,屋子里说些什么,丫鬟都知道,不过,她是真的有些饿了,在宫宴上,不少人都在喝酒,她不大好意思逮着吃的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后来又闹出若芷公主的事来,她就更没有那个胃口了,现在闻着面条味,肚子都要叫唤出了声了。

    宛清吃着面条,问南儿道,“浩王住进王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儿轻摇了下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王爷的小厮只是来说了这么一句,说是浩王向皇上提出在大御的这段时间就住在王府里,皇上同意了。”

    宛清也闹不明白,璟浩然都被欺负成那个样子了,还想着住在锦亲王府呢,“就他一个人?”

    南儿点点头,“除了他,还有两个小厮,其余的没了,北瀚皇帝和公主住在东行宫,不在一处。”

    宛清低头继续吃饭,那边莫流宸走过来,宛清和南儿的话他全都听见了,不由得有些蹙眉,转身出去了。

    宛清对璟浩然要住进王府的事没什么大的反应,王府很大,住他也不算什么,当初他不就住过半月山庄么,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可这一回,宛清想岔了些,璟浩然是拿着皇上的圣旨住进来的,可以提要求的,比如,要人陪他吃饭。

    晚饭的时候,宛清正在桌子上吃的正欢呢,那边北儿噔噔噔的上楼来,禀告莫流宸道,“少爷,王爷让您去陪浩王用晚饭。”

    莫流宸轻蹙了下眉头,没有接话,继续夹菜,北儿只得看着宛清,宛清道,“下去禀告王爷,就说爷已经吃过了。”

    北儿摇头,“奴婢已经回过了,来请少爷去的还有浩王的小厮,他说少爷吃过了没关系,在桌子上坐着就成了。”

    让莫流宸去看着他吃饭?宛清听得嘴角直抽,这是成了心的挑衅呢,他的皮到底是有多痒啊,简直就是找打,宛清瞥头看着莫流宸,莫流宸还是继续吃饭,其实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宛清想他估计是想吃完了散步,顺带去一趟。

    半刻钟后,几个丫鬟就撤了桌,宛清和莫流宸往璟浩然住的小院走去,直接就进了屋,屋子里倒是饭菜飘香,可璟浩然却是躺着小榻上,一副慵懒的姿态,瞧见莫流宸和宛清进来,估计闭上了眼睛,一旁的小厮俯身喊他起来,宛清瞧得直无语,摆谱也摆的好一点成不。

    莫流宸走到桌子处,瞄了两眼,眉头就皱了起来,“浩王是拿着圣旨住进的王府,怎么就给他吃这些?”

    一屋子的丫鬟低着头回道,“这些都是王妃的吩咐。”

    莫流宸挥挥手,“都撤下去,回头让人去醉扶归置一桌回来。”

    丫鬟领命,一分钟后,桌子就干干净净的了,那边璟浩然眼睛是眨了又眨,走过来上上下下的瞄着莫流宸,宛清坐下来,给莫流宸倒了杯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璟浩然眼睛睁着,见宛清没有自觉,他很自觉的伸手去端莫流宸的那杯,才碰到杯沿呢,下一秒杯子就不在桌子上了,璟浩然有些被打击到了,直接就坐到莫流宸的对面,宛清还以为他有话要说呢,结果半晌也不开口,还是宛清等不及了,“浩王好好的为何要住进王府来?”

    璟浩然喝着小厮奉上的茶,笑回道,“守株待兔,整个京都就你们知道半月公子在哪里,我在这里守着,我就不信他不露面。”

    宛清听着璟浩然的理由,有些哑然,“万一他不露面呢?”

    璟浩然被问的愣住,眼睛轻眨,眸底闪过一抹疑惑,最后疑惑消失,坚定的道,“直觉告诉我,他肯定会在王府出现的。”

    宛清端着茶喝着,好想说一句,你的直觉真准,“不知道浩王何以断定这直觉就会成为真的?”

    璟浩然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因还不简单,莫流宸帮着掌管半月坊一切事物,他又不怎么出门,那可不得半月公子登门找他了,有谁那么放心把偌大一个半月坊交给旁人,自己不闻不问的,那还不如直接就送人了呢,宛清承认,他分析的很对,“浩王找半月公子做什么,你若坦白,或许我能帮你将话带到。”

    璟浩然不大相信宛清会这么好心,瞧着不像啊,不过告诉她也无妨,宛清这才知道璟浩然几次三番找半月公子是何事,原因是他只有一个妹妹,一定要给他找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相公,找来找去也只有半月公子最合适,脸是没见过,可想着他能治被毁了容的脸,自己长的就更不差了,智谋才略都是上乘,无人可比,有这么一个妹夫,想想都够他得瑟的了。

    宛清却是有些无语,别为了你能得瑟,就来抢她相公啊,要是知道他口中羡慕不已的半月公子就是将他揍的找不着北的莫流宸,看他能得瑟哪里去,宛清挑眉笑问道,“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原因?”

    “当然不是了,最主要的还是若芷喜欢他,记得帮我转告他一声,他送给若芷的荷包就是信物,他注定是北瀚的驸马了。”

    宛清眼角扫了莫流宸一眼,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哦,还有信物呢?”

    莫流宸坐在一旁听宛清和璟浩然聊得这么欢,还外带呛他一句,恨不得将璟浩然活活气死算了,莫流宸闷声来了一句,“那荷包是半月夫人亲手绣的,不想死就赶紧还回来。”

    璟浩然眸光淡淡的瞥了莫流宸一眼,“要还也成,你让半月公子自己来说。”

    璟浩然说完这话,将茶盏搁下,然后对着宛清,“你问的话我都回答了,现在该我问了,你那十八首曲子打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之前都没有听过?”

    宛清轻挑了下眉头,“那是你孤陋寡闻。”

    璟浩然被宛清打击的无话可说了,好像是孤陋寡闻了,“曲谱借我瞅两眼?”

    莫流宸坐不下去了,拉起宛清要走了,留下两个字,“做梦。”

    璟浩然不让宛清和莫流宸走,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那十八首曲子就有一首是半月公子当时哼的,他去的晚了些没听完呢,“我还没吃饭呢,王府的下人办事效率真低,这都多久了,还不把饭买回来。”

    宛清听得嘴角直抽,他还真当她相公有这么好的心呢,什么叫吃一见长一智啊,梳云很好心的提醒道,“浩王还是洗洗睡吧,明儿一早就能吃上了。”

    “明早?”璟浩然怀疑自己听错了。

    梳云既然说了第一句,干脆都说了,“这个时辰,小厮赶去醉扶归,差不多都关门了,要置一桌吃食可不得明儿早上么?”

    璟浩然嘴角是抽了又抽,宛清好心的安慰道,“饿一餐而已,饿不死人的,实在饿极了,多喝点水垫垫也是一样的。”

    璟浩然都快站不稳了,有种掉进贼窝的感觉,就算醉扶归的饭菜买不来,王府不还有一堆吃的么,这意思不打算端上来,不端就不端,他自己去取,璟浩然打定主意,那边莫流宸来了一句,“北瀚浩王在锦亲王府做贼,游街示众。”

    璟浩然站直了身子,“本王堂堂正正怎么会做贼!”

    莫流宸撇了璟浩然一眼,绕过他往外走,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偷偷溜进半月山庄的,等莫流宸拽着宛清走了,璟浩然还站在那里,身侧的小厮问道,“这就让他们走了?”

    璟浩然一个眼神瞟过去,“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不用去找吃的了?”

    小厮一个寒颤袭来,里面低下头,“王爷,这里是锦亲王府,四下都是暗卫,溜不出去,除非是从大门出去,可王府很快就会关门,奴才就是买了吃的也拿不进来。”

    璟浩然要抓狂了,“去厨房看看,王府的厨房肯定有吃的。”

    小厮睁大了眼睛瞅着璟浩然,不是才说过不做贼的么,怎么人一走就改口了,这里是锦亲王府,不是随随便便放空话的地方啊王爷,璟浩然见自己的小厮愣在那里紧盯着自己,手里的碧玉扇敲下去,“你不去,难不成还让我这个王爷去偷,然后被拉去游街示众?!”

    小厮嘴角打颤的领命下去了,王爷的意思是他去偷没关系,只要不是他就成了?好好的一桌子吃的,干嘛非得要人陪着,胳膊扭不过大腿啊,又打不过人家,惹毛了人家万一动手怎么办,不过小厮也知道,只怕这样的日子还有的过呢,谁让他们主子看中了世子妃的曲谱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小厮去厨房溜达了一圈,愣是半点吃的都没找到,璟浩然咬牙切齿的回卧室睡觉,这才发现卧室的桌子上搁了一盘子糕点,顿时咧开了嘴笑,峰回路转,船到桥头。

    这边宛清和莫流宸出了璟浩然的院子,莫流宸就去了在屋子里生硬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看着宛清,半晌不见宛清说话,“娘子,那荷包不是……。”

    宛清打断他,“我知道,荷包里搁着两个铜板嘛,你要真送人家,也不至于送两个铜板还拿我绣的荷包。”

    莫流宸听了心里像注进一弯清泉一般舒适,可下一句宛清就开始打击他了,“两个铜板而已,你竟然拿我那么精美的荷包装着,我那荷包都不止两个铜板了,暴殄天物。”

    莫流宸被训的嘴角直抽,长臂一揽,直接将宛清揽在了怀里,“那可是娘子给的铜板,为夫自当好好收着了。”

    宛清翻着白眼,不过心里还是很舒服,软软的,那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呢,宛清还在想着那时候的场景,某人却是咕噜的带着一丝酸味的问道,“为何当初给定远侯世子就二两银子,我就两个铜板?”

    宛清被问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两个铜板她都伤心的不行了,他还嫌少,宛清撅了嘴瞪着他,“你还说呢,我原是想拿那两个铜板买窜糖葫芦吃的,最后被你坑了去,你不知道,我给你银子的时候说了,你要是拿这个铜板买糖葫芦,你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莫流宸听得眼角都在打颤,捏着宛清的鼻子,“你心可真狠,不至于为了两个铜板这么咒我吧?”

    宛清呲牙,“咒你还是轻的,我要是会武功,哼,你能不能活着从马车里出去都是两说。”

    莫流宸想起当初那会儿,估计她是真的会那么做的,“那两个铜板我还是好好收着吧,万一被人买了糖葫芦,连着为夫也跟着倒霉。”

    宛清耸了下鼻子,“还是算了吧,听璟浩然那话,只怕是半月公子亲自去要,不然人家公主是不会给的,再说了,只是两个铜板而已,你好意思去要啊?”

    “怎么不好意思,那是娘子给为夫的荷包和铜板。”

    宛清不管他了,摆摆手,“走不动了,你背我走。”

    “我抱你走。”

    宛清摇头,“我喜欢跟你看一样的路。”

    梳云在很后头跟着,看着莫流宸背着宛清慢慢的走着,心里羡慕的不行。

    第二天,宛清在屋子里临窗绣针线,外面竹云端着茶水进屋来,瞧了便道,“少奶奶,这衣服之前不是做过一件一模一样的给小郡主了么,怎么又做?”

    宛清放下手里的活,结果竹云递上的茶啜着,笑道,“我打算做三件呢,璃儿只比他们两个大两个月,等他们三四岁的时候,都穿上女装,在院子里跑,多可爱啊是不是?”

    竹云听着,在脑海里幻想出来那样的场景,两个小少爷长的像极了少爷,小郡主就更是像了,这要都换上女儿装,还真不一定能分得出来谁是谁呢,可,“两个小少爷都是男儿,穿女装不大合适吧?”

    宛清啜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盏递给竹云,继续针线,“怎么不合适,是他们不听我话,非得是男儿,不就穿一两天么,回头让璃儿陪他们穿男装,很公平。”

    竹云脑子里的场景又换了,两三年后,王府里经常瞧见三个女孩四处溜达,然后是三个小少爷四处溜达,想想心底都期待的不行,竹云还没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宛清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竹云忙回道,“再过半个时辰该吃午饭了,少奶奶可是想问梳云回没回来?”

    宛清笑着,“那丫头回来了我还能不知道,去药室看看,那药膏该制好了,赶紧给王妃送去,估计该等着急了。”

    竹云福身就去了香室,将药装在玉瓶子里,出了香室就要下楼,才迈一个台阶呢,就见梳云噔噔噔的上楼来,脸上绽开了花,竹云笑问道,“又探听到什么好消息了?”

    梳云脖子一昂,“重大好消息,温贵妃割腕了。”

    竹云听得一怔,忙问最紧要的问题,“死了?”

    梳云摇了摇头,“哪那么容易死啊,少奶奶说的,祸害遗千年。”

    竹云戳了梳云的脑门,“没死,你得瑟什么?”

    梳云揉着额头,“我又没说我得瑟的是这个,是二姑奶奶和城吟郡主的事,我不跟你说了,你赶紧把东西给王妃送去吧。”

    梳云说完,提起裙摆饶过竹云噔噔噔的继续上楼,把竹云哽死在那里,脖子都憋住了,也不理会梳云,忙下楼将药膏给王妃送去。

    梳云进屋先是跟宛清说及凌府的事,据舅夫人说表少爷病情在好转,至少夜里不会咳的不歇,平常是吃了就吐,昨儿晚上吃了没吐了,宛清放了心,梳云再跟宛清说起宛容和城吟郡主的事。

    昨儿宛清和莫流宸提前离了皇宫,宛容和城吟郡主的事并不清楚,回来也没有去打探,可昨儿是宫宴,人多口杂的,很快就能传出宫来,原来昨天城吟郡主和宛容出去换衣服,走在半道上,宛容就没了好脸色,质问城吟郡主怎么不想办法嫁给莫流宸,她不是连故意撞人的事都做的出来了吗?!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宛容正好戳中莫城吟的痛楚,之前在宴会上,她时不时的就往莫流宸这边瞥一眼,可人家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人,她的心疼的就跟被刀戳了一般,现在还被人质问,莫城吟原就不是一个好欺负的角色,这不就故意挑起宛容的怒气,边走边退,正好到了湖边,宛容看到湖,就想起那个被城吟害没了的孩子,气头一上来,就要伸手去打莫城吟的巴掌,却不料手还没挨到莫城吟,人家就掉水里了,紧接着那边的呵斥声就传了来,是太后娘娘。

    城吟郡主落水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再没有心思继续宴会了,右相跟璟萧然致歉,璟萧然也是皇上,这样的宴会哪里提的起来兴致,当下应了,璟浩然趁机提出去锦亲王府住,皇上满心都是事呢,没有多想,挥挥手,应了。

    大臣带着家眷都散了,有些人没立刻回家,而是在御花园里溜达,顺带瞧瞧热闹,皇上在皇后的宫里审问的宛容和城吟郡主,因为亲眼所见的是太后,宛容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可她也不怕,就算人是她推的又如何,当初城吟郡主还推她入水更是没了孩子,皇上和温贵妃可有惩治过城吟郡主?没有!

    皇上和温贵妃不想着帮她讨个公道,那她自己动手,宛容想着宛清说话时的硬气,当下哽着脖子对着皇上,想惩治她的过错,可以,先帮着她将公道讨了先,她孩子的命如何算,洛亲王妃是气极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都舍不得苛责半句,竟然推她入水,城吟是她的女儿,可容不得一而再再而三被顾府的女儿欺负,洛亲王妃直接跟皇上说了,当初宛容如何落水的事也不是她一面之词就能断定是城吟的错,就算真是城吟的错,那日她也带着城吟郡主亲自登门道歉了,七皇子府的下人都可以作证。

    大殿里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对抗着,宛容现在完全就豁开了,孩子没了是事实,不管如何跟城吟郡主脱不了干系,她就不信皇上会这么偏袒,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将宛清搬出来挡一挡,皇上就算不顾及她,还能不顾及着点宛清,屋子里人虽然觉得宛容做的不对,可不可否认她也可怜,孩子没了,也没个公道。

    当时屋子里还有不少的小妃子,有些拍马屁的就说,温贵妃一直中意城吟郡主,将来娶了城吟郡主,让她多帮着七皇子开枝散叶算是弥补了过失,宛容抓着这话,当即道,既然孩子是还她的,那要养在她膝下,没差点气死温贵妃和洛亲王妃,且不说城吟是郡主,将来出嫁是正妃,自古只有庶出的孩子养在嫡母名下的,这嫡母的孩子养在庶妃名下的还真是头一遭听闻,温贵妃当即说宛容因为孩子没了神志不清,让人送她回七皇子府,让太医好生帮着调养,不许她随便迈步房门一步。

    宛容神智不清,做出推城吟郡主入水的事也就情有可原了,一个正常人与个疯子一般见识可就不妥了,洛亲王妃也就不再追究宛容的事了,宛容就这么被定下神志不清,然后禁足在七皇子府。

    梳云说完这些,瞥头看着宛清,“少奶奶,洛亲王府的城吟郡主嫁给七皇子估计是板上钉丁的事了,可二姑奶奶被禁足这事?”

    宛清眉头轻挑,不可否认,温贵妃的手段的确不同凡响,要是皇上和她不给洛亲王妃一个交代,这门亲事估计又要崩了,宛清最怕的就是这门亲事再起波折,宛容一改之前温婉贤惠的形象顶撞皇上和温贵妃,温贵妃便趁机以宛容神志不清为由禁了她的足,也是变相的告诉洛亲王妃,将来城吟嫁进七皇子府,日子不会难过,大可放心。

    但是宛容禁足,还是以神志不清为由禁的足,宛清怕温贵妃会真的让她从此神志不清了,那样她精心设计的好戏还有什么看头,宛清吩咐梳云道,“明儿准备一些补品好好去探望一番顾侧妃,多跟碧玉交代几句,让她多注意一些,告诉她,城吟郡主嫁进七皇子府,回门之日就是她主子解禁之日,想早一日出来,就乖巧一些。”

    梳云点头记下了,又与宛清说起温贵妃割腕的事来,宛容被送回七皇子府后,皇后就将璃儿中毒的事摆了出来,贤妃淑妃纷纷响应,太后还不知道锦亲王府小郡主和王妃被害中毒一事呢,狠狠的震了一下,谁有事也不能锦亲王府的人有事,当初宸儿在皇宫被害坠马,现在对朝堂充满了抵触,锦亲王妃都不怎么出席宫宴,这几回能见到她八成是因为宸儿腿好了的缘故,要是璃儿在宫里头有个万一,以后整个皇宫估计都瞧不见她的影子了,在锦亲王府,宸儿最听的就是王妃的话,现在东冽对大御的觊觎之心并未完全消掉,这关头要是锦亲王府撂了挑子,大御怎么办?

    太后现在年纪大了,对小辈的慈爱之心更是见长,璃儿才多大点儿,也下的去手,虽然后宫是个充满血腥的地方,可锦亲王府的小郡主招惹过谁了,现在皇后贤妃淑妃都牵扯了进去,这还是被世子妃逮了个正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米苏粉和禅花混合有毒的事说了出来,不然谁知道?王妃带着璃儿去了偏屋,璃儿中了毒,回头她们三个中谁要再出现一样的症状,这事可就说不清楚了。

    太后当即下令彻查这事,那花如何来的,又是被谁搁在那里的,还有米苏粉都是谁带进宫的,一一查清,可事情最后都指向了皇后,太后渐渐明白了,这是借刀杀人,借着锦亲王府的手去惩治皇后,太后下令严刑拷打那些人,结果几板子下去,那些人就都咽气了,太后大为震惊,这回震惊的不单是太后,就是皇上都被震惊到了,眸光更冷。

    温贵妃也不是善茬,瞧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皇后,当即请皇上帮着璃儿讨公道,如此包藏祸心的女人,不配坐母仪天下的位置,温贵妃这话才说出口,那边颜容公主揪了个宫女进屋来,颜容公主也是机智聪慧,毒肯定是温贵妃自己下的,因为小郡主没有被几个人抱过,离了温贵妃就是皇后抱的,后来在大殿闻禅花时她没有起红疹的症状,太过不寻常了,就算屏住呼吸,可离的近,不可能不闻到的一星半点的,颜容公主将当时在偏殿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找来问了一下,发现一个问题,温贵妃出了偏殿后曾去小解过,自然是要洗手的,她去找来伺候她的宫女,不巧那水还没被泼,颜容将那水泼到一个宫女身上,然后让宫女举着禅花,约莫一刻钟后,宫女的身上就有红疹冒出来。

    这下可算是有证据指着温贵妃了,可温贵妃也不是好欺负的,当下反咬一口,说被污蔑了,那么多人都指着皇后,才一个宫女和一盆水就想指责她,也太小看她了,唯一让温贵妃忧心的是皇上,以往皇上是无论如何也会向着自己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着皇后,皇上也不说话,连句指责都没有,还用那么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温贵妃的心慌了,她实在是被气愤冲昏了头,皇后之所以会突然改口请皇上将城吟郡主赐婚给七皇子,是因为二皇子找她说的情,皇后宫里有她的人,听得清楚明白,是宸儿让他这么做的,虽然到底有什么目的,她不清楚,但是多少可以猜出来三分,八成是因为锦亲王府和洛亲王府世代婚约的事。

    她一直想让皇上赐婚,是皇后挡在那里,不然这桩亲事早就成了,现在皇后帮着求情,皇上念在她曾经那么苦求的份上,可都会应下的,那时宸儿就不用娶城吟郡主了,可二皇子和皇后是什么人,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的让她娶了城吟郡主,拿到洛亲王府的势力,她怕宸儿答应了二皇子什么,若仅仅只是一个锦亲王府,她倒是不怕,怎么说洛亲王府也是铁帽子,最多打成平手,可现在又多了个东征大将军,手握重兵,还有他背后的半月坊,那就不是洛亲王府能抵抗的了……无论如何,她也不允许锦亲王府和二皇子搅合到一起去!

    云谨的性子如何她最清楚了,就算性情大变又如何,骨子里的嫉恶如仇此生怕是难变了,只要她记恨上皇后,不对她笑,和和气气,宸儿是不会多看二皇子一眼的,现在能让云谨色变的,只要璃儿,那个小郡主,想到璃儿,温贵妃的脸都是青的,她讨厌王爷瞧王妃的神情,更讨厌他抱着璃儿笑的一片柔情,那样只会激起她心底的恨意,她恨。

    ------题外话------

    温贵妃对咱滴王爷到底是何种感情哩?月末、求票,亲,拿票票砸死偶吧~